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折玉鸾第 24 章 、指控

第 24 章 、指控

24、指控

◎沒想到你看起來楚楚可憐,背地裏竟然陰毒至此。◎

第二天,趙良姜便把自己所釀的醪糟分了三份,親自給何蓁蓁、程繡瑩和沈菁蕪送了過去。何蓁蓁尚在耍劍,宮婢霁月待接了。程繡瑩也接了,還讓宮婢琥珀還了趙良姜一株宮花。但到沈菁蕪這兒,趙良姜吃了閉門羹。

宮婢知畫沒好氣道:“我們娘娘說了,她福薄,不配吃良媛娘娘送的東西。”沈菁蕪不過陰陽怪氣地擠兌了趙良姜一次,便被梁藏旭罰俸一月。沈菁蕪對趙良姜自是氣得牙癢癢,又沒有法子。

趙良姜恭順道:“妾自知先前惹了娘娘不快,妾此番來是向娘娘請罪的。今日是寒露,天氣轉寒,是該吃些溫熱的東西暖暖身子,還望娘娘笑納。”

正殿內,沈菁蕪一臉怨憤。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誰知道送的東西有沒有毒?”

她現在看見趙良姜就晦氣,自是不想和她有所牽扯。可轉念,她又恨不能讓趙良姜嘗嘗被冷落的滋味。

宮婢知琴獻計道:“娘娘,咱們正愁沒有傷她的把柄,既然她自己送上門,娘娘何不見她一面?”

沈菁蕪猶如醍醐灌頂:“也是,還是你機靈。”

趙良姜在正殿前站了會,腳微微麻時,沈菁蕪突然出來了。她居高臨下睨了眼趙良姜,冷傲道:“醪糟我收了,你回去吧。”

不等趙良姜行禮道別,沈菁蕪恥笑一聲便拂袖進了殿內。一股濃郁的脂粉味撲面而來,熏得趙良姜差點打噴嚏。

她仍是規矩地行了禮,才與青鹂返回偏殿。帶着寒氣進到室內,趙良姜便覺得身子在外邊凍冷了,跺跺腳哈兩口熱氣,吩咐道:“青鹂,雉錦,你們快去弄個炭火盆來,咱們烤點花生和紅薯吃,讓外邊守着的桃紅柳綠他們幾個也進來,一起烤烤火。”

青鹂和雉錦都歡快道:“知道了,娘娘。”

夜裏,梁藏旭離了繁忙政務,便差荀颉提燈往宜春宮行去。宜春宮偏殿外懸了兩盞橘色的兔兒宮燈,殿內亦傳出了融融暖意。看到那星星點點的燈火,梁藏旭原有些焦躁的心緒,此刻又獲得了些許寧靜。

才走到回廊處,卻見一個人影慌慌張張過來,無知無覺地撞到了荀颉。

荀颉擡起手臂,手中燈籠在寒夜裏明滅,映出了一張清秀的臉。她見自己魯莽無狀,吓得瑟瑟發抖跪地道:(′з(′ω`*)輕(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戀(*≧з)(ε≦*)整(*  ̄3)(ε ̄ *)理(ˊˋ*)“奴婢知琴叩見殿下。”

“你是哪個宮的?不在宮裏值夜,何故慌張鬼祟地跑來跑去?”荀颉白面柔聲,聽着讓人不寒而栗。

知琴頓時吓得不敢擡頭:“奴、奴婢是沈側妃的貼身宮婢,娘娘今天吃了良媛娘娘送來的醪糟,這會肚子疼得厲害,奴婢正要去尚藥局請太醫來瞧瞧。”

事關趙良姜,梁藏旭轉了轉念珠,淡道:“荀颉,你到尚藥局一趟。”

知琴便起身,在梁藏旭面前引路。

梁藏旭埋頭公務,早将沈菁蕪抛擲腦後。今夜還未及散心,她又生事端,他心底已有了三分不悅。

梁藏旭行至宜春宮時,太子妃何蓁蓁、側妃程繡瑩和趙良姜先後到了正殿。病榻上,沈菁蕪面白如紙,汗濕了額角,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看到梁藏旭,她又強忍着苦痛讓知畫攙扶自己行禮。

梁藏旭擡手道:“禮節可免。”

“臣妾謝殿下。”沈菁蕪的眼神在梁藏旭身上停頓半晌,轉而又看到一旁垂首緘默的趙良姜,神色陡然一變,“趙良媛,沒想到你看起來楚楚可憐,背地裏竟然陰毒至此。我還以為你真的好心,送我一碗醪糟吃。”

趙良姜被點名,肩膀一聳,甚為無辜道:“側妃娘娘,妾冤枉,妾送的醪糟,自己也吃了些,還分送了太子妃娘娘和程側妃,妾若真的在裏面下毒,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梁藏旭将眸光轉向何蓁蓁與程繡瑩。

何蓁蓁冷淡道:“趙良媛的确送了醪糟來,但本宮沒有吃,分給下人們吃了。”

“臣妾是吃了,醪糟香醇甜口,最适宜現在的天氣。而且良媛妹妹說的不無道理,醪糟她一共送了三人,若是真的有心下毒,就是把要害沈側妃幾個字寫在臉上,臣妾私心,良媛妹妹再想報複沈側妃,也不至于用這麽拙劣的手段。”程繡瑩和善道。

沈菁蕪聞言,聲音尖利起來:“畫虎畫皮難畫骨,殿下,分明是趙良媛記恨臣妾先前連累她受罰,才蓄意投毒!”

