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飛升後第 10 章 .甕中捉鼈

第 10 章 .甕中捉鼈

10.甕中捉鼈

我放了個聚靈陣将煞氣隔絕,陸寧越坐在陣中盤膝打坐。

我從儲物袋裏翻翻找找,取出幾個陣盤,全堆在他腳下。

楚益澤見狀,好奇道:“師姐這是要做什麽?”

我沖他挑了挑眉:“師弟這麽聰明,不妨一猜?”

楚益澤凝神思索了片刻,默默看我将陣盤擺完,這才開口:“師姐是想演一出甕中捉鼈?”

我本是逗他玩,沒想到他真能猜到,詫異地看向他:“師弟果然聰慧。”

他的視線與我對上,忍不住垂下眼簾抿嘴一笑,竟帶了幾分赧然。

有……有點可愛。

我輕咳一聲,将視線放到陣中:“稍後還須寧越助我一臂之力。”

我掩護陸寧越在裏三層外三層的防禦陣上融了好幾個洞,然後又将在夢泉中抓到的煞靈從洞外放了進來。

那煞靈乍得自由,循着生人味道鑽進了院子,被我和烏衡聯手狠揍一頓,困入束靈陣。

我一挑眉:“烏道友,這煞靈趁着夜色又想來吸食我師弟生氣,可如何是好啊!”

烏衡會意朝天打出一道傳音符,不多時,圖玉愁眉苦臉地帶着一衆部下趕來。

我指了指陣中煞靈:“圖道友,在你的地界上做客,屬實有些危險吶!”

圖玉往陣中一看,神色一凜:“這煞靈便是今日襲擾陸小友的那只?!”

我點了點頭:“這東西很是詭詐,我和烏道友聯手才堪堪将它拿下,待圖道友拷問過後,我便滅了他為我師弟出氣。”

圖玉整日與夢泉相伴,哪能認不出這煞靈身上同夢泉泉眼如出一轍的氣息,聞言趕緊阻攔道:“蔣道友稍安勿躁,他雖頑劣,但罪不至死啊!”

“哦?”我似笑非笑地問,“圖道友的意思是,這煞靈雖心思惡毒,想吸食我師弟的生氣廢他修為奪他性命,我卻還得放他一條生路?”

圖玉話一出口便覺不對,忙改口道:“蔣道友誤會了,我并無此意。”

我神情緩和下來:“那便是了,這鬼東西三番五次想害人性命,若非烏道友在此,單憑我都難護我兩位師弟周全,如今被我抓到了,焉能留此禍害?圖道友有什麽要問的請便吧,問完我便要動手了。”

圖玉苦着臉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試探地問道:“這煞靈關乎我族聖泉,不是一時半刻能拷問完的,蔣道友可否允我先将他帶走?”

我皺了皺眉,扭頭問楚益澤:“楚師弟,你師父先前傳書說定了拜師大典的日子,是什麽時候?”

楚益澤答道:“定在下月初八,師尊說叫我們繞道蓉城與他們一同歸宗。”

其實哪有什麽傳書,不過靠一些睜眼說瞎話的默契罷了。

我掐指一算,為難道:“圖道友,非我不願配合……下月初八的盛會,再預留些籌備時間,眼看着就不剩幾日,我們一兩日就得啓程回去了。”我又看向烏衡,“此事烏道友也知道,這些日子承蒙烏道友照顧,我師兄也發函邀烏道友一道去觀禮呢。”

烏衡點頭佐證我的說法。

圖玉一張牛臉恨不得皺到一起,他在院子裏團團轉了幾圈,拱手道:“事關重大,圖某不敢自專,還請蔣道友稍等,我向族裏禀告一番。”

我很是善解人意:“應該的,圖道友請自便。”

圖玉很快回來,又帶了一個元嬰期的長老,曉之以情動之以利想叫我把煞靈留下,我同他們你來我往了半天,佯怒道:“我師弟自小在麟水洞天金尊玉貴長大,便是化神真君也要讓他三分,如今跟我出來游歷被人奪了生氣,我卻連罪魁禍首都不能正法,回去如何同我師娘交代!”說罷,我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地進了閣樓。

陸寧越冷着臉跟上。楚益澤故作為難地看了看烏衡,嘆了口氣,也跟了進來。

圖玉二人沒了法子,只好将目光移到烏衡身上:“烏兄,你看這……”

烏衡面露難色。

翌日。

烏衡興沖沖地從外面飄進來:“成了!”

陸寧越疑惑擡頭:“什麽成了?”

我同楚益澤對視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感情折騰一宿,這傻小子到現在都不明白我們在幹什麽?他也算我和姜裕一手帶大,怎能傻到如此地步?!

我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惹得烏衡都有些慌:“蔣道友?不會有什麽變故吧?”

