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陳銘正辦公室撞見他和那個女人見面以後,陸以琳再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她不理睬他,他竟然也不主動找她,只在昨天夜裏,他來到她的房間,那個時候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聽到他的腳步聲,她便假裝睡着了。
陳銘正坐在她的床邊,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頰,很小很小聲地說了一句:“我該怎麽做?”像是在問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知道為什麽,即使她沒有睜開眼睛去看她,她仍然感覺得到他似乎很疲憊。他因為什麽而感到疲憊呢?因為她嗎?以琳想想,算了,她生氣跑出去的時候,陳銘正都沒有追上來,可見并沒有把她和米雅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大概是公司事務出現難題了吧。
最後,陳銘正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才帶上門出去。
陸以琳其實不能夠理解陳銘正的做法,她明明告訴過他,她恨透了那個女人,可他為什麽還要瞞着她和那個女人見面?他明知道她不想看見那個女人,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想看到!
這樣思考着的時候,陸以琳坐在辦公位置上直發愣。她今天和陳銘正一起來的公司,來了沒多久,他又出去了,經過她這個位置時,欲言又止地好像有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可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麽從她眼前掠過。
江珊是在他離開以後過來的,按她話裏的意思,她本來是來找陳銘正的,知道他出去了以後,可惜了幾句,不過卻沒有立即離開。
坐以琳隔壁的Lisa外出辦事去了,她的位置空了出來。江珊便自己坐了過去,一邊坐下一邊和以琳搭讪起來,“你還好嗎?”
“沒有什麽不好的。”以琳一面敲着自己的鍵盤,一面回答她。
“你和米雅夫人之間……”江珊說到這裏停了停,“我都聽說了。”
以琳的手停在鍵盤上,眼神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電腦屏幕,細眉緊蹙,兩抹眉幾乎連成一條線,真搞不懂怎麽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用各種方式提醒她那個女人的存在?!陳銘正是這樣,江珊也是!
可江珊好像看不出她的不悅似的,扯着嘴角繼續道:“怎麽都沒有想到米雅夫人是這樣的人,她寧願給別人的女兒當媽媽,也不要你,每每這樣想到,我就覺得她挺無情,你挺可憐的,真的,我現在特別心疼你。”
“照理說,銘正應該很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才對,可是他怎麽還想要要你和她相認呢?”
“唉,說到底,銘正他就是個商人,畢竟米雅夫人可是投資界享有盛譽的資本家,跟她打好關系總不會有錯,而且聽說她有意和陳氏集團旗下的安居地産合作,兩家最近在談一個大項目,合作談下來了對陳家那是……以琳,你也要理解他。”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這樣嘛,相互理解,才能走得長遠。再說了,做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從來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你得到了別的女人得不到的,當然要忍受非一般人所要忍受的。”
“說完了嗎?”陸以琳面無表情地問她。
江珊聳聳肩,讪笑兩聲,“哎,保重,我還有重要事情要辦,先走了。”說着站起身來,挎上包包扭頭離開,還沒有邁出一步,她又回過身來,笑着故意拍拍她的肩膀。
以琳拂開她的手,看着她搖曳的背影,心下像壓了塊巨大的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即使她明白,江珊今天來找她說這些話是故意讓她難受的,可她還是沒有辦法不放在心上。她不想陳銘正和那個女人合作,不想她的男朋友和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即使是生意上的往來,她也不想看到。她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的确有些不明事理,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接受那個女人!
沒有辦法和一個抛棄自己的人和平相處。
想起陳銘正離開辦公室前,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以琳立即打電話給史蒂芬,問他陳銘正的行蹤,“你老板現在在哪裏?”
史蒂芬說:“我不知道。”
以琳又問:“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
史蒂芬說:“我不想丢掉這份工作,所以,希望陸小姐能夠理解。”
以琳不自覺就提高了音調:“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同樣能夠讓你丢掉這份你珍惜的工作!”
“就算是這樣,我現在還是陳總的下屬,沒有陳總授權,我不可能告訴你。” 史蒂芬始終不疾不徐,态度堅定不可動搖。
“我明白了!”
陸以琳挂了電話,跑進電梯,按了往下的樓層,直接闖進明岩的辦公室。
明岩正帶着兩名下屬談事情,門倏地被推開,三人皆是一震。又見她氣勢洶洶,兩名下屬楞了幾秒,很快便收了各自的東西,逃命似的奔出去。
明岩倒是已經恢複平常顏色,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氣定神閑地繼續翻看手裏的報表。
陸以琳一腳踏進他的辦公室,開門見山道:“我找不到陳銘正了,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你是他的秘書,如果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明岩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現在正在某個地方跟那個女人談合作,對不對?”
明岩明顯地僵了一下,旋即恢複自然,卻對她的問題不置可否。
陸以琳走上前去,從他手裏奪過文件,進一步逼迫道:“帶我去找他,現在!”
