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王妃嬌寵日常第 48 章 (1)

第 48 章 (1)

江瑾瑜知道容承定是要護着她的, 可真真實實的從他的口中說出,江瑾瑜還是覺得心裏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她湊到男人身邊,摟上了他的脖頸道:“想去。”

她的聲音甜軟,還帶着睡夢初醒的鼻音, “想讓他們知道我有爺護着, 誰都別想欺負我。”

容承用手指點了一下這小人兒的鼻尖。

吳氏的小破院子以前一直都無人問津,但自從秦氏被容承抓住了把柄後, 她害怕吳氏一個人在那混雜的地方居住會有不安全。

于是就派了人暗中保護, 這不正好叫她知道了永安王帶着江瑾瑜來了淮安。

這多大的事?這可是天大的事啊, 她忙跑去告訴淮安王。

此刻淮安王正在小妾高氏的房裏享受溫柔鄉, 秦氏站在外面聽着屋裏不斷傳出那小賤人的叫喊聲, 一聲高過一聲,時不時還會說一些不要臉的話刺激淮安王, 只聽得守在外面的俾女都羞紅了臉頰。

“賤人,狐貍精!”這青天白日的就這麽肆無忌憚, 秦氏的肺都要氣炸了,可她又能怎麽辦?

從一開始淮安王就沒喜歡過她,王府裏的姬妾衆多, 他日日宿在不同的地方,偶爾還要流連花街柳巷。

哪裏會有時間想起她這人老珠黃的人來溫存, 長時間獨守空房的秦氏哪裏聽得了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搞出這暧昧的聲音。

可是永安王來淮安,這可是巴結永安王的大好機會,她急着告訴淮安王, 不能出面就只能等着王爺出來。

王爺來是大事,要提前做許多準備,秦氏就在這等,等淮安王完事了出來。

鬧騰了許久, 屋裏終于停了聲響,這時淮安王的侍從才敢在門口向裏面喊。

“王爺,王妃找您有要事商議。”

屋裏的淮安王應了一聲,“知道了。”然後起身穿衣服。

臨走前他還在高氏的臉上啵的親了一口,“今天表現不錯,回來給你買好東西。”

那高氏天生一副狐魅作态,舉手投足都帶着輕浮,“我不要東西,我就要王爺。”

淮安王就喜歡高氏這輕浮勁,“好,晚上我還來。”

跨出了這門檻,方才的笑意也漸收了。

秦氏這麽多年,也見慣了王爺的冷臉,她也不計較,直接告訴了淮安王,永安王來了。

淮安王一聽,消了一臉不耐煩的表情,頓時來了精神,“真的?”

“千真萬确。”秦氏肯定,“王爺咱們可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永安王掌管國庫,他就是手指縫漏點什麽出來都夠咱們吃一輩子的了。”

淮安王是武将出身,當年邊疆不寧他南征北戰立下了不少戰功,如此他才被皇上封了淮安王,給了封地和榮耀。

可十幾年過去,邊關再無戰事,百姓富足安寧。

國家不再需要征戰,如此大家也漸漸就忘了屢屢立下戰功的淮安王。

沒有戰事要打,淮安王就成了個無所事事的閑散王爺,這些年他整日吃喝玩樂,也早已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人到中年體态發福,大肚翩翩,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經不得風浪的身體。

也因為淮安王這些年的揮霍無度,吃喝玩樂,又還要養活衆多的姬妾,府裏每年收來的銀子根本不夠開銷,如今銀錢早就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這次永安王來,他作為王爺的岳丈,想着跟他要些油水好處,他倚老賣老永安王也不會不給他這顏面。

“去安排酒宴,我要給永安王接風洗塵。”

秦氏忙道:“是。”

