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蔣浔不僅誓死奉行家裏蹲的原則,而且還每天讓家裏的廚師準備大魚大肉,一天到晚吃得滿嘴跑油。
肚子也跟積了幾層油,軟趴趴的。
每次要跟任哓哓親熱的時候,任哓哓都嫌棄得要死,被撩起來的興致也散得一幹二淨。
想到這裏,任哓哓又止不住嘆氣。
周洄趁她嘆氣的時候,竄到了隔壁的一家男士服裝店,在裏面選了一件羊毛衫和一條牛仔褲。
任哓哓慢悠悠溜達過去的時候,周洄正在結賬。
她翻了翻包裝袋裏的東西,瞄到價格牌,驚了一下,暗想,這姐們兒今天花錢真大方。
轉個念頭,又覺得秦湛真有福氣。
兩人把商場逛了一遍,任哓哓氣也消得差不多,打個車就和周洄分道揚镳。
周洄提了提手上的東西,也坐上剛才在網上預約的車。
車還沒到小區門口,周洄就看到立在車門邊的高大身影。周洄叫司機師傅在旁邊停下,走了幾步到男人身後。
伸出手,剛要拍到男人的肩膀。
誰知,男人卻突然轉身,動作淩厲的抓住女人的手腕。
身體感覺也被男人暗藏鋒芒的眼睛鎖住,動彈不得。
男人咧嘴一笑,吸完右手夾着的最後一口煙,嘴再一張,吐出的煙霧盡數噴到周洄的臉上。
煙氣嗆人,周洄忍不住直咳嗽。
男人收回手,大垮幾步,将煙頭在垃圾箱的蓋兒上碾熄,随後手一彈,煙頭飛進垃圾箱張着的大孔裏。
又轉過身,再跨了幾步,回到女人身邊。
打開車門,彎腰從車裏拿出一瓶水,左手擰開瓶蓋,瓶口遞到女人的嘴邊。
周洄咳得難受,順手接過往嘴裏灌水。
咽下一口後,嗓子裏才覺得舒服了點。
周洄手裏攥着水瓶,看向對面的男人。
男人眉眼清俊,臉龐依然撩人,只是眼睛下面半圈淡淡的青黑色洩露了男人的疲憊。
“昨晚又沒睡好?”周洄伸出手,拇指輕柔的按着秦湛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一下一下,來回摩挲,輕輕按揉。
秦湛用剛才夾過煙頭的手重新握住女人的手腕,靠近臉頰蹭了蹭,語氣輕松的說:“沒事。”
周洄看着男人的雙眼皮,那裏多了一條淺淺的小肉縫,都快成三眼皮了。
和男人相處久了,為什麽男人的眼皮還能變相,周洄自然知道。
一旦熬夜熬得多,時間再一長,秦湛的第三層眼皮就會出來作祟。
眼下那第三層眼皮正直愣愣的挂在眉毛和眼睛之間,秦湛的眼睛本就勾人,再多了那麽一層眼皮,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不過,周洄的心思暫不在此。
她的拇指轉移到男人的太陽穴位置,開始輕輕的按壓。
一只手不得力,周洄伸出提着袋子的左手,手臂上擡,打算去按壓男人右邊的太陽穴。
秦湛順手把周洄提的東西接了過去,周洄兩只手齊上陣,按壓得秦湛很是舒服。
過了會兒,周洄舉着的手臂變酸,提議去車上。秦湛低低的「嗯」了一聲,拉開車門進去。
車上,秦湛仰躺在駕駛位的座椅上,眼睛眯着,舒服的享受女人輕柔的按摩。
沒一陣兒,秦湛睜開眼,開始看手裏提着的袋子。
“今天逛街了?”秦湛扭過頭,聲音低沉的問。
周洄「嗯」了一聲,張了張嘴,又說:“給你買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說話的時候,她也沒停下手上按揉的動作。
秦湛一聽,「哎呦」一聲,嘴裏說着:「我媳婦真好」、「我媳婦的眼光肯定不差」之類誇人的話。
周洄聽着,只是輕聲的笑。
秦湛邊說便打開袋子,将裏面的衣服拿出來,然後抖開。
周洄按揉着男人眼睛周圍,漸漸發現手下的肌膚不似剛才,她一看,就見到男人微眯的笑眼,正定定的注視着她。
周洄心想,這衣服應該是合男人的意了吧。
果然,男人下一瞬就向她撲過來,抱緊了她。
然後,在周洄耳邊哈着氣,聲音飛揚的說:“我喜歡,洄洄買的我都喜歡。”
周洄收回剛才突然被男人沖開的手臂,放了下來,輕輕地環抱着男人緊實的腰身,笑意凝在嘴角,開口說:“你喜歡就好。”
兩人已經好久沒有這麽親熱了,因為公司的事情,秦湛忙得抽不開身,就算和周洄交流,也只能晚上得空視頻聊兩句。
周洄知道秦湛剛接手工作,事情很多,偶爾又從蔣家小夫妻那兒聽說一些秦湛在公司裏受到的阻撓。
心裏雖着急,但也幫不上忙,只好在晚上兩人視頻通話時安靜的聽,不給秦湛造成困擾。
所以每次通話時長周洄都掐得很準,到點兒就讓秦湛趕緊睡覺,絲毫不耽誤。
但另一方面,當事人秦湛卻不這麽想。
他白天忙得一刻不停,不單單是為了讓秦雄原閑下來。更重要的是,秦湛摻了點私心,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希望和周洄站在一起時,別人不會說好好的姑娘怎麽想不開跟一個不着調的纨绔攪和上了。
這才是他一心要進公司的本意。
所以,即使在公司再累,秦湛都沒有在周洄面前抱怨,反而女人卻表現得格外敏感,深怕他休息不好,一次次縮短兩人視頻的時間。
這讓秦湛很不爽!
他白天在公司跟個轉不停的陀螺一樣,為的就是晚上能跟周洄多聊一會兒。
這次趁工作時間跑出來,不僅為了能見上周洄一面,其次也想跟她提提意見,希望女人關心關心,多說點兒好話哄哄他。
秦湛腦袋抵在周洄的肩上,吸了口氣,聲音有些悶的開口:“你最近對我太冷漠了。”
聲音不僅有些悶,還非常委屈。
周洄一驚,拍了下男人的肩膀,不以為然的開口說:“哪有?”
她又是給他買新衣服,又是按摩,又是關心他睡沒睡好的,怎麽就冷漠了!
秦湛蹭了蹭女人的肩膀,找了個更舒服的角度靠着,眉毛擰着,辯解道:“晚上你都不願意跟我聊天了。”
他最近呆在公司裏的時間多,耳朵聽到不少小姑娘休息時閑聊,有人就說,一段戀情崩了就是以對方不想跟你聊天開始。
秦湛當時偷聽到這麽一句話,愣在原地捂着水杯,想到自己和周洄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