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裙下臣第 107 章 沉淪

第 107 章 沉淪

第106章 沉淪

皇家祭祀繁瑣而複雜,禮部上下忙碌異常,只求做到不出岔子。

祭祀前三天,朝中上下自皇上到大臣,都要進入祭拜狀态。沐浴更衣只是基本,獨居靜思,清淡飲食,戒葷戒酒亦是不可或缺。

祭祖雖說要皇帝親臨,但古今那麽多皇帝,總不會每位皇帝都那麽輕勤快年年都去。只今年的祭儀同太子的冠禮時日極為相近,也算添了一份特殊。

皇帝雖說龍體欠安,卻也未曾因此懈怠,獨具靜思,戒葷戒酒,更是一樣不落。

皇帝如此态度,朝中上下對這種稍顯特殊的祭祀也是十分在乎。一致地約束好了自家人,府中上下,嫡支旁系,停止了一切玩樂之事,不參加哀吊喪禮。朝臣更是除了急事以外,不辦理任何公事。

祭前兩日,大學士将祝版呈與帝王和太子,以保無誤;祭前一日,太子代皇帝到中和殿閱祝版,閱畢行三拜禮。

及至祭祀當日,天還沒亮,太子便乘坐禮輿身着出宮而去,在金殿內換上祭服。至太常寺卿高聲宣布安神已畢,請太子行禮祭神時,午門擂鼓,鹵薄上前開路。

此時天剛拂曉,宋晏儲高居禮辇,一身特制石青衮服,更顯沉穩大氣;車駕行走間琉冕輕輕晃動,掩映着那張平日裏燦若春晖的容顏,壓住了幾分豔色,而添了威儀與壓迫。

太子身旁,蕭淮以太子右衛率身份随行一側。他面容沉肅,行止間隐有凜寒之意,讓周圍關注的人心中一顫,不敢多看。

行至太廟,太常寺恭請太子由南左門入。與此同時,兩位侍從舉着金盆,另一位跪奉毛巾,請宋晏儲金盆洗手。

盥洗完畢後,太子由左門入殿,随即,繁瑣的祭拜儀式便開始了。

祭儀的繁瑣不僅僅在于儀式的繁多,更重要的,是整個過程就是一個體力活。

祭禮長達一個多時辰,乍一聽不算多長,然這一個時辰卻是不住地上下階梯、走位、叩拜先祖。每一個流程都需慎之又慎,更別提這是宋晏儲首次祭祖,再加上她身份的特殊性,更是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蕭淮前來,一是盡了守衛之責,二也是在身旁照看宋晏儲,時而提醒禮儀細節。

先是祭天就費了宋晏儲不少心力,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覺腿腳酸痛,渾身難受。

衮冕雖好看,它的重量自然也是極為可觀。宋晏儲頭頂琉冕,一舉一動都感覺脖頸要被壓折。此時此刻,莊嚴鄭重,禮官沉聲宣布流程,身後的文武百官叩伏于地,宋晏儲卻忽地在想民間女子成親,所需佩戴的鳳冠霞帔,是不是也如這般沉重?

禮官高呼:

“跪——”

宋晏儲屈身下跪。

“叩——”

百官紛紛叩首。

“再叩——”

宋晏儲上身躬起,額頭碰地。

“三叩——”

“起——”

宋晏儲提了一口氣,沉重的衮服全然成了累贅。

蕭淮在她身後,時刻關注着她的狀态,見狀微微動了動,給了她可以支撐的力。

祭完□□,并不代表結束。宋晏儲一想到随後諸多煩瑣的流程,本就稍稍蒼白的面色又白了些許。

此刻百官走位,行至下一處地方。蕭淮見她此番模樣,心中不免心疼,玩笑般的低聲開口:

“殿下瞧方才那些儀式,像不像是成婚大典?”

宋晏儲動作一頓。

蕭淮并未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大影響,似乎只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又道:“先是拜天拜地,待會又要去拜祖宗——”

可不是同成婚典禮一般無二嗎?

宋晏儲心裏一顫,久久未曾應答。蕭淮也沒在意,見她臉色好了許多,心下也就稍稍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

他看着宋晏儲泰然自若的面孔,心裏沒由來的有些失落。

祭儀過程莊嚴鄭重,人人垂首不語,耳邊只能人們走動間沉悶的腳步聲。由此,宋晏儲和蕭淮之間細小的動作也顯得格外明顯。

禮官眉頭一皺,心裏頓時不滿。卻又在猛然間想起這位殿下自幼體弱,如此繁瑣的流程,要撐下來只怕也是極為艱難。又見她果然臉色不是太好,心中的不滿也漸漸消散。

只要能将祭儀完全撐下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也沒那麽高的要求了。

行至□□廟前,宋晏儲擡頭仰望,一片威嚴莊重的景象,她心中想起的卻是蕭淮方才的話。

她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麽,終究只低低地道了一句:“胡言亂語什麽……”

蕭淮在她身側,自是聽清了她的話,聞言只是微不可查地笑笑,也沒說什麽。

進入□□廟內,又是下跪叩拜,禮官高聲呼道:

“跪——”