江婉琴得知永安王來了淮安,當即覺得她的機會又來了。

秦氏一直有意把女兒給太子,聽聞太子有意再納一個妾室,太子妃正在為其物色人選,秦氏忙把自己女兒的畫像送去了京師。

現在想着也有了十日,該是這幾日就會傳回來消息,等女兒嫁給了太子,她就又可揚眉吐氣了。

秦氏想得正美,可偏偏這時候永安王來了,她怕女兒又活了別的不還有的心思。

所以這件事她根本就沒告訴江婉琴,可這偌大的王府,人多口雜,那有不透風的牆。

高氏是衆多妾室裏最得寵的,也是唯一一個不把當家主母放在眼裏的。

她早就聽聞了他們家這位二小姐在京師做的那些丢人的勾當,知道她一心思慕永安王,企圖奪妹妹的丈夫。

她便将這消息好心告訴了江婉琴,只看她這一片癡情,能給她娘添多少堵,如何讓自己臭名遠揚。

宴會定在晚上,江瑾瑜醒來時是中午,用了午飯過後,容承就領着她出去逛街。

因為她有小時候乞讨的經歷,走街串巷的,她對這裏每一個角落都很熟悉。

“爺,你看那家圍了好多人。”江瑾瑜指着那糕點鋪子,“開了十幾年了,特別好吃。”

“想吃?”容承問。

“嗯。”江瑾瑜點頭。

不多時,江瑾瑜的手裏就多了一個小紙袋,裏面躺着幾樣精致好看的糕點。

她人長的雖纖廋,但胃口卻特別的好。

“這家的炸糕也很好吃。”江瑾瑜手中的紙袋子空了,她指着不遠處的炸糕店,眼睛裏寫着我想要吃的渴望。

容承是想要給她買的,可轉念想起她胃寒的毛病,忌吃生冷辛辣油膩之物,便是道:“油炸的東西對你身體不好,換個別的。”

容承無情的拒絕了,江瑾瑜心裏委屈。

“可是我就想吃這個。”

她小時候吃不到什麽油水,最渴望的就是吃上一口這用油炸,外酥裏嫩的油炸糕。

後來她長大了,一個人支撐着胭脂攤,每日又忙又累,便也舍不得再拿出錢來吃這奢侈的東西。

如今再到淮安便是勾起了她兒時的這些遺憾,雖然她現在錦衣玉食,平日的吃食比這好上千備百備。

可她還是很想嘗這油炸糕的味道,就仿佛是将這東西吃飯了嘴,就了卻了她心中的那一份執念。

容承的目光忽然落到對面的鋪子上,“那家有龍須酥。”

容承似是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不要。”江瑾果斷瑜拒絕,她就像要吃油炸糕,不要什麽龍須酥。

“那茯苓餅?”容承又指了另一家。

容承選的,都是一些溫和的不傷胃的小食,他覺得要比油炸糕健康,還比油炸糕好吃。

“不要!”江瑾瑜要哭了,“我就要吃油炸糕。”

她好後悔方才出門的時候怎麽就把銀子落家了呢,現在她身無分文,想吃塊油炸糕都吃不到。

“那個不是對胃不好。”見這小人兒紅了眼,他只覺得自己方才的口氣是不是太重了。

于是他又放軟了口氣跟她解釋,“你本就胃寒,吃了這個要是胃疼了該怎麽辦?”

江瑾瑜小時候就是個倔強的性子,脾氣一上來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長大後她懂得了為人要圓潤迎合,這倔脾氣便是也不怎麽顯露了。

可她也不知為什麽,她在容承面前竟然不知不覺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和僞裝,竟把她最真實的脾氣表露了出來了。

容承見這小人兒油鹽不進,隐隐有要哭出聲的趨勢,最後他決定妥協了。

容承暗嘆了一口氣,“等我,我去買。”

他緩緩向着油炸糕的店鋪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自問,明知道這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他是不是太慣着她了?

買了油炸糕,容承回過身看到旁邊有賣糖人的小販,那糖人捏得惟妙惟肖,有一個小娃娃長得很是靈動可愛,就像小時候的她。

容承毫不猶豫的買了那個小娃娃糖人,他一手托着油炸糕,一只手拿着糖人,然後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嗯,娶媳婦就是用來寵的。”

江瑾瑜終于吃到了一直想吃的油炸糕,容承還附帶了一個糖人讨好她,叫她不要生氣了。

江瑾瑜其實根本就沒生容承的氣,她知道容承也是為了她好,只不過是心裏鬧着脾氣想要吃油炸糕,就什麽都不肯聽了。

江瑾瑜趁着四下無人的時候,啵的在容承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油花花的唇瓣沾在容承的臉上,他伸手摩挲了一下,略帶嫌棄道:“太油了。”

