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馴夫記第 54 章

第 54 章

回到金陵路途遙遠,就算是再快馬加鞭,也不是一日都能抵達的。我們一行人在附近的府州停歇,簡單處理了一下我的傷口,抹上藥膏、貼好紗布,繼續日夜兼程地趕路。

只為了盡快把消息傳回金陵去。

這一趟真是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本以為能把太後這尊大佛送走,再遂了皇上的心思,把肅王世子接進京,順便把文太師連帶這他的勢力都連根拔起。結果中途發生了這種驚天變故,還發現了一堆茍且之事,計劃完全被打亂。

現下好了。我出主意把太後送到了洪州,等于是讓這“一家人”祖孫三代團圓了,跟肉包子打狗沒區別。

我還烙下了一身傷來。

把我氣得夠嗆。

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就看誰比誰速度要快了。現在看來,肅王和文太師勾結早已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先下加上了親生父子這層關系,搞不好已經是鐵板一塊了。就看是他們先動手,還是我們先發兵擒拿這群反賊。

可是,還是來不及。

當我和李祯途徑淮南道時,已然聽見了肅王起兵造反的消息。

流言傳得幾塊,我也不知道具體消息的真假,但依舊揪心萬分。

李祯安慰我說:“不要慌。江南西道和粵地相接,離廣府極近,你父兄手上有重兵,又早已開始勤加操練,并且提前幾天得知了消息,定會沒事的。”

李祯固然是想安慰我,但說得也确實是事實。我只能把一顆懸着的心往下放,按捺住心中的不安。

“我總覺得……不會那麽簡單。”我嘆道。

“不要想太多,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養病。”李祯道。

我也确實堅持不住了。

一方面是受了傷還一路在颠簸,另一方面也确實是思慮過重的緣故。

等終于到了金陵地界時,我已然開始發起了高燒。李祯心急如焚,這回反倒是我在安慰他了:“殿下,其實我覺得自己堅持得還不錯,換個嬌氣的可能早就跪了,你有沒有覺得娶我還是很值的?不至于這麽早當個鳏夫啊。”

李祯又要被我氣死了。直接兇了我一句“閉嘴”,我便乖乖不說話了。

等回了東宮時,我已經快燒迷糊了,也不太記得後續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東宮亂做了一團。

舒良娣跟我關系要好,看到我這副樣子後吓壞了,拽着我的手哭,陳良媛雖然也吓得夠嗆,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安排人去請太醫。

李祯本想等着太醫來,我卻拽着他的手說:“你快進宮啊!我這裏有她們看着呢……”

李祯不放心,我拿不剩下什麽力氣的手軟綿綿地推他走。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轉身離去。

後來的事情,便不太記得清了。

就知道我還算命大,耽誤了好幾天,居然也沒有惡化得很厲害,就是昏睡了三個晝夜才醒,中途也就迷迷糊糊喊渴,喝了幾口水。

真正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三天的深夜。睜開眼睛時,我第一反應是渾身無力,綿軟地躺在床上。吉祥一直陪在我的床邊,本來在打瞌睡,一聽見我的聲音便驚醒了,忙着喊人來。

舒良娣率先趕到了我的寝宮,還穿着睡袍,趴在我床邊一股腦兒地問道:“水喝了嗎?要吃點兒什麽嗎?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兒好消化的?”

我輕聲道:“李祯他……”

“殿下今晚歇在宮裏了。”舒良娣握住了我的手,“他白天才回來看過你一次,但事情太多了,他又進宮了。”

“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舒良娣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憂愁,“太後和文太師的事兒,皇上聽完後立刻就氣病了,現在是殿下在監國。打仗的事兒,我也不太懂,但你娘家那麽靠譜,想來應該沒什麽大事兒,你等殿下回來跟你說。”

難怪李祯幹脆歇在宮裏了。

肅王造反的節骨眼兒上,陛下病倒了,朝廷上下肯定亂做了一團。李祯在危機之下接手整個兒朝政,能忙得過來就怪了。

我現在這個樣子,若把自己搞得糟糕了,肯定更讓李祯分心。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上點兒吃的吧。”我對舒良娣說,“我得趕緊養好。”

