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才不會是廢物第 7 章 聽學

第 7 章 聽學

聽學

雲霧缭繞,山巒疊翠。

雙儀殿飛檐碧瓦,丹柱玉基,殿外青藍衣袍湧動,入門弟子金丹之下皆要來聽學,秦玉書前前後後耽誤了半個月,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多的人。

她來的晚些,便随着薛茵在一處學堂,楚非聲跟沈修早早築基,分到另一處聽學。

屋內檀香袅袅,屋外竹海濤濤。

雙儀殿有數間這般聽學學堂,裝飾淡雅,整潔如新,各峰長老及其門下弟子分配前來授業解惑講學。

破虛宗以劍修為主,但門派弟子也可根據自身屬性修習其它術法,陣法、符箓、靈術就連煉器也是有一些,築基這一段時間內由各峰長老教習,之後弟子根據自身愛好、情況可專修一門。

秦玉書還挺喜歡這種教習方式,書卷翻頁,上面記載着的是破虛宗宗規。

不過……

秦玉書轉過頭去,看着許菱,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許菱從進了學堂便目标清晰,直奔她過來,眼裏的不懷好意隔着袅袅檀香撲過來。

許菱與她隔了幾尺,一臉嚣張,下巴上揚,滿眼不屑的看着她,“我愛看哪看哪,你管得着嗎?”

秦玉書一攤手,“你存在感太強,打擾我聽學。”

許菱還未說話,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過來,“你什麽态度啊,會不會好好說話,你知道眼前是什麽人嗎?”

聲音軟糯,但是內容實在不敢恭維。

秦玉書看過去,是許菱的追随者之一。

許菱剛進來時身邊衆星拱月圍着一圈人,這個出聲的姑娘就是離得近的那個,眼睛圓圓,嘴巴小巧,長的柔弱無害。

秦玉書盯着那個姑娘的眼睛看了兩瞬,心裏嗤笑一聲,藏都藏不好。

她收回視線,世家貴門子弟這麽多,許菱是什麽身份她一點都不想要知道。

許菱被人搶了話,面色不愉,“閉嘴!”

胡汐看了一眼秦玉書,又回過頭來沖許菱讨好的笑笑,“姐姐,對不起,只是這個弟子說話實在是太刺耳了,我只是聽不慣。”

許菱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麽,語氣更差了,“我爹就生了我一個女兒,我可沒什麽妹妹。”

胡汐臉色一僵,擡起臉來,眼眶通紅,“我只是關心姐姐,姐姐不讓我叫,我不叫便是。”

許菱最讨厭別人這樣,她抽出一塊手帕,丢給胡汐,“別哭了。”

“是。”胡汐拿了帕子,擦了擦淚珠,“帕子我會仔細洗好再還給姐姐。”

許菱扭過頭去,擺擺手,“不要了,送你了。”

胡汐看着手裏的帕子,羅錦綢緞,上面用金絲勾勒出一副上好的白鳥圖,隐隐約約的有輕微陣法的波動。

她眼力閃過一抹嫉恨,她也是世家出身,憑什麽她就要讨好許菱。

她收好了帕子,臉色如常,小心翼翼問道:“姐姐,那個秦玉書,你很讨厭她嗎?”

許菱懶得糾正胡汐的稱呼了,“是啊,挺讨厭的,要不是她,我的鞭子也不會碎。”

“啊”

胡汐發出一抹驚呼,滿眼可惜,“姐姐,你的鞭子居然碎了,那可是你最喜歡的鞭子,聽說世間只有一條,可難做了呢。”

許菱臉色一黑,她也想起來她爹廢好大勁給她做的鞭子,用了上好的材料,她都沒用幾次就斷了,雖然是裴師兄斷的,但是許菱就是把這筆賬算到了秦玉書頭上。

她面色越發難看,瞪了秦玉書一眼。

莫雲兒在識海裏打了個哈欠:“那個許菱好讨厭,不過旁邊那個人更讨厭。”

