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生陰謀
秦玉書伸手扯住鞭子,血液流過她的掌心滴到地上,兩人僵持着,秦玉書盯着胡汐的眼睛問道:“你要這靈狐幹什麽?”
阿烈看着秦玉書的手,焦急道:“秦師妹,你受傷了!”
胡汐臉色難看,不敢置信道:“你居然能徒手接我的鞭子?”
秦玉書扯住鞭子不動,仿佛手上受傷的不是她,“這裏離你那邊這麽遠,你打傷靈狐做什麽?捉靈狐又是幹什麽?”
胡汐語氣不耐煩,“要你管?礙事的東西。”
她扯着鞭子要把鞭子收回,秦玉書手松開,胡汐往後踉跄了兩步,眼底發狠,手一翻在靈芥裏換了個帶刺的骨鞭,向着秦玉書抽來。
阿烈抱着靈狐急道:“秦師妹小心!”
秦玉書避開骨鞭,手上多了把劍,胡汐鞭子上全是泛着微光的刺,抽過來又快又狠。
手中劍往側面一翻,春生劍纏住鞭子一節節向前,胡汐被力道拉着往前一扯,不由自主向前撲去,秦玉書伸出手把胡汐拎過來,手上用力把鞭子纏在劍上。
胡汐氣極,“把我的鞭子還給我!”
秦玉書一手提着劍,一手揪住胡汐的領子,掌心血跡将胡汐的領子染紅,秦玉書垂着眼睛問:“再問你一遍,你抓靈狐幹什麽?剩下的靈狐呢?”
胡汐衣領被人扯着,勒的她有些喘不過來氣,她才發現秦玉書居然比她高幾寸。
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抓那狐貍是給許大小姐當靈寵,至于旁的狐貍,跑的這麽快,我又怎麽知道。”
秦玉書松開手,劍上的鞭子卻沒還給胡汐,而是往後一挑丢到一旁。
胡汐眼睛一瞪,“把我的鞭子還給我。”
秦玉書看着胡汐,并沒有把鞭子還給她的意思,秦玉書掌心有些痛,她打量了下胡汐的的手,白淨漂亮。
胡汐看着秦玉書盯着她的手,反應過來把手往後一藏,“我警告你,那是你自己撞上去的,我又沒讓你抓。”
秦玉書嗤笑一聲,将掌心血跡擦了擦,“放心,不是現在。”
旁邊有人驚呼,“汐汐?你這是怎麽了。”
幾個手拿鞭子的少女走過來,為首一人臉上挂着關切,跑過來看胡汐受傷了沒有。
胡汐臉色一變,轉過頭,語氣虛弱了幾分,“芍雲師姐,我沒事。”
芍雲低頭看了看胡汐,面向秦玉書,語氣嚴厲道:“這位師妹,汐汐怎麽惹你了?你這麽欺負人?”
秦玉書面無表情回道:“靈狐怎麽惹你了?”
芍雲感到不可思議,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一只靈寵而已,別說傷了,就是殺了那又怎麽樣?”
阿烈氣的不輕,上前理論,秦玉書攔住他,輕笑道:“不怎麽樣,不過胡汐率先挑釁傷人,違背宗規,我覺得有必要去執法堂一趟。”
芍雲立刻反駁道:“不可能,汐汐心腸這麽軟,怎麽會傷人?再說了她傷你哪了?有證據嗎?”
秦玉書舉起自己還在流血的左手晃了晃,勾唇一笑,“證據在這呢,汐汐姑娘可沒受傷,就連衣領上的血都是我的呢。”
胡汐臉色發白,眼眶紅了一圈,看起來委屈至極,“芍雲師姐,我沒事,就是她非要找我理論……我……”
芍雲看向阿烈,明白了,“我說呢,原來你們是想要給這狐貍報仇,可笑,又不是多稀罕的東西。”
秦玉書感受到身後阿烈師兄氣的發抖,她伸出一只手安撫他的情緒,随後輕聲道:“是啊,一只靈狐而已,我們還是談談執法堂的事吧。”
芍雲冷笑一聲,“你說是就是,這裏沒人看見誰知道是不是你颠倒黑白。”
她手一揮,原本在阿烈手裏的靈狐到了芍雲手裏,她嚣張道:“別說一鞭子,就是殺了它又能怎麽樣。”
她手指捏緊,手裏的靈狐開始撲騰,秦玉書正要上前,身旁人卻比她更快。
芍雲與胡汐一樣使的是鞭子,手裏長鞭通體泛着白光,她看見阿烈過來,眼裏閃過一絲冷意,狠狠一抽,秦玉書揮劍上前抵擋,沒料到阿烈速度極快的将她往旁邊一推,白色長鞭揮到阿烈身上。
芍雲是築基後期,而阿烈師兄沒有靈力,這一鞭子下去,秦玉書臉上空白,“阿烈師兄?”