原本江瑾瑜以為容承帶她出來,就是出來閑逛,然後再買一些好吃的。

她怎麽也沒想到,容承竟然拉着她進了淮安最大的成衣首飾店要她買衣服和頭面首飾。

剛一進店,江瑾瑜就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再和老板講價。

“我可是你們這的老主顧,一年四季都在你家這定做衣裳,我就是讓你便宜一點你都不肯,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

說話的女子江瑾瑜認得,名叫常濟美,是淮安府衙大人的女兒,她和江婉琴是手帕交,以前常一起去她的胭脂攤上欺辱她,給她難堪。

“常小姐,您這可不是讓我便宜一星半點,您這一開口就要減一半的價格。”掌櫃愁得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這主是最難伺候的主,沒錢還總想買好的,每次來都要鬧得個雞飛狗跳。

若不是因着她是府衙大人的女兒不敢得罪,掌櫃還真不願意掙她這份錢。

“便宜一半怎麽了。”常濟美才不管這掌櫃虧不虧本,她沒錢還就是想要買和江婉琴一樣料子的衣服,“我在這花的銀子,難道連這一半的價格還抵不過?”

掌櫃就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抵自然是能低過,可這也沒有這麽算得啊,要是所有人都這麽算,買了幾件衣服,就來這麽找補讓他賠錢買衣裳,他還開什麽店鋪,幹脆關門算了。

可這位胡攪蠻纏的是官家女兒,他一個商人無權無勢的又惹不起,就在掌櫃不知該如何應付的時候。

容承的目光落在了一件碧綠色的衣裙上,“這件你可喜歡?”

他指着那件衣裙問向一旁的江瑾瑜,容承印象中,江瑾瑜常穿水藍色,月白色或藕粉色的衣裳,卻從沒見她穿過綠色。

他覺得這小人兒長得嬌滴滴如花一般的美貌,穿綠色的衣衫一定好看。

江瑾瑜目光落在那件碧綠色的衣裙上,上面繡着栀子花的紋樣,她喜歡栀子花便回道:“好看,喜歡。”

“去試試。”小厮有眼裏見的摘了衣服遞給江瑾瑜,“夫人這邊請。”

不多時,江瑾瑜換了好出來,那一身碧綠色的衣裙襯得江瑾瑜原本就白皙的臉頰更添妩媚,她就仿若是一朵被托在綠葉中嬌豔欲滴花仙女。

容承很滿意:“這件要了,包起來吧。”

掌櫃聞聲回頭一看,這可是他們店裏最華麗,最貴的一套。

尋常人家的小姐夫人根本舍不得買,這公子一看就不一般。

“常小姐,您這價格實在不成,我頂多給您讓個三分之一的價格,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這是個賠錢的主,那邊的才是財神,他說完就忙像躲災星似的跑去了容承那邊。

掌櫃一臉堆笑:“這位公子好眼力啊。”他的目光落在容承身邊的江瑾瑜身上,不由得一驚,好美得女子,就是他這成日和女子打交到也沒見過比她更美的了,“夫人生的如花般嬌美的容顏,穿什麽都好看,公子不再選幾套?”

容承也正有這打算,這小人兒是女扮男裝跑出來的,後來為了躲路秉還裝成了乞丐,在尚城也做了幾套衣服雖款式料子也都是好的,但卻都不是最好,他便是想給她多置辦幾套平日換着穿。

“爺。”江瑾瑜平時雖不大感興趣去了解這些衣服料子,但單是看着也知這衣服價格不菲,她實在不願容承為她這麽揮霍,“我衣裳都夠穿,就買這一套晚上宴會穿就好了。”

容承知道這女人苦日子過多了,掙錢的事腦袋能削個尖的往前沖,可到了花錢的時候就是能省則省,甚至苛待自己。

“你不知道去宴會除了穿的這套,還要随時備套衣服,以備不時之需嗎?這是體面。”

江瑾瑜當然知道參加宴會是要備一套替換的衣裳,萬一出什麽不可預料的事,譬如衣裙壞了,或染了髒東西便可換上新的。

見江瑾瑜不做聲了,容承又道:“乖,這是體面,也是本王的面子。”

容承都這麽說了,江瑾瑜也不能再說什麽,她總不能為了省銀子而不顧容承的面子吧。

于是江瑾瑜決定選一套,最後在三套衣服裏挑出一套月白色的。

容承看出江瑾瑜在選這三套衣服時有猶豫,似乎都很喜歡。

“這些都要了。”

于是一套衣服一千兩,四套就是四千兩。

江瑾瑜急了,“不是說好了再買一套換的?”四千兩啊,能做好多事呢,就買了四件衣裳?

