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發抖,也不再啼叫了,然而,這些水寒墨都沒有注意,只看到空曠中突然出現在他視野的安笙。她怎麽會在這裏?
突然感覺身後多了個人,安笙回頭,看到米白色大衣,順着大衣往上看,是一張冷峻的臉。視線交彙,兩人都是默然不語。安笙垂下視線,站起身。
只穿了一件長款風衣的女孩身影略顯單薄,鼻子耳朵凍得通紅,蒼白的臉上淚痕清晰可見。水寒墨可以明顯感覺到她內心濃重的難過。視線往下,一束白玫瑰放在墓碑前。
“她是?”水寒墨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就走到她身邊。看着照片上眉眼跟她有些相似的女孩,疑惑開口。
“我姐。”安笙開口,聲音帶着些許鼻音。
“她大我八歲,我們不在一個地方長大,感情卻很好,她很疼我。在彭城打工時,她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無效去世。她走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我不在她身邊,爸媽不在她身邊,弟弟不在她身邊。生前不受家人的喜歡,死的時候也是孤孤單單。”
滾燙的淚水打在石板上,瞬間融化了薄雪。
“她在這個家,沒有過過一天開心的日子,父親不是打就是罵,沒有人幫她說話,連母親也不敢護着她。——我一直很後悔,如果我不那麽怕那個人,為她争過,她的日子可能就不會過得這麽艱難。起碼她會知道,這個家,還是有人會為她說話的。”
看着她流下的淚水,水寒墨瞳孔緊縮,胸口閃過一種刺痛的感覺。手不由自主地擡起……
“抱歉,是我失禮了。”安笙快速擦掉臉上的淚水。“我們走吧!”
水寒墨收回手,跟在她後面。
“你也來祭拜?”
“嗯,今天是我奶奶的生忌,我來看看她老人家。”
安笙點點頭,沒再說話。
烏雲壓城,天空漸漸下起了雪……光禿禿的枝桠在風中嗚嗚的鳴叫,風雪中,兩人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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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發燒,水寒墨細心照顧
“你還不回家嗎?”她已經走了一個多鐘了,這麽冷的天,可想而知會有多難受。
安笙搖搖頭,“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暫時還不想回家。”
“那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安笙還是搖頭,“我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會兒。”現在天時那麽冷,天上的雲又開始變黑了,估計過一會又開始下雪。水寒墨嘆了口氣,開口, “那去我家待會兒吧,我家只有我一個人。”
——
“進來吧。”水寒墨開了門,拿出一雙客用的拖鞋放在地上。
安笙換了拖鞋,坐在沙發上。
“喝杯熱水。”
“謝謝!”
安笙喝了一口,感覺全身像是融化一樣。在室外絲毫不感覺冷,回到室內,才發覺這冷深入骨髓。安笙不自覺地縮在沙發上。
水寒墨想了想,把他室內的棉被抱出來給她,安笙見此搖了搖頭。
“會把你棉被弄髒的。你還是找件棉衣給我吧。”
“我沒有棉衣。——把你的外套脫了吧,免得感冒。”她的外套都被雪打濕了。
水寒墨把棉被鋪開,在她身上繞了個圈。正在這時,水寒墨打了個噴嚏。
安笙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在打了那個噴嚏之後,水寒墨臉色就爆紅了,此時迎來安笙的目光,臉更是紅成了番茄。
親眼看見他的臉色漸變,安笙忍不住笑出聲。如此,水寒墨臉色更紅了。
“有這麽好笑嗎?——沒良心的,我這是因為誰。”語氣悶悶的,像是有理說不出。
聞言,安笙把棉被打開一邊,“那你要不要一起?”
某人落荒而逃,“不了,我去沖個熱水澡就好。”
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乎一下子變得輕松,有種難言的默契。
看着他落荒而逃跑進衛生間,安笙搖了搖頭,卷好被子。在墓園呆了4個多小時,又走了一個鐘,安笙累極了,再加上暖和的棉被,整個人有了困意,忍不住靠在沙發邊上小憩一會兒,誰知道這一眯眼,就睡過去了。
水寒墨出來時,便見沙發上的人已經熟睡了。折騰了那麽久,又有心事,難怪容易睡着了?
