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下班時間，沈紹烨就腳下生風似的離開了警局，去停車場拿車。

開了沒一會兒，他突然覺得有些胃疼，一扯一扯的，很快就疼得他額頭上沁出薄薄的一層汗。“該死的胃病！”沈紹烨咒罵了一句，減緩了車速，往外看了看，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家診所，于是将車開過去。

沈紹烨的胃病是高中時候飲食不規律造成的，後來經過治療調養雖然好了很多，但畢竟還沒根治偶爾發抽就會犯一次。停下車後，他下車關了車門走到診所裏面。

診所裏人不是很多，只有兩個在挂點滴的，還有一個護士低着頭在玩手機。

沈紹烨走過去，對那個護士說：“你好，麻煩給我拿一盒胃藥，急性的那種。”

護士擡頭看了他一眼，本來還有些不耐煩的神情一看到他的臉，瞬間就眼冒紅心了，連忙收起了手機，拿了盒胃藥出來，遞過去說：“這是最好的，吃下很快就見效。”

拿過胃藥，沈紹烨從錢包裏掏出一百塊錢讓她找，看了看診所問道：“你們診所沒醫生嗎？”

“有啊，醫生出去吃飯了，應該快回來了。”護士将找的錢給他，對他笑了笑，“帥哥，你長得好帥啊，有沒有女朋友了？”

現在的女生還真是大膽，沈紹烨仔細打量了這個護士一眼，發現長得挺清純可人的，想起來自己自從當兵後就幾乎沒怎麽談戀愛了，或許該找個談談才好。于是便說：“哪裏有女朋友，這年頭美女雖多，可像護士小姐這麽漂亮的少見啊，我可挑着呢。”說完還沖着她抛了個媚眼，電得護士小姐暈頭轉向的。

和護士小姐調情了一會兒後，兩人就互相留了聯系方式，剛要出去，就遇上了回來的醫生。

沈紹烨本以為這種小診所的醫生應該是那種上了年紀的人開的，但沒想到這個醫生倒是很年輕，長得還眉清目秀的，架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和信任感，當醫生倒是真挺合适。

醫生看到沈紹烨，對着他笑了笑，問道：“胃疼是嗎？”

看了看手中的藥，沈紹烨點頭，“是啊，老毛病了。”

“胃病重在調理，總是吃藥對身體不好。”大概是醫生的職業病，這人又說了很多關于調養胃病的方法。

沈紹烨心下不耐，剛才吃了藥胃疼好多了，但被他這麽一念，尿意卻出來了，便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問了句：“你們診所有衛生間嗎？”

醫生停下來，指了指裏面轉彎的一個地方，“就在那裏面呢。”說完就看到沈紹烨轉身往那兒走去。

解決完三急出來，沈紹烨見那醫生到藥房裏不知道幹嘛去了，趕緊開溜，開溜之前還和護士小姐眉來眼去了幾下。

經過調查發現，黃偉明和黃子江并沒有任何聯系，兩人的生活圈子沒有絲毫的交集。但并不是說這兩人完全沒有共同點，有一個，而且看似還比較關鍵，那就是——這兩人都是同性戀。

提供這個消息的是黃子江的母親，不過說起兒子的同性戀，她并沒有太大的排斥感，看起來是個很開明的母親。

黃子江曾經有個男朋友，但兩個月前分手了，分手原因跟黃偉明的那個一樣——劈腿。

據說黃子江移情別戀，喜歡上了他人，于是跟交往三年的前任和平分手。

一樣是同性戀，一樣是劈腿方，一樣跟男朋友分手不久。會只是巧合嗎？

“隊長，資淼然已經回來了，是不是要将他帶回來問話？”馮子月和成龍一直在注意着資淼然，一發現他回來後馬上彙報。

蘇亦林摸着耳朵想了想，說：“不用，我去見見他。”

蘇亦林這次只帶了沈紹烨一起到了資淼然所就讀的大學。

資淼然是研二的學生，住在研究生宿舍樓。她來之前已經打聽清楚了，早上他沒課，一般不是在實驗樓就是在圖書館。

資淼然是化學專業，蘇亦林和沈紹烨去了化學實驗室，看到裏面有一幫學生在，看來是在上課。

他們兩個男的帥氣俊朗女的幹練漂亮，一進去就引得好多學生紛紛側目。

“請問資淼然在嗎？”蘇亦林走進去後，問一個女學生。

“資淼然？”女生指了指裏面的一間實驗室，“在呢，在裏面。”

“謝謝。”蘇亦林往裏走進去，而沈紹烨則是看着這裏上課的大學生中不乏很多有氣質的美女，摸摸下巴考慮着要不要發展發展，還沒等他考慮完，裏面就傳來那個讓他讨厭的聲音，“沈紹烨，進來。”

沈紹烨不甘不願地走進去，發現這裏面應該是個放實驗藥品的地方，全都是瓶瓶罐罐的，而一個二十幾歲的男生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搗騰些什麽東西。

“你就是資淼然是嗎？”蘇亦林走到那男生的旁邊問道。

對方聽到聲音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是。”

蘇亦林拿出警員證，對他說：“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情想問你，希望你配合。”

聽到她說他們是警察，資淼然原來拿着試管的人抖了一下，裏面的液體倒出來了一些。他放下試管，雙手放在桌子下面，擡頭問道：“你們要問什麽？”

