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太撩人第 9 章

第 9 章

蕭漠将蕭邦立為太子後的第三天,又封四皇子蕭海為青王,就藩青州;封三皇子蕭代為南王,就藩南州;封大皇子蕭陽為遼王,就藩遼寧路,并授鎮北大将軍,總領遼地軍政大權。

本就不明所以的蕭邦得知這一消息後更是驚愕失色。

既然有意讓毫不出色的他擔任國君,那不是應該将在朝中根基深厚的蕭陽的羽翼徹底剪除,或是直接找個由頭除掉這位大皇子嗎?為何反倒把緊鄰京州的遼寧路賜給蕭陽,還給予他大明最精銳的兵馬。

不僅放虎歸山,還為虎添翼。

這擺明就是想要蕭陽造反!

須知他蕭邦在朝中毫無根基,而蕭陽卻和接近半數的朝臣交好,如若他造反,朝臣必定一呼百應,屆時戰局絕對會是一邊倒的局面。

他蕭邦,會成為本朝最短命的皇帝。

蕭邦不明白,父皇到底想幹什麽。

倘使要蕭陽坐龍椅,立他為太子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

難道父皇是想補償他的嫡長子?

蕭邦立即将這一想法摒棄,他的父皇,視親情無物的蕭漠,根本不可能生出這等幼稚的念頭。

皇帝究竟想做什麽,蕭邦不知,也不敢猜,更不敢反抗。

只能聽天由命。

乾元十七年九月初一,衆藩王離京就藩,王妃們被大明天子留下,替各藩王為他守孝三年。

九月初五,皇宮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事――皇後與衆嫔妃同時自缢而死。

沒有人知道她們為何自缢,但誰都知道,此事絕對和皇帝陛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在這個節骨眼,誰敢說皇帝的不是?朝臣們皆噤若寒蟬,默不作聲。

九月八日,乾元帝駕崩,舉國缟素。

然後,太子蕭邦坐上了他從前不敢奢望的龍椅。

在那張高高的龍椅上,蕭邦俯視着跪拜在金銮殿的群臣,眉頭緊蹙。

身為一國之君的他,非但毫無君臨天下的喜悅,其心情反倒是無比沉重。

因為此時,他終于明白其父皇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麽。

正是那句蕭邦曾經無法理解的話――為了大明。

乾元帝的确想讓他當皇帝,給蕭陽那般大的權利,是為逼他當一個明君。

蕭陽是極注重名節的一個人,如若當朝天子是一位賢主,愛惜羽毛的他并不會反叛。可要是當朝皇帝是一位庸主昏君,蕭陽造起反來可就名正言順了。

蕭邦登基伊始時是完全無法與勢力強大的遼王對抗的,一袋雄主蕭漠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是以乾元天子将各王妃留在京城,名義上是為他守孝,實則是為約束遼王。

蕭陽和夢冰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恩愛夫妻,有遼王妃在京州做人質,遼王絕不會反。

也就是說,先帝蕭漠給了他三年時間發展壯大自己。若是三年後他還沒有組建起自己的班底,未能讓天下歸心,蕭陽便會取而代之。

而他,就會死。

蕭邦不想死,所以他只能勵精求治,當一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他了解自己,當自己羽翼豐滿時,必定會百計千謀地除掉北邊的心腹大患。

蕭陽亦不想死,故他須全力抵禦北敵,建功立業,為自己博得一個好名聲,讓他蕭邦毫無下手的理由。

兄弟二人身上皆有沉甸甸的壓力,誰都不敢有一絲懈怠。

誰一旦松懈,便極有可能被對手抓住機會,從而落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蕭邦和蕭陽相互制衡,又相輔相成。

兄弟合力,攘外安內,定能鑄就一個輝煌的大明。

這便是乾元帝構想的萬全之策。

此計讓蕭邦的心涼了個徹底。

最是無情帝王心,這句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為了達到目的,衆生皆可做棋子。

便是他的妻妾子女,也不例外。

蕭漠為了杜絕後宮幹政,竟狠心地讓和其相伴已久的妻妾全部去死。

真是冷血啊!

回憶起往事,他的頭疼得加厲害,蕭邦緊按着眉心,神情痛苦。

一位雍容華貴的宮裝婦人悄然無聲地來到大明天子身後,纖纖玉手輕輕覆上蕭邦的太陽穴,緩緩揉了起來,“都叫你不要這般拼命,見你頭痛,我可是心疼得緊啊。”

女子雖是這般說,可她滿臉漠然,哪裏有半分心疼之意?

明耀天子自嘲一笑:“不拼命不行啊。”

他蕭邦先天弱蕭陽一頭,若不死拼,如何能換得江山穩固?

“那我便不管你了。”女子收回手,冷冷地說道:“你找個時間将蕭靖喚入宮來,我要見他。”

說完,女子腳踩蓮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乾清宮。

……

明耀二十年三月初九,京州城下起了傾盆大雨。

一向步行去太學的姜瑤,今日也坐上了馬車。

樸素的馬車上,姜瑤撥開車簾,擡眸瞧了一眼陰雲密布的天空,心想今個這麽大的雨,大叔應該不會去西苑了吧。

那自己是不是也不用去了?

