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劍斬姻緣第 43 章 酒鬼賭徒

第 43 章 酒鬼賭徒

第43章 酒鬼賭徒

小女孩穿着不合身型的短褐麻衣, 袖口處也因為長時間的摩擦變得發白。她很瘦,細胳膊短腿,只有臉蛋是圓潤飽滿的, 約摸六七歲的年紀。

雲暄俯下身子, 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問道:“小姑娘, 你跟父親走散了嗎?”

小女孩眼睛很大, 撲閃撲閃的。她搖了搖頭,說道:“爹爹他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雲暄有些愕然, 又接着問:“那你娘親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細如蚊蠅, “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娘親了。”

雲暄和微生星野二人面面相觑, 他問道:“小姑娘,你爹爹叫什麽名字,我們幫你一起找找, 好不好?”

她低沉的情緒一掃而空,眼睛水汪汪的,瞬間充滿光亮。

小女孩笑着說道:“爹爹叫徐大富, 我叫徐有福!”

“那叫你福寶好不好?”雲暄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徐有福看見那纖細白皙的手指,她下意識便磨蹭着腰間粗布, 擦拭幹淨小髒手後, 才小心翼翼勾住了雲暄手指。

“福寶, 你還記得怎麽回家嗎?”

小姑娘舉起手到處比劃兩下,“沿着這條路一直走, 拐向這邊, 再拐向那邊。”

“然後就會看到徐家村的大石碑,走一段山路, 繞過一個池塘就到我家了!”

雲暄默默記下了路,随後輕聲細語,開玩笑一般誇贊道:“小姑娘記性真好!”

她湊近了些,半捂着嘴,神神秘秘地說:“我其實是跟着隔壁家的王大娘,偷偷跑出來的。”

“那王大娘呢?”

她搖了搖頭,有些郁悶:“跟丢了。”

太陽落山,如今已是黃昏,街市上人潮湧動,熙熙攘攘,擁擠着朝四面八方散去。而雲暄他們,正在和大部分人背道而馳,害怕小女孩走丢,微生星野蹲下身子,他張開雙手,說道:“來,我抱你。”

徐有福這才看清了微生星野的臉,眉目清秀,豐神俊朗,是個漂亮的哥哥。她見了便心生歡喜,笑呵呵投入他的懷抱。

三人沿着最熱鬧的街道走了一陣子,逢人便打聽:“打擾一下,請問你認識徐家村的徐大富嗎?”

“徐什麽?”

“徐大富。”

“什麽徐大夫,不認識不認識!”

問了許久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難免有些懊惱。微生星野問道:“福寶,你知道爹爹一般去哪些地方嗎?”

她悶悶地說:“爹爹從來不會告訴我。”

微生星野指着不遠處的小攤,安慰道:“想吃糖葫蘆嗎?”

小姑娘想到什麽,吞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一串串的紅,她充滿希冀,再次确認道:“可以嗎,我想吃山楂的!”

“好。”

他們來到小攤販前,微生星野給小姑娘拿下一串糖葫蘆,又看向雲暄,他笑着想要開口詢問:“暄暄……”

雲暄面無表情,直接拒絕:“不要。”

他聳了聳肩,遺憾地說:“好吧。”

微生星野結了賬,正當三人轉身時,一位豐腴的大娘朝着他們沖了過來,氣勢洶洶,她先是開口責問:“你們是誰?”

緊接着,她踮起腳,硬生生将小姑娘搶入懷中,“有福啊,你這麽在這兒?”

“可別被壞人拐走了。”

雲暄連忙擺擺手,解釋道:“大娘,您誤會了,我們真不是人販子。”

大娘揣着寶一樣,緊緊護着小姑娘,“你說不是就不是?”

她上下打量着雲暄二人,又陰陽怪氣道:“這口音一聽就是外鄉人,外鄉人可沒一個好東西,瞧你們表面穿得光鮮亮麗,背地裏淨幹這些勾當!”

大娘說着說着,好像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她抹了一把眼淚,哀嚎道:“嗚嗚,我的妞妞就是這麽不見的。”

這時,小姑娘晃過神來,她開口說道:“王大娘,是我偷偷溜出來的。哥哥姐姐他們不是壞人,他們幫我找爹爹,還請我吃糖葫蘆。”

大娘擦幹淨眼淚,瞬間換了臉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抱歉啊,錯怪你們了。”

說罷,她又教訓起徐有福,“你這丫頭,不是說了要好好待在家裏,怎麽跑到鎮子上來了?”

“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徐有福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如同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

雲暄這才問道:“大娘啊,聽說有福父親三日沒有回家了,你知道他去哪裏了麽?”