想着兩人現在都還沒吃中午飯,估計她醒來會餓了,自己肚子也空空的。現在又過了飯點,快餐店還沒開。水寒墨去冰箱裏翻了翻,只有兩根絲瓜和一顆大白菜。怕她無肉不歡,水寒墨快速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排骨和魚。
煲湯,煮飯,切菜,炒菜。水寒墨做得有條不紊。
恍惚間聞到飯菜的香味,安笙以為是在家,安母在做飯,在沙發上蹭了蹭,睡過去了。
等到三菜一湯全部上桌後,安笙還是沒有醒。看着完全平躺在沙發上的人兒,水寒墨搖了搖頭,怎麽會睡得這麽熟呢?連炒菜聲那麽大都沒有把她吵醒。
細長的眉毛,微翹的睫毛,小巧卻依然□□的鼻子,紅豔的唇瓣,白裏透紅的皮膚……第一次近距離地看着這張容顏,水寒墨不禁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觸碰。手把遮住眼簾的劉海輕輕地撥到耳旁,指尖一根根地輕觸在那光滑的皮膚上,這種感覺既刺激又奇妙。女孩灼熱的呼吸掠過掌心,大手一頓,完全蓋住臉頰,皮膚的溫度完全異于常溫,又摸了摸額頭,燙得像火爐。怪不得她臉上的紅暈一直不退,還以為是室內不通風缺氧造成的,原來是發燒了。
水寒墨第一次惱恨自己的大意,吹了那麽久的冷風,是人都頂不住。早知道讓她洗個熱水澡了,不過,公寓只有兩個人在,安笙估計也未必肯洗。連人帶被一起抱進房間的大床。水寒墨拿來退燒藥和熱水,叫醒她。此時安笙全身難受,像是置身火爐一樣,雖然不清醒,但尚有些意識,知道自己可能發燒了,看到眼前的藥,耳邊朦朦胧胧聽到說話聲,以為是安母,也沒想那麽多,就着手把藥吃掉,喝了些水,躺下床繼續睡。眼睛完全閉上之前,安笙似乎看到水寒墨的身影在晃動,但又覺得不可能,完全睡過去了。
看着她乖乖把藥吃了,水寒墨松了口氣。給她加了一床棉被,便坐在床邊看着她,以免她踢掉被子什麽的。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安笙開始出汗,此時病人極其難受,因為流汗,棉被又密不透風,安笙被熱得忍不住動來動去,
水寒墨一邊壓着床邊的棉被,以防她扯掉,一邊給她擦汗。
感覺有東西在額頭上動來動去,安笙睜開眼睛,看到了水寒墨。第一次看到是做夢,難道這次又是做夢?安笙目光有些呆滞。
水寒墨看她醒了,不自覺地輕聲細語道,“很難受嗎?忍忍,待會就好了。”
安笙眼睛一眨,眼眶一熱,一滴淚滑下臉龐。
人生病時本來就脆弱,看到水寒墨,安笙情緒更是不穩定。
“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不理我了嗎?”此時安笙以為自己在做夢,思緒回到兩人冷戰的時候。
水寒墨一愣,意識到她意識不清,安慰道,“我怎麽會不理你。放心睡吧,我會一直在這。”
安笙眼神游移,看到桌上的水杯還有他手中的毛巾,低聲問,“你在照顧我?”
“嗯。”水寒墨見她額頭又冒汗,又給她擦了擦。
安笙眼一熱,一滴眼淚溢出眼眶。看到她流淚,水寒墨有些慌張,
“你怎麽了?是我太用力了嗎?”
安笙搖了搖頭,忍不住哭出聲,“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水寒墨,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為什麽你一點也看不出來?”
