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公主裙下臣第 28 章 避暑 “我不想做你身後卑賤奴仆”

第 28 章 避暑 “我不想做你身後卑賤奴仆”

自打那日過後魏長寧便在公主府避不見客。她挖了少時埋在宋府的好幾壇桃花釀,還順帶拐了宋府新來的廚子。宋祁見狀,趕緊打開大門請她離開。

魏長寧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裳,腳上未穿鞋襪,就這麽踩在地毯上。她伸手去拿冰着的酒,清酒卻端來了熱粥。

“殿下,大早上喝酒傷胃。”

魏長寧輕笑一聲,讪讪收回手。

清酒嗔了她一眼将熱粥推到她面前。魏長寧本是沒什麽胃口的,夏日炎熱,她心裏頭又煩悶。她随意的喝了兩口便放下了碗,白茶拿了一個物件進來。

“殿下……”白茶嗫嚅着,猶猶豫豫地遞出手裏的東西。“澄明公子給的……”

“這種東西拿到長公主面前礙眼做什麽?趕緊拿出去扔掉。”

魏長寧漫不經心的伸手接過,這些物件她這幾日幾乎日日都有。她含笑看着白茶,也不知道李澄明使了什麽法子,竟将她身邊的丫鬟也打通了。

“拿出去賣了吧。”

白茶被看的有些心慌,得了命令她這才如釋重負。她捧着盒子應聲退下,卻在轉角處迎面與豆蔻撞上。

“豆蔻姐姐。”

豆蔻雖是府中一位二等丫鬟,可明眼人都知道她有時候比魏長寧身邊的一等丫鬟都要得寵,府裏頭誰人見了她都要稱一句“豆蔻姐姐”。

豆蔻推門進入內室,入眼只見魏長寧散着一頭如墨瀑布長發,素白外裳被她随意扔在腳邊,白皙的腳腕抵着小幾,正低頭看着奏章。

“事情查的怎麽樣了?”魏長寧未曾擡頭,只問她這一個問題。

“當年的魏子明的确跳下了懸崖,只不過并未身死,而是改頭換面入了刺史府修養。”

魏長寧冷笑一聲,她玉指輕輕扣着桌面。

“查清楚當年幫他的人是誰了嗎?”

“現下不能确定,可能是李國那邊的勢力。據李國暗線所說,李國境內有一股勢力暗中扶持澄明公子繼位。”

魏長寧聞言倒是不震驚,她下筆寫了一封拜帖交給豆蔻。

“趕明兒給我送去驿站,我也該去看看這位二皇子殿下了。”

“怕是這封拜帖不需要送了。”豆蔻從懷裏掏出一份請帖來。“陛下拟了今日去避暑山莊。”

“怎麽消息來的這般遲?”這樣的事情按道理也該提前幾天通知她,魏長寧接過請帖看了看,的确是魏子淵的筆跡。

豆蔻想了想說:“此番避暑山莊是由段賢妃負責,段溫兩家不合已久,段賢妃可能是有意為之吧。”

魏長寧嗤笑一聲,她伸了個懶腰,喚了清酒進來梳妝。

螺黛勾她眉間風情,妝粉掩她眉下烏青,胭脂點她唇畔笑意。

魏長寧伸手撩開車簾,剛剛坐定便聽下面有人喊:“勞煩長公主的馬車停一停。”

魏長寧正想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攔長公主府的馬車,便看見窗簾外宋祁如玉的面容。他徐徐走來,又挂着溫和得體的笑意。

“馬車壞了,不知道長公主可否載我一程?”

“只要宋大人不怕本殿下污了你的清名便上來吧。”

宋祁淡淡一笑,自然的進了她的馬車。

馬車在寬廣官道上平穩的行走着,魏長寧閉着眼休憩,未曾想宋祁卻找了話來。

“殿下這馬車入則生涼,看來此番還是宋某的馬車壞的适宜了。”

魏長寧撲哧一聲笑出來,她嗔怪道:“阿祁,你若是想要,我送你一駕便是了,何苦在這兒酸溜溜的說話。”

魏長寧用腳将冰盒勾的近了些,涼氣直撲臉上,舒暢的很。魏長寧一邊撲着涼氣,一邊埋怨道:“烈日正當空叫我趕到山莊去,真不知道子淵是讓我去避暑還是去趕暑。”

宋祁拿了帕子放在她臉上,含笑說:“這是冰蠶絲做的帕子,觸骨生涼的。”

魏長寧有些不自在,避開了宋祁放在她臉上的手,她把那帕子握在手裏又掩飾一般的放在臉上,魏長寧幹笑兩聲說:“有這樣的好東西你竟然不早點給我。”

“去了那裏記得別吃紅棗。”

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魏長寧沒好氣的說:“我當然不會吃它,我還記得我小時候誤食了出了一整日的紅腫。”

語畢馬車突然停下,魏長寧一時不防向前猛然傾去,宋祁伸出手護着了她。

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睛裏好像有什麽改變了……

魏長寧咳了一聲,她有些慌亂的推開宋祁的手臂。她一把撩開簾子,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馬夫心中惶恐,顫聲答道:“是前方岔道進了一輛車,未防撞上,我便擅自做主避讓了去。”

