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玻璃彈珠嗎?”馮子月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沈紹烨他們找回來的水晶球,沖着陽光那面眯着眼睛看,“還挺漂亮的啊。”
水晶球很通透,遠遠的看着有點淡淡的藍色光芒,但奇怪的是,中間是被穿透的,有一個小小的孔,可以用線穿過去。
蘇亦林看到這個水晶球的時候,拿過來仔細研究了一下。看着看着,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瞬間周身的氣息就冷凝了下來,表情也格外嚴肅。
衆人見此,都不免好奇。周睿上前問道:“隊長,這個水晶球有什麽問題嗎?”
蘇亦林收了水晶球,她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對的,如果真如她想的一般,那麽,那個人是誰,會是他嗎?
一想到可能會是那個人,她的眼神就冷了幾分,整個人看着都顯得有些陰沉。
其他人見此,面面相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紹烨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亦林,有些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麽了,看出什麽問題了嗎?”
被他一拍,蘇亦林回過神來,沒有說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隊長她,怎麽了?”馮子月往辦公室的方向瞄了兩眼,輕聲問道,“那顆珠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我覺得隊長看它的眼神好奇怪哦。”
的确,蘇亦林剛才盯着水晶球看的時候,表情跟平常很不一樣,令人有些擔心。
沈紹烨暗自疑惑,總感覺這女人身上還藏着很多秘密似的,會是關于哪方面的呢?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探聽出來才好。
下午下班回家的時候,蘇亦林去了趟書店。
她去的書店是一家小書店,店面很小,裏面的書都是能夠免費看的,想要借閱登記一下就行。
書店的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今年快七十了,但身體很好,架着一副銀框眼鏡,看着很是儒雅。
老大爺姓顧,大家都叫他顧老。他很有文化,最喜歡看書,因此他兒子就專門為他開了這家書店,不為賺錢,就是讓他能夠看書方便,順便也能夠有人陪着他聊聊天。
“顧老。”蘇亦林走進書店的時候,顧老正躺在躺椅上,躺椅搖來搖去的,看着好不惬意。她走過去問道,“我上次借的那本催眠心理學的書還在嗎?”
“那本啊?”顧老坐起來,把眼鏡調整了一下,站起來走到最角落的書架前,找了一下說,“喲,不在了,可能被人借走了吧,我去看看有沒有登記記錄。”
別看這家書店規模不大,但裏面書的品種還挺齊全的,幾乎你能說得出的類型都有。
這裏的書并不都是顧老自己買的,有些是別人放在這裏的,既然顧老能免費提供給大家一個看書的地方,那麽其他人也樂意讓自己的書借給更多的人看。
“找見了。”顧老招招手讓蘇亦林過去,“是一個小年輕借的,叫于穗峰。哎喲,這名字挺獨特啊,我記得長得還挺眼生,新搬來的吧?”
蘇亦林也沒聽說過這人,問顧老:“顧老,您知道他住在哪兒嗎?”
“這我可不知道,你也知道,我這裏的書誰都能借的,只要能還就行,只登記個名字,其他信息都沒有。”
蘇亦林有些失望,跟顧老打了個招呼後就走了。
不過就那麽巧,她剛走出書店的時候,就和要進來的人裝了個滿懷,那人好像抱着很多書,被一撞後懷裏的書都嘩啦啦地落了一地。
“不好意思。”蘇亦林趕緊道歉,蹲下來幫他撿書。
撿起最後一本書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因為這本就是她剛才在找的那一本書——催眠心理學。
她擡頭看了一眼,就見蹲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小男生,看着大概也就二十來歲,很年輕,戴着副眼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你好。”他沖蘇亦林笑了一下,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更小了,還透着一股子的稚氣。
蘇亦林站起來,手上還拿着那本催眠心理學。
“這本書……”
“哦,你也喜歡這本書嗎?”男生把書抱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指着蘇亦林手上的那本書說,“我覺得這本書還挺不錯的,作者名不見經傳,可很多看法和見解都挺獨到,另外他對催眠的解釋我也很喜歡。”
蘇亦林想說的自然不是這些,但對于他說的話,她倒是贊同的。
眼前的男生很眼生,蘇亦林以前肯定是沒見過的,但既然會來這裏借書,那麽住的地方肯定是離她那個小區不遠的。不知道他是誰。
“你是要還書是嗎?這本我借了。”蘇亦林過去在本子上登記好後,跟顧老告別了一聲就走了。
