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五哥的性子, 沒準這會兒正在外面逍遙快活。”許敏笑道:“哪裏還管的着你?”
“說到底,五哥早就将你将你忘了吧。”許敏說。
公主想要開口反駁,卻被江穗給攔住了。
江穗沖她搖了搖頭。
許敏現如今也就是嘴上說得難聽了些, 也不敢再做出些旁的舉動來。
她心中清楚便好, 倒也懶得和她計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穗不願在這時候平白浪費功夫。
許敏見江穗沒反應, 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心裏頭難受得很。
“哼,若是五哥回來時帶了個女人,我倒是要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冷靜!”許敏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
“來消息了,來消息了!”
阿澤一路小跑着到了江穗面前,将手中的一摞信送到了她手上。
“公子來信了。”阿澤喘着粗氣說道。
江穗看着手中這一大堆信, 心裏頭又驚又喜:“怎麽這麽多?”
“好像是……先前路上出了些問題, 所以之前的信便都耽擱了。”阿澤說道:“現如今問題解決了,堆積的信便也都送過來了。”
許敏一聽這話,氣得臉都白了,瞪了阿澤和江穗一眼就跑了。
公主瞧見這一大摞書信,笑着打趣道:“這回你可有的忙了。”
“快回去瞧瞧吧。”公主轉身離開:“我正好借着這個時間去瞧瞧致懷。”
“總不能真讓他一個人将所有的活兒都攬到身上不是?”
江穗點了點頭, 目送着公主離開。
她帶着阿澤等人回到住處,進了房間後遣退了旁人, 獨自一人留在房間中。
一時間來了這麽多信,她到不知該從何看起了。
她随手拿起一封,發現是上月寄來的。
紙上寫着:
穗兒親啓。
不知不覺間我離家已将近一年。近日來諸多變故,我自顧不暇。因此寫信的時間縮短,長時間未曾寄信回去。
只要空閑,我便會想起你,愈發思念。好在邊關戰情好轉,用不了多久我便能歸家。
将你獨自一人留在家中終歸是我的錯, 你辛苦了。
但我對你的那些承諾牢牢記在心中未曾忘記。
等我回去。
汝之夫:許東延。
看着紙上熟悉的字跡,江穗的眼中帶淚。
許東延說思念她,她又何嘗不想他?
好在現如今有了消息,她知曉他無事,便也算稍微安心了些。
江穗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信紙放在一邊,從這一堆書信中找出了時間最近的那個。
是上周寄來的。
江穗将信拆開,把信紙展開,平整地拿在手中。
還未來得及看清上面的內容,便聽見有人急匆匆從遠處跑來,和守在外面的阿澤大聲說道:
“公子,小公子他回來了!”
“什麽?”阿澤大驚。
江穗聽到動靜,也是十分震驚,又很是激動。
拿着信紙的雙手都在顫抖。
她快速起身,将信放回原處,快速走到門前将門打開,沖着外面的人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小公子,不對不對。”來傳話的丫鬟氣還沒喘勻,慌忙改口:“是皇上新封的校尉大人,回來了。”
“校尉?”江穗聽着這個稱呼,總覺得有些陌生。
那真的是許東延嗎?
他真的回來了?
“主子您可是天大的好福氣。”那丫鬟緩過勁來,趕忙說道:“小公子立了戰功,皇上親封的校尉。”
“現如今人已經回來,就在許府門口呢。”
“不過想來這功夫應該是到大奶奶和老爺那邊去請安了。”丫鬟說。
江穗聽到丫鬟說人已經回來了,差點欣喜地昏過去。
她趕忙拉着阿澤準備往大奶奶的院子裏去。
只想趕緊親眼瞧一瞧。
這麽長時間,不知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休息。
是瘦了是胖了,黑了沒有。
阿澤這會兒也是高興地不得了。
江穗心中高興,走得快了些,顧不上看清眼前的景象。
她被路上的石子絆到,一時間站不穩,眼看着就要往前頭栽去。
然而下一秒,一雙大手牢牢将她接住,沒讓她跌到地上。
江穗感受到來人身上的溫度,吓得趕忙往後退,想要離開那人的懷抱。
卻不想那人竟抱得更緊了些。
江穗哪裏受得了這個,她心中大怒,擡頭看向來人。
剛想開口讓阿澤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有禮貌的登徒子,卻在看清楚對方面容的那一刻愣住。
緊接着,有淚水不自覺地從眼中湧出。
許東延從皇宮中得了封賞後,婉拒了皇上讓他留在宮中用餐的好意,急匆匆趕回許府。
又第一個跑回到了自己院中,就是為了江穗。
卻不想剛一重逢便瞧見了對方紅着眼睛,梨花帶雨的模樣。
許東延在軍中風吹雨打,經歷了種種磨難,性子愈發堅毅。
就算是面對比自己還要強的敵人時也不會有一絲膽怯。
但是現在,他只不過是瞧了江穗一眼,便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難受的厲害。
他是見不得江穗難受,更見不得江穗流淚的。
許東延身上還穿着铠甲,他還當是自己身上的铠甲硌到了江穗,這才惹得她哭。
心中慌得不行。
他手足無措地将人松開,卻又不舍得就這樣将人放開。
只得握住對方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怎麽了?瞧見我回來不高興?”
