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後喬喬轉身,果不其然三只都聚精會神的盯着自己的動作,眼神都充滿了好奇。喬喬拍拍衣角用自己最威嚴的表情對着三只說:“這不是給你們的、明白嗎?要是你們誰碰了以後永遠都只能吃丹藥!”
這威脅很有效果,喬喬滿意的看着三只不約而同都哆嗦了一下,胡三九夾緊了尾巴,而白大猛則默默收回了爪子。文鳥閉上了嘴巴。
“走、我們去撿漏去。”喬喬舉臂一呼,帶着三只沖出屋子。外面不知道何時起又開始下雪了,喬喬重新回到撿到人的地方,囑咐三只分散開查看有無相關物品。她在藏書閣也經常偷偷的看以前的修者可以自由互相殘殺并且搶奪別人儲物袋的故事,現在終于可以感受感受了。
成果喜人。文鳥撿到了高高挂在雲杉樹尖的一只多寶囊,胡三九則撿到一塊玉佩,白大猛依然是叼着一只小山豬跑過來放在她面前,得意的甩尾巴。喬喬無語的摸摸西虎的大腦袋,然後把其他的東西一一接過來,多寶囊外表的古銅色的緞子,沒有花紋很素雅,只在角落裏繡了一把小小的寶劍;玉佩也是一樣,雕刻着小寶劍的圖案,想必這就是美少年的門派标志了。
喬喬捏捏多寶囊,可惜有主人的封印沒法打開,也許外公有辦法?劍宗一向豪橫,多寶囊裏好東西想必不少。
除此之外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但見眼前茫茫一片雪白,浸滿了美少年鮮血的那塊地方也已經被不斷降落的大雪掩埋。“我們打雪仗吧。”覺得沒什麽事情做的喬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下腰捏起一團雪朝白大猛打去,白大猛個頭大,她于是輕松命中目标。
看着西虎茫然的擡着大臉看着自己喬喬哈哈大笑了起來,關于美少年的困惑暫時丢到一邊,反正自己已經盡力進行了救治,看他身體素質也不至于活不下去,自己特意和外婆外公請了幾天假出來玩、就一定要玩得痛快。
很快三只都進入了狀态,白大猛一爪子拍下去激起一片雪霧,文鳥利用空中優勢總是能輕易得手,胡三九大尾巴一甩雪能埋喬喬半脖子。
喬喬在雪地裏奔跑着,突然有什麽東西從雪裏被踢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喬喬縱身一躍伸手接住,卻是一只玉簪,玉質是極品昆侖白玉,毫無瑕疵,這要掉回到雪地裏就完全看不見了。
喬喬摸着簪子,手感細膩極了,只是沒有什麽雕琢,端頭很簡單的刻成一朵流雲,這應該是那劍修美少年掉落的發簪了。喬喬把發簪揣懷裏,不知道為什麽興致更高了,痛痛快快的和三只雪地裏厮打翻滾。
喬喬玩到滿天繁星才騎在白大猛身上返回小屋,冬天的夜晚天幕額外高遠,星星一粒粒小小的卻特別明亮,秀蘿山空氣凍透仿佛水晶寒冰,喬喬深深呼吸幾口,胡三九和小文鳥都蜷在她懷裏已經睡着了。她一邊摸着胡三九柔軟的皮毛忍不住放聲唱歌,少女清脆甜美的歌聲飄蕩在山谷裏,連同頭上系着的小鈴铛輕輕回響,只覺得歲月無憂無慮、綿長靜好。
白牧雲路過寶瓶洲時突然遭襲,他從半空墜落只能竭力護住自己元神、其餘的已經無暇顧及。漫長的昏迷中白牧雲覺得自己身陷火海、既掙脫不了又清醒不了,飽受煎熬。這時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天女缥缈的歌聲,伴随着歌聲撒下朵朵瓊花,掉落到他身上如同冰涼的雪花,白牧雲覺得自己被灼燒得骨頭要焦了的身體感受了一點點的清涼。
慢慢的地獄裏的火熄滅了,黑暗裏輕輕喟嘆一聲,白牧雲終于安然沉睡過去。
淡淡的金色陽光穿過窗棂,投到水杏紅绫子的被面上,七彩琉璃珠串成的床簾被一只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分開,然後露出一張帶着警覺和探究神色的俊美少年面孔。
只見烏黑的長發披散在面孔兩邊、傾瀉在肩頭,英挺的長眉飛揚入鬓,一雙桃花圓眼眼尾略挑,秀美的嘴唇,這樣精致的五官本應該是給人風流多情的印象,很适合出現在這樣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香閨裏;可他偏偏氣質高冷、不茍言笑,因此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反差,這種反差讓禁欲感反而變成了更加誘惑。
窗外傳來一連串的笑聲還有說話聲,聽聲音是很年輕的女孩子。聲音近了,門“吱呀”一響、少女的身影連同大片的陽光進入房間,白牧雲猝不及防目光和少女對上。
少女十四五歲的樣子,苗條而修長,手裏端着一個餐盤,長着一張讨喜的鵝蛋臉,可是左眼帶着一個秘銀眼罩,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殘疾,但從右眼來看本是一雙又圓又大的好看眼睛;但少女絲毫不為自己帶着眼罩而不安,神情落落大方。
“哎呀你就可以起來了,看樣子這藥不錯啊。”喬喬很驚喜的嚷着“你醒了就正好喝湯,我跟你說喝上一碗我秘制的雞湯包管你好得更快,你聞聞很香的噢。”
她一邊噼裏啪啦說着一邊就徑直走到床榻邊一屁股坐下來,把餐盤使勁往美少年鼻子下塞,毫不見生。
白牧雲卻放下了珠簾,珠子險些甩了喬喬一臉,就聽見簾子裏傳出幹巴巴一句:“抱歉,在下衣冠不整,冒犯了。”
“嗨、你是病人嘛,再說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何必這樣計較呢。修者不是更應該沒有這種說法嗎?”喬喬用以前在青龍鎮上聽過說書的一句話來開導害羞的美少年、一邊又把珠簾撥開攏在帳鈎上,爽朗的繼續把雞湯往赤着上半身的美少年面前推。
修真界無非就是仙人版本的江湖世界吧,喬喬心裏想,她自覺自己就像個飒爽的江湖女俠。來不及鑽回被子的白牧雲:····
白牧雲遇見太多師妹師姐甚至師娘級別的往自己身邊湊,窮追不舍的各種送愛心點心愛心丹藥或着要求月下談心單獨輔導啥啥的,他真的見到太多太多了。
但眼前這姑娘樣子并不令人讨厭,她臉上的笑容比冬日陽光還暖心,頭發簡單的全部紮成一束高高的馬尾,系着一對白玉小鈴铛;但是她的心思自己明白、也理解,唉,為何人人見到自己都會被自己這膚淺的皮相所迷惑而忘記大道的奧義啊。
平時只要遙遙看見女修士不待開口招呼白牧雲都會主動調轉方向、自動消失,他并不想成為女修修行路上的心魔,但這姑娘救了自己,自己也只能以禮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