前段時間的冷戰,安笙以為這段剛剛萌芽的感情會胎死腹中。現在,水寒墨的悉心照顧,讓安笙心中的感情死灰複燃。壓抑心底的情感,此刻全都在安笙以為的夢中爆發。
“為什麽你看不出來?”安笙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而在安笙說出我喜歡你和水寒墨這個名字時,水寒墨被驚得沒有動作了。他聽到她說她喜歡他,她喜歡他。
“你喜歡我?”等水寒墨反應過來,找她确定時。
安笙已經累得睡過去了。水寒墨看着她,如神僧入定般,久久不能回神。
年少時聽到喜歡的人對自己告白,心情便如那暗夜海棠,剎那花開,連空氣都是芬芳香甜的。
此後,安笙沒再哭鬧過,但是燒退得慢,整個人一直是半睡半醒的狀态。水寒墨不厭其煩地給她擦汗,拉被子。仿佛在做什麽開心的事情一樣,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一直到晚間,燒才退下去。安笙醒來時,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大夢,全身都是汗,口裏苦苦的,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幾口。正在此時,水寒墨推開門進來。
“你醒了。”水寒墨把白粥放到床邊的桌子上,摸了摸她的頭,已經完全退燒了。
一下子被他這麽親近,安笙很不習慣。從床上坐起來。水寒墨立馬在她背上墊多了一個枕頭。
“我……”
“你發燒了,現在還在我家。”安笙點了點頭。
“餓了嗎?吃點白粥吧!雖然口味有點淡,你可能不大喜歡。”
本來水寒墨是打算做點鹹味粥的,可是家裏沒材料,也怕安笙等不及,所以就做了點白粥。
作者有話要說: 拜托看官收藏一下吧,小的給您跪了。嗚嗚嗚~~~~~~~
☆、細心照顧2
“不過你還很虛弱,所以還是吃點吧?”水寒墨刮了上面的一層喂給她。
安笙遲疑地盯着到嘴邊的白粥,張嘴吞下去。心裏想的卻是:為什麽自己醒來水寒墨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她該不會還是在做夢吧!可是這真實的觸感,又不像啊!
想起自己似乎做了個夢,她在夢中還向水寒墨告白了。安笙頓時緊張起來,該不會她把夢變成現實了吧!安笙眼神游移,開口。
“我生病時,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對。”水寒墨點點頭。
“那我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有嗎?”水寒墨皺了皺眉,問她。
“沒有啊,沒有就好。”安笙暗自松了口氣,卻沒有看到水寒墨被碗遮擋的嘴角劃過一抹笑。
“給我吧,我自己吃就好。”确定自己沒亂說話,安笙也吃的下東西了。不習慣別人別人喂,想自己吃。水寒墨把碗移開,躲過她的手,說,
“還是我來吧,粥很熱的,而且萬一你不小心弄灑出來,弄髒我被子怎麽辦?”
我有這麽不小心嘛?安笙腹诽着,但是不再堅持,萬一真把他被子弄髒了怎麽辦?
一碗粥,在水寒墨的堅持和安笙的尴尬中喂完。窗外,寒風呼號。
“幾點了。”
“9點。”
“都那麽晚了,我要回家了。”安笙掀開被子下床。
水寒墨制止她,“你現在還沒完全恢複,外面那麽冷,風那麽大。一吹風你估計又發燒。”
“那怎麽辦?”安笙也知道發燒易反複不能着涼吹風,但是總不能呆在這不走吧!
“今晚你就在這住一晚,至于你父母,打個電話說你在同學家住一晚就好了。”水寒墨印證了她的猜想。
“可是……”
“就這麽決定了。”水寒墨當機立斷,“我去洗碗,你自己一個人待會。”水寒墨把碗碟收走。
“算了,我也出去,去客廳看看電視。”安笙起身。
“外套在椅子上。”
安笙把這件超大號的大衣穿上,感覺可以在裏面在加多一個人。打開電視,換了好幾個臺,都沒找到合心意的,其實她就是覺得一個人呆着會很無聊,所以要出來罷了。目光移到廚房那邊,水寒墨在洗着鍋碗瓢盆。他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與客廳相連,飯桌自然也放在客廳。安笙自然看到飯桌上的飯菜,忍不住走近看,三菜一湯一飯,菜用碟子裝着,湯和飯還在鍋裏。看樣子不是外賣。
“這些都是你做的?”