“我很忙!”說着,明岩從她手裏搶回文件,在她眼前揮了揮。他臉上的表情很平淡,但是動作和語氣卻透着力氣。
“那你把地址告訴我。”
明岩擡頭望了她一眼,仍舊是淡淡地,“我不知道。”
陸以琳氣呼呼地瞪着他好一會兒,走過去把門關上,然後又将側面的窗簾放下。
原本淡然處之的明岩,此刻只能不知所以地看着她。
陸以琳把門和窗簾關上後,回到他的面前,将襯衫第一顆紐扣解開,衣領拉到一邊,露出右半邊肩膀。
“你,你不用這樣吧!”明岩手足無措,一臉惶恐,身體條件反射地在椅子上縮了一下。
“要不要帶我去找他!”陸以琳态度愈加強硬起來!
明岩默默地,堅決地搖了搖頭。
“是你逼我的!”陸以琳把頭發放下來,胡亂抓了一把,一頭長發頓時亂得像個瘋子一樣。
“你這是在什麽?!”向來淡定如水的明岩愈加不淡定起來,從位置上跳起來,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正在發生的一切,“陸以琳,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陸以琳往他辦公桌上掃了一眼,看見一把剪刀插在筆筒裏,她直接撲過去,迅速取了出來。
原本站着的明岩,被剪刀一晃,重重跌坐在轉椅上,差一點連人帶椅翻到地板上去。
拿着剪刀的陸以琳,直接朝自己的裙子剪了一刀,然後就着剪開的那道口子,生生扯開,發出吱吱聲。
“你快住手!”
喊叫間,陸以琳已經往他身上撲過去,跟着往他大腿上一坐,扯住他的襯衫
,威脅道:“如果我現在喊救命!後果會怎樣?辦公室性騷擾,還是□□未遂!你自己選一個!”
“你……陸以琳,你……”明岩被逼得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
從來沒有人敢坐他大腿!也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威脅他!此刻發生的一切,遠遠超出明岩的預料。
“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要不要帶我去見陳銘正!1……2……”
“去!我帶你去!”明岩作舉手投降狀。
陸以琳将頭發一甩,從他身上跳開來,簡單快速地整理好衣服發型,朝明岩挑起下巴,“走吧!”
明岩籲出長長地一口氣。經過适才一番大起大落後,整個人看起來略顯疲憊,他松掉脖子上的領帶,往椅子扶手上一搭,順手将椅背上的外套拿在手裏,緊跟着她後面出去。
從辦公室到電梯還要穿過一排排的格子間,陸以琳一路走着,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比較奇怪。
她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身後緊跟上來的明岩就連忙把她推進了電梯。
電梯一合上,明岩立即将手裏的西裝外套往她腰間繞了一圈,然後慢條斯理地将兩只袖子系在她的腰上。
陸以琳看着明岩用西裝外套将自己的裙子套在了裏面,這個時候才回憶起在辦公室把裙子剪開的一幕!
哎喲媽!這回可是把臉丢在公司了!
陸以琳的臉頓時像火燒一樣熱,盯着電梯上面的紅色數字,艱難地開口問道:“全都看到了?”
明岩哼一聲,板着張臉往她身上簡單掃了一眼,“現在又害怕了?剛剛在我辦公室裏面,是誰像個小豹子一樣?”
陸以琳瞪了他一樣,解開西裝看了看自己的裙子,還好口子開得不算高,而且有絲襪擋着,沒有露出裏面不該露的。
電梯的鏡子裏映照着自己的模樣,頭發松松散散真是狼狽,陸以琳忍不住抱怨起他來,“你說,如果你一開始就答應我,能有後邊的事情嗎?”
明岩張了張嘴,竟是無言以對。
他們來到一處園林式建築,門口兩位身穿制服,高大威猛的安保人員在站崗,穿過金屬大門往裏面看,還有兩名在主屋門前站着,他們在車裏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除此以外,更有巡邏車繞着整棟房子的外圍檢查。
以琳看着這房子和安保排場,可以想象那個女人這些年過着怎樣奢侈豪華的生活,也難怪她會樂不思蜀,從未記得自己在大陸這邊還有一個女兒。金錢大概是世間最具腐蝕性的東西,即便是血濃于水,母子情誼,在它的侵蝕下,也要被腐化得一點不剩。
“安保工作做得這麽嚴密,我們進不去。”明岩說。
以琳轉過頭看他,輕輕一笑,給予他充分的信任,“我知道,你可以的。”
作者有話要說: 想想小明總是多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可我們以琳妹紙生猛起來,也能把他吓得半shi,膩不膩害?話說,小明總原以為以琳□□他來着……心裏還在盤算着,是從了捏?還是從了捏?結果是把罪名硬塞給他……這心裏落差吶!心疼他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