“都想看你穿。”容承輕飄飄的一句話,江瑾瑜卻的心在滴血。

容承一出手就是大手筆,一口氣要了四件衣裳,掌櫃樂得和不攏嘴,一時也忘了那邊還有一位講價的被涼着呢。

常濟美經常出入這店鋪,對淮安的小姐夫人們也了解不少,可她從沒見過容承和江瑾瑜,也不知是誰家。

這男子一上來就給那女子買了四套最貴的衣裙,那可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

她忍不住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常濟美不記能得人,而且她見到江瑾瑜的時候她都是一身男裝,所以她并沒有認出江瑾瑜就是淮安王外室的女兒。

她見江瑾瑜生得出挑好看,那豔麗的就連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明是一張清純面孔,可卻偏多生出一顆妖豔的淚痣。

那一笑勾人魂魄,就像是狐媚子一般。

狐貍精!

常濟美姿色平平,所以她最見不得比她長得好看的女子,這也是她為什麽能和江婉琴維持多年手帕交的原因。

長得這般妖豔,常濟美覺得一定是個妾室,用狐媚子的手段爬上了男人的床,然後勾着男人給她買這些好東西。

常濟美在嗤笑的同時,心裏又有一種隐隐的羨慕,因為她也想穿那樣漂亮的裙子,她也想一口氣買個幾套換着穿,可是她別說一口氣幾套,她連個袖子都買不起。

掌櫃是個會做生意的,看出了這位公子是個不差錢還舍得給夫人花錢的。

于是他拿出了他的鎮店之寶,名叫比月的一套頭面。

容承不懂女人家的這些東西,但他也知道,買了新衣自然也要再配一套首飾,這樣整體看着才搭配。

見容承點了頭,管家忙讓小厮去取,嘴裏還念叨着:“公子一看就是個識貨的,這頭面珍貴,尋常人我是不會往出拿的,公子慧眼見了一定能相中。”

這掌櫃的嘴跟跑馬車似的,一會就能說一堆,容承覺得他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瑾瑜喜歡。

起初江瑾瑜聽着這名字簡單便也沒太在意,畢竟她在京師這段時日,好看珍奇的頭面她也見了不少。

可當小厮将那套比月頭面拿出來後,江瑾瑜覺得自己不該提早下結論。

比月,便是一顆可與月亮媲美的,瞧着有鴿子蛋大小的珍珠。

這般大的珍珠實屬罕見,最難得的是這旁邊還鑲嵌着數不清的寶石,即便寶石再流光溢彩,靓麗無比卻也是衆星捧月,掩蓋不住珍珠的光芒。

這套頭面首飾,自然是以那顆珍珠最為奪目,但其它的步搖,耳墜和頸鏈,無論哪一個拿出來,也都是上乘的珠寶。

江瑾瑜被那顆罕見的大珍珠吸引去了目光,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大還這麽圓潤的珍珠。

“喜歡?”容承見她的神情,便猜出了幾分。

“也不是。”雖然這顆珍珠很大,但她也只是被這罕見的珍珠吸引的免不得要多看幾眼,倒是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

江瑾瑜覺得,或許是喜歡更多一些吧,可一想到這個定然很貴,她就不喜歡了。

掌櫃見江瑾瑜這麽說,怕這生意跑了,忙上前為他的商品做解說:“夫人先別急着下定論,這之所以能是鎮店之寶,它定然是有它更驚豔的地方。”

掌櫃指着那顆有大有圓的珠子,“這可不是珍珠,這是一顆罕見的白色夜明珠。”

他說完給小厮使了一個眼色,那小厮用黑布擋住了窗上的光亮。

屋裏一瞬間暗了下來,在衆人的注視下,果然那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發出隐隐的光芒。

“現在是白日,天不夠暗。”掌櫃得意道,“若是到了晚上,這顆珠子的光芒更盛,可與天上的明月媲美,這也就是為什麽這套頭面叫做比月的原因了。”

原來是顆夜明珠,江瑾瑜只聽說過,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顆會發光的珠子,好神奇。

