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有點尴尬,他後退一步,道了歉,“對不起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敬倒也不是覺得她随便,只不過成年人的世界嘛,看對眼了就不必浪費時間,是江亦歡先看上他的,先跟他要的聯系方式,既然兩個人都有點意思,水到渠成發生點什麽事情,好像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現在看來,看江亦歡這表情,他應該是會錯意了。
“抱歉,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蕭敬站直了些,連同着剛才喝進去的酒都清醒了幾分。
“想跟我上床是嗎?”江亦歡有點生氣,生氣的時候反而酒精更上頭,她此刻腦子都是麻的,但是有些情緒她又不得不發洩出來,趁着酒精放肆是唯一的選擇。
“行,跟我回家吧,我不喜歡酒店”,江亦歡哼笑了聲,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先轉身走向門口了。
“歡歡……”連範容容都傻了,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聶讓,她不太敢認,但她上次見到的應該是他,這一次江亦歡跟他碰到又跟陌生人一樣,她也搞不懂,也不敢說話。
江亦歡走到門口,發現人沒跟上來,轉頭又看了他一眼,幹脆破罐破摔自己又走回來了,徑直擡手搭上蕭敬的肩膀,踉跄的力度正好能将他推倒在沙發。
蕭敬背靠沙發,江亦歡一下跨坐在了蕭敬身上,然後側着頭貼近他。
唇還沒碰上,一股力度突然将她拽起,江亦歡被拽起後反手就對着拉她的方向甩了一巴掌過去,正好,打在聶讓的臉上。
突然之間,整個包廂都安靜了。
“壞人好事天打雷劈,你知道嗎?”江亦歡用力想掙開自己被聶讓捏着的手臂,但聶讓不放手。
掙不開,江亦歡用還自由的另一邊手,擡手又是一巴掌。
包間裏鴉雀無聲,第一巴掌如果非說是混亂中才誤打的,那這一巴掌打的就是聶讓。
“別鬧……”在所有人的不可思議裏,聶讓只是輕飄飄說了這麽兩個字。
蕭敬後知後覺扶着沙發站起,然後看着兩個人,“怎麽回事?”
聽到身邊有人講話,江亦歡又下意識笑眯眯轉身想迎過去,結果被聶讓捧住臉,狠狠吻上了。
江亦歡倒是沒掙紮,愣住了,愣了幾秒之後,緩緩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聶讓摟緊懷裏脫力往下滑的人,一把抱起往門口的方向而去。
“聶讓,你幹什麽?”蕭敬一直很迷糊,看到聶讓把人抱走,下意識拉着他。
“這是我的女人,放手”,聶讓垂眸,清清淡淡幾個字,再擡眸的時候,目光裏卻是不容拒絕。
“範容容,走了”,聶讓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
他記得,他記得她身邊出現過的每一個朋友。
江亦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自己家裏,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頭痛欲裂。
“我離開你是想讓你可以過得更好,不是為了讓你擺爛的”,耳邊突然傳來話語,江亦歡一點頭,就對上了腦袋搭在床邊的聶讓的目光。
“孤獨寂寞冷,找個伴理所當然的,不叫擺爛”,江亦歡轉頭不看他,呆呆看回天花板,又繼續道,“我可能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賤,沒男人活不了。”
氣氛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裏。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你的親戚,你身邊的所有朋友,你會面對所有人的反對,你會……”
“你想多了”,江亦歡突然坐直起來,冷眼打斷了他。
“我還真沒那麽愛你,非得跟你結婚生孩子,各取所需罷了,就是要個罷,你不錯,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你那朋友也不錯,你別礙事就行。”
聶讓看着她,神情難熬的看着她,這已經違背初衷,他是想要她更好,而不是變壞。
江亦歡能感覺到聶讓在看她,但她拒絕轉頭目光對視。
聶讓坐到床邊,湊近她,突然開始親她。
江亦歡身子後傾半分,卻不知道應不應該推開。
聶讓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自己了,于他而言是深深的絕望與慶幸,絕望的是江亦歡好像鐵了心要與他糾纏不休,慶幸的是,即使所有不堪擺在眼前,這個女人,居然還愛他。
聶讓親了她好幾下,然後才微微推開一絲,“你拿錢給季末了?”
“跟做慈善沒區別,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江亦歡垂眸。
“她最近很痛苦,你幫我勸她,好嗎?”聶讓下巴輕蹭江亦歡的肩膀,說出的話輕輕柔柔的。
江亦歡詫異看他。
聶讓笑了笑,“我是說,你的錢我也不能白拿,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跟我提條件,任何,我都答應你。”
“任何?”江亦歡有些心動,卻又止不住的內心悲涼。
真正想要的要不到,通過交易的方式才能得到,很不堪,卻也還是會讓人心動。
“你會演戲的吧?”江亦歡擡眸看聶讓,深深看他,然後擡手撫上他的臉,聶讓應該是會演戲的,他眼底偶爾的深情江亦歡很受用,以至于愛他愛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演什麽?”聶讓垂眸,握住江亦歡的手,拉到唇邊一點一點的親。
江亦歡咽了咽口水,內心顫了顫,卻開始疼,“就這樣,讓我感覺到愛就行”,頓了頓,又繼續道,“三個月,三個月就行,以後我不糾纏你,也不擺爛。”
聶讓沉默了幾秒,沒點頭,沒搖頭,但是再擡眸看江亦歡時候的淡笑,江亦歡當他默認了。
“就這樣?”聶讓擡眸看她,又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口貼着,江亦歡有時候真的讓他好喜歡又好心疼。
“嗯”,江亦歡點頭,點頭的時候有些尴尬不堪,她很不想連感情都需要交易,但,此刻看着聶讓在她面前,她沒辦法說服自己說一點也不想要。
她想要聶讓的,不惜跟全世界作對也想要
她覺得自己無可救藥了,真的着魔了,對聶讓着魔了。
“我去給你煮點粥?昨天喝了那麽多酒,現在餓了吧?”
聶讓起了身,離開房間之前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吻,江亦歡就當這個吻是聶讓答應了的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