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東西沒拿。”
都這種時候了,還有誰記得什麽東西?
風還影見蘇芽不理,繼續說:“你好朋友來了,你不拿東西怎麽行?”
哎?什麽好朋友,難道是大姨媽來了?蘇芽一下子愣住,眼淚還挂在眼角,蘇芽想起床單上一小片血跡,再看看自己的下身,忽然有種烏龍的感覺,同時又有些複雜的失落感。
蘇芽拉開一點門縫,看到風還影半張臉,蘇芽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恨恨的說:“拿來。”
風還影從門縫裏将袋子遞給蘇芽,見蘇芽馬上關上門,風還影好笑的說:“該看不該看的我都看過了,有什麽好害羞的。”
風還影說到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被蘇芽聽到,蘇芽臉色爆紅,打開袋子一看,還有一套風還影的衣服,長長的襯衫就像一件連衣裙。
風還影挑了一條淺藍色的休閑褲,本來應該是貼身的,但是因為穿的是蘇芽,所以就變的寬松又過長,現在才發現風還影的腿很長。
蘇芽只穿了襯衫,因為洗衣服不方便。或許是知道自己沒有酒後失身,所以蘇芽的心情平複了很多,想到自己一早起來的窘态,蘇芽真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也不知道磨蹭了多久,蘇芽才敢從浴室出來,本想直接告別回家,誰知道風還影又爬上床睡着了。
蘇芽坐在床邊,看到風還影安靜的側臉,線條如刀刻一般。不見狹長的鳳眼,只有長長的睫毛,美的有些炫目。勻潤的雙唇仿佛有一種魔力,吸引着人靠近,裸露的雙肩,性感的鎖骨,結實的雙臂,樣樣都顯示出自己對風還影的異樣。蘇芽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邪惡了,居然想要輕薄一個男人。
蘇芽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風還影,發現風還影根本沒有動,蘇芽大膽的伸手摸着風還影的臉。一個晚上的時間,風還影的下巴已經長出短短的胡渣,刺刺的紮手。
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到風還影安靜的躺在自己身邊,蘇芽很安心。
蘇芽也躺到床上,抱着風還影的一條胳膊,把臉埋在他的胳膊旁邊,安靜的閉上眼,不知道是不是時間還早,不知不覺,蘇芽再次睡着了。這一次蘇芽睡的不是很安穩,老覺得熱,身上總是有種壓迫感。
當蘇芽再次感覺到被勒住的時候,蘇芽怒了,用力掙脫風還影的懷抱,不清楚怎麽自己又到了風還影的懷裏。
蘇芽掙紮的挺歡,而風還影則氣定神閑的摟着蘇芽的腰。蘇芽一大早看到一個亂糟糟的美男,多美的人也被那一頭亂發給搶了風頭,蘇芽忽然覺得好笑,伸手揉着風還影的頭發,笑着說:“真亂。”
風還影也不打斷蘇芽,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然後說:“真好。”
☆、醉酒之夜
這樣一個暧昧溫馨的早晨,讓蘇芽有些沉醉,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和自己這麽親近。以前蘇芽總說自己習慣了孤單,不喜歡和人群接觸,現在想來,不過是害怕失去,所以最好不靠近,沒有得到就沒有失去。
蘇芽剛開始到蘇爸身邊的時候,蘇爸也是很照顧蘇芽,但是蘇爸很忙,能夠陪伴蘇芽的時間很少。
每個安靜的夜晚,蘇芽總是一個人抱着枕頭,等待蘇爸的到來,然而每一次都等到睡着,一直到早上都沒有等到。或許有等到過,但是蘇芽不知道而已。後來蘇芽就習慣了,自己吃飯,自己穿衣,自己洗漱,自己睡覺,然後自己起床。沒有一個人天生就是獨立的,只有習慣才能變成天性。