楚益澤忍笑安撫道:“前輩放心,只消渾夢族肯放人,晚輩的拜師大典上必有前輩一席。”

烏衡聞言放下心來,将他和渾夢族的交易細細道來:“他們叫我和你求情,讓他們把那煞靈留下,允我帶着手底下所有鬼煞投你清玄宗,并為你準備一份厚禮相送。”

“哦?”我坐直身子,“有多厚?”

烏衡說:“渾夢族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名丹道大師,得了對方親手煉就的一爐延壽丹,共有九枚,加上給陸小友的那枚,共消耗了五枚,如今他們願将餘下四枚全數相送。”

我興致缺缺。我并不很追求長生,坐看滄海桑田于旁人來說是畢生心願,于我而言卻無聊得很。

“聊勝于無吧。”我說。

烏衡對我的無動于衷有些訝異,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渾夢族有一靈器,名為‘破障幡’,能令人堪破迷障、找出心魔,于瓶頸期的修士極為有用,願贈予蔣道友。”

“這倒有些意思。”我修為卡在元嬰初期,多年未有寸進,這破障幡可以留着,若是實在無法靠自己突破,便也少不得借助外物了。

烏衡繼續道:“圖玉說見陸小友對夢泉感興趣,願贈他一瓶泉眼水。”

陸寧越眼睛一亮,殷切地看向我。

我哼笑一聲:“他倒是會投其所好!”

“另有一迷夢鈴,只要是修為不高于施法者一個大境界,鈴響便可致幻,指明了是給楚小友的。”

我看像楚益澤,他倒是波瀾不驚,見我看去還沖我揚唇一笑,勾人得很。

我将視線移開,問烏衡:“就這些?”

烏衡道:“餘下的便是些尋常的材料器物,圖玉列了個單子托我給你。”他黑影一顫,不知從哪裏冒出一枚玉簡,淩空向我飄來。

我接來粗掃一眼,倒是看見好些沒見過的東西。我略一思索表,笑道:“烏道友覺得尋常怕不是因為身在幽泉境。這單子上好些東西在我們陽間也算是稀罕物件,為了留下那煞靈,渾夢族很是用了些心思。”

烏衡黑影晃了一晃,得意道:“蔣道友若是再拖些時日,他們說不得出價更高。”

我挑了挑眉,問楚益澤:“楚師弟怎麽看?”

楚益澤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依我看,我們還是見好就收,以免夜長夢多。”見烏衡不解,他不慌不忙解釋道,“我師姐本不願卷進幽泉境的争端中,出此下策不過是為脫身。如今不僅解了烏前輩一時之急,還白得了許多財物,已算是意外之喜。若是停留過久,叫渾夢族緩過神來,不說我三人,前輩怕是不好離開了。”

烏衡被沖昏的頭腦稍一冷靜,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節,身形不由得微顫:“楚小友說得有理,那我稍作拉扯,便替蔣道友應下吧。”

我颔首道:“也不必應得過快,以免渾夢族生疑。倒是你不如趁此時機将手下部衆安排妥當。”

烏衡道:“昨夜我便已經吩咐下去,我麾下陰煞居多,多數不會與我同去陽間,我已将他們妥善安置,餘下數十皆是心腹,近日将分散出城,以待沿途接應我等。”

我暗自點頭。烏衡這厮看着不靠譜,卻能憑陽煞之身在這陰間大城成為一方豪強,确實有些真本事。不僅頗有決斷,事情還未塵埃落定便定了遣散部衆的決心,還能在渾夢族重重看守之中遠遠攪動城中風雲。将來若是真心投入清玄宗,倒能成為一大助力。

小師叔的傳書來得及時,烏衡還在和渾夢族周旋,就見帶了禦風使法印的飛劍盤旋一周,停在了院子上空。

我感知到動靜,揮手将禁制開了個口子,把飛劍召了進來。圖玉見狀沉默了一瞬,嘆氣道:“既如此,便依烏兄所言罷。”

于是,我揣着渾夢族給的豐厚補償,萬分勉強地将那煞靈留下,施施然帶人離開。

烏衡從夢泉城帶走的鬼煞約有三十之數,除了七八個與我們同行,其餘都散在沿途各處,将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當當。

小師叔來信說他已經同柳月眉一道歸宗,叫我此間事了直接回去,不必再去蓉城。我便帶着一群鬼煞浩浩蕩蕩回到了宗門,把守衛弟子唬了一跳,試探地問:“師叔您這是?”

我擺手道:“我已同掌門打過招呼,你直接發信去問便是。”

守門弟子拱手告罪,向宗內發了道傳令飛劍,不多時便收到回複放行。

楚益澤及烏衡一衆都沒有弟子令,無法在門內通行,我指揮陸寧越:“你帶楚師弟去取弟子令,順道把烏道友一衆的賓客令和扈從令也辦了。”

陸寧越被我壓迫慣了,一臉不情願地應道:“是。”

我才不管他樂不樂意,交代道:“我先去找師娘,你辦完事情先把人都帶回離火洞天安置在客舍中,也來同師娘請個安。”說罷揮了揮手,徑自往麟水洞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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