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裙下臣第 42 章 別鬧

第 42 章 別鬧

男人灼熱的氣息本就在四處萦繞,蕭淮這麽一動就更加分明了起來。

宋晏儲身子一僵,此刻毫無睡意。

蕭淮似是注意到她一瞬間緊繃了許多的後背,卻也沒做什麽,只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動作乖巧無比。

說是暖床就是暖床,絲毫不越雷池。

宋晏儲暗地裏松了一口氣。

兩人嘴上說得都十分放蕩輕浮,但當真睡在一塊了,卻是一個比一個老實。

宋晏儲睡于內側,面朝床鋪裏面;蕭淮睡在外側,卻是面朝宋晏儲。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宋晏儲那削瘦的肩。

月色朦朦胧胧,照進室內更是不甚清晰。蕭淮有心想趁這個肆無忌憚地打量宋晏儲,可清淺的月光卻并不允許。

盡管是背對着他,宋晏儲也能察覺到那灼灼的目光,熾熱的仿佛能将她的背灼傷。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道:“閉上眼睛。”

蕭淮一愣,而後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臣遵命。”

他說着,十分聽話地将眼睛閉了起來。

不急,來日方長。

宋晏儲這才輕松一些,緊繃着的肩膀也不由微微放松了些許。

宋晏儲原以為自己會不習慣身邊有一人安寝,可身後不斷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還有被褥間溫暖的觸感,卻讓她意識漸漸模糊,竟真是慢慢睡了過去。

窗外明月高懸,夜朗星稀,依稀能看出明天是個好天。

東宮裏已經陷入了沉寂,但京城之內,諸位大人的府邸,卻仍是燈火通明。

今日乃是鄉試桂榜揭榜之日,朝中諸位大臣家中多少也有些子侄,是以關心這場考試的人也不在少數。

今日桂榜揭曉,雖說第一名是趙家子嗣讓衆人心中犯嘀咕,卻也知道如今趙家勢頭正猛,不可輕易與之結仇。

魁首位置已定,那些大人們關心的就是後面二、三的名次,誰曾想成績下來不久,竟是就聽聞太子出宮,在狀元樓的所作所為。

京城沒有秘密,更別說是這個時間段、頗受諸位貴人關注的狀元樓。

甚至不需有心之人下場,諸位學子回去之後,将今日之事三言兩語一加工,再由別人傳出去,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一時之間,關于鄉試解元受太子折辱的傳言甚嚣塵上,傳得有板有眼。

要說太子為人強勢,手段狠辣,與人發生矛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就好比丞相之子崔景同,素來與太子不合,朝中大臣早就見怪不怪了。

可如今不同往日。如今趙妃身懷有孕,皇帝亦是高興不已,正是最敏感的時候,太子這個關頭與趙家子嗣發生矛盾,難免旁人不會多想。

謠言傳的沸沸揚揚,更有甚者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說是太子回京之後得了皇帝召見皇帝将太子召進乾清宮狠狠訓斥一頓,太子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步履虛浮,怕是……啧啧啧。

諸如此類的謠言不勝其數,翌日早朝的時候,趙裕春風滿面,任誰看了都回一句“家中子侄争氣”,但對于太子與趙鈞發生矛盾一事,不管旁人再怎麽試探,他都事跟個老狐貍似的笑呵呵地繞過話題。在繞不過去也是一副驚訝的模樣,說“這是怎麽回事?老夫不知道,老夫不清楚。”緊接着又是換着花樣誇獎趙鈞,什麽“我家鈞兒秉性純善”、“自幼刻苦努力”雲雲。若非超衆臣子都是心裏有底的,還真當趙家出了一個不世出的天才了。

這些謠言在早朝之後更是達到頂峰。

早朝之上,皇帝臉色明顯不好,任誰上去禀告都要被罵上兩句,可他唯獨對趙裕格外地和顏悅色,甚至有些“火眼金睛”的,還能隔着老遠看出皇帝面上的愧疚之色,不能說不是一種奇技。