秦玉書繼續看手裏的書,沒說話,那日在謝浔面前,若不是莫雲兒,她可能已經暴露,現在她雖然還是不怎麽适應莫雲兒在她腦海裏,但是起碼沒有最初那麽抵觸了。

莫雲兒在她識海裏無聊的揪着草葉,識海裏本來就荒蕪,被莫雲兒一揪更禿了,秦玉書合上書卷,嘆了口氣,“別揪了。”

莫雲兒收回手,捏着手裏的草葉子晃了晃,“識海也是修為的一種體現,等你修為上去了,經歷多了,你這識海就會充盈了。”

秦玉書不想跟她讨論識海充盈不充盈的問題,她問道,“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跟你一樣啊。”

秦玉書了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她的修為同莫雲兒一致,兩人存在某些關聯,以及身上的封印,都是存在聯系的。

“在伏魔秘境那日,你怎麽知道沒人會看出來我體內的魔氣的。”

“封印啊。”

莫雲兒滿臉莫名其妙,“你身上這封印這麽厲害,大乘期也看不出來啊。”

“你怎麽知道?”

莫雲兒張口就來,“我就是知道啊。”随後又一臉疑惑,“哎,我為什麽知道?”

秦玉書:“……”

日光微微西斜,臺上長老收了書卷,叮囑各位弟子謹遵宗規,随後便下了學。

秦玉書正要站起身來,旁邊投下一抹陰影,許菱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我的鞭子碎了,你怎麽賠?”

秦玉書看着許菱,目光掃過後面站着的幾人,“你的鞭子為什麽叫我賠?”

許菱冷笑,“當然是你弄碎的?”她才不在乎多少賠償,她就是想看秦玉書出醜。

秦玉書擺擺手,“非也,你的鞭子是裴師兄弄碎的,而且裴師兄答應賠你一件。”

說完她皺了皺眉頭看着許菱,“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在訛我?”

“你說什麽胡話?”許菱一臉不可置信,“我家的靈石堆起來能把破虛宗填平,我會訛你?”

秦玉書搖了搖頭,懶得在這裏浪費時間,收了書卷站起來。

許菱見她沒把自己放到眼裏,伸手就要扯秦玉書,“不行,上次的事……”她手指将要碰到秦玉書肩膀。

咻,破風聲傳來。

靈力包裹着石子彈過來,許菱手指立即收回,啪嗒,石子靈力散去落到地上,滾了兩圈,落在了胡汐的腳下。

秦玉書朝來人微微一笑,“師姐。”

薛茵點點頭,面上帶了一抹笑意,絲毫看不出剛剛丢石子的模樣,明知故問道:“怎麽這麽熱鬧?”

許菱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拂了面子,臉色十分難看,“怎麽哪裏都有你,你們真是惹人生厭。”

“多謝誇獎”

薛茵臉上帶着标準的笑意,看着許菱,“你剛才要打架啊?不過宗門內,不許私自內鬥。”

她一臉可惜的搖搖頭,“所以我要告訴裴師兄,你不僅沒有認錯,還欺負同宗弟子。”

許菱臉色一下子變了,“你你你……你無恥,裴師兄一天天忙的要命,他才不會見你,更何況,我并沒有欺負弟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哦”

薛茵看了一眼許菱身後衆人,一臉不信。

許菱咬咬牙,“哼,我大度的很,不跟你計較。”

說完就走了,後面一群人見許菱都走了,一個個就跟着許菱去了。

秦玉書看着許菱遠去的方向,剛剛還一臉跋扈,怎麽轉眼臉色就變了,疑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薛茵笑了笑,撿起地上的小石頭,“聽聞許菱喜歡裴師兄,許家是九重天上的大家,家裏的靈器仙寶鋪子開遍了九重天,家裏就她一個女兒,本是要去雲錦宗的,但是因為裴師兄在破虛宗便來了這裏。”

秦玉書看着薛茵,上前一步跟上,“師姐,你怎麽這麽清楚了。”