水寒墨回頭,便見安笙站在餐桌邊看着那些做好卻沒動過筷子的菜。
“嗯。本來是專程做給你吃的,誰知道你卻生病了,看來你沒口福了。”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啊?”安笙配合地做出一個苦瓜臉,“那我病得可真不逢時。”
“呵~~”男子胸腔是震開的笑意。
——安笙不自在地轉移注意力,打量這個房子。上次來時,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屋子大體上幹淨整潔,但是感覺過于空曠。陽臺門沒有關實,冷風灌進來,掀起長長的落地窗簾,有一種寂寞的感覺。角落裏沒有雜亂的物品,地板光潔得像一面鏡子,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看着她轉悠的身影,洗完盤子的水寒墨笑笑,去客廳将茶幾上的那些書籍收好。
“你在這住了多久了?”
“初二到現在,大概四年了。”
“只有你一個人住?”
“嗯。”水寒墨點點頭。
怪不得住了這麽久這屋子也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随即疑惑道,“你那麽小就出來住,你父母放心?”
水寒墨背脊一僵,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許久沒聽到他回答,安笙正欲出聲時。只聽他緩緩道,
“他們不會管我。”
“為什麽?”安笙一順口便問出了這個答案。
“因為自我10歲起,他們就沒管過我。”
空氣中的氣氛不知不覺就僵凝了。
“我從來沒跟我父母一起生活過。我是我奶奶帶大的,奶奶去世後,我就自己一個人獨立生活。”
“所以……你就一個人獨自生活了七年。”安笙艱澀地得出這個結論。
“嗯。”
安笙眼裏閃過一抹疼惜,心裏湧起一陣難過。
看到她臉上的難過,水寒墨清了清嗓音,“其實你不必替我難過的,這些年我也習慣了。你看,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擺好一摞書,水寒墨打開電視機,“咱們看點電影吧,看你一天24小時18個小時都在學習,真怕你會變成書呆子。”
安笙收好情緒,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在同情他,順勢轉移話題,假裝惱怒道,“才不會,某些人一天到晚不學習,要小心第一名的寶座不保才是。”
……
——
晚上11點。
水寒墨把櫃子裏的枕頭和被單拿出來,幸好那幾個損友經常過來借宿,有準備這些東西。
“我去睡客房吧。”安笙抱着被子,企圖打消他住客房的想法。他是主人,怎麽好意思讓人家睡客房。
“不用,你睡這就好。客房沒空調,你還病着。”
“我沒關系的,反正我在家也沒空調。”
聞言,抱着東西離開主卧的水寒墨去而複返,意味深長地一笑。“我有關系。”
安笙愣住。
“快躺下,我要關燈了。”
安笙腦袋當機了三秒,慢動作上床,蓋被子。
“晚安。”
“晚安。”
安笙閉上眼睛,感受到黑暗的突然降臨。許久,睜開眼,只見一片一片的雪花悄悄地打在玻璃邊上,安笙思緒翻滾。
客房,水寒墨鋪好被子,上床,關燈。看着紛飛的大雪,水寒墨綻開一抹笑意。拿出手機調好鬧鈴,才睡覺。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淩晨一點,主卧門被打開。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兒,水寒墨輕輕關上門,坐到床邊,手輕輕探到她額頭,溫度正常,沒有複發的跡象。幫她掖好被子,水寒墨找到空調遙控,把室內的溫度調高兩度,昨天查了天氣預報,說淩晨開始降溫。做好這一切後,關燈離開。門磕上的一剎那,安笙的眼皮動了動。
第二天,或許因是在陌生的地方,安笙七點多就醒了,聽到外面鍋碗瓢盆的聲音,安笙起床出門看,便見水寒墨背對着在切東西,旁邊的煤氣爐放着個瓦罐在煮東西,聞着這香味,倒是像肉粥。
切好蔥,加到粥裏,攪拌均勻,滾了一分鐘後,起鍋。看到倚在門邊的女子,男孩露出暖暖的笑容。
“起床了,洗漱一下,吃早餐吧。”
安笙坐在餐桌前,看着熱氣騰騰的鹹骨粥,有些不可置信。算算時間,他應該六點不到就起床做的,現在天那麽冷,他還要特意去市場買排骨……
“你幾點起的床?”
“六點啊,怎麽啦?”