宋晏儲撩起衣裳下擺,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

身後百官應聲跪下,宋晏儲聽着動靜,目光卻是不由落到一旁的蕭淮身上。

蕭淮落後在她半個身位的地方,看向□□牌位,面色嚴謹莊重。

宋晏儲微微抿了抿唇,方才的話又在耳邊的作響。

禮官又言:

“叩——”

頭顱微動間琉冕也在嘩嘩作響,隔着不住晃動的玉珠,宋晏儲目視前方,看着最高地方的□□牌位,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成婚大典……

宋晏儲眸中微動。

她在先祖的注視下,慢慢地、慢慢低下了頭顱。額頭碰到地面的那一剎那,放于一旁的雙手也借着寬大袖袍的掩蓋握住了另一只寬厚的大手。

二人雙手相碰,蕭淮身子一僵,低垂的眸子驚詫地看向宋晏儲。

禮官将一切收入眼中,卻恍若未見般移過視線,繼續高聲道:

“再叩——”

宋晏儲端視前方,神色波瀾不驚。蕭淮眸光慢慢柔和,反握住了她的手。

“三叩——”

二人十指緊緊相扣。

“起——”

宋晏儲慢慢起身,神色平靜地同蕭淮對視一眼,轉瞬掃過,未有異樣。

誰都看不出來,他們在天地祖宗的注視下,執手相叩。

·

餘下的禮儀有蕭淮在一旁幫襯,宋晏儲雖說身心俱疲,可也是順順當當的完成。

等到最後一項禮儀結束,不止是宋晏儲,太廟上下所有人都隐隐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回宮途中,鹵簿開道。

宋晏儲揮退旁人,在蕭淮的攙扶下乘上禮辇。

她搭在他的手上,腰背挺直,面上帶着皇室的從容與驕傲。她問:

“蕭淮,你可會後悔?”

蕭淮捧着她的手,攙着她上禮辇:“殿下說什麽?”

宋晏儲一腳踏上禮辇,身子半進入其中,石青色的衮服襯得那吸收的腰線更加清韌。她道:

“跟了孤,就沒有回頭路了。”

蕭淮将她安置在禮辇之上:“臣不需要回頭路。”

宋晏儲手搭在他掌心,擡眸望着他:“哪怕你在孤的身邊永遠都不能有一個名分,甚至……可能永遠都不會有子嗣?”

蕭淮松開她的手,緩身下了禮辇。他擡頭仰視着她:“殿下心不變,臣便無悔。”

宋晏儲垂眸俯視,幽深的目光自他面上慢慢滑下,帶着對自己所屬的肆意侵占,毫不掩飾。

她手指微微動了動,随即淡然轉過目光,擡手吩咐下去繼續行進。

蕭淮被她那眼神灼得心中一燙,險些未回過神來。

玉制的琉冕在面前微微晃動,宋晏儲腰背挺直,薄唇微抿,直直看向皇宮的方向。

·

回宮并不代表一應完畢,仍有收尾工作要繼續。只不過宋晏儲朝見過皇帝之後,只道身子有些吃不消,将後續工作全交給皇帝之後,自己帶着人回了東宮。

宋晏儲揮退了所有人,徑直拉着蕭淮進了寝殿,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蕭淮尚有些迷茫:“殿下——”

話音尚未落,急切的吻已經落下,蕭淮先是一怔,随即緊緊扣住宋晏儲的腰,死死地将人鎖在自己懷中。

一吻畢,二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蕭淮指腹擦過宋晏儲的唇角,輕笑開口:“殿下這是——”

身後不遠處便是床榻,宋晏儲拉着蕭淮的衣襟往後一倒,二人直直地倒在床榻上。

蕭淮一愣,下意識護住宋晏儲,卻在下一瞬一個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被調換了位置。

他眨了眨眼,看着上方的雕花木紋,又看了看宋晏儲,這才隐隐反應過來這是要發生什麽。

他還想要說什麽,宋晏儲卻已經坐了上來,不偏不倚,正好卡在那個位置,蕭淮面色一扭曲,沒有說出口的話瞬間化為了悶哼。

他下意識地伸手扣在宋晏儲的腰間,五指微微用力,磨人的觸感越發清晰。

不等他說什麽,宋晏儲居高臨下,手往身下探去,淡淡吐出了幾個字:

“蕭渡之,孤要你。”

蕭淮握着她的腰肢的大手一緊,刺激的頭皮發麻,又聽聞此言,哪還能再忍得下去?他一個翻身将人壓在身下,鋪天蓋地的吻仿若狂風暴雨般落了下去……

殿內漸漸升溫,石青色的衮服在空中滑落一抹旖旎的弧度,在地面上悄然綻放,莊重,卻又豔麗至極。

殿內的氣溫繼續升騰,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戛然而止。

宋晏儲撫在蕭淮後背的手一頓,随即死死地咬上了他的頸窩。

蕭淮聲音嘶啞中卻又帶着克制:

“你的身子……”

宋晏儲又咬了他一口,聲音含糊不清。

“孤說了,孤要你。”

蕭淮還有些猶豫,透明的汗珠自堅毅的下巴處滑落,滴在了宋晏儲的眼睫上。

宋晏儲豔麗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面上隐隐約約透着朦胧的濕意,聲音帶着惱意:

“你若不行,換孤來。”

蕭淮眸光一暗,随即身子一沉,宋晏儲面色倏地一變,攬着他脖頸的手卻是更往下壓了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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