蘇芽忘記了害羞,沉浸在難得的溫馨裏,初戀都是盲目的,盲目到做什麽事都不覺得荒唐。蘇芽也是個女孩,還是從小孤單的女孩,蘇芽比任何人都渴望與人親近,但是不是誰都可以親近的。風還影,這個男人陪伴了自己九年,不離不棄,甘苦相依,一點一點打開了自己的心扉,這種感覺很甜蜜,就像含着一顆糖。蘇芽不喜歡吃糖,因為糖太甜蜜,總在不知不覺中讓人在甜蜜裏産生蛀牙,這就像美好的感情,誰都不可能知道感情的結局,越甜蜜,傷的越深,但是人們常常不自覺的深陷不能自拔。
蘇芽很想大膽一次,就當自己回報風還影的付出。蘇芽抱着風還影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吻,輕輕的吻在風還影的唇上。
風還影一愣,抱緊了蘇芽,蘇芽吃了一驚。只聽到風還影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蘇芽身上只穿着風還影的襯衣,裏面什麽都沒穿,這樣緊緊的貼着風還影的胸膛,蘇芽覺得就像要被燙傷一樣,尤其敏感的胸口異樣的感覺,驚的蘇芽臉色發白。蘇芽生怕風還影看出什麽,努力遠離風還影的胸膛。
然而只是微笑的掙紮,風還影還是感覺到了,風還影說:“別動,不然我會控制不住的。”
蘇芽被吓住了,男人在早上總是容易沖動,這是自然反應,所以蘇芽一動不敢動,僵在風還影懷了。
這樣一個美麗的早晨,風還影很滿足。等到風還影放開蘇芽,蘇芽才敢問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風還影走了之後,蘇芽又吐了一遍,大概是熱水的緣故,蘇芽又開始頭暈,于是連衣服都沒脫就躺到浴缸裏了,可能是熱水太舒服,所以蘇芽就這樣躺在浴缸裏睡着了。
風還影找24小時的藥店找了好一會,回來的時候看到蘇芽躺在浴缸裏,水已經有些涼了,吓了一跳。平時蘇芽睡覺很淺,一點響動都能驚醒,但是這一次卻怎麽也叫不醒,于是風還影只好抱蘇芽出來。
也不好叫服務員進來,于是風還影順理成章的養了眼福,給蘇芽脫了衣服擦幹身體。
晚上沒有店開門,便利店只有貼身內褲,所以沒辦法,只能讓蘇芽裸睡。
本來風還影沒有要給蘇芽換內褲的,但是蘇芽躺床上沒多久,風還影就看到蘇芽下面流血了,于是蘇芽再一次在大姨媽來的時候被風還影撞到。風還影很無奈,只好下去給蘇芽買內褲和衛生棉,折騰到大半夜才清理妥當,風還影也很累,簡單洗了一下就倒床上睡着了。
蘇芽聽完真是不知該怒還是該喜,自己就這樣白白被看光了。
風還影一看蘇芽的表情就知道蘇芽在想些什麽,好笑的看着蘇芽一會臉紅一會臉白,一會蹙眉一會又嘆氣,真是千變萬化,比平時的反應有趣多了。風還影說:“早晚都是我的人,你還糾結什麽,大不了我也給你看光光喽。”
蘇芽瞪了風還影一眼,“無賴,誰是你的人,你現在還沒有過我爸爸那一關呢。”
風還影聳聳肩,“早晚的事,你身邊還有誰有我這麽優秀,又對你一心一意的?”
“怎麽沒有,言就是啊。”
“可惜你的心在我這裏。”
蘇芽無語,這叫蹬鼻子上臉嗎?蘇芽有些無語,“對我一心一意又很優秀的很多啊,除了言還有顧長樂呢,你不在中國,這次帖子的事就是他幫我的。”
蘇芽說的有些挑釁的看着風還影,果然見風還影蹙眉,“不會是上次我回來看到的律師吧?你肯定不會喜歡他的。”
蘇芽“……這麽肯定?”
“自然,他太張揚,你不喜歡。”
“你還自戀呢,我也不喜歡啊,我還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還喜歡我,哈哈,我就知道,還是我最優秀。”
“……”
☆、被調查
回學校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室友們還在賴床,每人拿一臺電腦在看電影,看到蘇芽回來只擡了個頭。銀川說:“舍得回來了?”
薇薇說:“昨晚去哪了?幹什麽了?衣服怎麽換了?”
