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讓的日子過得挺舒服的，每天給江亦歡做早餐，送她去上班，然後去醫院陪一下他的母親，剩下的時間自己放空，下午的時候再去接江亦歡回家。

這樣的閑散讓他有種錯覺，自己怕不是真的電視上說的吃軟飯的那種？

聶讓是挺閑的，但是他也沒打算再到鐘向虎那裏去，畢竟上次被打的還是挺疼的。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上次那個小甲确實身手不錯，通過正規系統訓練出來的身手，确實是跟他這種打野路子的不太一樣，他不想承認自己輸了，但他确實也沒能打贏對方。

聶讓剛從醫院回來，這個點離江亦歡下班還早着，他打算靠在沙發眯一會兒。

沒想到剛躺下，電話就響了，他将電話拿起看了一眼屏幕，電話是鐘向虎打來的，他有些糾結要不要接。

在糾結之中，電話鈴聲自己又停了，不過很快的鐘向虎就給他發來了信息。聶讓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不想看。”

話是這麽說，但手還是很誠實的把手機給按開了，鐘向虎叫他去找他，說有事兒跟他談，後面還刻意打了個括號，說是正事兒。

“我跟你們警察能有什麽正事可談？”聶讓哼笑着不屑，還是翻起了身，從打開手機信息到出門都沒有超過十秒鐘，他已經穿上外套下樓了。

這一次，聶讓到底那棟老居民樓時，幹脆連手都沒從口袋裏掏出，就直接站在門口等。

不過挺出乎意料的，等了大半分鐘都沒人給他開門，他有些不耐地擡腳踢了踢門沿。

好幾秒之後，門才打開了，鐘向虎雙手叉腰的站在他面前。

“你這不是在嘛，為什麽不開門？”聶讓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滿，但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鐘向虎将門關上，呵呵的笑了笑，“你不敲門，我怎麽知道你是來找誰的？我怎麽知道你想不想進來？萬一你只是到這打個轉呢？”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你要沒事兒逗我玩，那我可走了”，聶讓腳步都進去了，聽鐘向虎這麽一說，不太樂意了，轉身就準備走。

鐘向虎趕緊又拉住了他，神情略微嚴肅了些，“真找你有事呢。”

再一次被拉進去的時候，聶讓餘光能看到上次的那個小甲從一扇門裏走了出來，看樣子是剛訓練完，剛洗了澡，頭發都還滴着水。

看到聶讓的時候，只是微微朝他揚了揚下巴，然後就自己到冰箱找水喝了。

鐘向虎搬來了把椅子，然後放到聶讓面前，示意他坐下。

聶讓擡起手拍了拍椅子的靠背，沒坐，而是目光不太愉悅地盯着鐘向虎，“怎麽個意思？鐘警官審問犯人呢？”

鐘向虎失笑，“行行行，我坐。”

看鐘向虎自己一屁股坐下了，聶讓轉身四顧，也在桌邊坐了下來，“說吧什麽事？”

“你多久沒去打拳了？”鐘向虎搓了搓手，看向聶讓，問的倒是挺直接。

聶讓蹙眉看他，顯得有些為難，“不是鐘警官說的嗎？打拳犯法，我哪還敢去啊，你現在這樣盯着我，我真怕哪天被你抓了。”

鐘向虎呵呵的又笑了兩聲，那笑聲讓聶讓感覺慎得慌，這笑一聽就絕對沒好事。

“我聽說那最近來了個挺厲害的人物，以前在那兒你不是算個人物嗎？你就不想會會他？”

聶讓很幹脆的搖了搖頭，“不想，我惜命。”

“他不敢”，一旁的小甲喝着水，插了嘴。

“你敢你去啊……”聶讓轉頭瞪他。

聶讓說完這話之後，突然又感覺好像不太對勁，他看了看鐘向虎，又看了看小甲。

小甲将水放下，然後走到了聶讓面前，笑了笑，“我真想去，但那地方不是守衛挺嚴的嗎？進去個人都得把背景查個底朝天，像我們這種沒有犯罪記錄的，怕是不太行吧？”

聶讓盯盯的看了小甲好幾秒，然後才深吸一口氣，壓抑下暴躁的情緒，“你是在諷刺我嗎？”

“不是，不是，我是真心羨慕你有過犯罪記錄。”

聽着這話，聶讓拳頭都硬了，一拳就揮了過去，“你是上次沒被打夠是吧？”

小甲眼疾手快地後退一步，趕緊躲開了。

眼看兩個人快要打起來了，鐘向虎輕咳了兩聲，終于又再一次開了口，“你要是害怕，你可以不打，你想辦法帶他進去就行，他打。”

聶讓聽鐘向虎這話，目光直直盯着他，他微眯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想斟酌出他這話裏的意思。

好幾秒，聶讓才又哼笑，“我帶他進去幹嘛？當卧底啊？然後把那給一鍋端了？”

鐘向虎看着他，搖頭笑了笑，“我可沒興趣做這種事情，不過，如果你也覺得那地方不太好，看不順眼想要把它端了，我回頭幫你聯系一下掃黑組。”

四目相對，聶讓突然就不動了，內心驚了驚。

“帶他進去就行，怎麽樣？”鐘向虎起了身，然後幾步走到聶讓面前，擡手捏住他肩膀。

聶讓胸膛有些起伏，緩緩擡眸看他，“鐘警官，你跟我說你受傷就等着退休了。”

“幹完再退也是一樣的嘛”，鐘向虎笑了笑。

聶讓垂下眸子，不想說話。

鐘向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嘆了口氣，“你覺得什麽是成功？我跟那個組織鬥了半輩子，最後把最上面那個人抓了，可那又怎麽樣？那個東西它依然存在，只是換了一個人坐上那個位置，然後換一種方式換了個渠道傳播罷了，我從來沒有覺得我成功了，我确實是快要退休了，但是我得把它全部清除掉，不然我退休了也沒辦法開開心心的享受生活，這心病始終在這兒。”

“你總得告訴我是什麽情況吧？”聶讓擡眸，看向鐘向虎，眼底有妥協。

鐘向虎說的那些他是懂的，警察的使命是什麽，他背得滾瓜爛熟，只是沒有機會真的去現實。

“之前的那個人被抓了，整條線都廢了，現在上位的這個需要開辟新的路線，你們那個拳館有他看上的人，他很有可能想從裏面找到一個可以有能力有膽識有把柄又缺錢的人幫他。”

“你帶他進去，他能在裏面贏，就有機會。”

鐘向虎說這話的時候，轉頭指了指小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