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皇帝氣得身體顫抖,這東西怎可能是兇手的東西。
不可能!
那是他的夢啊!
太子被吓得倒退幾步,手中之物再次掉在地上,從兩瓣變成四塊。
皇帝的心都碎了,伴随着這玉佩四分五裂。
“你走!你馬上從朕的眼前消失,滾!”皇帝大怒,抓起硯臺朝太子砸過去。
太子懵逼了,皇帝這是瘋了嗎?
為了自己的小命,提起衣擺快步離開。
蘇公公聽見動靜,焦急進來,便瞧見皇帝竟然蹲在地上,傷心欲絕地看着地上的碎玉。
這是……
哎呀,奴家的小心肝啊!
“皇上,皇上……您怎麽了?”蘇公公上前,欲将皇帝扶起。
怎知皇帝卻跟個鬧別扭的孩童似得,一把佛開他的手,驚得蘇公公立馬跪在地上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皇帝跟沒聽見似得,心疼的将地上碎玉撿起,捧在手心,好似心愛之物。
蘇公公驚呆了,皇帝,該不會是傻了吧?
皇帝低頭,渾濁的眼眶有些濕潤:“麗娘,麗娘是你嗎?”
蘇公公震驚,捂着嘴不敢說話。
麗娘?難道是……
皇帝失魂落魄,伸手過來,蘇公公趕緊将他扶起。
重新坐回龍椅,皇帝神情恍惚,将四塊碎玉放在案前,如似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過般,令他難以忘懷。
他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無奈道:“蘇桓,你可有無法忘記的人?”
皇帝忽然質問,蘇公公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唯唯諾諾道:“皇上,奴才自幼便被家人送進宮中淨了身,從此這凡間紅塵之事,便再也與奴才無關。奴才一心只想伺候好主子,伺候好皇上,此生足矣。”
“真的沒有嗎?”皇帝又問,此時的他,已全然沒有了皇帝的架子。
就如同一個普通人般,擁有着真情的流露,無法抑制的悲憤情懷。
蘇公公可不敢一口兩言,只能咬牙道:“奴才一個太監,能有什麽人是無法忘記的,有也是如何伺候好主子的事,是無法忘記的。”
“也是,一個閹人,必然沒有兒女情懷。”皇帝将碎玉拼湊起來,吩咐道:“想辦法,把這塊玉給朕修補了,重賞。”
“是。”蘇公公找來楠木匣子,将碎玉裝好,小心翼翼地捧着下去找人鑲嵌修補。
他伺候皇帝這麽多年,從方才的舉動,就能得知此物乃是皇帝的至寶啊!
千萬不能有何閃失,不然,他這條小命就沒了。
蘇公公急匆匆端着木匣子趕往司珍局,在轉角處被兩個顧着聊天的小太監給撞了一下。
木匣子從手中跌落打開,裏面的碎玉映入眼簾。
顧卿辰站在不遠處,看着蘇公公跟要命似得,将碎玉撿起放回木匣子,緊緊護在懷中,怒斥兩位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你們眼睛是不是瞎了,沒看見灑家嗎?你可知道這東西有多麽重要,要是損壞了,你們一百個腦袋都擔當不起。”
“蘇公公饒命,蘇公公饒命啊!”
兩位小太監臉色慘白,使勁兒磕頭。
蘇公公神色慌張,也懶得因為訓這兩個小太監而耽誤事情:“你們兩個,回頭我在教訓你們。”
說着,蘇公公捂着木匣子急忙離去。
顧卿辰站着不動,望着那遠去的身影陷入沉思。
墨風不解:“爺,怎麽不走了?”
顧卿辰皺眉,方才木匣子打開的瞬間,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四塊玉碎。
那東西,為何如此眼熟?
“爺,怎麽了?”墨風又叫了一聲。
顧卿辰回過神來:“無事,走吧!”
主仆二人,一路走向宮門。
今日,顧卿辰的腳步放慢了許多,心不在焉地走着。
就連墨風都看不下去了。
“爺,可是有心事?”
顧卿辰一手負背:“墨風,你可有覺得,最近京都将會陷入一個大亂?”
墨風狐疑,他向來心思單純,直腸肚子也不會拐彎抹角。
“爺可是擔心,最近京都不不太平?”
想了想,墨風又道:“最近京都失蹤的孩童确實太多了,至今還未尋回一人,甚至丁點蛛絲馬跡都不曾發現,着實令人頭疼,都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孩童會遭毒手。”
顧卿辰睨了他一眼,有種對牛彈琴的錯覺,無奈地加快步子把墨風甩在身後。
墨風原地怔了怔,疑惑道:“難道……我說錯了?”
看着越走越快的主子,墨風更是犯蒙:“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男人的心思也是海底針。”
顧卿辰嘴角一勾,說人壞話,還敢說得那麽大聲,也是只有墨風能做到了。
墨風這小子竟然在埋汰他,倒是鮮少得見。
走到宮門時,卻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
果然冤家路窄,這句話流傳下來當真是一點不差。
顧卿辰漠視太子,徑直走向宮門。
顧尚宏在皇帝那受了氣,怎會輕易讓顧卿辰離去,當即讓手下将他攔住。
墨風立即抽刀上前,顧卿辰擡手阻止,轉身面向太子。
顧尚宏方才一肚子的憋屈,此刻找到了可以發洩的地方,自然笑臉相迎:“小皇叔,這麽着急去哪啊?本太子還想着要跟小皇叔聚聚,畢竟現下的京都可不是那麽安穩,皇叔身邊只有一個侍衛,還是與本太子同行的好。”
“不勞煩太子殿下,本王的安危不及太子尊貴。”
“诶,此話講得如此生疏,小皇叔身子骨自幼孱弱,作為侄子自是要替父皇好好保護皇叔。”顧尚宏可沒有忘記,在顧卿辰面前吃了那麽多悶頭虧。
就昨夜那個美人兒夏璃,本是他的囊中之物,竟也被顧卿辰給搶了去。
還搶得如此堂而皇之,讓他一點兒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也不知道顧卿辰到底是使了什麽法子,讓皇帝給親自指婚,事已成局。
如今,他饒是在喜歡夏璃那個濺蹄子,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搶奪。
顧卿辰啊顧卿辰,你是不是天生下來就是我顧尚宏的仇人,哪哪都來堵他的呀!
“太子既然知道當下京都不太平,而本王身體孱弱,自是不能為群衆多勞,而太子……卻是有這個資質,更是有這個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