蘇芽被兩人涼涼的口氣說的有些尴尬,半天沒說出話,倒是一邊的蓓蓓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薇薇說:“今天顧長樂打電話過來了,說找你找不到,叫你回個電話給他,聽口氣好像有什麽事?
你趕緊回個電話給他吧。”
蘇芽哦了一聲,響起自己昨晚好像沒拿手機,早上起來太暧昧所以沒想起來,現在想來,好像在風還影那沒拿回來。蘇芽跟薇薇借手機,先給自己的手機打電話,電話裏是沒接通,大概是關機了。然後蘇芽又給顧長樂打電話。
顧長樂的手機彩鈴換了,是BIGBONG的新歌,沒想一會兒就接了,“喂?”
“是我,蘇芽,找我什麽事?”
“你現在有空出來嗎?有事問你。”
“什麽事,很重要嗎?”
“很重要,跟名譽有關。”
聽顧長樂的語氣,确實很嚴肅,蘇芽說:“你在哪,我現在在學校,不然你到學校找我,我在校門口等你。”
顧長樂說:“好,我馬上到。”
蘇芽昨晚出去的時候只帶了手機,現在手機不在身上,只好讓薇薇陪自己一起去了。事關自己的名譽,薇薇也很擔心,簡單打扮了一番才和蘇芽一起。
蘇芽有些急,走的很快,薇薇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篤篤篤的走的很穩。
蘇芽在校門口只等了一會兒,顧長樂紅色的跑車就疾馳而來,初秋的中午,那火紅的顏色異常刺眼。
顧長樂在車子裏招手,示意蘇芽過去,蘇芽拉着薇薇,快步坐進車裏。
顧長樂升起車棚,從車子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還有照相機給蘇芽,“看看吧。”
蘇芽接過文件,薇薇則拿着照相機翻看。
文件裏面是蘇芽的一些資料,從初中開始,記錄了很多事情,還有不少證件照和各種參賽照片。
照相機的照片是昨晚的,從喝酒開始一直到進酒店。
蘇芽吃了一驚,這分明是有人在查自己啊。看完這些照片,薇薇也很吃驚,看了看蘇芽又看了看顧長樂。
顧長樂說:“我朋友是專門幹這一行的,昨天上午有人找他調查你,我以前也找他調查過你,所以我朋友認識你,昨晚拍了照片之後就給我打電話了。我一直打你電話都不通,現在還不知道查你的是誰,有什麽目的,要是這些照片流出去,你就完了,就算你什麽都沒做,你也會被貼上不堪的标簽。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肯定要知道是誰在查,還要知道有什麽目的,蘇芽問:“這些能銷毀嗎?”
“你放心,照片沒有留底,看完就可以删掉,不過酒店的事還要想辦法,我已經找我舅舅幫忙了。”
“謝謝你,這件事的确很大,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中午請你吃飯吧。至于怎麽辦,我還要好好想想,資料這種事,沒什麽不能知道的,既然要查我,肯定也是要來找我的,等一段時間看看吧。”
顧長樂說:“只能這樣了,先去吃飯吧。”
薇薇說:“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暫時先保密吧,至于照片,就留一張不太清楚的,那人既然要查,肯定要查出什麽才行,我們就給他一張,如果他憑這張照片找來,我們也可以知道對方是誰。而且照片這麽不清楚,就算放出去呀也沒關系。”
“這倒也算辦法,不過卻不一定有用,就留一張吧。”
☆、飛機交談
第二天,風還影去了四川,因為這一次他要找一批蜀錦,所以到當地找手工蜀錦。
蘇芽又要開始上課了,因為丁哥只待到學期末,所以最近教授時常和這個外國學生在一起,蘇芽也時常和他出雙入對,以至于有傳言說蘇芽和他成了一對。對于這些流言,丁哥是不懂,蘇芽是不在乎,所以當事人很平靜。
到13號,是風還影的生日。蘇芽上午上課,下午是校休日,有半天假。
風還影沒有回來,所以蘇芽想去找他,但是因為蘇芽把錢借給了魏君,所以蘇芽沒什麽錢了。蘇芽第一次被錢難住了,去四川的機票要不少錢,打折的話也要四百多,那還是晚上的,下午的也要七八百。蘇芽思量再三,還是請了一天假,去的時候坐飛機,回來只能坐火車了。
