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裙下臣第 63 章 宴會

第 63 章 宴會

宋晏儲正要讓陳玉去打聽京中有沒有什麽人舉辦宴會,誰曾想下一瞬,就有宮人将請帖遞了上來。

“臨安長公主?”宋晏儲修長的手指輕點那畫着豔麗牡丹格外奢華的請柬,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姑母怎麽忽然想到要設宴了?”

那宮人小心說道:“說是殿下剛回京不久長公主就想設一場宴,只是那時殿下不幸遇刺,長公主擔憂殿下傷勢,便取消了宴會。正巧這幾日天氣晴朗,長公主便舊事重提,邀了京中各家的郎君娘子。”

宋晏儲又拿過請柬仔細看了看,這才揮了揮手道:“孤知曉了,你去回長公主府的人,孤會按時赴宴。”

那宮人應了聲是,又行了個禮,這才轉身退下。

“殿下……”陳玉有些遲疑開口。

宋晏儲擡眼觑他:“擔心長公主目的不純?”

陳玉身為下人,本不該說出這種話,不過他在宋晏儲身邊還算得臉,此刻也是真的關心,猶豫片刻就點了點頭,道:“萬一有什麽事……殿下不得不防……”

宋晏儲輕輕笑了笑,纖長如玉的手指夾着請柬扔到桌面上,道:“放心吧,她還不至于在這個時候幹出這麽蠢的事。”

長公主此時一門心思都放到了今年開春的春闱上,此時舉辦宴會還特特邀請她,只怕也是為了自證清白,表明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同自己無關,才能這麽坦坦蕩蕩地邀請她赴宴。她捧着她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自亂陣腳的蠢事?

陳玉聽她這麽一說,心中細細一想,也是稍稍放下了心。

宋晏儲想了想,又招招手道:“你替孤去給長公主帶個話。”

陳玉立刻附耳過去,聞言卻是一陣茫然:“殿下……”

宋晏儲擡了擡手:“記得,你親自去。”

陳玉後知後覺,也是連忙應了下來。

·

年前因為京中那些事情鬧得,雖說普通百姓不覺,但凡是在朝為官的,行事都多了兩分小心翼翼,也都約束好自家子侄,不讓他們出去胡鬧。便是年後,衆臣也都是帶着一份謹慎,這個時候,長公主的宴會,就成了開年以來第一熱鬧的事了。

衆臣皆知長公主雖說行事荒唐了些,但卻是除譽王外,皇帝在京中僅剩的姊妹了。雖說平日裏也不見皇帝對這位長公主有多特殊,但僅是看着她行事如此荒唐皇帝還未有責怪上,就可知就算沒有多加喜愛,但那皇帝對着為姊妹還是不厭惡的。

一個年節朝臣們可謂過得小心翼翼,此番長公主一邀請,又豈有不應?

而此時的禮部侍郎阮府。

長公主設宴,來客大多是各大家族的郎君娘子,身份自然尊貴。宴會名義上是賞花賞景,可實際上若是有人在宴會上看對了眼,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對阮明月而言,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場合,若是能得到哪位貴人的青眼,那她的婚事,也就無需母親再那麽費心籌劃。

阮明月縱然心癢難耐,可她的身份還不足以她去參與這種宴會。阮家一非世家,阮宏也并非朝中重臣,還夠不上長公主那個階層的人物。阮明月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身邊好不容易搭上關系的、家世出衆的小娘子前去參宴。

阮明月心中不甘,面對小姐妹的挖苦,面上淺笑淡然,不顯分毫,隐在袖子中的手卻是卻是已經死死地掐在了掌心。

等她回去之後,臉色更是已然鐵青,對着徐氏淚流滿面,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怨憤。

若是、若是爹爹的官職再高一些,她是不是也能參加宴會?

徐氏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百般疼愛,見她哭得這般傷心心中也是極為難受。可無奈她們能想到法子、能用到的人脈都用到了,卻仍舊無法。

她只能柔聲安慰阮明月,道她還小,以後還有機會,不必急于這一時。

就在母女二人相互安慰之際,門房忽然急匆匆來報,說是長公主府的下人求見。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面上皆帶着驚疑不定,這個時候……長公主府來人……是為了何事?

阮明月立刻擦掉臉上的淚痕,整理好衣襟頭飾,以最完美的姿态接待長公主身邊的心腹。

結果讓阮明月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長公主府的确是來送請柬的,只不過請柬上面的名字,不是她,也不是徐氏,而是阮明姝。

阮明月死死捏着請柬,修剪精致的指甲幾乎要在請柬上扣上一個印子,她咬牙切齒道:“阮明姝……那個賤人是怎麽同長公主扯上關系的?”

徐氏心中也是疑惑,想了一圈道:“莫非……是聶家夫人為她争取到的請柬?”先夫人在時,也就同聶夫人相交甚好,莫非是聶夫人為了照拂阮明姝,才給她争取來了這麽一封請柬?

阮明月臉色極為難看。她自認容貌也好,才情也罷都要比阮明姝要強上許多,平日裏更是不允許自己有不如她的地方,可今日卻是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她費盡心思想要的請柬卻是被長公主府上的人給她送了來,讓阮明月如何不難堪?