皇帝早朝上如此偏頗的态度,再加上近些日子他對趙妃那邊每日持續不斷的關心,相反,皇後的坤寧宮那邊卻是被皇帝冷落了許多。衆臣腦洞大開,關于儲君的紛争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從龍之功啊……指不定就能讓自己家族更上一層樓呢。

一時之間,巴結趙家的人越發多了起來。趙裕恍若未覺,仍舊是一貫的和顏悅色。見了的人不由将之與費家對比,心中對費家越發不滿,而對趙家,則是抱了更大的期許。

這些,宋晏儲都還不知道。

入了秋之後天氣就越發的冷,宋晏儲沒一日晚上睡過好覺,前天夜裏被窩再暖和,第二日清晨也總是冰冰涼的。

可今日不一樣,今日宋晏儲在往日清醒的時間按時醒來,就覺得被窩裏一片融融的暖意,整個人待在其中,都是懶洋洋的。

宋晏儲意識昏沉,不欲離開溫暖的被窩,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日上三竿。

宋晏儲是被勒醒的。

她迷迷糊糊醒來,就覺得腰間被緊緊地箍住,整個人跟個玩具似的被人搓圓捏扁。

——手被人摟懷裏,動彈不得;腿被一雙大腿緊緊地壓着,酸疼無比;脖子下面還枕着一張堅硬的鐵臂,整個人仿佛是睡在半空中,渾身上下都酸疼無比。

她費力地睜開眼,入眼的就是蕭淮那俊美無俦的臉蛋,整個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呼吸噴灑在她的面上,帶來一陣陣癢意。

宋晏儲動了動,想要掙脫他的鉗制;蕭淮睡得迷迷糊糊,只嘟囔了一句:“別鬧。”

邊說着,他放在宋晏儲腰間的胳膊又緊了緊,二人貼合地更加嚴實。

宋晏儲深吸一口氣,額角跳了跳,青筋微微凸起,她再次用力,意圖掙脫。

“別鬧!”

“啪”的一聲清響,在寂靜的屋內響起。蕭淮還睡得迷迷糊糊,十分不耐煩的順手拍了懷裏不住蠕動的人一巴掌。動作不輕不重,正好拍在她的屁股上。

宋晏儲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耳朵“騰”地一下變得血紅——不是羞得,是氣得!

宋晏儲忍無可忍,猛地一下起身掙脫男人的懷抱,然後伸出腳,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用力一踹——

只聽“砰”的一聲,屋外輕手輕腳做着事的宮女太監腳步都不由頓了頓。

他們的目光在殿門處停頓片刻,而後整齊劃一地移開視線,繼續手腳利索地做着自己的事。

只是他們耳根的紅意,卻是欺騙不了別人。

……這得多激烈啊,才能有這麽大的動靜?

屋內,蕭淮癱坐在地上,原本朦胧的睡意在猛地一下失重,然後“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就消失不見。

他眨了眨眼,看了看地面,又擡眸望了望宋晏儲,還未完全反應過來。

宋晏儲裹着被子,眉眼壓低,唇瓣緊抿,怒意再明顯不過。

蕭淮衣衫半開,精壯的胸膛裸露出來。他撓了撓頭,淩亂的頭發散落在耳畔兩側,露出那張異常俊美的臉上滿是茫然。他試探道:

“殿下這是……用過就扔?”

宋晏儲眉宇冷沉:“出去。”

蕭淮索性盤腿坐在地上,神色間帶着些許吊兒郎當:“旁人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要臣看來,殿下的恩情……些許短了些啊。”

宋晏儲目光微頓,視線緩緩落到蕭淮下面,呵呵冷笑:“也比某些禽獸要好。”

蕭淮一愣,就見下面不老實的老二昂首挺胸,好像在打招呼。

蕭淮面上微微尴尬,昨夜剛說了不喜歡男人,今天就當着人家的面硬了起來。臉被打的“啪啪”響,着實疼。

他清咳一聲,嘴硬道:“不過正常反應罷了。”他看向宋晏儲那不知名的地方,問:“難道殿下沒有?”