蘇芽提前定好了機票,時間是下午兩點多,兩個半小時大概五點鐘能到,如果一切順利,大概能在四個小時內到達。
12號晚上,蘇芽就收拾好一套換洗衣服,加上錢包護照,身份證和手機,其他什麽都沒帶。錢的事自然不能找家人,同學們帶的都是生活費,自然也不能借,所以蘇芽把自己的生活費拿了出來,飛機票七百多,回程的火車票兩百多,加起來就要一千多,還有一個晚上的食宿,怎麽也得一千七八才行。
說實話,這是蘇芽做的最大膽的事了,生活費拿出去揮霍,只為某人的生日。
室友們都不知道蘇芽已經沒錢了,還好好調侃了蘇芽一番。蘇芽既興奮又擔心,也不知道回來之後怎麽辦,不過不管怎麽樣,機票定了,時間也到了,一切迫在眉睫,不得不去了。
13號中午,蘇芽帶着一個小包,揣着剩下的一千多塊錢,登上了去成都的飛機。機場是提前半小時關閉入口,所以蘇芽必須提前一小時到機場,還要奔波換登機牌,一路輾轉,很是累人。好在蘇芽是輕裝簡行,沒帶重的東西,又是初秋,連衣服都是輕薄的。
兩點鐘,飛機機門即将關閉,蘇芽身邊的位置還是空的。可能是過了國慶,大家都很忙,所以出來的人不多,只有一個旅游團在飛機上。
就在蘇芽以為不會再有人的時候,蘇芽旁邊坐下一個人,居然是顧長樂。
蘇芽很驚訝,沒想到會在飛機上看到他。
顧長樂脫掉外套,額頭上還有些細汗。顧長樂喘了會氣才說:“幸好來得及。”
“你怎麽來了?”
“那你為什麽去?”
“我幹什麽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忘了還有人在調查你嗎?你這樣貿然出來還不告訴任何人,你就不怕有人找你麻煩?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危險啊?”
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蘇芽幾乎都忘了,一心只記得風還影的生日。蘇芽側頭看着顧長樂,看到顧長樂難得嚴肅的看着蘇芽,額頭的汗還沒有政法,臉色也有些微紅,白色的襯衣領口微微有些濕意,蘇芽忽然有些動容。好像這兩年除了有意無意的調戲自己之外,顧長樂一直很照顧自己,這是真的在關心自己。蘇芽從小袋子裏拿出一包餐巾紙,抽出一張遞給顧長樂。
飛機即将起飛,空姐伴着廣播出來檢查座位,教大家系安全帶,顧長樂剛要出口的話也被打斷了。
蘇芽再次檢查了一下手機,都關機了,顧長樂也拿出手機關機。顧長樂說:“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去成都幹什麽嗎?”
蘇芽說:“你先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要走的?”
顧長樂說:“我請薇薇幫忙看着你,所以你昨晚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就告訴我了,但是她只說你要走,沒說去哪裏要幹嘛,是我查了你的買票記錄才查到的。”
連這也能查出來,顧長樂确實是有本事的,蘇芽不禁嘆口氣,要是誰被顧長樂盯上,那也真是夠倒黴的。蘇芽說:“我只是去給男朋友過個生日,明天就回來了。”
“風還影?”
“嗯。”
顧長樂蹙眉,“其實我做了個分析,調查你的人有可能跟你身邊的人有關,尤其是你男朋友。這個人既然要調查肯定是不熟悉你的人,但是又對你感興趣,肯定是通過你身邊的人認識的。你平時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對人還是很親切的,應該不會有仇人,既然不是因為有仇,那就肯定是有情了。所以,你最好多留意你風還影周圍。”
影的周圍?這幾年影都在國外,除了風還影告訴蘇芽的幾個人名,蘇芽從來沒有過問過他們的關系。以前蘇芽只專注在風還影身上,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如今想來,自己居然對風還影現在的人際關系一無所知,蘇芽驚的一身冷汗。是風還影太神秘了,還是真的什麽都沒有?
顧長樂看蘇芽面無表情的沉思,半開玩笑的說:“你不會不知道他身邊有哪些人吧?”