徐氏也知道自己女兒掐尖兒好強的性子,見狀只能安慰她道:“她能接到請柬于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碼算是給你提供了機會。”

阮明姝收到了請柬,阮明月作為姊妹随她一塊出席倒也無可是非,只是……

阮明月咬咬下唇:“她當真願意帶我同去?”

徐氏眼中一抹狠色劃過:“你放心,為娘自會讓她答應。”

長公主府親自遞上請柬,無故不去只會顯得阮家不知分寸。可若是人染了風寒出了什麽意外,那可就沒辦法了。

阮明月臉上這才有了些許喜色,她想了想,又纏着徐氏撒嬌:“那您可不能讓她太出色,免得擋了女兒的風頭。”

徐氏心想着長公主相邀,阮明姝再怎麽樣也不能打扮的太過寒酸,但不寒酸和豔驚四座之間,也是有不少差距。

她摸了摸女兒的頭,溫聲回道:“好,都依你的。”

阮明月自然興高采烈的回去準備,徐氏看着女兒離開,又将目光移到請柬上面,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她吩咐道:“來人,将我身邊的嬷嬷送到大娘子院子裏,好好教教她規矩。兩日後參宴,萬萬不能讓她丢了阮家的臉。”

說是要教她規矩,可實際上不過是要在大娘子身邊安插人手,好刻意壓制住她,不讓她在宴會當日太過出彩罷了。

侍女素來了解夫人的心思,連忙下去辦。

·

兩日的功夫轉瞬即逝,阮明月同阮明姝坐在一輛馬車上都不願看她一眼,直到到了長公主府前,她也是率先跳下了馬車。

阮明姝依舊是一副平靜的神色,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長公主府外今日格外熱鬧,來來往往馬車如水人如海。

阮明月就算再不甘不願,還是得跟在阮明姝身後才能進去。等到阮明月出示請柬的時候,她就感覺好像有人看了她一眼,嘀嘀咕咕似是在說些什麽。阮明月咬了咬下唇,只覺得臉上燒得慌。

阮明月為了打探阮明姝是怎麽拿到這張請帖的才一直跟在她身後,可誰知進門之後,阮明姝就自覺地走到一個角落處坐定,慢慢喝着茶吃着點心。來往的小娘子時不時還會出聲詢問四周這是哪家的娘子,卻是每一個認識她的。

阮明月見她一直這般不由有些着急,心裏暗罵她是個蠢貨,這種機會竟也不知到處走走。她咬了咬牙,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阮明姝,正要離開,卻忽聞前方一陣嘈雜,隐隐聽見有人行禮喚着“長公主”。

阮明月心裏想着莫非是長公主莅臨,卻不想前方動靜越來越大,而後就是稀稀落落的行禮聲: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阮明月離得遠,前方又有人在擋着,聞言心中一驚,太子竟也來此了?

她連忙上前,卻只看到那翻飛的玄色衣角。

阮明月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長公主要招待太子,尋常賓客這邊只能由公主親信負責。

盯着阮明姝只是阮明月來此的一個再微小不過的任務,可她如今在一個地方不動,阮明月也不可能浪費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讓身邊一個侍女注意着阮明姝,她就環顧四周,朝着自己比較相熟的小娘子那邊走去。

大晏男女大防并不算太嚴重,此番是長公主設宴,又有許多小娘子相陪,更是輕松了些許。阮明月生了一張不錯的臉蛋,周身氣質也是被徐氏調教的有模有樣。言行舉止進退有度,掩唇輕笑間亦是不俗,倒的确是引起了幾位郎君的注意。

阮明月享受這種目光,心中有驕傲又得意。直到緊盯着阮明姝的侍女小跑過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阮明月瞪大雙眼,眸中是難言的喜色:“你說真的?”

“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阮明月深吸一口氣,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阮明姝啊阮明姝……”她想了想,幾乎瞬間就有了主意,忙招那侍女過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侍女愣愣點頭。

·

臨安長公主從來不遮掩自己的奢靡作風,整個長公主府修得精巧別致,五步一亭十步一閣,讓人心中贊嘆。

長公主既是打着賞花賞景的名號設宴待客,那麽後花園自然不可能不開放。雖說此刻人們大多聚集在了前院,但此處也并非沒有人。

阮明月的外表極能欺騙人,不過三言兩語就同他們熱切了起來。衆人本是為了尋個地方好好賞賞美景,正巧阮明月提了一嘴長公主府的花園格外別致,便順勢來了此處。

阮明月微微側身,漏出一張側臉,神色恬靜柔美:“方才有丫鬟說此處有一處涼亭,周圍景致甚好,我們不妨便在此處稍坐片刻?”

一旁的郎君不由多看了她兩眼,又覺得此舉有些冒犯,又連忙移開視線,只有些慌亂地道:“都、都依阮娘子所言。”

阮明月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着,就見不遠處,一處涼亭掩映在重重的梅花樹下。阮明月微微颔首,正要說什麽,卻在看清那梅花樹下的動作親密的二人後頓時大驚:

“姐姐?你怎會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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