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陵傳第 11 章 青蓮樓後生遭打

第 11 章 青蓮樓後生遭打

上回說到,陳明遠于紫金山結識了王凱等人,只聽陳明遠說道:“衆位兄弟且聽我道,如今那馬陵泊也十分興旺,山上頭領都是人中龍鳳,本寨不如與其并作一處,以那六百裏水泊為防,共同替天行道,與朝廷做個死對頭,如何?”李傑道:“馬陵泊名聲近月也有耳聞,既是兄長這般說,我們也就依了兄長。”王凱三人亦是願意,陳明遠大喜,卻是又嘆道:“可惜了兩位公人,于路上甚是照顧,不想卻葬身虎口。”王凱:“兄長不必哀傷,俺令人将那兩個押送公人的屍首好生埋葬就是了。”陳明遠道:“如此最好。”就與楊乙堯留宿山上,一連住了三四日。王凱又使人去知會紫金山臨近莊上百姓,道楊乙堯已将兩只大蟲殺死,可安心行路。

四日後,山寨上下收拾妥當,陳明遠與楊乙堯五人分別,道:“五位賢弟,今番就此別過,我這有書信一封,你等帶往馬陵泊。路上小心行事,不可打擾百姓。”王凱接着書信,又拜了幾拜道:“兄長此去多珍重,日後有緣再相見。”言罷,陳明遠自往江寧府治所江寧縣而去,王凱五人燒了山寨,投奔馬陵泊去了。

且說陳明遠,當日便來到江寧城中,尋到沈冉府上。這沈冉乃是江寧府治下上元縣人氏,又任江寧府兵馬統制,年紀二十有二,善使一把金背砍山刀,勇猛無比,人都稱他作金刀沈冉。恰逢這沈冉練兵歸來,怎生模樣?粗眉豹眼虎鼻,下颌烏青短髯,一團精神,有詩為證:

江寧府中産豪英,學成武藝慣胸心。

猿臂狼腰身形健,□□雪骢自駿靈。

連環鐵铠披體挂,背後戰袍飐紅猩。

正氣渾身逼牛鬥,沈冉金刀人盡傾。

沈冉見是陳明遠,臉上歡喜,拜道:“與兄長多時不見,想煞兄弟了。”複見陳明遠額上金印,驚道:“哥哥額上金印怎生回事?”陳明遠嘆道:“說來話長。”沈冉就請陳明遠入廳上坐,陳明遠遂将前因後果說與沈冉知曉。沈冉道:“既是押送公人屍首已安葬無事,又無人發覺,只道是失去聲息。哥哥權且放寬心,就在我府上住下,有事盡管吩咐下人。”陳明遠謝道:“自然聽從賢弟安排。”正說話間,下人來報:“沈大人公幹歸來。”陳明遠正欲問何人,只見走進一人,怎生見得?

相貌端方勝相如,身軀長大似熊虎。

喜逢貴人傳奇術,風馳電掣十絕無。

雙腳踏遍天涯路,千裏怎禁神行符。

所到之處煙塵起,沈濤名號疾風步。

沈冉指着沈濤與陳明遠道:“此人名喚沈濤,睦州人氏。時值方臘造反,逃至此處。沈兄弟曾偶遇一道士,那道士見他兩腳有力,行步飛快,便傳他神行法,可日行千裏。我見他如此妙術,就留下在府衙中當個差事。”沈濤問道:“統制哥哥身旁何人?”沈冉答道:“此人便是我時常向你提起的義巨子陳明遠哥哥。”沈濤聽是陳明遠,忙納頭就拜,道:“久聞哥哥大名,今日有幸一見。”陳明遠扶起沈濤道:“賢弟快快請起。往日我只聞得梁山上神行太保戴宗也只得日行八百裏,賢弟這神行法真個是無人能及。”沈濤道:“哥哥說笑了,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朝廷游騎将軍康捷,舉步有風火相助,能日行一千二百裏,小弟與此人比之,卻是不及甚遠也。”沈冉亦道:“我也聽聞過,此次朝廷派太尉張叔夜領兵征讨的那河北田虎軍中,有個甚麽‘神駒子’馬靈的,腳踏風火二輪,可日行千裏,與沈濤一般。”陳明遠笑道:“不想這世上奇人甚多。”