最終姜瑤還是撐着傘,前往西苑。

既然約好了,那麽無論如何也要遵守約定,去看一眼,如若大叔不在,自己再回家便是。

西苑河畔,煙雨蒙蒙中,一襲白衣傲然挺立,自有一副俊逸出塵的氣度,如同天上而來的嫡仙人。

見着這一抹身影,姜瑤心中一暖。

本以為今日今天不作美,大叔不可能過來,沒想到他還是遵守着約定,一如往日那般在西苑等着自己。

蕭靖把白貓給小姑娘,小姑娘擡頭,看着大叔俊美的面容,有一瞬間失神。

“大叔真好看。”姜瑤在心中喃喃道。

雖然這張臉她不是第一次看,可每瞧一次都會給她驚豔的感覺。

由于前幾日被小姑娘瞧見了真正面容,索性沒有喬裝打扮的蕭靖将小姑娘的玲珑小傘收起,再将自己的傘遮在少女頭上。

在姜瑤疑惑的眼神中,蕭靖笑着解釋道:“方便你逗貓。”

天空下着瓢潑大雨,空氣微冷,可小姑娘的心裏啊,就跟灌了熱湯似的,暖得不行。

不再戴假胡子的胡子大叔,是除她父母,還有歐陽以外,第四個對她這般好的人。

……

草叢裏,保護姜瑤的一名死士正笑着介紹自己:“姑娘,我叫艾瞰,敢問姑娘大名?”

前幾日他們已解除了誤會,不過還沒有相互介紹。

凰舒斜眼看着他,淡淡吐出兩個字:“凰舒。”

艾瞰撓着頭,嘿嘿笑道:“姑娘的名字真好聽。”

凰舒把身子轉向一邊,顯然不太想搭理他。

傻乎乎的艾瞰哪裏知道凰舒是何意?他繞了一圈,讓自己面對凰舒。

他愣了愣後,開口道:“姑娘多大了?”

凰舒再次轉身,他也跟着轉,又問:“姑娘家住何處啊?”

凰舒:“……”

其餘六名死士面面相觑,心說大哥今日這是怎麽了?

平日裏心思缜密的北鬥七星死士頭目艾瞰,為何竟然就跟個傻子似的,問一些白癡得不能再白癡的事情。

難道……

衆死士忽然會心一笑,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最後凰舒被艾瞰問得有些煩,捏起拳頭對着綠衣死士就是一拳,而後閃身離去。

她覺得再在草叢裏待下去,會瘋掉的。

鼻青臉腫的艾瞰看着那個平凡的背影,咧嘴笑了笑。

她看起來似乎并不喜歡自己。

不過沒關系,烈女怕郎纏,來日方長嘛!

厚臉皮的艾瞰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凰舒的身後。

待兩人走後,六名北鬥七星死士議論紛紛。

“啧啧,有心上人的大哥真可怕,就跟患了呆症一樣,簡直不能再傻。”一名死士啧啧嘆道。

另一名死士說:“就是就是,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女子到底哪裏吸引了大哥呢?她好像除了武功高強,便全無出彩之處了。”

“難道……”衆人雙眼一亮,異口同聲:“難道大哥是個受虐狂,喜歡被揍的感覺?”

……

草地上,舉着傘的蕭靖突然道:“以後我可能沒辦法再來西苑,今日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嗯。”姜瑤很想知道為什麽,但她沒有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蕭靖低頭看了極其小巧的少女一眼,心裏還真有些不舍。

世子殿下壓下這股情緒,道:“你應該已經會照顧小奶貓了,今日我便把它交給你,以後你便不必為了見它辛辛苦苦跑來西苑。”

姜瑤摸着懷中的小雪團,沉默不語。

日後每天醒來便可以見着心心念念的小奶貓,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只是……自己為什麽有些失落呢?

……

臨走時,有一物從世子殿下的懷裏掉了出來。

蕭靖瞥了它一眼,一臉嫌棄,裝作沒看見。

少女姜瑤瞧見了,純真的她,可不會裝作沒看見。

“大叔,等一下,你的帽子掉了。”姜瑤叫住蕭靖。

蕭靖轉身,尴尬地接過這頂如草地般綠油油的帽子。

姜瑤看了看大叔身上單薄的衣裳,又瞅了瞅大叔手中的帽子,道:“大叔,你穿這麽少,不會冷嗎?要不是你把帽子戴上吧。”

蕭靖:“……”

今日清晨,凰舒也是這般對他說的。

可他堂堂遼王世子,哪能戴這種顏色的帽子?

但凰舒執意要他戴上。

最後,世子殿下妥協了。

蕭靖把帽子帶在身上,說是等冷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再把它戴在頭上。

凰舒同意了。

可能是帽子沒揣穩,于是便發生了方才的那一幕。

“我不冷,無需戴這頂帽子。”世子殿下違心道。

其實他是冷的,畢竟衣服實在單薄,只是這帽子……

還是算了吧。

姜瑤不傻,一眼便看出大叔是真的冷。

她義正言辭道:“大叔,我又得說說你了,身體受之于父母,你怎麽能這般虐待父母給你留下的東西呢?”

蕭靖:“……”

他又不好說,這種顏色的帽子意味着什麽。

世子殿下不願不染凡塵氣的小仙女知道這些污濁之事。

那還能怎麽辦呢?戴吧!

蕭靖把心一橫,将草色帽子扣在頭上。

好難過,但還得在小姑娘面前保持微笑。

蕭靖欲哭無淚,心道:“凰舒啊,你可把我害慘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世子殿下點蠟

愚人節快樂

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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