一語中的,蘇芽悚然一驚,将頭轉向窗外,假裝看着雲層說:“其實窗外也沒什麽好看的嘛。”
☆、別樣的畫面
五點的時候,蘇芽下了飛機,顧長樂請他舅舅酒店的人派了車子過來,已經在路邊等着了,蘇芽也就不好再推辭,推辭反而假了。
但是酒店的錢還是要照給的,雖然比一想多了一點錢,但是安心一些。
蘇芽來的時候只想着給風還影驚喜,居然沒有問他在哪裏?蘇芽有些無語,沖動是魔鬼,果然是正确的。
蘇芽打開手機,給風還影打電話,“喂,在哪呢?”
“哦,我在山區選樣品。”
“哪個山區?”
“四川的山區啊,你問這個幹嘛呢?”
“哦,我只是問問,看看你在哪個地方,我正在上網看地圖呢。”
“哦,正好發個圖片給你看看,這裏好漂亮的。”
沒一會兒,蘇芽就收到風還影發來的圖片,青翠的高山,藍藍的天空,整齊是房屋和田地,一看就叫人心曠神怡,心情舒爽。
蘇芽拿着照片給酒店前臺,問她知不知道是哪裏?
這種青山,在四川很多,具體在哪還真不好說,于是蘇芽再次發短信給風還影,問他在哪個村子。
風還影發了一張老舊的老宅圖片,看上去像個古宅。
蘇芽立刻請前臺搜索圖片,終于找到了地址。
顧長樂借了酒店的車,堅持要和蘇芽一起去。
車子到了山腳就沒有路了,蘇芽帶着手機錢包就上路了,初秋的夜晚來的很快,不過六點已經将要全黑了,蘇芽才剛走沒多遠,正好看到一群人正往山下走,接着未暗的天色,蘇芽隐約能看出其中就有風還影。大概是村子裏的人來送行,蘇芽隐約聽到再看看,歡迎再來的話。蘇芽剛想快走幾步上去看一看,就被顧長樂拉住,“下去等吧,剛聽到有車子的聲音,應該是來接他的。”
蘇芽點點頭,天色暗了下來,也看不清人影了。
坐到車裏,蘇芽果然看到一輛車并排停在旁邊,車子前燈和車裏燈都開着,一個女人正專注的看着路口。不一會兒,一群人就到了路口,蘇芽看到風還影被圍在中間,一個一個握手寒暄。
然後旁邊車子裏的女人娉婷的下了車,蘇芽這才看到她穿的是一件緊身的黑色短裙,兩條白皙的美腿在燈光下也是潔白一片,什麽誘人。就連顧長樂也只注意到那雙腿。
然而讓蘇芽終身難忘的一幕發生了,蘇芽眼睜睜的看着那女人和風還影說話,和村民們說話,然後居然挽着風還影的胳膊,狀似親密的依偎在風還影身上,而風還影居然沒有推開,跟着那女人就往回走。蘇芽看到那女人轉身,然後是一張精致的小臉,這張臉蘇芽認識,就是在美國的傑瑞,那個風還影說是姐姐的女人。
蘇芽有些不敢相信,以為是看錯了,然而兩人越走越近,近到不止能看清五官,還能看到女人纖細的手指和眼角的一顆水鑽。
蘇芽在黑暗的車子裏一直抖,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蘇芽平靜的看了一眼顧長樂,不用想也知道顧長樂是什麽表情,或許有同情,但更多的是驚訝吧。蘇芽不喜歡他的表情,好像自己被遺棄了一般。
蘇芽忍者即将崩塌的心平靜的說:“我們回去吧,跟着他們一起回去吧。”
顧長樂沒有說話,熟練的倒車掉頭,慢慢的開動,車子裏一片漆黑,兩邊的山峰就像兩片暗黑的陰影,仿佛要吃人一般。蘇芽望着漆黑的夜空,心裏也跟着漆黑一片。
車子出了山區,拐上來市區的道路,大概又開了一個小時,前面的車才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原來兩人是去吃飯了。
蘇芽在車子裏一動不動的看着兩人在窗口映出的身影,風還影很有風度的給傑瑞拉開椅子,然後點了菜。傑瑞朝服務員招了招手,然後就有人在舞臺上表演,不一會兒,餐點就上來了,兩個人又說有小氣氛很好。到飯結束的時候,傑瑞又朝服務員招手,然後風還影這一區域的燈就背熄滅了,然後有服務員推着餐車過來,餐車上一個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蠟燭。
☆、撞破
蘇芽從來不知道風還影是這樣過生日的,難道過去的兩年都是和傑瑞一起過的嗎?難道說每年生日自己打電話的同時,風還影卻和另一個女人在過生日?
