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馴夫記第 36 章

第 36 章

最後還是李祯用極為危險的眼神掃了眼百越世子,對方才沒有繼續亂說。百越世子很識相地趁機醉倒了,趴桌子上的姿勢和郝大人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賀辰月還沒反應過來。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居然都沒有反應。

“他也醉了?”李祯問我。

“對啊。他以前就這個樣子,喝多了的時候看起來還很正常,實際上早就不行了。看來咱們可以散了。”

李祯斜眼看我:“你倒是挺了解他?”

“啊哈哈……還好還好。”我偏過頭去沒敢看他。

人不作死就不會死,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我吩咐随從們:“把世子、郝大人和賀公子都送回去。一路上小心,安全送到了要到東宮來回個話,明白嗎?”

得了下人的諾,我便和李祯擺駕回東宮。

這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怎麽說話,氣氛詭異且尴尬。也不是我故意的,而是我真不知道要說什麽,甚至有點兒想不起來平時我倆怎麽相處的了……

最終,還是李祯主動打破了這要命的沉默。

“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糟了,他來興師問罪了!

“你指的……哪方面?”我小心翼翼道。

我可沒有心大到那個地步,被百越世子平白栽贓了一波。更何況我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內心坦蕩,雖然我和賀辰月真是純潔的大姐頭和小跟班關系,但我畢竟明戀過他哥啊!我們南邊民風比較開放且彪悍,但到了金陵可就不是這麽一回事兒了,我希望這件事早早地爛在地裏,誰都別翻出來。

結果李祯卻對我道:“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

我愣了半晌,才突然反應過來:“哦——!你說那個趙家那小孩兒?世子的妹妹?嗨,我剛剛還掐指算了算,趙世子今年才十五歲,他妹妹就算只比他小一點兒,那五年前也不到十歲,你作為大哥哥的帶着去游燈會,也算不上什麽啊?”

李祯平淡道:“趙瓊是前百越王側妃的女兒,就比趙銘小幾個月。五年前,百越王後單單帶着她來了金陵城,本意就是要把她留在宮裏。”

“把十歲的小姑娘留在宮裏做什麽?也沒有把女孩子當人質的道理啊……等等,不會是要給你當童養媳吧?!”

“差不多吧。”

“……”我被哽住了,哽了半晌,才懵懵地問,“然後呢?”

“本來父皇已經準備同意了,後來卻發現百越王只是想用此舉讓我朝放松警惕,實際上早就動了打仗的心思,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我幹巴巴地“哦”了一聲:“就這樣啊?”

李祯蹙眉:“你不介意?”

“還、還好……?”

“我看你剛才席間的表現,似乎很介意。”

“那一瞬間是有點兒吧,但後來算算年紀就覺得也還好。更何況了,日後這種事兒還會很多的麽,我心态好,你看咱倆成親不到一個月東宮裏就擡進來四個啊……”

“我從未碰過她們,你明明知道的。”

李祯靜靜看向我。

我正對上他那雙漆黑得深不見底的瞳仁,吞了口唾沫,突然就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我想說我不知道啊,我就沒關心過這種事兒,關心了不也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你真當女人可以那麽大度的啊?你看是皇後大度了還是貴妃大度了呢?

還有,你就是個禁欲工作狂,經常半夜來我這兒看書陪我睡覺,等我睡着了又回你又回書房幹活去了……

但這一肚子的話,我也沒法說出來。

——這些話,很不太子妃。

可李祯卻對我道:“我以為你會介意,沒想到你完全沒有。”

我也在心裏犯嘀咕:我以為我會被興師問罪,結果你也沒有……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他注視着我。

“我真沒想什麽。”我誠懇道,“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他大概是覺得我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拂了袖子,不理我了。

我本以為,今天晚上他會跟我置氣,和我冷戰,然後幾天不理我什麽的。結果居然都沒有。情況完全相反,後半夜的時候,我給辦得很徹底,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徹底的一次。

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雙手已經被他的發帶綁在頭頂了,他用一只手剪住我的手腕,我根本就掙脫不了。我有點兒慌,這可能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我這還算不錯的身手居然在李祯跟前不值一提,完全被壓制得動憚不得。

然而,我一向服軟服得很痛快,求饒也求得很幹脆。但他對我的哀聲求饒完全不憐香惜玉。還問我錯哪兒了。

什麽鬼?我上一次聽到這個問題還是我娘問我爹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錯哪兒了”這五個字是女人的專屬反問啊!