大娘好像聽到了什麽晦氣的東西,面露鄙夷,不屑地說:“鬼知道他去哪厮混了。她父親是個酒鬼、賭徒,一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賭輸了銀子喝醉了酒,便喜歡抄起家夥打女人。後來他爹娘死了,家徒四壁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媳婦兒受不了了,變賣家産還清賭債,轉身和離嫁給富豪老爺當了姨太太,如今吃香喝辣,好不風光。”

說着,她輕輕撫摸着徐有福,滿是憐惜,“可憐我們有福,爹不疼娘不愛。”

雲暄聽了後,更是滿腔怒火。

小女孩低聲說道:“我想找爹爹。”

王大娘嗤笑一聲,說:“找他作甚!不是在妓院就是在賭坊,有什麽好找的?”

微生星野放緩了語氣,“三日未歸确實有些蹊跷,只怕在外邊遭遇不測,害得有福從此孤苦伶仃。”

大娘神色松動,她将小女孩放了下來,“行吧,帶你們去賭坊找找。”

*

穿過了大街小巷,他們往賭坊走去,剛過轉角,雲暄耳畔便傳來兩道驚呼聲:“啊——”

她連忙看了過去,只見賭坊門前有一顆參天巨樹,壯碩的根莖上正倒挂着一名男子,他雙手雙腳都被綁住,身上亦是血跡斑斑。

雙眼紅絲密布,他奄奄一息呼喚道:“放我下來……”

徐有福聽到那是自己父親的聲音,連忙哭着喊着跑了過去,“爹爹!”

她喘着氣,皺巴着臉,小心翼翼撫上男子倒挂着的臉,抽泣道:“爹爹,你怎麽了?”

徐大富看見了她,瞬間面露喜色,他急急忙忙說道:“閨女,快放我下來!”

忽然,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徐有福推開了,她的小身板根本經不住,又踉跄了兩下,差點摔倒在地。

雲暄連忙将她扶住,緊緊護在身後。

“哪來的野丫頭,可少管閑事。”一個吊兒郎當的少爺走了出來,他穿着打扮極為貴氣,手指上戴着白玉扳指、白玉手镯,腰間荷包鼓鼓囊囊,身後還跟着一群護院。

徐大富率先開口求饒,他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說道:“二爺,求求您,放了我吧,欠你的銀子我一定還!”

那位被他喚作二爺的,走了上去,他擡起手,一下一下拍打着徐大富側臉,語氣狠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窮成這個鬼樣子還敢出來賭?”

“在我的賭桌上,還敢出老千?可真沒把我放在眼裏!”

“啪!”響亮的一聲傳來,一個耳光落在了徐大富臉上。

“來人,把他拽下來,給我打!”

徐大富一聽,大老爺們也急哭了,眼淚嘩啦啦流出來,将面目糊成一團,空氣中傳來一陣騷臭味,一群人笑得肆意,“哎呦,小兔崽子吓尿了!”

二爺拿出手帕,擦幹淨雙手,随後坐在一旁準備好的梨花木椅上,瞧着一雙二郎腿,懶洋洋看別人醜态盡出。

看家護院将徐大富放了下來,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二話不說就是拳打腳踢,“惹了我們二爺,就是這種下場!”

雲暄伸手捂住小女孩雙眼,她沉默着沒有制止。

王大娘在鎮上活了幾十年,一看到這種場面便悄悄躲起來,跑去報官了。

小女孩眼淚直流,打濕了雲暄衣袖,她掙紮着跑了出去,護在徐大富身前,哭着說:“不要打我爹爹!”

護院看着突然竄出來的小女孩,連忙收住拳腳,有些無奈地看向二爺,求助道:“二爺,這小女孩……”

二爺仔細瞧着徐有福,冷笑道:“你這個混賬玩意兒,可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徐大富面色一驚,瞬間喜上眉梢,他爬到二爺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谄媚道:“二爺,您看……”

“我那閨女像她娘,從小便是美人胚子,送給您當粗使丫鬟如何?”

他連連磕頭,“求求您,就饒了我吧!”

連護院都看不下去,怒罵道:“臭不要臉,連自己的女兒都賣。”

徐大富反駁道:“這是我閨女,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你管得着?”

徐有福還是小孩子心性,她什麽都不懂,下意識便想抓緊自己朝夕相伴的親人,“爹爹,不要送我走,不要抛棄我……”

徐大富卻滿臉嫌惡,一把将小女孩推開,“死丫頭,滾一邊去,跟你那個賤人娘親一個樣!”

二爺看了眼徐有福,她身形瘦弱,年齡估摸着不會超過七歲,是跟自己嫡親妹妹一般大的年紀。

他瞬間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徐大富臉上,他拽緊他的頭發,氣笑了:“你可真是好樣的。”

說罷,他又招呼幾個護院,“給我打,打到只剩一口氣為止!”

雲暄默不作聲,見小女孩哭得傷心,只好将她抱入懷中,輕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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