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應如是第 18 章 章

第 18 章 章

第 18 章

早飯結束之後,應辭拉着孟宴臣出門了。

去雪山有專門的列車線路,這種純觀光線路是孟宴臣完全陌生的,所以全程都只是跟在導游應辭身邊,聽她嘀嘀咕咕地介紹這介紹那。

他們的位置正好靠邊,窗戶面積不小,和外面的雪山美景只有一窗之隔。

今天天氣依然不錯,雖然列車時間很長,但有美景相伴,倒也絲毫不無聊。

列車從山洞隧道出來之後,車上的乘客們都不約而同地驚呼,随後是經久不息的快門聲。

被積雪覆蓋的冰川綿延開外,柔和的同時卻也不乏強烈的壓迫感,列車兩側一面是高聳的雪山,一面是傾斜向下的山坡,反而讓人覺得人類只是自然發展中的渺小一粟,下一秒就會被積雪吞沒。

列車時而出現在海拔極高的山間大橋上,時而穿梭在雪山之間,偶爾還會路過一些已經被聖誕元素填滿的小村莊。

大家好像真的被這趟速度不快的列車帶着進入了童話世界,每看到新的畫面,都好似在更深層的夢境裏。

讓已經拍了不少照片的孟宴臣覺得很奇怪的是,對面的應辭只是盤腿坐在座位上,全程茫然地盯着窗外的雪山美景,似乎并沒有想拿起相機的意思。

他有些擔心,也放下相機,湊過去拽了拽她的手指,想想還是覺得不夠,幹脆直接坐到她身邊去,小心把她攬進懷裏。

“別擔心,我是在想一些跟我爸媽相關的事情。”應辭癟癟嘴。“因為正好和雪山有關,所以我想起來了。”

“你爸媽怎麽了?”

“其實也沒怎麽,就是他們好像太相愛了,顯得我是我們家很多餘的那個。”應辭幹脆枕在他懷裏。“我出國讀書也沒經過他們,就是我想來就來了,他們是在我讀了快半年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然後立刻給我那張常用的卡裏轉了錢。說來挺搞笑的,那個時候,他們在阿爾卑斯山滑雪,我在學校畫作業。”

孟宴臣輕撫着她的長發,什麽都沒說。

“我好像從小到大都沒因為什麽家裏的事情特別煩躁,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在需要的時候絕對找不到他們人。

“比如讀書的時候需要家長簽字,是保姆幫我簽的;比如學校要開家長會,是我家的阿姨去的;比如我申請學校需要銀行流水證明,是我媽媽助理帶我去的。

“他們永遠都在忙,永遠都在過二人世界。公司忙的時候,可能他們确實在忙着賺錢吧,但是不忙的時候呢,估計下一秒人就在飛機上了,準備出去玩了。

“反正,我永遠都是最後被通知的那個。”

應辭笑着嘆了口氣,擡頭看他,反手捏捏他的手指。

“可能這也是我現在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別人幫忙的原因吧,我早就習慣了很多事情自己做,別人過來幫我一把,我反而還不适應呢。”

孟宴臣微微低頭,在她額角輕吻一下:“一個人長大很辛苦吧。”

“辛苦倒是不辛苦,我還挺開心的,畢竟沒人管我,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但是就是覺得……好像也沒大家說的那麽自由吧。”

他被家庭牢牢束縛着,她卻因為太自由而覺得不安;他總是被所有人關注着,而她卻在被忽略的地方獨自成長起來。

獨立的生活給了她外向熱情的性格,壓抑的日子讓他變得內斂陰暗。

人的悲歡并不相通,或許她會羨慕被關注的生活,他也向往自由的家庭,但最終,他們都在自己的軌道裏奔跑,然後相遇。

所以現在一切都是剛剛好。

列車又經過了一個小村莊,顏色鮮豔的小屋湊在一起,背後就是綿延起伏的雪山,頗有些像雪花水晶球裏的場景。

小花頭精已經坐在了孟宴臣懷裏,拍了拍他的手臂:“真的不能買這裏的房嗎?”

孟宴臣很快就被她從情緒的裹挾中拽出來,也看了一眼窗外的小村莊:“但是你真的願意住在這裏,而不是蘇黎世?”

這問題還真把應辭給問着了,她細細思考了快半個小時,孟宴臣被她這副專注思考的樣子逗得不行,笑着把她圈緊了些。

冰川線中間也有停靠站,他們下車逛了逛,但沒走很遠,拍了些照片。

應辭神神秘秘地從口袋裏掏出三角巧克力,迎着孟宴臣少有的懵懵的表情,笑嘻嘻地讓給她拍打卡照片。

然而在他準備按快門的時候,應辭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跌進了厚厚的積雪裏。

那瞬間,孟宴臣的快樂被她帶到了巅峰,罕見地笑到連相機都差點拿不住。

她也知道這個行為有點丢人,爬起來之後,轉身看到雪地裏已經被她摔出個“大”字,壞心思頓時冒出來,團了個拳頭大的雪球,噌的一下就砸在了孟宴臣身上。

看這位平時連袖扣都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大集團掌權人一臉錯愕,應辭叉腰站在原地一陣狂笑。

孟宴臣久違地找回了作為小男孩的勝負欲,那點所謂的禮教被他頃刻間抛到腦後,也就地團了個雪球沖她扔過去。

列車停靠的短時間裏,除了拍照之外,剩下的時間他們都拿來打這場幼稚的雪球大戰了,等列車鳴笛,玩了個盡興的應辭被孟宴臣牽回了車上。

兩個人的手都被凍得通紅,上車之後及時喝了熱飲,随後才你一句我一嘴地讨論剛剛那場打雪仗究竟誰贏。

孟宴臣被她笑“這點事情還要争嗎”的時候,還在幫她捏手指緩解麻木的感覺,聽她這麽一說,頓時也來了勁,幹脆把這句話還給了她。

“這點事情還要争嗎?”

應辭吸吸鼻子:“孟宴臣你好幼稚。”

“應女士不客氣。”

她本想反手撓他,然而先一步被他預判了這個花頭,被他按着撓了一通正正好,只得邊笑邊求饒。

從冰川線下來,應辭看了一眼接下來的行程,想着之後的計劃依然很寬松,在終點站附近吃了一頓不怎麽好吃的飯之後,拉着他去坐小火車返回蘇黎世。

只是,讓應辭有些好奇又有些擔心的是,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和孟宴臣。

但每次轉身回頭,她都沒發現身後有可疑人員。

她自诩從小就對鏡頭很敏感,但這附近都是在邊走邊拍的游客,大家的鏡頭方向不盡相同,偏偏她就是覺得有人在拍她。

返程沒花多長時間,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後還附近的小鎮上逛了一圈。

天色漸晚,街上的燈都亮了起來,尖頂小房子早已換上了聖誕裝扮,光是走在街道上,應辭都覺得自己漫步在童話世界裏,夢幻得不像是真實世界該有的樣子,和大城市車水馬龍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

他們在夢幻的國度裏擁抱親吻,不需要在乎塵世喧嚣會怎麽評價,更不需要在乎工作生活要如何推進,就只是享受當下,享受在平安夜的夢境裏的分分秒秒。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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