胡菲菲的屍體已經送到了法醫室由司馬路遙驗屍，另外痕撿部的人也把案發現場都裏裏外外偵查了一遍，可惜兇手并沒有留下任何有跡可循的東西。

胡菲菲名氣雖不大，但好歹是個入行多年的演員，她的死訊很快就傳了出去，一大批媒體記者還跑到了警局來詢問案情，擾得蘇亦林等人不勝其煩。

“啧啧，外面好兇猛哦，那些記者也太強悍了，我差點就進不來了。”馮子月不過就是去外面拿了下外賣，結果差點被一幫記者給綁架了。

外賣小哥想來也挺郁悶的，恐怕還以為自己到了哪個明星的什麽發布會現場呢，竟然都擠不進來送外賣，真是頭一遭了。

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特案隊的一幫人忙着查案都忘了吃飯，這會兒終于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一個個都只顧着吃飯不說話了。

蘇亦林挺餓的，可真吃的時候又吃不怎麽下，扒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不打算繼續吃了。

沈紹烨見她才吃了一點點飯，不悅地說：“就吃這麽點？你都一把年紀了別學着人年輕人減肥，多吃點。”說完給她餐盒裏夾了好多的素菜。

蘇亦林臉黑，暗自咬了咬牙，這個沈紹烨，永遠吐不出一句好話來。

“你是人民警察，不能浪費糧食的，這些都在你的碗裏，你不吃還想給誰吃？要是吃不完就必須倒掉，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吃不上飯嗎？你知道非洲難民營裏每天要餓死多少人嗎？這麽一想，你不會覺得罪惡嗎？”

一連串的發問，搞得蘇亦林想反駁都找不到話，只好悶頭繼續吃飯，省得她再跟唐僧似的叨叨。

沈紹烨見狀，嘴角揚得老高。馮子月則是在心裏給他豎起了大拇指，真強啊，連隊長都能收服！

等吃完了飯，司馬路遙的驗屍報告也出來了。

他跟特案隊的人說：“胡菲菲是失血過多而死的，死亡時間是今天淩晨兩點到四點。她身體上的傷都是刀傷，應該是水果刀之類的兇器，不過僅僅只是這些傷口并不能造成如此大量的失血跡象，我想兇手應該還是用了吸血器，将她身上的血全都吸光了。對了，她死前還跟人有過性行為，此外，她的雙手雙腳都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

“性行為？”蘇亦林皺了皺眉，問他，“是自願還是……”

“自願。”

“那也就是說，兇手跟胡菲菲肯定是認識的？也許就是她這段時間在交往的男人？”馮子月推斷。

“我有說跟她發生關系的是男人嗎？”司馬路遙突然語出驚人。

特案隊衆人全都不解地看着他，馮子月更是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問道：“司馬，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們，胡菲菲是同性戀，跟她發生關系的其實是女人吧？”話說，兩個女人在一起應該怎麽做呢？她仰頭，好奇狀。

成虎拍了下她的頭，示意她別總是想些有的沒的，查案要緊。馮子月沖她吐了吐舌頭，不過終于沒再去糾結這個神奇的問題了。

“我也沒說是女人，只是在胡菲菲體內沒有找到男人的精液，另外從她下.體的痕跡上看，應該是使用道具留下的。”

“那也可能是自慰吧？”蘇亦林問。

“不，不可能。”司馬路遙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是自慰的話，她下.體的痕跡不會這麽明顯，另外那些痕跡的方向也不是自慰造成的，一定是有第二個人在。哦對了，你們難過來的那瓶血液DNA結果出來了，就是胡菲菲本人的。”

将這些信息都告訴了他們後，司馬路遙就走了。

“這司馬，不是反倒把我們查案的範圍給擴大了嗎？本來還以為肯定是男人犯案呢，被他這麽一說，還可能是女人是不是？”馮子月覺得很郁悶，看來這次又是一個大案了，還不知道要查到什麽時候呢。

“我倒是覺得，女人的可能性不大。”蘇亦林對他們說，“從心理學上來說，女人對女人抱有的同情憐惜心理跟男人對女人比起來要弱很多。胡菲菲的屍體雖然多出傷痕，可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衣服穿得非常整齊，屍體位置的擺放也很端正，但頭發卻相對比較散亂。”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是女人犯案的話，要是她真的能幫胡菲菲把衣服穿好位置擺放好，沒理由會不給她頭發也梳好，但如果是男人的話，不擅長梳頭發，所以只是幫她穿了衣服？”沈紹烨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蘇亦林的話。

蘇亦林點點頭，的确，她就是這個意思。

其他人聽後，都覺得挺有道理的。

“那我們重點的調查對象還是男人對吧？”馮子月問。

“嗯……”蘇亦林遲疑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麽，可一下子腦子有些亂，沒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既然胡菲菲是明星，那肯定會有很多八卦記者去挖她的感情狀況吧？我覺得我們可以找幾個娛記去打聽打聽情況，說不定他們知道的會比較多。還有一點，胡菲菲所在的公司我們也需要調查，畢竟她是那裏的藝人，多少會有幾個要好點的朋友，而說不定，還會跟某些人發展出不尋常的關系。”

話音落下後，所有人都往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沈紹烨見大家全都看向他，感覺有些莫名，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解地問：“你們看着我幹嘛？”

周睿就站在他的旁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沈紹烨，其實你挺有當警察的天賦的。”

