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折玉鸾第 4 章 、事後(修)

第 4 章 、事後(修)

4、事後(修)

◎姑娘別怕,殿下不是壞人。◎

不多時,內侍省常少監并着幾個小黃門還有二十四司的幾個姑姑過了來。

趙良姜和栖霞宮的宮婢跪了一地,柔婉地垂着頭。

青鹂很快就得了安排,分到掖庭別的宮了,其他的宮婢也各有去處,唯有趙良姜還遲遲沒有旨意。

大家不禁議論紛紛,揣測趙良姜會不會被留下,給裴婕妤守靈。青鹂的眸中亦有所擔憂,忍不住問:“常公公,沒有點名字的,是不是要給娘娘守靈呢?”

常公公觑她一眼,說話的腔調悠長:“不該你管的事,別亂搭茬。”

“是。”青鹂悻悻低頭。

趙良姜見狀,悄悄安慰:“沒事的,別擔心。”

青鹂點點頭,但還是憂慮,畢竟裴婕妤平時喜歡針對趙良姜,裴婕妤死前,趙良姜又進過她的內寝,上面這樣到底是什麽意思?

得了安排的宮婢都離開了栖霞宮,趙良姜仍跪在地上。她的心情并沒有口中說的那般輕松,指尖輕微摩挲地面,以此掩飾內心的不安。

便在這時,又有人從門外入內,緩聲道:“姑娘,起來,跟咱家走一趟吧。”

趙良姜擡眸,才見是東宮內侍總管荀颉。她懸了一夜的心,終于落下。

原是為了避人耳目,現在悄悄讓她去東宮。看來那個梁藏旭,還算負責任。

輕&吻&喵&喵&獨&家&整&理& 趙良姜沒有多言,只跟着荀颉離開栖霞宮。她常聽人說,梁藏旭自小沉迷佛道,如今因為自己破了戒,可能會有所警覺。為保萬無一失,她不得不先探探底。

趙良姜便向前疾行兩步,從懷中取出瑪瑙手串,塞到荀颉手中:“荀公公,殿、殿下今日心情可好?”

“良姜姑娘,重禮咱家不便收。”荀颉婉拒了趙良姜。想了想,卻還是道,“姑娘別怕,殿下不是壞人。”

趙良姜一怔,半晌,她才收回瑪瑙,亦步亦趨,一路到了東宮。

沈瓊枝将在披香閣宴請梁藏旭的消息,是趙良姜買通東宮內侍得知的。那內侍還說,荀颉為人和善,口風又嚴,深得梁藏旭喜歡。他既這麽說,便是沒什麽問題。

但聽他對梁藏旭的評價,趙良姜卻在心底哂笑。

不是壞人?惡煞最喜歡扮慈悲的觀音了。

平日梁藏旭都在光天殿處理政務,但今天他破例到了承恩殿,為的就是見趙良姜。

雕梁畫棟的宮殿,此刻空蕩蕩的,只有梁藏旭一人。他手中一串念珠,在不急不徐地轉着。他坐在正殿的臺階上,雙腿修長,跨過幾道木臺階,神色沉郁。

女人猶如禁/果,他參禪十九年,未曾摘過,遑論品嘗。可那夜,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本性。梁藏旭的大拇指抵住額頭,閉上眼,似乎還能回憶起那一段勾着自己脖子的酥白藕臂,和紅口白牙吐息時發出的慵懶聲音。

荀颉進門道:“殿下,良姜姑娘到了。”

梁藏旭心念一動:“你退下吧。”

荀颉退了下去,趙良姜忙跪下來,對梁藏旭磕頭行禮:“奴婢叩見太子殿下。”

梁藏旭微微偏過視線,嗓音低沉:“擡起頭來。”

趙良姜擡眸,卻見梁藏旭正在打量他。這是自那夜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趙良姜換了身青碧色的宮裙,鬓角一朵白花,紙花已經微微泛黃,更襯得她肌膚如雪。她的眼睛有點紅,嬌柔怯弱,楚楚可憐。後宮粉黛三千,如趙良姜這般美貌的,竟是寥寥無幾。

梁藏旭手中的念珠忽然轉得快了:“趙良姜,你走的那條路,和尚藥局的路正好相反。是誰指使你在太閑池旁等孤?”