也不是什麽大事,避讓就避讓了呗。魏長寧腦袋縮回車廂,卻驀然被人喚住。

“阿寧。”

魏長寧轉頭,揚起漫不經心的譏笑。

“原來是澄明公子。”

“公子還是叫本殿下一聲長公主吧,阿寧這個名字不是誰都能叫得的。”魏長寧冷眼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情地轉過頭去。

“不用退讓,直接過去。”

車夫放下馬繩,馬爾揚起蹄子大步往前奔去。旁邊一道馬車被她的馬車一撞,險些傾倒。聽着後頭的呼喊,魏長寧揚起唇角得意一笑,心裏頭難得快活了些。

“阿寧……真的準備放棄他了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魏長寧輕巧說了一句,便自顧自躺着休息了。

她是假寐,宋祁看得出來。他不願拆穿她,便也學着她的樣子歪着腦袋閉着眼睛休息。

傍晚終于行至這避暑山莊,魏長寧一日未食,早已府中饑腸累累。她同宋祁道別便輕快的往後廚趕去。

如今都在籌備晚上的盛宴,她去拿些吃食不是剛剛好嗎?

“你怎麽在這兒?”魏長寧和謝丞同時開口,她毫不留情的搶走謝丞碗裏的雞腿,還順手又拿了一個碗。

謝丞不甘示弱又拿了兩個雞腿扔進碗裏,他道:“阿缇馬上來這兒肯定是要餓肚子的,我得拿些吃的給她。”

魏長寧翻了個白眼,她指着堆成小山似的碗說:“你家阿缇估計吃不了這麽多。”

“你家阿缇”四個字大大取悅了謝丞,他笑嘻嘻的說:“阿缇吃不了,我替她吃完不就行了。”

京城赫赫有名的謝小魔王居然有一天也會笑嘻嘻的撿着女孩子吃剩的東西吃。魏長寧啧啧贊嘆,出于對好友的關懷,她又極為“體貼”的扔了兩塊老肥肉進去。

"長公主殿下。"

謝丞放下了碗,伸出手擋在魏長寧身前。

“李澄明,你又想幹什麽啊?”

京城中的風向标一向清晰,她長公主府的動态更是日日被監視着。她與李澄明的決裂并非秘密,這些日子甚至成了衆人茶餘飯資的談笑。

謝丞一向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的性格,更是揚言見李澄明一次就要揍他一次。

謝丞這家夥真的有可能做出這個事。魏長寧在心底無聲嘆息,她将謝丞的拳頭打開,又将碗筷塞入他手中,把他推向門外。

“快點去吧,你家阿缇也要到了。”

“真不需要我在這兒”

魏長寧冷嗤一聲,一雙鳳眸俱是不屑。“誰還敢對本殿下做什麽?”

魏長寧大大方方的拖了個長形板凳坐下,她往嘴裏扔着花生米,又時不時帶着無所謂的目光看着這位澄明公子。

再見眼神已如陌路。

李澄明苦澀的笑了一聲,他的阿寧性子還是沒變。幹脆利落,毫不留戀。

“玉佩我已修好,欺你是我不對,我只希望你能聽聽我的苦衷。”

李澄明見魏長寧絲毫沒有要拿的意思,便将玉佩放于她身側。

他自嘲一聲,徐徐開口,“我三歲前承歡于生母膝下,三歲後養于貴妃名下,五歲後只身來到魏國,入了魏國皇宮。”

“魏人欺我辱我輕視我,我皆不在意。只是我無法總是讓你一個人去面對萬千磨難。”

“阿寧,我不想做你身後卑賤奴仆,我只想堂堂正正站在你身側。”

魏長寧掩住他口鼻,打斷他言語。

她眼中有千言萬語,口中卻只說:“我們從此斷了,你只管玩你的權謀。從此澄明公子也罷,陳國皇帝也罷,皆與我無關。”

“日後就算兵戎相見,也不要依着往日情份了。”

魏長寧睨了李澄明一眼,她一如往日風華,用着最淡漠的神情對他說:“你最好不要做什麽有損魏國的事情,不然我絕不會顧着昔日情份。”

李澄明愣在原地,好半響他才說:“沒關系,來日方長。”

魏長寧冷冷哼了一聲,不再看他一眼。她拖着長長雲袖,徑直走了出去。

她走的潇灑,李澄明在原地幽幽嘆了一口氣。

魏長寧這性子極為難哄,他心下悵然,自覺日後只能慢慢彌補。

“咱們澄明公子也有這番境地啊。”霍廉又是一副車夫打扮混了進來。

李澄明瞥了他一眼,霍廉立馬舉手求饒。“得得得,我知道您要說什麽了。”

霍廉捂住自己的嘴,比劃着說:“我什麽也不說了,只顧着吃可以吧。”

“您和長公主的事,我一概不說。”

“在下只祝您和長公主恩愛綿綿!”霍廉嘴裏塞了個蜜餞,嬉笑一場便偷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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