蘇芽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心痛,所以非要紮出血才行嗎?
顧長樂也看到了這一幕,顧長樂說:“要不要進去問清楚?他這是什麽意思?”
蘇芽搖頭,但是什麽都沒說,蘇芽看到風還影被傑瑞拉着走出餐廳,蘇芽說:“能幫個忙嗎?幫我看看他們住在幾層,我想确認一下。”
“都這樣了還确認什麽?回去吧。”
蘇芽定定的看着顧長樂,什麽都不說,一直看到顧長樂發毛,顧長樂投降的說:“好吧,我去。”
顧長樂下車,蘇芽也跟着下車,就在大廳裏等了一會兒,顧長樂沒一會兒就朝蘇芽招手,蘇芽跟着顧長樂直接上了電梯。
電梯一路到了13樓,顧長樂說:“那,1314,這房號還挺有意義。”
是啊,真是很有意義,一生一世的意思嗎?蘇芽站在房間門口,拉住了顧長樂要敲門的手。蘇芽有些恐慌,這種情況就像是要捉奸一樣。捉奸還是有身份的人才做的,而自己有什麽身份?女朋友嗎?女朋友算什麽呢?不過是随時可以擦掉的名詞而已。
蘇芽拿出手機,給風還影打電話,蘇芽聽到房間裏有Justinbiber的聲音,一聲聲babybaby的聲音,就好像在嘲笑蘇芽一般。音樂響了許久,但是沒有人接,蘇芽不死心,挂了再打,這一次手機終于接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人說話,只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又一聲女人的聲音在叫風還影接電話。蘇芽一瞬間想被抛進了地獄,眼前一陣陣發黑,但是蘇芽還是沒有挂掉電話。不一會兒,蘇芽聽到風還影的聲音,蘇芽努力了好一會兒才假裝開心的說:“影,生日快樂。”
風還影心情很好的說:“謝謝,給我準備了什麽禮物嗎?”
蘇芽微微笑了一下,“你想要什麽禮物?”
“我好想現在就能看到你哦。”
蘇芽再次自嘲的一笑,“你現在在幹嘛呢?”
“沒有幹嘛,在想你啊?”
“是嗎?影,還記得國慶的時候你答應過我的事嗎?”
“當然記得,怎麽了?”
“我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騙我的。”還有如果有喜歡的人,也要直接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抓着你不放的。
“那是當然,我不會騙你的。”
“那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當然,這個地方自然只有我一個人。”
蘇芽沉默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依然在有節奏的跳動,卻不知怎麽感覺不出來。蘇芽強忍着鼻酸,對風還影笑着說:“那你開門看看,我的禮物該送到了。”
蘇芽舉着手機,聽到房間裏有人走動的聲音,然後咔嚓一聲,門被打開,風還影裹着浴巾裸露着上半身站在門後。看到蘇芽之後,風還影的手機落了地,咔嚓一聲摔成了兩半。聽到響聲,傑瑞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衣服還算整齊,不過臉色卻異常的紅潤。大波浪卷的長發披散在胸前,顯的異常的妩媚。
蘇芽推開緊張的風還影,兩步就進了房間,看到椅子上一堆男人的衣物,床上的被子也被揉的一片淩亂。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蘇芽看了看風還影,又看了看傑瑞,然後用英文問傑瑞:“你愛他嗎?”
傑瑞沒想到蘇芽居然沒有發瘋,反而平靜的問自己這麽一個問題,傑瑞愣愣的點頭。
蘇芽也點頭,然後轉身看風還影,風還影很緊張,剛開門時臉上還帶着笑容,如今那笑容也消失了,只有一種難堪加焦急的表情。蘇芽從來沒見過風還影這種表情,就好像所有被捉奸的人一樣。蘇芽捂着胸口說:“你愛她嗎?”