宋晏儲眉宇間的冷色越發嚴重。

要說一開始蕭淮只是順口說了句葷話,但看宋晏儲的神情,還真來了興致,他撐了撐身子,想往前湊近些許:“殿下——”

未等他說話,宋晏儲就先開口,她目光瞥向那處,冷聲道:“蕭将軍要是覺得那玩意兒多餘,孤不介意将他切下來。想來陳玉也很高興有了個徒弟。”

宋晏儲的目光有如寒刃,蕭淮頓覺□□一涼,見她神色不似開玩笑,頓時動了動嘴皮子,把剛才要說的話全然咽了下去。

宋晏儲冷哼一聲,沒再給他注意。她揚聲一喚,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陳玉立刻帶着一群宮女魚貫而入。

他甫一進入內室,還未來得及向宋晏儲請安,就見蕭淮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中衣寬松,胸口半露不露,發絲也是淩亂至極。

陳玉頓時一個激靈,忍不住看向宋晏儲,就見自家主子面色紅潤(被氣得),比之以往起色要不知好多少。

陳玉目光掃過蕭淮,暗暗心驚,卻未再敢多言,連忙上前伺候宋晏儲穿衣。

陳玉那動作宋晏儲哪裏沒看見,她看着癱在地面上毫無形象可言的蕭淮,額角忍不住跳了跳,厲聲道:“起來!”

蕭淮倒也沒興趣在地上躺着,只是在爬起來之前還不忘膈應一下宋晏儲:“秋冬寒涼,殿下好狠的心。”

宋晏儲也明白越要跟他計較就越是會生氣,她索性不再搭理他,由着陳玉伺候她穿衣。

蕭淮間宋晏儲沒有反應,也下去換了身衣裳,再次回來的時候,宋晏儲随意瞥了一眼,忍不住啧了一聲。

穿好衣服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樣。

二人穿好衣裳,宋晏儲去正廳用膳,陳玉跟在她身後,敏銳的發現自家主子走路姿勢有些不對。

他心裏“咯噔”一聲,忍不住又看了眼蕭淮,心想昨夜的戰況到底是有多激烈,殿下身子當真沒問題嗎?上次可是高燒昏了好長一頓時間呢。

陳玉的所思所想宋晏儲不知道,昨夜兩個人看似睡得老老實實,結果一覺起來就變成那麽個鬼樣子,宋晏儲被他壓得渾身酸痛,哪哪都覺得不對勁。

用過早膳之後,東宮屬臣求見,所為的就是今日早朝上的事。

宋晏儲早有打算,并未太擔憂,只當聽了個趣兒,随意把人打發了之後,才算清閑了下來。

用過早膳消過食,宮女又在特定的時間呈上一碗藥,宋晏儲看都沒看,仰頭一飲而盡,好像喝的不是什麽苦藥,而是在正常不過的茶水。

蕭淮在一旁看得奇怪:“殿下喝得是什麽藥?”是藥三分毒,什麽藥也經不住每天都喝吧?

宋晏儲頓了頓,只淡淡說道:“補身的藥。”她看着蕭淮:“将軍可要來一些?”

蕭淮頓了頓,道:“不了。”

他一點都不需要補。

再補就要爆了。

宋晏儲把他糊弄過去,便也沒放在心上。

當天夜間,用過晚膳之後,蕭淮十分上道地留在了奉陽殿。宋晏儲哪怕嫌他睡覺不老實,可終究還是對他那極其出色的暖床效果動心,只能妥協。

夜色深重,二人同塌而眠,一如既往地睡姿規矩。宋晏儲慢慢阖上眼,在周身溫暖的溫度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直到被陳玉叫醒。

“殿下,殿下!”陳玉聲音嚴肅無比:“趙妃娘娘那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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