白色長鞭極狠的抽到阿烈身上,有人痛呼一聲倒飛出去,阿烈站在原地身上沒有異樣,芍雲發絲散亂有些狼狽,身上多了一道極重的鞭痕。
阿烈身上灼陽長老親手做的軟甲亮了一下,阿烈看着芍雲蹲下身子,“靈狐弱小,所以你能殺它打它,而你弱小……”
秦玉書只能望見阿烈的背影,不知道阿烈說了什麽,芍雲瞬間瞪大眼睛,秦玉書揉了下手腕拍了拍阿烈,“阿烈師兄,你沒事吧?”
阿烈站起身來,把靈狐抱回去,“沒事,我們回去。”
站在樹梢上的青鳥不知道看了多久,見秦玉書打算離開,翠色一閃向着秦玉書疾飛過去,穩穩的站到秦玉書頭頂。
青藍色弟子服加一只頂在頭頂的青鳥,秦玉書這幅模樣怎麽看怎麽怪異,她冷着臉把青鳥扯下來,青鳥在她頭上撲騰把頭發弄的淩亂,秦玉書只好松了手。
青鳥從秦玉書掌心飛到她肩膀,立在上面不動了,秦玉書扯開發帶重新束發。
阿烈懷裏還抱着靈狐,等秦玉書束完發,兩人去了遂光殿。
胡汐恨恨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蹲下身扶起芍雲,“師姐,你沒事吧。”
芍雲臉上驚疑不定,那個抱着靈狐一臉乖巧的青年陰着臉靠近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說什麽?他居然說‘而你弱小,我也能殺了你’。
芍雲想笑,一個沒靈力的廢物怎麽敢說這樣的大話,但是她卻沒笑出來,她在那人靠近的剎那莫名覺得膽寒。
她回過神來,身上的鞭傷隐隐發痛,她這道鞭子是沖着青年去的,手上用了十成力,那人挨上了不死也要殘廢,現在鞭傷落到她身上也是血肉模糊一片。
芍雲咬咬牙,“扶我起來。”
胡汐小心翼翼的扶着芍雲,眼裏滿是心疼,輕柔道:“師姐,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夠強打不過他們。”
芍雲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搖搖頭,“不怪你,是他們的錯。”
胡汐抽噎一聲,眼眶微紅道:“要是不給許菱抓靈獸就好了,明明芍雲姐姐也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怎麽還要讨好許菱呢?”
芍雲皺了皺眉,往後看了一眼,“汐汐,你我兩家都依附許家,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的,這話以後不要再說。”
胡汐點點頭,只是眼裏劃過一抹不甘,她小聲道:“我就是替姐姐不值,為什麽我們要抓靈獸讨好她……”
芍雲打斷她,語氣有些嚴厲,“胡汐!”
胡汐頓了下,扶着芍雲往外走去,輕聲道:“那還給許菱抓靈獸嗎,這裏的狐貍傷了皮毛,她不會喜歡的。”
身上的鞭傷痛的她幾乎站不住,芍雲向後看去,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汐汐,你看到哪只青鳥了嗎?很漂亮吧。”
胡汐的臉隐在樹蔭下,半明半暗,聲音輕的像是一道風,還未說出口就散的聽不見了,“是啊,很漂亮呢。”
青鳥立在秦玉書肩頭,九重天上的暖陽給它披了層金紗,隐在風中輕柔言語像是暗處的網,翠色長羽一動,青鳥腦袋歪了歪,烏黑鳥瞳裏看到秦玉書被風帶起的一縷青絲。
秦玉書跟阿烈處理好靈狐的傷去了歸元峰。
午後暖陽漸消,楚非聲抱劍靠在石頭上,聽見腳步聲睜開了眼,目光越過秦玉書落到她肩頭,“就是這只鳥?”
