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妾第 11 章 在我跟前,不必拘束……

第 11 章 在我跟前,不必拘束……

周圍過于喧鬧,江穗沒有聽清身邊人的話,下意識問道:

“什麽?”

許東延看着江穗,搖了搖頭:“沒什麽。”

“你看那兒。”許東延擡手指向前方,說道:“那裏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據說連宮裏的廚子都比不上,今兒你可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江穗順着許東延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一座三層左右的閣樓坐落在商鋪中央,顯得格外突兀。

樓頂屋檐上的四個角不斷向上延伸,最終彙聚在一點。

江穗這麽擡頭往上望,看得不怎麽真切。

這酒樓外壁挂着的五顏六色的綢緞,随風飄搖,實在是有些引人注目。

江穗跟着許東延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那些飄帶上似乎還有字。

由于挂得太高,所以江穗盯着看了好一會,也沒看清楚上面寫着什麽。

走到門口,幾個店小二十分熱情地守在門前嚷嚷着,接待着剛來的客人。

門前有兩個雕刻着花紋的丹色柱子,柱頭上畫着幅畫。

那上面具體是什麽江穗也看不大出來。

只覺得顏色豔麗,非常吸引人。

而在這往上,便是一副金絲楠木的招牌,上面寫着幾個大字,筆勢極為潇灑。

江穗曾經常年跟着她爹躲債,輾轉于多個藏身之處,大多都是些破舊的,沒人要的廢棄屋子。

這些年來,日子清苦,入了許府之後,她才親眼瞧見着了世家大族的豪氣。

現如今又瞧見這場面,才發覺到自己所處的世界,與恩人所處的世界,是大不相同的。

江穗的心中難免有些酸澀。

“你怎麽又開始發呆了?我們快些進去,不然去晚了,是會沒有地方坐的。”

許東延出聲笑道。

江穗這才回神,趕緊點了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門口的小二一看許東延周身貴氣十足,身上穿着的也是極為名貴的綢緞,立馬就換了一副熱情的模樣,迎了上來,極為狗腿地問道:

“這位爺,今兒咱們醉仙樓剛到了一批食材,都是最新鮮的,不如進來瞧瞧?”

“瞧什麽瞧。”許東延沖着那小二揮了揮手。

那小二一見他揮手,當他是沒有吃飯的心思。

小二瞬間就變了臉色,轉頭就想要去招呼另一個路過的行人。

許東延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快去尋個好位置,将你們這兒的招牌都上一遍。”

“真,真的?”小二一愣。

許東延點了點頭,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催促着:“快些。”

小二麻利地應了下來,快速掀開門簾溜了進去:“雅座二位。”

不一會,就有人引着許東延與江穗進了酒樓,一路往裏走,然後上了二樓。

走到一個隔間門前,招待的人将門打開,然後将二人引了進去。

這酒樓的二層設計的極為巧妙。

一上樓,引入眼簾的便是中央擺放着的一個又一個木桌木椅。

而靠着邊的地方,則被擋板隔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個隔間。

而隔間裏頭,有個窗臺,可以順着外頭的紅木欄杆瞧見外頭的景象。

倒是個吃飯賞景的休閑地方。

與許東延同處于同一個空間之中,江穗難免有些不自在。

進來後許東延都已經随意找了位置坐下了,可江穗依舊靠門站着。

“這兒有專門守着的人,你站在那裏,是要與他們争差事做?”許東延打趣道。

江穗手指頭拽着裙邊,擡眸看了許東延一眼,随後說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就過來,坐我對面來,好好等着店家上菜。”許東延說着,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江穗也不想掃興,雖然心中還有些隔閡在,但還是聽話地走到了許東延的對面。

猶豫再三,還是坐了下來。

許東延将桌上的茶壺拿起,稍微起身,十分自然地要往江穗面前的杯子裏面倒。

見了這架勢,江穗猛地站起身來,手足無措:

“少爺…”

許東延擡起頭來,佯裝生氣,輕飄飄地瞪了江穗一眼。

江穗被這麽一瞪,趕緊将手伸了回去,但依舊不敢坐下來。

這要是在許府被人瞧見了少爺給她一個小丫鬟倒茶,怕是要驚掉了下巴。

可許東延的表現極為淡然,倒好水之後,便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似乎剛剛情況只是江穗的幻覺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江穗才有些戰戰兢兢地坐了回去。

但是她瞧着眼前的杯子,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于情于理,她都不該讓恩人來為自己倒茶水。

可是既然恩人都已經倒了,她若是不喝,實在是有些不給面子。

正在她猶豫之時,許東延忽然看了一眼江穗,然後開口說道:“怎麽不喝?”