她一掙紮,肚子又銳痛難耐,直疼得滿床打滾。趙良姜只低着頭,幽幽地注視地面,也不再和她分辯。

梁藏旭走到圓桌旁坐下,淡然地轉動佛珠,亦不知在思索什麽。等了一會,荀颉終于把太醫王懷瑾請來了。

梁藏旭轉念珠的動作微頓,吩咐道:“王太醫,勞煩你給沈側妃看看。”

王懷瑾得了旨意,便隔着帕子給沈菁蕪診脈。很快,他便跪地回道:“殿下,側妃娘娘脈象沉緊,大抵是因為天寒受涼導致脾胃失和,只需吃點藥靜養幾日便好。”

“天寒受涼?”梁藏旭望向沈菁蕪,不禁戲谑,“難道不是因為吃了什麽髒東西?”

“這麽疼怎麽可能是着涼!”沈菁蕪亦不敢置信,捂着肚子大呼小叫道,“你個太醫到底是師從誰家,糊塗至極,殿下,您別聽他胡說,臣妾絕對是中毒了!”

宮婢知畫也端出那碗趙良姜送來的醪糟,醪糟已經冷了,散發着淡淡的酒香。

沈菁蕪又厲聲道:“王太醫,你好好嘗嘗,這醪糟裏是不是下了毒!”

王懷瑾似乎無措,請梁藏旭示下。梁藏旭尚未發話,趙良姜卻站了出來,甚為可憐道:“妾只想與沈側妃交好,故而釀了醪糟登門賠禮,沒想到沈側妃第一次收了妾的賠禮就說妾有意投毒,既然如此,妾願意以身證明自己的清白。”

說着,她纖纖玉手捧起了那碗醪糟,當着梁藏旭的面,一口一口吃了下去,直至碗中空空如也。

梁藏旭凝睇她,她卻是面色坦然,毫無閃躲之意。

沈菁蕪一時啞口無言。

梁藏旭沉默半晌,伸手,把碗送到王懷瑾面前:“王太醫,可有異樣?”

王懷瑾略嗅了嗅,俯身叩拜道:“醪糟味道醇美,除此外并無稀奇之處。”

“哼。”梁藏旭鮮見地露出愠怒之色,碗擲地碎裂,聲響之震讓床上的沈菁蕪都悚然一頓。她咬唇委屈道:“殿,殿下……臣妾……”

“今秋江南大旱,百姓顆粒無收。沈側妃身在內闱,便是不能憂國憂民,也該謹守婦道安分守己,但你入宮後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徒生事端,擾孤心神。既然你那麽喜歡呱噪挑事,不如就搬到北苑的靜岚宮,與那些雀兒為伴吧。”

靜岚宮雖在東宮之中,但地處偏僻荒涼,與冷宮無異。沈菁蕪正是疼痛難忍之際,得了如此懲罰只覺得心魂俱喪胃中翻江倒海,竟然當着衆人的面,哇一口,黃的白的都從胃裏湧了出來。

何蓁蓁距離她最近,不覺後退幾步,掩住鼻子。

“臣妾冤枉,冤枉啊殿下!……”沈菁蕪還想挽留什麽,可梁藏旭神色沉郁,轉身便走。趙良姜和程繡瑩對視一眼,便也退了出去。

梁藏旭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趙良姜也沒有打算再找他哭訴,正要回偏殿,梁藏旭突然調轉方向,把趙良姜吓了一跳。

“殿,殿下……”趙良姜指尖攥緊了袖口,有些不知所措。

程繡瑩本和趙良姜同路,此刻知趣地行了一禮便向前去了。

夜風拂來微醺的檀香,梁藏旭驀然伸手,捏住了趙良姜的下巴,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幽邃如深潭。皎皎明月下,朱唇粉面淚光盈動,睫羽如扇輕輕撲閃,绮麗而破碎。

趙良姜似是受了驚,唇微微張着,卻不言語。

良久,梁藏旭又嘆了聲,拇指撫過她的唇,冰涼與溫潤剎那的交織,讓趙良姜猛地回過神。

“殿下?”

梁藏旭握住她的手。“你吃得那樣急,是怕孤真的懷疑你嗎?”他的口吻不複殿中冰冷,“陪孤去個地方吧。”

他今夜本來也想到宜春宮,邀她去的,只是差點因為沈菁蕪的事情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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