趙良姜肩膀一聳,繼而頭埋得更低。果然,梁藏旭根本沒有荀颉說的好糊弄。不見她這些日子,應當是在差人調查她。

“殿,殿下明鑒,奴婢只是因為慌亂,走錯了路。”

“撒謊。”梁藏旭從地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到了趙良姜身邊,“你的父親官拜太史令,卻因當年的谶緯案入了天牢。他的案子,便是孤審理的,他的頭也是孤下令砍的。難道你不恨孤?”

他的意思是,趙良姜絕非偶然路過,接近他別有目的。

趙良姜稍稍吃驚,沒想到梁藏旭竟然查到這一步。沒錯,她的父兄問斬那日,她就混在人群中。那日,不論是狂風還是大雨,都不能阻止他下令砍頭。

他也因為斷案公正,得到了梁帝賞識,登上這太子之位。她恨他踩着她親人的骸骨入主東宮,她很想讓他身敗名裂,屍骨無存。但在這之前,她必須設法接近他。

可趙良姜還是匍匐着,用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聲音,哀婉道:“父親本就有錯在先,殿下只不過秉公處理,奴婢怎敢怨恨?何況奴婢能保全賤命,全憑殿下寬厚,奴婢也不知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若殿下實在懷疑,奴婢願一死以示清白。”

她作勢就要撞向旁邊的柱子,才起身跑去,卻被那有力的胳膊攬住。推搡間,趙良姜的衣領都被他拉下一截,香肩和粉色的肚兜都露了出來。

“殿下……”趙良姜忙刻意捂住領口,連連後退,作驚訝羞赧狀。

梁藏旭一時尴尬,背過了身。他并不想殺趙良姜,只是認為她別有居心,不願她入東宮。

他正要說話,卻聽荀颉在外通傳道:“殿下,皇後娘娘有請。”頓了頓,荀颉又道,“娘娘還說,要見良姜姑娘。”

“母後的消息倒是靈通。”梁藏旭臉色沉郁,掃了眼趙良姜,趙良姜默默低下頭。她亦步亦趨,和他離開承恩殿。

梁藏旭是秘召她的,不承想皇後消息靈通,不足兩日就找到了人。不過此事終歸會被她知道,他并沒那麽在意。

他也好趁此看看,此女與皇後是否有所牽扯。

無數探詢的目光都投射到了趙良姜身上,她們好奇她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

皇後對此事卻另有看法。

因為是她指使沈瓊枝在茶水裏下藥,但沈瓊枝不敢強留梁藏旭,所以她認為,趙良姜或許是誤闖到太閑池,才被梁藏旭寵幸了。

不論事情經過如何,她都無法深究。這不僅僅關系到沈瓊枝和武安侯的臉面,也關系到她皇後的臉面。

梁藏旭身形颀長,步履矯健。趙良姜弓着身子,很快就被他甩在背後。但他并不為她停下,她暗暗腹诽,不得不自行加快腳步,等到了坤寧宮,已經累得粉面酡紅,氣喘籲籲。

冷不丁一頭撞到了梁藏旭的背,惹他低頭,眸如鷹隼,盯着趙良姜。

趙良姜忙後退一步,行禮道:“奴、奴婢有罪,求殿下饒恕。”

她急切地道歉,臉頰漲得紅彤彤的,憨态可掬,梁藏旭微微收了心神,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她似乎不是一個心機深重的女子。

“無妨。”梁藏旭淡漠道。

坤寧宮的李嬷嬷引二人入殿的時候,梁藏旭終于放慢了腳步。黃花梨木羅漢床上,頭戴鳳釵,滿身珠翠的皇後馮氏端坐在一側,任下人為她揉着肩膀。

偏殿中,還有一個穿着素雅,模樣标志的女子,懷裏抱着一個才足月的嬰兒。她目光柔和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趙良姜,又輕聲哄着還沒有睡下的女兒。

待兩人行了禮,皇後只招梁藏旭過來坐下,并道:“中秋宴的事,本宮已經聽說了。聽說你今兒大張旗鼓把人叫到了承恩殿,本宮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模樣的宮女,能讓旭兒你那麽挂懷。”

她微微擡眸,聲音清冷:“姑娘,你往前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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