容承自是見過不少的夜明珠,大的小的,庫房裏也有不少,只不過江瑾瑜不知道。

這顆與他見過的那些相比,雖然小了很多。

但大的夜明珠只是作為擺設或是放在手中把玩觀賞珍物,鑲嵌到頭面首飾上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掌櫃包起來吧。”

掌櫃有想到這位公子會買,可沒想到會這麽痛快。

江瑾瑜抓住了容承的衣袖,“王爺,這還沒問價呢。”

連價都不問就買的,就是他這樣沒嘗過人間疾苦,含着金湯勺長大的人做出來的事。

她特別想告訴容承別花了,家裏快揭不開鍋了。

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要給容承面子,不能揭他的老底啊。

那掌櫃手腳麻利的,連小厮沒都叫,自己動手親自把頭面給包了起來。

“敢問公子府邸,我好将這些東西給您送過去。”

那老板見這二位身邊也沒個随從,他便是靈機一動,送東西是借口,打探這二人的身份,想再多賣些銀子才是真。

容承問向江瑾瑜,“叫什麽地方?”

江瑾瑜知道他說的是母親的院子,于是她如是說給了掌櫃。

掌櫃聽完只覺得是自己的耳朵不靈光了,“這位夫人,您是不是記錯了?”

“沒有,就是那,我母親在家,交給她就好。”

掌櫃原以為這位夫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公子也定是個身份貴重的,如今看來這那裏是夫人,怕連個小妾都不是,是個被養在外面的外室還帶着個母親。

常濟美聽完,也和掌櫃是一個想法,原來這女子的出身這麽低賤。

她知道那條巷子,那裏住的人連飯都吃不上,更別說攀附到這樣驚為天人的男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尋常人家都如不得。

住在那裏的人,也就只能找個一樣低賤的男人,然後再生個低賤的孩子,注定永遠的低賤下去。

常濟美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嫉妒,她心裏想着,這女子這樣的身份能入得那公子的眼,那麽她堂堂府衙大人的女兒,又如何不能?

若她也能得到這公子的青睐,便也能穿得起那最貴的衣裳,帶最貴的頭面。

有了這個想法,她便是想着她該怎麽抓住機會,勾引容承。

容承去交銀子,江瑾瑜為了不讓自己太肉疼,就在一邊等着,根本就不去看容承掏了多少銀子,也不聽。

她不聽就當沒有這回事,心裏暗暗想着,等通疆一切妥當,镖局開起來就好了。

容承交了銀子向江瑾瑜的身旁走,常濟美覺得她的機會來了,就假裝低頭沒看路,去撞容承的胸膛。

容承并不知這女子的心思是有意想要勾引他,他正将銀票收入懷中,一個女子就裝在了他的身上。

“诶呀。”常濟美發出一聲嬌嗲,然後故做柔弱的倒在了地上。

容承這才看清是一個女子撞了他。

“小女子好像崴了腳,公子可否拉我一把?”

常濟美說着,一副可憐樣的向容承伸出手。

容承起初還以為這女子真的是不小心撞到了他,可誰家女子會主動伸手要外男去扶?

比她這招還高明的勾引他都見得多了,容承心裏冷笑,也跟着冷下了臉色。

常濟美是堵上了自己的臉面來做這件事,她見容承沒有去接她的手,她就又細着嗓子,故作媚态的又叫了一聲,“公子。”

那樣子就好像是煙花柳巷的女子作态,叫人生厭。

“诶呦喂,常小姐您怎麽摔地上了。”眼尖的掌櫃看出了這其中的門道,他忙跑過去給容承解圍,“你這金貴的身子,快起來,別落了病。”

掌櫃手裏隔着帕子把常濟美扶了起來,常濟美不想起來,可那公子又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她又不能一直坐在地上。

再者掌櫃的勁使得忒大,她不想起來也不成。

“小姑奶奶,您不是要半價買那件衣裳,我決定賣您了,您快選選要那個。”