江穗下意識擡起頭來對上視線,張了張嘴,沒有回答。

許東延手指摩擦着手中的杯沿,思索了幾秒,問道:“莫非你不喜茶水?”

“那我叫小二來換。”說着,他就要站起身來。

江穗趕緊将人攔住,搖了搖頭,說道:“奴婢…”

話音剛起,許東延的嘴角就搭了下來。

江穗趕緊改口,只是覺得十分別扭:“我…我沒有不喜歡,什麽都行,我不挑,不必麻煩了。”

這回許東延的表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許東延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坐回到了位置上,說道:“這才對,整日奴婢奴婢的,像什麽樣子?”

“你瞧阿澤,現如今越來越膽大,都快越到我頭上了。”

“在我跟前,不必過于拘束。”

江穗點了點頭,卻沒有上心。

在她心中,許東延終究是主子,到時候回了許府,該守的規矩一樣要守。

今日不過是恩人心情好,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江穗是這樣覺得的。

偏偏許東延還以為江穗是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此刻心中驕傲得很。

兩人僅僅隔了一張桌子,可心中卻是完全想差了路。

許東延剛想再說些什麽,酒樓的人便帶着一道道剛出鍋的菜推門而入,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說他還未吃飯,是真的還未吃。

這家酒樓的确如同許東延所說的那樣。

飯菜剛一上桌,各樣香氣便撲面而來。

江穗起初還堅持着不動,可在對面所坐之人的不斷催促之中,心中的那點隔閡也驟然消失。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忍不住品嘗起來。

美食當前,所有的煩心事都要暫且擱置到一邊。

不過大快朵頤之後,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碗,江穗還是沒忍住,羞紅了臉。

許東延吃飽之後,便将碗筷一扔,靠在了椅子上不想動彈。

江穗瞟了他一眼,确認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趕緊擡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她手比臉要涼一些,想要趁着這個時候趕緊讓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許東延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再回神時,便瞧見了捂着臉不知在做什麽的江穗。

他問道:“這是怎麽了?”

江穗站起身來,退後了兩步,盡量拉開了二人的距離,妄圖他看不清自己。

直到推到退無可退了,她才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無事。”

“真的沒事?”

許東延也站起身來,朝着江穗所在的地方邁了幾步,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他其實早就瞧見了江穗臉上的紅暈。

只不過那景色過于惑人,他沒舍得開口罷了。

江穗再次搖頭,難掩慌張之色。

許東延見狀,心中一軟,實在是不想驚到對方。

他自己退後了兩步,然後走到窗臺的欄杆前,任由風吹動自己的發絲,扭頭沖她說道:

“你過來瞧瞧,從這兒往下看,倒是能将這條街看得清清楚楚,總讓人有種奇妙的感覺。”

江穗悄悄走到欄杆前,探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果真如他所說,從這兒往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在自己腳下一般湧過。

瞧着窗外的鬧市,享受着隔間的寧靜,好不惬意。

窗外的小風吹進隔間,江穗臉上的溫度稍微降了些。

她扭過頭,朝人問道:“公子常來這裏嗎?”

許東延笑了笑:“我這也是頭一回來。”

江穗有些震驚。

她瞧着許東延一路直奔這裏,還當他是來過了不少次。

許東延瞧着江穗嚴重的震驚,從窗臺退了下來,走到門口,将守在門外的小二叫了進來。

江穗眼睜睜地瞧着小二湊到許東延的跟前,然後許東延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臨走前,小二還沖着許東延點了點頭,滿臉的笑容。

正當江穗好奇,猶豫着是否要問之時,小二去而複返,手上還端着個做工極為精致的盒子。

許東延一手接過東西,另一手将銀子遞到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捧着銀子,卑躬屈膝地出了房間。

許東延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端着手中的盒子,帶着江穗順着樓梯下來,出了這酒樓。

江穗跟在許東延的身後,偷偷打量着那個盒子,暗暗猜測着裏面究竟是什麽東西。

她覺得應該是恩人覺得飯菜可口,所以打包,帶回許府一些。

可是若是帶回許府,恐怕飯菜早就涼了,到時候味道也會大不如前。

江穗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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