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公主裙下臣第 8 章 出宮 桌上的菜肴早已冷了去,……

第 8 章 出宮 桌上的菜肴早已冷了去,……

桌上的菜肴早已冷了去,只是比這菜更冷的是飯桌上的氛圍。魏長寧心裏堵着氣,多年的委屈頃刻間湧上心頭。

溫太妃捂着胸口,竟以母女之情要挾。“你若還認我這個母親,便嫁給容哥兒,如此我便放心了。”

“兒臣不願意。”

“容哥兒可是溫家這一輩最有出息的子弟,配你一個纨绔公主我都覺得委屈了他,你竟還有不要之理。”

在溫太妃心裏,溫家才是她永遠的家。她待溫家幾個子女如同親兒,卻偏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棄之如敝屣。

她永遠想的是溫家子弟如何如何的好,她魏長寧又是如何如何的配不上。如今溫又菱進了宮,怕是溫太妃更不需要她這個女兒了。

"你弟弟如今根基不穩,你嫁入溫家,定了溫家的心,他們才能全力輔佐你弟弟。"溫太妃軟了态度,苦口佛心的勸她。

她越這樣,魏長寧心裏的火氣便越大。她禁不住這股火站了起來,兩雙眼睛直盯着溫太妃發問:“您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問的溫太妃一蒙,她幾乎是理所當然的脫口而出。"我自然是當今天子的生身母親了。"

"那我呢我是誰的孩子?"

“母親生下我後便對我不聞不問。別的公主承歡膝下,而我自幼就要學會在宮女底下讨生活。”

“母親認為自己一個不受寵的貴妃是怎麽活到現在的?父皇無子,母親一人有孕,母親認為自己有什麽本事能活着生下子淵?”

“段太後才是正宮皇後,天子的嫡母。母親如此愚笨,段氏如何會容你的?”

“若非我手中五萬兵權,子淵如何會稱帝?僅僅是憑借溫氏一族的力量嗎!”

“當日母親難産,是我拿着劍去了太後宮中。我告訴她,若我母親有事,我便自盡于她宮中。”

“母親要我賢良淑德,溫柔大方。在這種刀光劍影,無人保護的環境下,母親是在送我去死嗎?”

魏長寧拔下頭上的鳳簪,那是她及笄之時溫太妃親手為她插上的。

“如今說開了,也不必扯着表面和平了。這麽多年了,我早已不稀罕那點母愛了。溫太妃,你我母女之情,今日就這麽散了吧。”

說完了魏長寧心裏一陣舒坦。她不是一個喜歡同別人說委屈的人,也沒有人會聽她訴說委屈。她需要保護的人太多,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也只能選擇自己一個人去承擔。

幼年的忍辱負重,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在深宮之中活下去。

少年時一時沖動,劍指中宮,竟意外得了那位陛下的青眼。

先帝對她親身培養,悉心照料,也只是叫她盡心輔佐魏國皇帝,守護魏國江山。

溫太妃生她養她,逼她嫁人,也只是将她視作争權奪利得的尺碼。

諾大的深宮好像始終只有她一個人,站在世界之巅,靜靜的看着衆生。

她突然有些孤獨,有些想念宮外的喧鬧。

“清酒。我們去宮外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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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寧換了個富家女子打扮,頭上戴了個白色紗帽,喬裝出了宮。清酒化作嬌俏小婢女跟在魏長寧身側,她問魏長寧“今日小姐是想去視察還是游玩?”

魏長寧興致不高,自然沒有視察的心思,于是她說:“各處随意瞧瞧吧。”

她在京城有多家商鋪,好些日子沒去看了,正好去看一看,見些老朋友。

“先去盛樂坊找娉娉吧。”低調的馬車在盛樂坊正門停下。這盛樂坊是天下容納樂妓、歌妓、舞妓最多的地方。一樓的大廳專供觀賞,每逢初一十五都有盛大的慶典,那場面可算是十分壯觀。

盛樂坊算是她手裏頭最為賺錢的鋪子了。占據京城最好的地段,賺的也是貴族世家的錢。盛樂坊裏頭頂好的歌舞樂班,那可是皇宮欽定的歌舞啊。尋常貴族來定,等上十天半個月實屬正常。

“我們小阿寧來啦,怎麽今日得了閑肯來我這兒了啊。”娉娉穿着湖藍色水袖羅裙,人如其名走起路來娉娉袅袅,步步生蓮。

“你可有福氣了,我那新做了醬豬肘,香着吶!”