這掌櫃在容承這賺了可不是一星半點的銀子,如今拿出冰山一角來讨好,換這二位常來很值得。

常濟美就這麽被掌櫃拉走看花樣去了,江瑾瑜一邊看着自己身上這套碧綠色的衣裳覺得好美,一邊又覺得心肝疼,她根本就沒再一另一邊的動靜。

和容承出了這家店,他們又在街上逛了許久,一直到太陽快要下山了,才回去。

吳氏知道他們今晚要參加淮安王給容承辦的接風宴,今晚不會在家吃,于是只自己簡單的做了一口吃得。

今日買回來的雞鴨魚肉就被她放到窖裏冰着,明日再做。

“娘,我們回來了。”人還沒到,江瑾瑜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

“已經是出嫁的人了,怎麽還大呼小叫的沒個規矩。”吳氏開了門就說女兒太沒規矩,永安王還在呢,她怎麽能當着王爺的面一點不注意自己形象。

江瑾瑜也不在意母親的說叫,她今天和容承出去轉了一圈開心的很,于是興高采烈的跑進屋子。

吳氏見女兒又蹦蹦跳跳的沒個端莊的樣子,更是頭疼。

她忙跟容承解釋,“這丫頭從小野慣了,讓王爺見笑了,一會我定當好好的說說她。”

容承喜歡這小人兒卸了僞裝,毫不遮掩的在他的面前展露她最真實的一面。

反倒是一開始她規規矩矩的樣子,他并不讨嫌,但卻讓他覺得疏離。

“這樣挺好,不必說她。”

吳氏愣了一下,“可到底是王妃,這不成個樣子會失了王爺的顏面。”

容承想着這小人兒在人前從未讓他失過顏面,于是道:“她回去就端莊了,在這就讓她野着吧。”

他眸光跟随着院子裏的江瑾瑜,神情溫柔,盡是寵溺。

吳氏能清楚的感受到永安王對女兒的寵愛,她問:“王爺現在喜歡她,縱着她,豈知日後不是害了她?”

她沒有将話說明,但容承又怎會不懂吳氏的意思,“本王會縱她一輩子,就縱着她一個。”

男人的承諾向來都是鬼話,這是吳氏用了這一輩子唔出來的道理。

可這話從永安王口中說出,她倒是覺得是有些真,“王爺千金之軀,自然一言九鼎。”

江瑾瑜就穿了那身碧綠色的衣裙,她進屋從新梳了一個發髻,換上了那套比月頭面。

當吳氏看着女兒一身華麗和永安王一起離開的身影,她在心裏祈禱,她願意相信他說的是真心,他會一輩子寵愛她的女兒。

這邊容承和江瑾瑜乘坐馬車向宴會地點出發。

另一邊秦氏沒有告訴江婉琴今日之事,她得知常濟美會跟着府衙大人一起去,便偷偷聯絡了常濟美,兩人約着一起去。

常濟美告訴江婉琴,她喜歡上了一個男子,那男子氣質非凡,她對他一見鐘情。

江婉琴心裏想着,再不凡的男子,還能比得過永安王?

于是她誇下了海口,告訴她,她傾慕的永安王,那才是人中的龍鳳,這世上的男子無人能和他匹敵。

常濟美不服,憑什麽她喜歡的就是這天下最好看的男子,而她的就不能是?

江婉琴也不多說,只告訴她今晚你自己親眼看就知道了。

兩人都精心的裝扮了一番,同坐一輛馬車,一起向宴會而去。

淮安王把宴會那排在了淮安最大的一家酒樓,因為是給王爺接風洗塵,所以淮安的官員也都在。

江瑾瑜會去,淮安王也讓這些官員帶着子女家眷,這是他女兒嫁給永安王後,他們翁婿第一次相見,說起來也算是家宴。

當容承和江瑾瑜下馬車時,酒樓門口站了許多人前來行禮迎接。

為首一個穿着墨綠色衣袍身子有些發福的男子就是淮安王。

江瑾瑜不認識淮安王,她從出生一直到現在,淮安王都從未踏進過那小院,看過她或者是母親。

所以這十六年來,她對淮安王的印象僅僅是個名字,和負心漢這個稱呼。

“請起。”容承也不識得淮安王,不過他卻一眼認出了淮安王,他的眉眼和江瑾瑜有幾分相似。

“宴席都已經妥當,快請裏面進吧。”淮安王笑盈盈的側了身,容承和江瑾瑜一起走在前面,可淮安王卻根本沒有去看江瑾瑜一眼。

因為他壓根就沒将他這位女兒放在眼裏,他一直聽秦氏說瑾瑜在京師有多麽的不濟,她有多麽的不得永安王的喜歡,大婚當日就獨守空房,王爺對她不聞不問,他覺得這女兒很沒用,和她娘一樣沒用。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但秦氏在京師丢了面子,她回淮安為了給自己漲面子,就大肆宣揚江瑾瑜不中用,抓不住男人的心。