薛茵眼角彎成月牙,“我回去就打聽清楚了,怎麽樣?一鳴驚人,保證許菱不敢明面上找麻煩了。”

秦玉書心底一暖,她不怕那些人,只不過不喜歡麻煩,她站在師姐旁邊,嘴角上揚,眼睛彎了下。

竹葉飄零,落到兩人衣袍一角,被風一吹,又婉轉落地,暖陽高懸吹散了秋風寒索。

月轉星移,今日宗門大休,歸元峰上叮當一片。

薛茵的臉極具迷惑性,第一印象絕對是乖巧可愛的溫婉美人,但是秦玉書跟在薛茵身邊久了,她已經知道這位師姐的性格底色了。

她望着手裏的東西,有些呆愣,“師姐真的要這樣嗎?”

薛茵臉上帶笑,一步步逼近,“沒關系的,不會被發現的。”

“可是。”

薛茵打斷她,有些嚴厲,伸出手晃了晃手指:“沒有可是!”

秦玉書只好認命,拿着薛茵給她的種子,一坑一個填上,楚非聲跟沈修一人一把,立在原地不動。

薛茵刨了坑,沖他們一笑,“師兄?師弟?”

沈修向來不愛說話,看着秦玉書的動作,思索片刻,便學着秦玉書埋種子去了。

楚非聲冷着臉,“我不種!”

薛茵上前一步,搖搖頭,“師兄,你看這歸元峰上半點顏色也沒有,既然我們到了這裏,成為了歸元峰弟子,那我們就有義務把歸元峰變得生機勃勃。”

楚非聲不為所動,“我不種。”

薛茵嘆了口氣,“上次去別的峰,生機盎然,滿山遍野都是靈植,唯有我們峰這般荒蕪寂靜。忍不住要做些什麽,我覺得讓歸元峰重現生機蓬勃,是我們的使命。”

楚非聲冷冷打斷她。

“你原來是散修,你、你爹還有你娘,你們一家三口最喜歡的就是種地,搬了七次家,種滿了七個山頭。”

他臉上滿是了然,下了結論,“師妹,你就是想種地了。”

薛茵瞪大眼睛,有些驚訝,“你居然知道這麽多?”

她将鏟子丢在一旁,指着他手裏的種子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銀燈海棠。”

楚非聲同薛茵對視三秒,三秒後楚非聲拿着鏟子去刨坑了。

秦玉書看着手裏的種子十分驚奇,“銀燈海棠是什麽?”

沈修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埋好種子,“銀燈海棠是師父喜歡的花。”頓了下補充道:“大師兄十分崇拜師父。”

秦玉書面色複雜,“我們這樣會被師父發現吧。”

沈修搖搖頭,“是二師姐讓我種的。”

是的,二師姐要負全責。

紙鶴振翅飛來,飛到這裏上下繞了兩圈,似乎不太明白這是在幹什麽,然後立在半空,幻化成一道文字

[秦玉書來千竹居]

秦玉書放下手裏東西,有些凝重,千竹居是師父的住處,上次試探她也是在千竹居,她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面上不動聲色的去了。

千竹居依舊清寡,謝浔站在屋前,半午陽光落了滿地,唯有謝浔站在竹屋的陰影中。

秦玉書行了弟子禮,“師父。”

謝浔點點頭,随後問道:“築基後有無異常?”

秦玉書想了下,師父是問自己身體內囤積的毒素的事,“沒有異常,那些毒素都堆在丹田中,經脈已經刮幹淨了。”

修者的經脈極其脆弱敏感,一點點将毒素從經脈上刮下來想來也是極痛的,不過修行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

謝浔沒多說什麽,手裏遞過去一個瓷瓶,“這裏面就是解毒丹了,足以消除你體內那些毒素,不過藥力極其霸道,等你覺得時機合适的時候,再用吧。”

瓷瓶入手溫潤如玉,秦玉書捏在手裏,“謝師父。”

“嗯。”

竹屋後崖邊水聲潺潺,是這片荒蕪空間裏的唯一一點聲音。

謝浔開口,“下去吧。”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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