蘇亦林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在面對她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眨眼睛的頻率也相對快了一些。

“你認識黃偉明嗎？”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蘇亦林注意，資淼然的眼眸迅速向下垂了一下，接着點點頭，“認識。”

“哦？可以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是在酒吧。”資淼然神情放松了一些，他說，“我周末或者偶爾空閑的晚上會去酒吧，黃偉明也經常去那個酒吧，就這麽認識的。”

“熟嗎？”

資淼然看向蘇亦林，停頓了兩秒，依舊點了點頭，“還行，挺熟的。”

“他死了，你知道吧？”她問這句的時候，資淼然的身體抖了一下，并且身體還微微向後移動了幾公分。

“我知道。” 搓了搓雙手，他不安地說，“我跟你們坦白吧，其實在他死的前一晚我還見過他，那天晚上，他帶我回了他的家，我們……可因為第二天我要上課，所以當晚十二點多我就回去了。聽說他死了後，我很害怕，擔心你們警方會懷疑我，所以就回家躲了兩天。”

蘇亦林他們調取過黃偉明所在小區的監控，看到當晚他車裏的确是有兩個人，看來應該就是他了。不過他說十二點多離開了這點，他們還需要再去查。

“有人能夠證明你當晚的确回到了寝室嗎？”

搖搖頭，資淼然說：“我住的寝室是雙人寝，還有一個室友他上個月就跟導師去外地考察了，所以沒人能證明。”

“你們宿舍樓有監控嗎？”

“監控？沒有，我們那幢是舊的，沒裝監視器。”

這也就是說，沒人能夠證明他的不在場證明。

“既然你跟那什麽黃偉明的有一腿，怎麽他死了你連看都沒去看一次？他為了你可是抛棄了交往兩年的情人，看來對你是真愛啊，你是不是太沒良心了一點？就因為害怕被懷疑所以就這麽絕情寡義？”站在旁邊本來很安靜的沈紹烨突然問了這麽幾句。

“我……我……”我了好幾下，資淼然突然緊張了起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了。

蘇亦林抱着手臂，看看笑得奸詐的沈紹烨，倒是沒說話。

沈紹烨拍了拍雙手，前一刻看着還蠻客氣的樣子，下一刻突然變了臉色，湊近資淼然，神情嚴肅兇狠，對着他說：“知道殺人償命的意思嗎？如果你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話，就要被當成嫌疑人關押起來的。你也知道，現在的警察其實最主要的就是破案了，反正犯人抓到了，管他是真是假，對人民對上級有交代就行了是吧？到時候就算你不是真的兇手，這個替罪羊說不定也當定了。”

“真的不是我。”資淼然一個激動站了起來，看看沈紹烨，又看看蘇亦林，洩氣般地嘆了口氣，說，“我不是兇手，可我好像看到兇手了。”

“啊？”沈紹烨愣了一下，有點迷糊，“什麽意思？”

蘇亦林沉了眉，看着資淼然。

資淼然咽了咽口水，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天晚上我和黃偉明在他家裏的時候，我好像看到窗外一閃而過一抹人影，但當時我們正……忙着，所以我就沒去注意。等我要走的時候，剛關上客廳門的一瞬間，我好像在衛生間門口又看到了那個人影，而且這次不是一閃而過，他還露出了臉，對着我笑了一下，我吓得趕緊關了門就跑了。”

現在想起來，資淼然還覺得毛骨悚然的，因此當第二天聽說黃偉明死了的時候，他當下就吓得不知所措了，趕緊收拾行李回家躲兩天，生怕被人滅口。

沈紹烨和蘇亦林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疑惑。

“你說，你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他的臉是什麽樣的？”蘇亦林問他，如果是人臉的話，不至于讓他那麽害怕吧？

資淼然回答說：“當時我光顧着害怕，沒看仔細，現在想起來，應該是面具之類的，龇牙咧嘴的，而且紅彤彤的，反正很恐怖就是。”

從學校出來後，蘇亦林就一直愁眉不展，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紹烨摸摸肚子，看了看時間，發現都快十二點了，于是看向駕駛座的蘇亦林，對她說：“喂，我餓了。”

蘇亦林被他這麽一說才想起來确實到午飯時間了，往外面看了看，将車往前開了兩分鐘後停了下來。

下車後，他們來到一家快餐店門口。

沈紹烨最讨厭吃的就是快餐了，站在門口不肯進去，臭着一張臉說：“我說蘇隊長，你不是這麽小氣只讓我吃快餐吧？怎麽說剛才我也幫你問出了點消息，犒勞一下總是應該的吧？”

蘇亦林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他說：“首先，你跟我一樣都是警察，辦案是你的職責所在，你不是幫我，而是在完成你的工作。其次，不想吃快餐的話請往前五十米右轉，那裏有大餐等着你，去吧。”說完就自己先進去了。

沈紹烨不服氣，憑什麽他總是要被她壓着呢？不就是一個破隊長嗎，誰怕誰啊！破快餐，誰要吃。他打算要去吃她所說的大餐，就往前走了五十來米，然後右轉過去。

右轉走了幾步之後，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标志以及那陣陣撲鼻的味道時，沈紹烨氣得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心裏則是把蘇亦林罵了千萬遍。

該死的，她居然讓他來公共廁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