原本淮安王還想着,自己的女兒嫁給了皇子,自己也能跟着沾點光,結果聽秦氏這麽一說,他很是失望。

當即那微微漲起的好感就又徹底沒了。

這次永安王來淮安,屈尊降貴住在了吳氏那裏,他更是生氣江瑾瑜不懂事,沒通知他不說,還給王爺安排了那麽個落魄的地方,也不怕怠慢了王爺。

他想着一會在宴會上邀永安王來淮安王府住,一來讨好永安王,二來還要好好的訓斥江瑾瑜一番。

一行人由小二引着,跟着容承一起到了包間。

女眷并未跟着出門去迎接,當容承出現在宴會上時,一衆女眷投去目光,皆震驚不已。

江婉琴見到常濟美在看到永安王後震驚的表情,她得意道:“我就說你自己看了就知道,這下你還會再說你喜歡的那個男子是最好的?”

“我說的那個男子,就是他。”常濟美看得癡了神,他竟然是永安王,是皇上的兒子,難怪這般的優秀,叫人看上了一眼就移不開眼。

江婉琴震驚,“你怎麽會遇到永安王?”

她一個官家女,且父親又是淮安的小官,她怎麽可能會有機會,有場合見到永安王?

常濟美目光落在容承身旁江瑾瑜的身上,她有些嫉妒道:“是白日裏在珍寶閣遇見的,永安王一口氣給那女子買了許多衣裳頭面。”

她示意着江瑾瑜身上這一身穿戴,“你看她現在穿的就是,就她身上那一身,永安王一口氣給她買了四套。”

江婉琴的目光也落在江瑾瑜的身上,那一身華麗的衣裙是當下最時興,也是最貴的。

別說是四套,江婉琴就是買一套也要和母親說上好幾天,實在是把秦氏給磨煩了她才肯拿銀子。

可江瑾瑜一口氣就擁有了四套,這般的寵愛,這憑什麽!

她撕扯着帕子,狠狠道:“賤人!”

江瑾瑜自是不知道容承給她買的這身已經引起了有些人的嫉妒,她跟着容承一起坐上了首位。

衆人落了坐,淮安王一一為容承介紹了他手下的官員,這時江瑾瑜看到了江婉琴和常濟美坐在一起,一直在看向她這邊竊竊私語。

她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出,只覺得這兩個人來者不善。

容承早就注意到了那個白日裏企圖勾引他的女子,原來她是府衙大人的女兒。

他也看到了江婉琴,那個在京師企圖奪得妹妹位置的,不惜買通山匪侮辱妹妹名節的女人。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的眸色變得陰沉。

這時淮安王道:“王爺來淮安住在何處?”

容承道:“住在王妃母親那裏。”

淮安王冷了臉色:“瑾瑜,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王爺千金之軀,怎麽能讓王爺住在那麽破落的地方。”

他說完又轉了一張笑臉看向容承:“永安王,我已經讓府裏安排好了一處院落,一會宴會結束王爺便移架到淮安王府居住吧。”

江瑾瑜是第一次見到淮安王,她竟不知她的父親竟然是這翻嘴臉,她母親的院子破落,那還不都是拜他所賜?

是他這十幾年的不聞不問才讓她的母親活得還不如一個下人體面,而他現在竟然能夠如此大言不慚的說母親的院子破落?還指責她不該帶着容承住在那裏。

“我母親的院子的确是破落了些,可就是那座院子為我遮風擋雨,也是母親的雙手把我扶養大,父親的王府華麗富貴,可你又為我做過什麽?”

那日她問母親和外祖父的事,她才知道當年母親和父親的過往。

父親當年征戰受傷被河水沖到了通疆,是母親救了她并且兩人一見鐘情。

父親當時說自己未娶妻子,說要娶母親為妻,母親不顧外祖父的反對偷偷和父親私奔,結果來了淮安後才知父親欺騙了她。

當時秦氏已經嫁來有一年,生了一女,腹中又懷一女,母親因為是外族人,連府門都沒進就只能被淮安王安排成外室。

父親和母親說秦氏母家有權有勢,讓她隐忍,可他卻不知母親是通疆神女的真實身份,這身份可抵十個秦家。

想起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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