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歡覺得頭頂天花板上的燈在晃悠。
幾天不見,聶讓更強悍了,要不是他冷峻的臉上表情依舊不多,她都差點以為他愛死自己,愛得失控了。
搖搖欲墜的快感裏,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聶讓。
不管怎麽樣,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撐起身子跟聶讓接吻,在這一刻,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真實的感覺到短暫的擁有。
一個多小時以後,聶讓才退開。
江亦歡癱在床上,深深的呼吸,一身的汗,也顧不上自己此刻狼不狼狽。
她半閉着的眼睛,能看到聶讓的身影起開,然後大搖大擺進了浴室。
浴室傳來流水聲時,江亦歡才無力的将眼睛深深閉上。
很快,聶讓的腳步聲再一次回來,在床邊,他應該坐下了,江亦歡能感覺到聶讓貼近的氣息。
聶讓在親她,不似之前的粗暴,親得溫柔小心翼翼。
江亦歡緩緩睜開疲憊的眼睛,對上聶讓的目光。
聶讓俯下身子,手撐在江亦歡的腦袋旁,另一邊手手撫開她的發,然後在額頭上留下一個吻,吻過之後抵了抵她的額頭,“你還好嗎?我得走了。”
江亦歡眼底是悲傷和不舍,對上聶讓的視線,卻只能撐着笑意開口,“很好,帥哥身體越來越棒了”,江亦歡擡手,輕輕摸拍了一把聶讓的臉,笑了笑,“爽死了。”
江亦歡說完收回手,打了個不輕不重的哈欠,背過了身去,“好困,你慢走。”
江亦歡只能這樣掩藏自己的情緒,心裏哪怕叫嚣着他不要走,可是她無能為力,聶讓注定不會為她改變和停留。
江亦歡背過身後,能聽到聶讓穿衣的聲音,最後,聶讓再次貼近床邊,有幾個熱吻落在她的肩膀處,最後才聽到房間的門被關上的聲音。
門一被關上,江亦歡就睜開了眼睛,趟回,麻木的看着天花板。
她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被聶讓蠱惑了,雖然唾棄自己,但她明白,聶讓若下次還來,她還會将自己無價值的送上。
自己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一直信奉勢均力敵的愛情,卻沒想到,她愛上了一個人,他們之間完全不平等,理智清晰的知道他們之間的不平等,卻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起身出了客廳,原本想給自己倒杯水,卻看到茶幾上的t子和煙盒還在。
不知道是聶讓忘了,還是刻意留下的。
聶讓唯一的良心大概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幫江亦歡把垃圾給帶下去了,已經給她又套了個新垃圾袋在裏面。
江亦歡從聶讓留下的煙盒裏拿了根煙出來,到陽臺點燃,抽完了一根煙,最後才返回房間,洗澡,再次将自己癱回床上。
迷迷糊糊睡過去,其實心事很多,但被聶讓那麽折騰一頓,身體是疲憊的。
也不知道幾點,迷迷糊糊之際,她好像聽到外面的客廳有聲響。
江亦歡瞬間睜開眼睛,人對于危險的意識還是很靈敏的。
小心翼翼的起床,腳步聲放得很慢,走到門口的時候,江亦歡甚至随手拿了本厚重的書。
手觸到門把手轉動的時候,江亦歡又懊惱,太害怕忘記了,應該先報警才是,但此刻已經來不及了,轉動門把手的動靜已經響起,江亦歡深呼吸,不敢用力拉開。
但,門被推開了,被從外面推開了,江亦歡下意識甩開門把手後退了好幾步。
“吓到你了?”熟悉的聲音響起。
但聶讓看得出來,自己沒出身前,江亦歡那緊閉眼睛連連後退的模樣應該是被吓着了。
聞聲睜開眼睛,江亦歡差點沒哭出來,她兩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聶讓。
抱上的瞬間,聶讓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卻還是又很快穩住了步伐,等到江亦歡的情緒緩和,他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開了口,“你碰到我傷口了。”
江亦歡趕緊後退一步,然後目光急切的想去查看聶讓身上的傷。
聶讓抓住她慌亂的手,緊緊抓住,然後掏了把鑰匙出來,“還給你嗎?之前走的時候,我看你放在茶幾下,我就又順帶拿走了。”
江亦歡看着他,沒接,只是深深看着他,“你是想過再來的是嗎?”
留了煙留了t,卻又拿走了鑰匙。
聶讓應該也不是對她完全沒有感覺的吧,不管愛不愛,他應該還是喜歡跟自己呆在一塊的吧。
聶讓看她,深深看她,眼底明明有濃烈情緒的,卻很快消散,又變回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他輕笑,笑得沒心沒肺,“你這不是白吃白住白睡嗎?上藥還比季末溫柔得多了,不來白不來。”
江亦歡看着他,說不出來話,說不出來責罵,也說不出來無恥。
因為她自己心裏很明白,根本不需要負責,聶讓願意再來,對她來說已經是恩賜了。
沒有人願意讓自己變得那麽不堪和卑微,可是,真的愛上了一個人,根本無法阻擋自己廉價往上湊的卑微模樣。
“還有藥嗎?”聶讓将鑰匙随手放下,擡手摸了摸江亦歡的臉。
江亦歡能感覺到聶讓手心的溫度,她有些貪婪的将自己的臉更加貼近聶讓的手心。
聶讓偶爾的溫柔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奢求。
聶讓說話的神情還是無太大情緒變動,但他臉色是蒼白的,而且,他自己問藥,那估計這一次傷得夠嗆。
江亦歡看着他,點頭,正準備轉身去拿,聶讓又拉住了她。
這一次直接吻上她,吻了好幾秒,才又蒼白笑了笑,“先給你點利息”,頓了頓,又沒心肺的開口,“等我好了,g死你。”
江亦歡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笑,有點生氣,卻是生自己的氣。
在聶讓面前,她覺得自己已經毫無尊嚴可言了。
江亦歡去拿藥的時候,聶讓已經癱在沙發上了,他不再強撐,雙眼疲憊的看着江亦歡匆忙拿來醫藥箱的模樣,這樣的江亦歡讓他安心。
看到江亦歡在跟前,他的情緒一點一點在放松,最後有些脫力的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