“你這樣我就放心了!”舒良娣松了口氣,立刻吩咐了下去。

我就這樣卧床了十幾日,不會夜裏發燒了,也不用繼續吃流食了,終于可以下床走走,過問一下東宮內外的事情。

期間李祯就回來過一次。他疲憊得不行,只是擁着我,良久才放開。我沒忍心問他各種事情,憋着滿腹的疑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背。

他連陪我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又匆匆往宮裏趕。

而這時,我卻發現,東宮已然在我卧床的日子裏成了一個鐵桶,內內外外都被禁衛軍包圍着。

這肯定是李祯的手筆。

我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想來肯定是他擔心有人對我不利,才把東宮團團圍住。

又過了近十日。我已然恢複得很不錯了,開始像以往那樣每日練劍,出一層薄汗。只是偶爾對着鏡子看身上留下的那幾道鞭痕,覺得略有些觸目驚心。

我自己是不介意的,李祯也說不介意,那便沒事兒。

只是,我天生閑不下來。傷養得差不多了,我便無法在東宮裏坐以待斃。

我知道李祯忙,便讓陳良媛幫我請韓卿書來東宮,問問現在朝堂上的近況。

陳良媛卻對我道:“現在東宮裏,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我蹙眉:“為何?”

陳良媛搖搖頭:“不知道。殿下說,我們誰出去他都不放心。”

“……”

我開始覺得事情變得詭異起來。

我在李祯下一次回來時,跟他提了讓韓卿書來一趟的事情。

他卻道:“你有什麽問題,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嗎?”

我解釋道:“我的問題太多了,不想耽誤你的時間,你讓韓卿書來也好,換個你手下得力的人也好,我把情況都問清楚,我也放心些。”

李祯握住我的手,認真道:“我知道你在關心些什麽。父皇情況其實不太好,你我都要做好準備。李恪雖然造反了,文太師又儲備了糧食和□□,但他們手上又能有多少精兵良将?所以他們造反的事兒,你也無需擔心。我已經封了你大哥為骠騎将軍,北上洪州平亂。李恪本就不是皇室血脈,我已經奪了他的爵位。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你為什麽讓人封了東宮?”我不解地問。

“有亂臣賊子給李恪當內應,已經捉拿了。但我不知道這金陵城裏還有多少這樣的人。你受傷的事兒,已經滿城傳得沸沸揚揚了,我怕有人偷偷對你不利。”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要乖。要好好養身體。”他貼住我的額頭,在我的耳畔道,“雖然沒有料到會這麽快……但我希望你母儀天下的時候,還是朝花節上那個策馬揚鞭、箭矢破空的程丹心。”

“我會的,不給你添麻煩。”我抱緊他。

“怎麽會是麻煩呢?”他溫柔地笑笑。

我卻覺得那笑容中有幾分苦澀。

——是因為皇上的緣故嗎?

李祯并非沒有期待過自己登基這件事。歷朝歷代,沒有一個太子不期待着自己登基的那一天的。

但他和皇上的父子感情其實挺好。皇上突然重病,他怎麽都是高興不起來的。

我似乎已經說服了自己。

只是隐隐的,在內心的深處,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兒。

一直到當天夜裏,月色清冷。

韓卿書居然到了東宮。

他用了李祯的腰牌騙過了守在東宮門口的禁衛軍——是的,是“騙過”,這腰牌是他偷來的。

他如今是太子近臣,是李祯信任之人。

可這位近臣,如今卻偷了李祯的腰牌,深夜裏悄悄進東宮來尋我。

一見到面,他便跪在了我的跟前:“娘娘!請為天下蒼生,再披戰袍吧!”

“……!”

剎那間,我的心跳如擂鼓。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逐漸進入高/潮階段了,會有波瀾起伏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殿下還是那個殿下~

麽麽麽!

明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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