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歡到半夜都睡不着。
指尖輕撫過聶讓的側臉,在昏暗中看着身邊沉睡着的讓她無比着迷的男人。
這種感覺有點難受和搞笑。
人家已經很明确了,不想發展,不想負責,人家只當一場短暫豔遇,她卻像是陷入了無法自拔和不能清醒的熱戀裏。
雖然理智也告訴她,該及時止損,繼續下去,會越陷越深,可一看見聶讓的臉,聶讓一靠近她,她就完全抵抗不了。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江亦歡知道,但,還是控制不住,想跟他上床。
愛一個人的過程,好像就是犯賤的過程。
“沒喂飽你?”聶讓眉間輕皺,擡手将江亦歡撫摸他臉的手給按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對上她的目光,江亦歡的情緒,肉眼可見的失落。
“失眠,吵醒你了?”江亦歡笑了笑,将手抽回,然後幹脆掀開被子下了床,“你睡吧,我出去呆會。”
江亦歡離開房間,然後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拿着杯子一個人到了陽臺坐着。
今天去看的那一場拳賽,她還記憶猶新,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要那樣消耗自己的人生。
聶讓那麽美好,美好到讓她都移不開目光的人,究竟為什麽要麻木的浪費自己的青春。
腳步聲傳來,聶讓已然走到面前。
江亦歡擡眸看他,苦澀笑了笑,将杯子舉起,“喝點嗎?”
“困擾了?”聶讓垂眸看她,沒接,只是伸手将面前的酒微微推開,“不是說懷孕了?還喝酒?”
“不是不要嘛?”江亦歡擡眸笑,将手收回,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你真的完全不想談戀愛嗎?”江亦歡問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一敗塗地。
“不想”,聶讓沒有任何猶豫。
聶讓只想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他無需別人承擔和分擔,也無人能分擔他的過往和痛楚。
他從來不想把任何一個人拖入深淵,特別是喜歡他的人,所以,他從不回應任何女人,更何況,江亦歡,他是喜歡的,喜歡當初才會跟她上了樓。
所以,他更不能害江亦歡。
“嗯”,江亦歡苦澀笑着點了點頭,拿着空酒杯起身,經過聶讓身邊的時候,又低聲開了口,“沒有,沒有懷孕,你還是自由的。”
江亦歡經過茶幾,彎腰将酒杯放下,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人家不願意為她改變和停留,過多糾纏不是好事,好歹還有尊嚴需要顧及。
聶讓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于眼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背靠在陽臺牆壁上。
于他而言,遇見江亦歡是個意外,是他枯乏無趣人生的一場意外。
很久很久之後,聶讓才再一次進了房間,江亦歡沒睡着,但權當自己睡着了。
她能感覺到聶讓在她身邊躺下,難得的擁抱了她,一直沒放手。
“如果愉快,那還好,如果我的存在讓你難受了,變成困擾了,那就別再去找我了。”
聶讓在她耳邊開口,語氣低啞而殘忍。
“你需要多少錢?”好一會兒,江亦歡才開了口,她記得聶讓說過,他窮。
聶讓似乎怔了怔,很快又傳來低笑聲,“不帶你這麽倒貼的,你該被愛,被好好保護對待,下次,記得找個好男人。”
江亦歡有些鼻酸,背過身去,不再動了。
都沒有再說話,江亦歡是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着的,等她真正醒過來,聶讓已經走了,把鑰匙也給她留下了。
不留任何痕跡,就好像不曾在她的世界裏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