我突然就很不高興。我不高興起來,也就不管李祯高不高興了,強迫他停下,氣洶洶地對他道:“我覺得我哪兒都沒錯啊!我難不成要跟個當年才不到十歲的小姑娘較勁兒嗎?你看看王儒人,過了年也才十三,咱們養着她跟養個閨女似的,你還給她買糖葫蘆呢。”

李祯被我氣得心梗:“你還拿王儒人來打比方?”

我理直氣壯道:“對啊,小姑娘算個什麽,你真看上的是陳冰心好吧!你當我不知道,朝花會後她就要和二皇子大婚了,你可是提前給二皇子府上送了好多賀禮!”

李祯哭笑不得道:“我送他賀禮還不是因為你!那是為了還貴妃的人情債好不好。”

“我不管!”我繼續無理取鬧,“你本來就喜歡陳冰心!搞不好現在還在念念不忘——”

我算是看出來了,我當個賢良淑德的太子妃,不去鬧李祯,他反而還來勁兒,要來鬧我,那還不如我先鬧呢。

結果我這一無理取鬧,他卻反而變開心了,捏着我的下巴細碎地吻着我,又親親我的面頰,再順着面頰湊到我的耳畔:

“太子妃不在意本宮當年陪趙瓊逛燈會,是因為,太子妃其實在乎的是陳家小姐?”

就算我再後知後覺,也該意識到,李祯好像對于我無理取鬧這件事挺受用的……

一個大膽的預測浮現在了我腦海裏。

——他不會,就喜歡我吃醋吧?

“呵。”

“嗯?”聽我這一冷聲,李祯眉頭微微蹙起。

“把我的手解了。”我命令道。

李祯臉上帶了疑問,卻還是照着我說的做了。

手上綁得死死的束冠發帶終于被拆了,我轉了轉手腕,略微活動了一下,接下來便以閃電之勢反過來撲到了李祯。

身位逆轉,我跨/坐在他身上,一頭瀑布般的黑色長發垂到他的面頰上。

我微眯着眼看向他:“對,我就是在意那個陳冰心,什麽金陵第一才女,我怎麽看不出來她哪裏才華橫溢了?你以後不可以再跟她扯上什麽關系,不然你完了。”

李祯強忍着笑意,只對我說了一個字:“好。”

“還有,以後再有哪個王公貴族達官顯宦想塞女兒給你,甭管是讓你陪着逛園子還是逛燈會,你敢去就死定了。”

“嗯。多少年都沒去過了。”

“以後也不準去!”

“不去。”

我不是因為發現了李祯吃這一套,所以在哄他。

而是直到今天,我才頭一回意識到,原來作為東宮太子妃的我,可以這麽正大光明地要求這些事情,他還甘之如饴。

以至于,我小時候小惡魔的那一面又滋長開來,像藤蔓那樣瘋狂地向上。

我擺出一個很兇很霸道的表情出來:“太子殿下,臣妾早就不想當個端莊賢淑的太子妃了。我們程家的女人歷代都善妒還專橫,裝也裝不過來,你有本事讓我開這個頭,你就得受着。”

“哦,無妨。”李祯依舊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目光卻從未離開過我的眼睛,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嘴唇輕啓,“反正我們李家歷代出情種。”

作者有話要說:

程丹心:我兇起來真是太帥了!

李祯:嗯,還是兇點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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