看安笙盯着粥一動不動,好像入定一樣,水寒墨擡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揶揄道,“粥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
“昨天的白粥你都沒怎麽吃,今天煮肉粥,你多吃點吧!”水寒墨盛了一碗給她。昨晚醒來她明明很餓,但是白粥只吃了一碗加一點,想來是吃不慣。所以今天水寒墨特意早起,去市場轉了一圈,從一家檔主那買鹹排骨回來熬粥。
“你……”安笙感覺心有些堵。
“什麽?”水寒墨心情很好地看着她,目光明亮。
“沒什麽?吃粥吧!”安笙搖搖頭,拿起調羹舀粥喝。其實她是想問,為什麽突然間對她這麽好?前幾天他的态度可不是這樣的,就算是轉變,也有個過渡期吧!但是他投來的目光讓她問不出口,這或許只是純屬同學間的互相幫助和關心罷了。
“只是突然間有點不習慣這樣的你,我有點難以接受,請給我時間消化一下。”安笙看着碗,用玩笑的口氣說道。
安笙本來這是玩笑話,活絡氣氛說的。誰知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水寒墨皺了皺眉,想也不想地反問,“不習慣,哪裏不習慣?你生病了,難道我不應該對一個病人好?還是你希望我像之前一樣,冷冰冰的對你。”
“呃……”安笙腦子瞬間當機,怎麽和預想的對話差那麽遠?
水寒墨執拗地看着她,誓要讨一個答案。絲毫沒察覺自己話裏一絲絲的不妥。
一陣歌聲響起,是從主卧裏傳出來的。
安笙松了口氣,去接電話。對話被打斷,水寒墨有些失望。來電顯示是林簫,安笙納悶,這麽早找她幹什麽?
“喂。”安笙走出卧室,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喂,安笙。”林簫愉悅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經過一夜的大雪,外面的地板覆蓋了一層不厚不薄的雪花,語氣輕快道,“我們今天一起去溜冰好不好?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冰靈那個室外溜冰場今天肯定會開放。”
“啊?可是……我今天有點不方便,要不你和蕭琳一起去?”不想擾了他興致,安笙折衷道。
“不方便?你有什麽事嗎?”林簫有些不開心,他已經很久沒和她一起單獨出去了。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開心,安笙立即解釋,“我昨晚發燒了,才好,不能吹風。”
從手機裏隐隐傳出來的男聲和安笙回話的內容來判斷,水寒墨不難猜出是誰。能跟她這麽熟絡的講電話的人除了林簫還有誰。雖然有點不高興安笙接他的電話,但是也沒說什麽。
聽到這個解釋,水寒墨心中那抹不開心頓時消散,擔憂道,“發燒,怎麽會發燒?難受嗎,嚴不嚴重?有沒有去打針?”
“沒打針,吃了藥,已經好了,沒事啦!不用擔心。”安笙覺得他有些過于緊張。
“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燒,你是不是昨天出門沒穿厚衣服……”
“……”說了幾句話後,安笙便要挂電話。
“好啦,我要吃早餐了。挂了。”
“嗯,記得別出去吹風,多喝熱水,有什麽需要随時給電話我。”
“嗯,拜拜。”“拜拜”安笙挂了電話,去喝粥。
“你朋友?”水寒墨不經意地問道。
“是,叫我去溜冰。”
“他挺關心你的。”繼續裝閑聊。
安笙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朋友之間的關心不都是這樣嗎?”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你說。”
“你和林簫到底是什麽關系?” 水寒墨悶悶地攪着粥,這句話他想問很久了。
安笙盯着對面慢條斯理喝粥的某人,N秒後,才“艱難”地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艱澀地回了句,“好朋友。”
“真的?”擡起頭。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某人終于放心地吃早餐了。
——
吃完早餐,安笙便回家了。沒告訴家裏人自己發燒的事,安笙在家呆了一天就回學校了。不幸的是,回學校時等車時吹了冷風,安笙開始感冒。發燒才剛剛好,冷風一吹,感冒自然是來勢洶洶。安笙吸着鼻子,頭昏腦漲。
林簫打來熱開水,拆了一盒新的感冒藥,“都說我去接你,又不肯,現在好了吧!感冒了。”幸好他來學校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去藥店買了一些治感冒發燒的藥帶過來。
安笙伸手接了藥丸,就着熱水把藥給吃掉。
水寒墨一進教室,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抿了抿唇,沒說什麽。但是在拉凳子的時候碰掉了書本,撿書本的時候碰掉抽屜裏的文件夾。教室裏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響起。
鐘皓看着這噼裏啪啦的鬧劇,看了眼安笙和林簫,忍着笑沒說話。
安笙吃過藥,便讓林簫走了。林簫不放心,留下了一大堆藥品給她作急用。有治發燒的,感冒的,還有些清喉下火的輔助藥品,一大袋子。
安笙趴在桌子上,精神有些萎靡。
“很難受?”