回到家裏後,蘇亦林來不及做別的事情,迫不及待地将書翻到二百零八頁看了起來。
這一頁說的是一種催眠手法,上面寫着的方法是,借用水晶球使被催眠的人進入一種淺睡眠狀态,然後對其植入記憶,使其原來的記憶變得混亂。換一種說法就是,改變別人的記憶。
之所以使用水晶球是因為該書作者做過多次試驗,發現水晶球的效果最好,能最快讓人放松警惕。
蘇亦林學過心理學,對催眠術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催眠術的使用其實是非常複雜的,并不像在電視劇或者電視節目上看到的那麽簡單以及神乎其技。真想要催眠一個人,除了催眠者本身具有足夠的學識以及功底外,還要被催眠者的配合,以及周邊環境的襯托。
能使用催眠術改變他人記憶的,需要的級別更加高,至少蘇亦林自認她是做不到的,畢竟她不是專攻這一塊的。或許可以去問問古晨軒。
放下書後,她又想起在書店看到的那個男孩兒,眉心微皺。
特案隊的人近段時間來都開始着急上火了。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不說,反而還更加撲朔迷離,就連個嫌疑人都沒有出現,而且鄭起英那個案子因為人頭被一個保潔員發現,早就穿得沸沸揚揚的了,加上唐志豔的人頭也是在垃圾桶衆目睽睽下找出來的,所以影響很大。
市民們都等着警察将兇手繩之以法,對這件案子的關注度很高,有些媒體還唯恐天下不亂地總是湊上來想要采訪報道,搞得特案隊衆人都不勝其煩。
“我昨天讓我媽去廟裏燒香了,讓她求上帝保佑我們這次盡快破案,說不定今天就會有線索的。”馮子月雙手合十念了句“哈利路亞”。
其他人聽了,全都仰頭望天,額角抽搐。
成虎湊上去搭在她肩膀上說:“子月同學,因為你的虔誠,我想說不定上帝今天真的會保佑我們的,當然,絕對不是保佑我們破案,而是再多一個受害人。因為佛祖生氣了。”
去廟裏求上帝保佑,也就這個傻缺的女人想得出來了。
馮子月還沒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結果電話就響了起來。
現在他們一聽到電話響就開始拉警報了,一個個的都不願意過去接。
蘇亦林無奈,只能過去接起來,等聽完後,看了看馮子月和成虎,撫着額頭嘆氣,“你們都去燒香拜拜吧,哦對了,千萬別搞錯了神仙,去拜之前先補充點基礎知識。”
衆人一聽這話,腦袋都耷拉了下來。不用猜,肯定是不好的事情。果然沒一會兒,就聽蘇亦林說:“工作了,第三個受害人出現了。”
第三個被害者叫盧曉寧。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蘇亦林覺得有些熟悉,等到了盧曉寧家裏,看到放在客廳的照片時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前幾天要跳樓的那個女人嗎?
案發現場依舊是在室內,盧曉寧橫躺在床上,雙手已經被割下分離,脖子以上部位已經沒有了,只留下一個空洞洞的疤痕,看得人毛骨悚然。
按照前兩個被害者的慣例,死者的頭部應該也會被扔進垃圾桶內,所以蘇亦林讓周睿等人去找了。
痕撿部門的人已經到位,正在現場勘查。蘇亦林戴上手套,先去查看屍體。
因為是夏季,死者應該是昨晚上被殺的,所以身上穿的還是睡衣。睡衣是吊帶的,盧曉寧連內衣都沒穿,因此差不多相當于是赤.裸着的。她湊近她的身體,發現她裸露在外的身體上并沒有明顯的傷痕,這也就是說,她死前跟兇手應該沒有特別激烈的掙紮過程。
這時,她看到盧曉寧身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壓着,便小心地将她的身體翻了一下,卻找到了一片花瓣。
沈紹烨正好過來,看到花瓣的時候,他馬上去看蘇亦林。他記得上次的案子中,她一看到花瓣就失控了。
拿着花瓣,蘇亦林站直身體,沈紹烨觀察到,她捏着花瓣的手越攥越緊。
“蘇亦林。”沈紹烨走過去,輕輕地握着她的手,對她說,“放松,放松,別緊張……”
蘇亦林盡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聽到沈紹烨的聲音時,她下意識地就跟着他的話嘗試放松自己。慢慢的,她的身體不再那麽緊繃,攥成拳頭的手也松了開來。
沈紹烨趕緊将花瓣拿出來,仔細辨認了一下,确實是玫瑰花的花瓣。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麽總是會出現玫瑰花的花瓣呢?這代表了什麽?
蘇亦林已經走出去了,沈紹烨追出去,見她靠着牆,滿臉疲憊的模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她一看到玫瑰花花瓣就會失控?他很好奇,可又不敢去問。
“隊長,盧曉寧的頭已經找到了,就在樓下的垃圾桶裏。”周睿上來後對蘇亦林說,但見她臉色不對,忙問,“隊長,你怎麽了?”
蘇亦林搖搖頭,“把屍體帶回法醫室吧,讓司馬驗屍。”随後想起什麽,問道,“對了,我記得盧曉寧好像有一個兒子,她兒子呢?”
他們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小孩兒,于是去問盧曉寧的鄰居,可他們也都不知情。
蘇亦林疑惑,讓馮子月和成龍去找孩子的下落,其他人先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