風還影搖頭,“蘇芽,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能聽我解釋嗎?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芽有些好笑的看着風還影,“你愛她嗎?”
“蘇芽,我們出去談好嗎?”
☆、傷心而走
蘇芽看了看顧長樂,又看了看風還影,走了兩步到門口,将門一關,然後對風還影說:“你說吧,顧長樂不在了,傑瑞不懂中文,你直說吧。”
風還影見蘇芽蒼白卻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知怎麽心裏一抖,仿佛蘇芽随時都可能消失。風還影說:“蘇芽,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只是我答應傑瑞不會跟第三個人說的。”
“傑瑞的父母一直對傑瑞逼婚,為了逃避相親,所以傑瑞撒謊說我是他男朋友,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而且她一直求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他父母怕她撒謊所以一直派人跟着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才住在一起的,蘇芽這是真的。”
蘇芽擡頭看着風還影,他的表情很認真,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撒謊。蘇芽問:“你們打算扮到什麽時候,到結婚嗎?為什麽她不找別人非要找你?你聽到了,我問她是不是愛你,她點頭了,你覺得這是假的,她也這麽認為嗎?如果我不問你,你會一輩子都瞞着我嗎?”
“蘇芽,我真不是有意瞞你的。”
蘇芽轉頭看向傑瑞,精致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蘇芽問:“你們吻過嗎?”
蘇芽問傑瑞,傑瑞看了看風還影,又看了看蘇芽,然後妩媚的一笑,“要聽實話嗎?”
蘇芽沒有回答,不過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傑瑞說:“不僅吻過,還做過。”
風還影想阻攔已經來不及,只聽到一聲不要,傑瑞已經說出了口。蘇芽一瞬間臉色蒼白,看着風還影問傑瑞:“什麽時候?”
“最早是兩年前,那時候他還沒有回國。”
蘇芽只覺得腦子裏嗡嗡的想,傑瑞之後說什麽都不重要了,兩年前,兩年前,兩年前。還有什麽比被背叛和被欺騙更傷人的。蘇芽好像失聰了一般,什麽都聽不到,就連自己的手機碎了一地都不知道。
蘇芽無意識的擺手,感覺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蘇芽沒有反應,靜靜的開了門,然後拼命的掙紮。蘇芽看到風還影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什麽,但是蘇芽什麽都聽不到,只覺得世界靜悄悄的,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無聲電影。
蘇芽拼命的掙紮,卻怎麽也掙紮不開,然後顧長樂沖了上去,将蘇芽從風還影手裏解救了出來。蘇芽一出禁锢,就默默的往前走,不哭不笑,什麽表情都沒有。身後,顧長樂和風還影扭成了一團。
蘇芽就這樣靜悄悄的出了酒店,招了輛出租車,報了酒店的名字,車子開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蘇芽迅速的拿了自己的行李,退了房,上了最近的公交。這個時候,蘇芽只想逃離,遠離這些肮髒的事,不想看到這些人。
蘇芽覺得自己還真是冷靜,居然沒有當場哭出來,心好像麻木的,感覺不出痛了。
蘇芽在擁擠的公交車裏站的筆直,窗外的霓虹一點點的被抛在車後,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讓蘇芽有種被抛棄的錯覺,蘇芽急切的想要逃離這個城市。
到火車站的時候才九點,蘇芽拿着回S市的車票去窗口換車票。晚上沒有回S市的火車,只有一班到揚州的火車,途中經過A市,從A市到S市只要3個小時,所以蘇芽換了去A市的車票。