水寒墨終究是不放心她,過來看看情況。
安笙點點頭,“其實還好,就是鼻子塞塞的,有點難受。”
“鼻塞吃感冒藥好像沒什麽用,聞聞風油精比較有效果。”
“嗯~”安笙立即搖頭,“風油精味道太難聞了,我受不了。還是算了,我慢慢等它自然好,反正也難受這幾天。”
聞言,水寒墨想了想,叮囑一句,“多喝熱水”就離開教室了。
☆、暧昧
——
自習課。吃了感冒藥,安笙沒覺得好了多少,反而是不停地犯困,腦子昏昏沉沉的,熬不住藥效的安笙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自習課間,安笙被叫醒。
“這是我自己特制的風油精,沒有市場上的風油精那麽沖鼻,聞起來不會很難受。你試試。”桌上出現一只小小的瓶子,安笙擰開來聞了一下,果然沒有了刺鼻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風油精本來放在家裏的,水寒墨剛剛特意回家一趟帶來的,還帶了一個保溫瓶。
“這個保溫瓶給你,新的,但是已經用開水泡過杯了,放心用。”
交代完,水寒墨便回了座位。安笙有些回不過神,剛剛他消失了半個多鐘,該不會是回家拿這些去了吧!
安笙覺得,任何事的發生都是有征兆的。這兩天,安笙有兩件怪事發生,早上過來時,保溫瓶裏的水永遠是溫的,與此同時,書桌上多了一份牛奶和面包。
今天是第三天,安笙早上到教室,毫無意外,又看到了一份早餐。
安笙看了一眼水寒墨,他最近好像來的特別早。收好早餐,安笙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然後拿出課本學習。
“我桌上的牛奶和面包是不是你送的?”安笙斟酌了一下,問出口。
聞言,正在寫計算過程的水寒墨擡頭看了她一眼,安笙不自在地撇過頭。
水寒墨緩緩一笑,道,“現在才猜出來,你覺得除了我還會有誰?”随即低下頭繼續寫。
雖然安笙也能漸漸感覺出他對自己的不同,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大膽。
“做好了,你看一下,還有哪些不懂?”水寒墨收好鋼筆。
安笙掃了一眼,難點他都用紅線劃出來,點頭,“可以了,沒什麽問題。”
“對了,這是我整理的一些物理筆記,重點和難點用紅線劃出來了,你有空可以看一下。給你。”水寒墨從抽屜裏拿出一本藍色硬紙皮的筆記本,遞給她。“生物和化學的我剛開始着手整理,得過幾天再給你。”
安笙翻開筆記本,字跡工整,還很新,一看就是剛做的。他上課沒有做筆記的習慣,書本最多也只是劃劃線而已。從來沒聽說過他有筆記。現在卻……安笙翻到最後一頁,已經寫完這學期的一半筆記了。
“你……這是你這幾天做的?”安笙聲音有些低啞地問。他眼睛下面有一層淤青,還以為是熬夜打游戲弄的。
“嗯。這個筆記會對你有用很多,你可以多看一下。有不明白的,可以過來問我。”
安笙點點頭,“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不必因為她特意去做這些。
水寒墨認真地看着她,突然笑了笑,“這是我自願的,如果你覺得心裏過不去,可以把你的英語筆記借給我。”
安笙蹙眉,“算起來,還是我欠你人情比較多啊!”
“這樣啊!”水寒墨想了一下,突然湊到安笙耳邊說了一句話。
水寒墨的這個動作安笙本來就毫無防備,是強忍着克服才沒有躲開的。然而水寒墨這句話徹底沖垮她的心理防線。安笙驚詫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離開。不過由于動作幅度太大,腳後跟不小心勾到了凳腳,板凳應聲倒下。安笙卻頭也不敢回,把書放回書桌上,快步離開教室。
看着她驚慌失措離開的樣子,水寒墨不厚道地笑出聲。
其實他剛剛說的話是,“那你做我女朋友吧!”