"我那也新來幾個漂亮姑娘,到時候喊幾個奏個樂,唱個曲。喝點小酒,配着娉娉姐這一絕的廚藝,這日子可快活死了。"

袅袅從後門進來,明明才是春日,她便已經穿上了夏天的衣裳。她明豔動人,紅色的裙子配上她的紅唇,風情又迷人。

“得了,這蹭飯的人啊,鼻子就是比狗鼻子都靈敏。”娉娉擦了擦手,見魏長寧有人作陪,便先去廚房忙活去了。

魏長寧難得來,她自然要多做些,讓她們好好飽餐一頓。

“娉娉姐,給我熬個老母雞湯!”魏長寧對着走遠的娉娉扯了一嗓子,娉娉搖搖手,表示她已經知道了。

袅袅抓了一把瓜子嗑着,拉着魏長寧上了二樓雅間,非說那兒的視角好。袅袅掌管着合歡閣,京城有名的娼妓館,也是個賺錢的地兒。

她們閑話家常,不免要說到前些日子送來的小翠。袅袅啐了一聲,滿眼不屑。“那麽個東西也敢背主,來這兒沒兩天就受不住了,怕是近幾日要不行了。”

“不行了便拿個席子丢出去,至于她的家人便不再牽連。”

袅袅捏了捏魏長寧的臉,極為親昵。“我的小阿寧還是那麽的刀子嘴豆腐心。”

袅袅自小長在風塵之地,察顏悅色的活做的多了,一早便發現了魏長寧的不對勁。于是她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問:“怎麽啦,別處受委屈了?”

“反正呢,咱們這兒總是你的家。不開心了,就來和姐姐們唠唠,要是還不開心,姐姐就帶你去找樂子去。”

“我說袅袅你可別帶壞我們小阿寧。”娉娉頭上裹着布,再也不是剛剛優雅的樣子。她端着碗,嘴裏嚷道:“快幫我端着,燙死老娘了。”

“陳老四和小五喊了沒?小阿寧難得來一次,讓他倆帶兩瓶好酒再過來。”

魏長寧從随身的包裏摸出兩盒胭脂來,袅袅見了自然眼睛放光。

“我想這禦賜胭脂許久了,阿寧你果然是個好孩子。”

娉娉輕輕咳嗽一聲,無聲的暗示着魏長寧。魏長寧撲哧一聲笑出來,雙手連忙往那包裏掏去“我哪敢不給娉娉姐帶東西啊,那我不得被打死嗎?”

“我托宮裏能工巧匠做的這枚戒指,裏頭可有六根劇毒銀針。”魏長寧把戒指遞給她,同她說:“若是見到那個人,便直接殺了他。”

娉娉原不叫娉娉,她是湖南人。少女時也嫁過人,琴瑟美滿時,城中惡霸強搶了她,殺其夫,奪其子。好容易來了京城報官,還被人險些打死。

娉娉攥緊那枚戒指,袅袅不忍再提舊事,連忙轉了話題。在座的哪一位沒有些難言的往事呢,都是生活的苦命人罷了。

“咱們小阿寧難得出宮,這次想去哪裏玩,盡管告訴我陳四。”陳四大口喝着酒,沒兩下就喝光了一壇酒,他這樣暴殄天物,袅袅在一旁心疼的要命。

“阿寧姐哪回不去宋大人的府上,陳四叔叔怎麽每次都問這個。”小五年紀最小,長得又是一副孩子模樣,甜甜的喊人家作姐姐,把盛樂坊一幹姐妹哄得團團轉。

這小子長大了定然是個哄騙姑娘的小禍害!

她們都知道魏長寧和宋祁極為親近,每每有了出宮的機會自然是要去宋祁那溜達一圈。

袅袅為人最八卦,對這風神俊朗的宋大人也懷了些心思,便問她:“小阿寧,你說咱們這宋大人既無妻妾,也不來這煙花之地。你說,他也二十好幾了,他是不是不行啊?”

衆人撲哧一聲笑出來,娉娉擰着袅袅的胳膊怪她嘴上無門,在魏長寧一個未婚女兒面前說這些,

袅袅卻只說:“咱們小阿寧可不是一般女孩子,她這心裏頭懂的可比咱們一般人多的多啊。”

魏長寧也好奇這個問題,連謝丞這個小子都有了相好的。這宋祁怎麽就這麽不行呢?難不成,他真的不行?不會吧不會吧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

魏長寧趕緊打住腦袋裏的想法,她對小五說:“咱們小五可要努力啊,不要像你陳四叔一樣,都而立了也沒個媳婦。”

陳四被她這話說的一哽。陳四猛地拍了一下小五的腦袋,警告若他說了不好聽的,便要好好收拾他。小五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想着給這位長輩一點面子,便顧着吃,什麽也沒有嘲笑他。

一行人吃飽喝足,閑話家常。魏長寧拍拍小五的肩膀說:“休息好沒?休息好了跟我一塊去宋府。”

魏長寧擦擦嘴,摸着滾圓的肚皮,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小五年紀小造化也大,我是把他當作弟弟來養的,所以我想将他送到宋大人府上,好壞讀兩年書,日後只看自己了。”

陳四是一直帶着小五的,坊間裏常常有人笑趁稱他是小五的親爹,鄰居們也都陳小五陳小五的叫着。小五長于市井,周遭環境又這般亂。畢生所學,不過也都是身邊哥哥姐姐雜亂着口□□的。

“好好讀書,報效你長寧姐姐。”陳四眼眶含着淚,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養的孩子大了起來,竟也快到了讀書立業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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