當下三人就在沈冉府中開懷暢飲,席間,陳明遠又問道:“這紫金山亦在江寧府管下,可不知賢弟曾與王凱等人交手過否。”沈冉長笑道:“哥哥所有不知,紫金山這一夥人,我亦聽聞其來歷,我道他等俱是為民除害,被逼落草的好漢,且又不曾打劫百姓,故不去剿他。”陳明遠亦是歡笑,待散席後就在沈冉府上住下。

且說陳明遠這一住就是半個月。這日,沈冉去操練士兵,沈濤外出公幹,陳明遠獨自一個在府中,忽覺悶得慌,轉念尋思道:“來此地也有些日子,不曾去街上賞玩過,不如去尋個酒樓,自飲一番。”想罷,也不帶随從,出了府,于集市處,正遇着一新開酒樓,甚是熱鬧。陳明遠聽得路人說道:“聽聞這店家卻是兩名女子,尤其是那姓餘的掌櫃,生的十分動人,都稱她作‘病西施’,不妨去瞧上一瞧。”

陳明遠走近酒樓,只見那牌額上書寫道:“青蓮樓”三字,心中甚是歡喜,道:“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甚好甚好。”就進去尋一張桌子坐下,要了壺酒,自飲起來。多時,只聽周圍人嘈雜起來:“掌櫃的來了!”陳明遠擡頭望去,只見兩個女子從樓上走下來,道:“我姐妹二人皆是臨州潤州人氏,至此寶地開一酒樓,以我妹妹吳忱諾的诨號‘出泥蓮’起個名字,便是青蓮樓。還望諸位鄉親多多捧場,今日飯錢全免,讨個喜慶。”陳明遠見那說話女子,生的什麽模樣?但見:

杏臉桃腮,柳眉星眼,體似輕燕穿新柳,

聲如黃莺啭喬林。素面容顏倒也好,恰如西子病三分。

此女便是病西施餘媛,身後是她那異姓姐妹,出泥蓮吳忱諾,人如其名,冰肌玉骨,蕙蘭心性。有詩贊她倆道:

娉婷袅娜病西施,清貌素容餘媛顏。

未染塵穢吳忱諾,心如潔玉出泥蓮。

這時節,門口處一陣騷動,只見一後生,身邊跟着幾個随從,打将進來,衆賓客見狀,紛紛離位而走。陳明遠見了卻是心生厭惡。只聽那後生叫道:“都說此處來了個甚麽病西施,卻是哪個!”餘媛走上前去,雖有些懼怕,仍是面帶笑容道:“便是奴家。”後生見狀,樂呵呵的說道:“果然好姿色。”伸手便要去摸臉蛋,卻被餘媛閃開,羞澀道:“這位客人還請自重。”那後生笑吟吟道:“娘子,這酒樓你也不用開了,随我回去做對鴛鴦如何?”說罷便去撲餘媛,餘媛急忙躲開,轉身就要走,卻遭那後生拉扯住,滿面通紅,卻甩不開。吳忱諾慌忙去向四周求助,哪有人敢上前阻攔。

只見陳明遠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這後生,複一拳打倒在地,怒道:“光天化日,竟做出如此之事,真當無人敢攔你麽!”後生由身邊幾個随從扶起,痛的叫道:“你這賊配軍,倒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是甚麽人!”話未完,又被陳明遠劈頭蓋臉一頓打,疼的這後生哭爹喊娘,領着随從捂頭蓋臉逃去。

殊不知陳明遠做出這等事來,卻引起一場禍端,有分教:

江寧府獄中多出二人,馬陵泊上首位坐定。

不知引起甚麽禍端,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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