一直坐在教室角落裏的女班長徐子瑄一個心緒不穩,鉛筆被壓斷芯,未完成的圓柱體瞬間多了個深黑點。徐子瑄抽出工具刀削鉛筆,腦子裏想的全是水寒墨和安笙剛才的一舉一動,他和安笙向來走得近,班中早有傳言。她本來聽聽就算了,覺得像他這麽冷淡高傲的一個人,是不會看上任何一個女孩子的。如今,她卻親眼證實了傳言。徐子瑄抹了把臉,這不是很好嗎?他們那麽般配。忍住心裏翻湧的難過,徐子瑄翻出書裏面夾着的素描畫,撕碎,用黑色塑料袋裝好,扔進垃圾桶。
——
安笙躺在床上,細細想着兩人相處過的日子,好像是自那天在他家呆過一晚之後,他對她好像就變了,對她越來越關心,也越來越體貼。不過,安笙心裏有個疑問,他為什麽轉變得如此之快,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個夢,安笙心中劇烈一跳,她該不會真的告白了吧?正在此時,手機震了一下,安笙點開一看,是水寒墨發來的,“今天說的那句話,我是認真的。”
自打那晚之後,安笙是見他就躲。往往是他剛走過來,她就走開了。看着在樓下不遠處的草坪坐着的兩人,水寒墨挑了挑眉,下樓。
“你先回教室吧,我跟安笙有話要說。”
看着突然出現并冷着臉色的水寒墨,顧知曉看了眼安笙,不管安笙拼命使的眼色,向她擺了擺手,直接走人。安笙在心裏把顧知曉罵了一頓,就知道她不靠譜。看着她因被顧知曉抛棄而垮掉的表情,水寒墨忍俊不禁。走到她旁邊坐下。
“你在躲我?”
“沒有啊。”安笙擡起頭看着他,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心虛。
剛打完球的林簫和一幫球友一邊激烈地讨論着昨天美國的NBA賽事,一邊抄草坪的小路回教室。家偉眼尖看見了安笙,故意撞了撞林簫。看見安笙,林簫本來是很高興的,然而看見她身邊的男生,臉色瞬間變得不是很好看。林簫認得他,叫水寒墨,聽說安笙平時和他走得挺近的。一行人瞬間走遠,只留下家偉和林簫在原地。
“你找我有事嗎?”
“有事。”
“……”
“你還沒給我答複。”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兩天有點忙,欠的章節這兩天會補更。【打滾,求收藏。善良的收藏君快快來吧!】
☆、牽線
“我……”
水寒墨突然靠近,兩眼緊緊盯着她,似乎有什麽在跳動。
安笙怔了一會兒,垂下視線道,“我考慮考慮。”
遠處,看着水寒墨對安笙如此親近,林簫的臉色倏地變得難看。
水寒墨眸色深深,“多久?”
正在這時,遠處一聲“安笙”打斷兩人。安笙循聲望去,林簫向這邊走來。看着迎面走來的男子,水寒墨從椅子上站起來。視線相撞,眼裏都翻滾着濃重的敵意,下一秒,兩人同時錯開視線。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碰見林簫,特別是捕捉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敵意,安笙略微有些尴尬。
“你在這裏幹什麽?”林簫的口氣頗為不滿。
安笙看着林簫的眼神微微下移,避開林簫的直視,“随便坐坐,剛剛打球回來。”
“嗯。”
“這位是……”
“我同學。”安笙盡量讓自己表現平靜。
“你好”水寒墨直直與林簫對視,朝他點頭。
“你好,安笙同學。”林簫突然朝他一笑。
打過招呼後,兩人都是相對無言。
水寒墨看着安笙,眼神執着。“多久?”
安笙只得無奈道, “等到你生日的時候。”
他的生日是農歷11月初八,距離他生日也就還有半個月。水寒墨無聲而笑,
“我期待你帶給我的驚喜。”
說完,便走了。
“你們在說什麽?”林簫警覺道。
“沒什麽,一點小事,沒事我們也回教室。”
林簫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