因為是始發站,所以車子還沒有滿員,蘇芽買了一張硬座的票。等了半個小時,蘇芽就檢票上了車。
一上車,蘇芽就有一種虛脫的錯覺,蘇芽什麽都不想想,只想就此睡死過去。然而蘇芽閉着眼睛半天,卻一點都睡不着,腦子裏只有三個字,“兩年前,兩年前,兩年前……”
蘇芽原本就是睡眠質量不好的人,要安靜的環境,要沒有丁點燈光,還要有熟悉的床,所以蘇芽根本就不可能睡着。
火車上的人都在熱烈的聊天,因為要坐三十三個小時的車,所以車上的人都找了些事情在做。後面的幾個青年在打牌,很吵,旁邊一個人在和對面的人聊天,好像在說生意的事。蘇芽抱着自己的胳膊靠在椅子上假裝睡覺。這一刻,蘇芽只想變成一個聾啞人,什麽都不會才好。
車子行駛了一個小時,車子上已經漸漸安靜,經過兩站之後,車上的人就變多了,剛開始還有些吵,沒一會兒就漸漸安靜了。對面車上的夫婦将毯子鋪在椅子下面,丈夫在椅子下躺着睡覺,妻子就躺在椅子上。
半夜的時候,說話的人幾乎沒有,但是空氣卻冷了下來,蘇芽只帶了一件小外套,根本擋不了寒。
心裏冷加上身體冷,真是冷到極點。蘇芽用力抱緊了雙臂,卻怎麽都都暖和不起來。
☆、火車上
忽然,旁邊的男人将一條薄毯遞到蘇芽面前,“你一定是第一次坐火車吧,坐多了就知道了,下次要多帶點蓋的東西,尤其是時間長的,很冷,而且還不舒服。”
蘇芽看了看那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微微有些胖,但是看不太出來,皮膚有些黑,長的一副很可靠的樣子。
哼,可靠?世界上可靠的人又有多少是真的可靠?杜寬是這樣,風還影也是這樣,如果說可靠,大概也就只有蘇爸了。
蘇芽接過薄毯,淡淡的說:“謝謝。”
男人微微一笑,“不用謝,看你樣子還是學生吧,我已經工作三年了,也算是前輩了。”
蘇芽淡淡一笑算是回答。
那男人見蘇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問蘇芽說:“你沒事吧?”
蘇芽搖搖頭,“沒事,只是太累了而已。”話剛說完,蘇芽的肚子咕嚕嚕一陣翻湧,聲音很大,連對方都聽到了。
蘇芽這才覺得胃裏翻湧的厲害,火車上最後一次的販賣早就過了,蘇芽只買了檸檬汁,本來胃裏就空,檸檬汁又是酸的,所以才會翻湧的厲害。
男人從包裏拿出一罐八寶粥遞給蘇芽,“拿着吧,坐火車一定要帶吃的你不知道嗎?”
蘇芽被這小小的善舉感動了,想到風還影和傑瑞在酒店的畫面,眼睛澀澀的難受。蘇芽握着八寶粥,鼻子一陣酸澀,蘇芽小聲的說:“謝謝。”
蘇芽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來,于是專心的打開八寶粥,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吃完粥,蘇芽将垃圾都放在桌子上的小鐵盤裏,然後蓋好毯子假寐。蘇芽聽到旁邊的男人和後面的人聊天,講一些旅途的見聞。
第二天清晨,蘇芽被小孩子的哭聲吵醒,本來就沒怎麽睡,這會反而更困,腰酸腿疼,屁股也疼的厲害。
沒有手機,蘇芽很是安靜,車子裏又熱鬧了起來,蘇芽将毯子還給旁邊的男人,然後買早餐的餐車推了過來。蘇芽也買了早餐,簡單吃了一餐。火車上的盒飯很難吃,而且分量也少,要是在平時,蘇芽一個人至少能吃三份,但是這一次一份都沒吃完。蘇芽覺得自己是病了,明明胃裏翻騰叫嚣,但是實物到嘴裏就好像失去了意義,根本品不出味道,只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
蘇芽常常跟自己說,要開心的過每一天,一直以來蘇芽也是這麽做的,常常裝作沒心沒肺的樣子,裝的多了,還以為自己真的是這樣,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傑瑞的話就好像魔咒一般,讓蘇芽一遍一遍的回想。想起兩年前風還影回來時,蘇芽第一次見到傑瑞時不舒服的感覺,如今想到風還影當時的回答,只覺得好想笑。笑自己的天真自信,笑自己的無知可笑,原來從那時候開始,風還影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不,風還影從來就不是自己的,沒有誰會是誰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