馮子月急忙點頭，“對啊沈紹烨，剛才你分析的時候，好有隊長平時的風範哦。”哎呀呀，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帥的，果然沒錯，剛才的沈紹烨帥翻了。

成虎一見她眯着眼睛看沈紹烨，就知道這小丫頭又開始哈帥哥了，急忙捂住她的眼睛不讓看。笑話，他的女人，當然只能看他。

蘇亦林咳嗽了兩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回來，“沈紹烨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們現在分配一下任務。周哥，你跟錦宇一起去胡菲菲的公司，主要跟胡菲菲的接觸比較多的上司以及同事了解情況，另外，還可以找那裏的清潔工打聽一下。子月和成龍，你們去找平常跟胡菲菲的娛記，問問他們是否有胡菲菲男友的信息。成虎，青青，你們負責查胡菲菲的人際交往關系以及近兩個月來的行程。沈紹烨，你跟我一起去趟胡菲菲的老家。”

根據黎城傑所說，胡菲菲上個月回過一趟老家，蘇亦林想去那裏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

黎城傑是跟着蘇亦林他們一塊兒去的，他還沒有把胡菲菲的死訊告訴胡菲菲的父母，在去的路上，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胡菲菲的老家在一個小縣城，距離A市不是很遠，開車兩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到了之後，黎城傑對他們說：“蘇警官，沈警官，菲菲的爸媽年紀都挺大了，二老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你們待會兒說的時候，我希望能緩和着點，不然我擔心……”

“放心，我們有分寸。”蘇亦林對他點頭。

黎城傑走在前面，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人出來開門，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看到黎城傑，笑着錯開身子讓她進去，沖着裏面喊了一聲：“老叔老姨，黎先生來了。”

蘇亦林和沈紹烨跟着進去，看到黎城傑先是跟兩位老人打了招呼。“姑姑姑丈，你們最近身體還好吧？”

蘇亦林往裏看去，發現胡菲菲的爸媽看着年紀确實挺大了，都快至少六十多了吧？胡菲菲才二十五歲，看來生她的時候很晚。

胡菲菲的媽媽看到黎城傑就笑開了，站起來拉着他的手不放，“城傑啊，怎麽這會兒過來了，菲菲呢，一起來的嗎？”

聽到胡媽媽問道胡菲菲，黎城傑就沉默了下來。

“怎麽回事？”胡爸爸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蘇亦林和沈紹烨，直覺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禁心裏一沉。

黎城傑回頭看了蘇亦林他們一眼，示意讓他們說，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蘇亦林上前兩步，剛要說的時候，被沈紹烨拉了一下，她回頭不解得地看他。

沈紹烨将她拉到身後，對胡菲菲的爸媽說：“叔叔阿姨，我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要跟你們說，是關于菲菲的，你們聽了別太激動，要保重身體。”

胡爸胡媽一聽，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到底怎麽回事啊？菲菲她是不是出事了？”胡媽媽都快急哭了。

沈紹烨急忙拉着她的手勸慰：“阿姨，您別着急。慢慢聽我說，對，別着急，呼吸慢一點。”等看到胡媽媽情緒沒那麽激動的時候，才緩慢地開口說，“菲菲她……死了。”

“什麽？”胡爸爸和胡媽媽聽後，全都愣住了，滿臉的無法置信。“你們說什麽？”然後看向黎城傑。

黎城傑雖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

胡媽媽見了，一口氣沒喘上來，一下撅了過去。

“姑姑。”

“老伴兒。”

“阿姨。”

……

蘇亦林上前去，用力地掐了下胡媽媽的人中，她才終于慢慢地醒了過來。

“叔叔阿姨，我們是警察，這次來找你們就是為了胡菲菲的事情。我知道這事對你們來說非常殘忍也非常難以接受，但……你們節哀。”蘇亦林不會說太多安慰人的話，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胡爸爸相對比較冷靜，問蘇亦林：“菲菲她，是怎麽死的？”

“被人害死的。”蘇亦林自然不會去形容胡菲菲的死狀，只是問道，“叔叔，我聽說胡菲菲上個月回家來過，她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或者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另外，她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麽，比如她的男朋友之類的？”

胡爸爸難掩悲傷，但聽說自己的女兒是被人害死的，自然十分憤恨，想要抓到兇手，因此對蘇亦林的問題也很配合。他仔細想了想，說道：“不對勁的地方，說有是有。菲菲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東西，補品衣服都有，而且還都很貴重。說實話，菲菲雖然當明星了，但賺的錢并不太多，她自己花銷也大，平常能給我們二老的錢并不多，可上次除了那些東西之外，還給了我們很多錢，當時我和她媽媽就覺得奇怪，問她的時候她說是因為這次拍戲劇組給的錢特別多。我們不懂這個，她說了我們也沒懷疑。至于男朋友，我和她媽很少過問，偶爾問一次，菲菲也很不耐煩，什麽都沒跟我們說過，所以我們不知道。”

“那胡菲菲有特別要好的朋友嗎？”

“特別要好的朋友？”胡爸爸想了許久，終于想起一個人來，“哦，是有一個，那是跟菲菲一起長大的，後來菲菲當了演員，她當了歌手，她們倆感情很好，還一起來看過我們呢。”

“是嗎？”蘇亦林馬上問，“是誰呢？”

“叫曹瑩，對，就是曹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