秦玉書不明所以,“嗯?”
“二師妹說有一只青鳥不見了,讓我們幫着找。”
楚非聲看了一眼她肩上趴着的青鳥,皺了皺眉,“怎麽這麽胖?”
“?”
青鳥原本淡漠的烏瞳裏瞬間閃過一抹殺氣,當即張開翅膀向着楚非聲撲去,秦玉書眼疾手快抓住青鳥,“誤會誤會,我去跟師姐說。”
秦玉書側過身跟楚非聲迅速介紹了一下,“這是煉器堂的阿烈師兄。”
又對阿烈師兄道:“阿烈師兄,這是我大師兄。”
楚非聲站直了身子,“我叫楚非聲。”他目光往下移看了眼阿烈手裏的靈狐,挑了下眉毛,“這是你的靈寵?”
阿烈搖搖頭,“不是,它只是一只靈狐。”
趴在靈狐身上的小靈貍醒了,它受了驚,叫了兩聲開始在阿烈懷裏撲騰,阿烈幾乎抱不住它。
楚非聲幹脆把劍別在腰側,直接單手把小靈狐拎到自己懷裏,伸手安撫了下,小靈狐漸漸平穩下來。
阿烈松了口氣,“謝謝。”
秦玉書一手提着青鳥,擡腳踏上石階,還沒上去,前面薛茵帶着歉意的聲音傳過來,“師弟師弟,我也不是故意的。”
秦玉書聞言擡頭一看。
沈修半張臉上是符印,頭發像是被炸開的鳥窩,正沉着臉往這邊走。
秦玉書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于是只好打了個招呼,“啊,三師兄,你這是?”
沈修深吸一口氣,揮手給自己換了身衣服,“我沒事。”
薛茵在後面道,“三師弟呀,師姐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上次用符就成功了,這次不是故意用符的,真的是為了找鳥,你能把你那紅線收一收嗎?”
沈修面色蒼白,嘴角抿直沒有說話,低頭繞着手中的神王絲。
薛茵湊到秦玉書旁邊,小聲道:“師妹,你這只青鳥真厲害,它居然破了我屋裏的符陣,自己飛了,我還以為是誰把它抓走了。”
秦玉書看着着手裏不停掙紮的青鳥,“……”
薛茵繼續感慨,“要不然我也不會用追蹤符,誰知道不小心把三師弟的房子炸了……”
沈修纏着神王絲的手一抖,猩紅色神王絲往前一竄。
薛茵大驚失色,“三師弟,同門間怎能下此狠手,況且我答應給你修房子了。”
猩紅色的神王絲竄的飛快,薛茵一側,紅色神王絲近到阿烈面前。
秦玉書一驚,“三師兄。”
在碰到阿烈的前一刻,沈修手指勾住紅絲用力繃住,猩紅色的傀儡絲落到地面上,沈修擡手收回,對阿烈道:“抱歉。”
薛茵走過去道,“道友,我師弟不是故意的,他剛剛靈力不穩控制不住,別在意啊。”
阿烈面上一片空白似乎被吓住了,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沒事沒事。”
煉器堂火靈力太盛,阿烈只能把靈狐放在了歸元峰,秦玉書跟薛茵兩人靠在小院裏,沈修的竹屋已經修好。
羽色華麗的青鳥立在竹梢像是燃了一盞翠燈,十分耀眼,薛茵手裏的靈芥閃着微光,手裏拿着只剩下果核的靈果。
青鳥眯起眼睛在樹梢消化靈力,薛茵把果核收好,感嘆了句,“好能吃啊。”
薛茵靈芥裏是最上品的靈果進了青鳥的肚子,她随手又拿了兩個果子,給了秦玉書一個,自己啃了一口,幽幽道:“果然漂亮的東西總是會騙人的,它吃了我這麽多好東西,連碰一下都不可以。”
秦玉書一口咬下去,還沒吞下,聽見這句話嗆住,“咳咳咳咳咳,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