江穗趕忙搖了搖頭。
怎會不高興。
她已經高興地不知如何開口了。
“那是我做錯了什麽惹你傷心了?”許東延又問。
江穗又搖了搖頭。
誰都有可能惹她傷心,但許東延不可能。
許東延看着江穗那張嬌嫩的臉上的淚痕,想要擡手擦去。
卻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回來後還未淨手。
那只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中,拐了個彎,沖着一旁站着的阿澤招了招。
阿澤趕忙将幹淨的手帕奉上。
許東延接過手帕,俯身小心翼翼地擦掉江穗臉上的淚珠。
“難道是我不在之時,有人欺負你?”許東延問。
阿澤站在一邊始終不敢插話,但聽到這裏,忍不住告狀:“公子你是不知道,你走後三小姐和六小姐沒多久便解了禁足。”
“三小姐還好,只是常常躲着主子。”
“可六小姐聽說主子做了公子你的良妾,便百般刁難,常常言語諷刺。”阿澤說道:“就在剛剛,主子和六小姐在路上遇見,六小姐還說……”
想到剛剛許敏說的那些話,阿澤有些猶豫。
他清楚,這話要是說出來,許東延是肯定要生氣的。
許東延見他不說話,問道:“說了什麽?”
阿澤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六小姐說,公子你長時間沒個消息,怕是在外面早就有了別人。”
“早就和外面的美嬌娘過去了,将主子抛到腦後了……”
“一派胡言!”許東延果然如阿澤猜想那般生了氣。
“我怎可能是那樣不堪的人?”許東延生氣之餘,不忘阿澤話中的重點:“長時間沒消息?我不是每月都要寫信寄回許府嗎?”
“害。”阿澤嘆了口氣:“似乎是路上出了什麽問題,公子你寄的那些信都沒能準時送來,信件堆積到一起,我們也是今天才收到信。”
“我說你們怎麽見我回來反應都這樣大。”許東延說:“我前幾日剛寫了信,說我近日将會回府。”
“穗兒。”許東延将江穗抱住,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莫要聽許敏那個臭丫頭瞎說,我眼中心中便只有你一人。”
“我知道。”江穗點了點頭,拍了拍許東延的肩膀。
“你可是因着這個哭?若真是如此,我非要将許敏那個臭丫頭抓過來好好教訓一番才是。”許東延道。
江穗搖頭,開口時聲音微微顫抖:“只是許久未見,喜極而泣。”
聽到這裏,許東延總算松了一口氣。
“穗兒,我回來了。”許東延将她抱的更緊了些。
“嗯。”江穗應了一聲。
阿澤瞧見這場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做提醒。
“咳咳,二位主子,咱現在還在外頭呢。”阿澤說道。
江穗一聽,立馬将人推開,臉已經紅了大半。
許東延略微有些不滿,瞪了阿澤一眼。
他好不容易回來,還沒抱夠呢。
江穗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來,趕忙問道:“你莫不是回來後第一個就來了我這兒?”
許東延點了點頭,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公子啊,你回來後不先去大奶奶和老爺那兒說一聲,直接跑到主子這兒來……”阿澤笑了兩聲:“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呢。”
許東延聽了,恍然大悟。
“我這不是剛回來,一時心急,便忘了那些……”許東延說:“無事,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他們說。”
“穗兒,你與我一同去,可好?”說完,許東延看向江穗。
江穗點了點頭道:“好。”
許東延回來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許府上下。
而他回來之後先去了江穗那裏的消息也早就傳開了。
許東延和江穗到大奶奶那裏的時候,大奶奶已經沏好了茶,坐在那裏等他們了。
瞧見二人前來,大奶奶很是高興。
她剛要說些什麽,就見許東延拉着江穗跪在了地上。
“這是做什麽?”大奶奶趕忙下來将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