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折玉鸾第 10 章 、遇襲

第 10 章 、遇襲

10、遇襲

◎長刀劃破她的肩胛,她登時倒在梁藏旭懷中。◎

之前在坤寧宮,躲在暗處的沈瓊枝曾見過趙良姜,知道她是撿了便宜被梁藏旭新封的昭訓。

只是她沒有想到,趙良姜手段頗為了得,才幾天的功夫,一向清心寡欲的梁藏旭,就和她你侬我侬。今日寺廟進香,自己反倒成了多餘的。

而且,方才梁藏旭說今日起得晚了,才姍姍來遲,難道是因為他夜宿趙良姜的寝宮?想到這裏,沈瓊枝不由幽怨地盯着趙良姜,盡管馬車內暖意融融,趙良姜也感受到了一絲刺骨的冷意。

在見到沈瓊枝後,趙良姜就反應過來了,為什麽梁藏旭會和她出門,大抵就是為了用自己膈應沈瓊枝。

沈瓊枝是皇後的親侄女,也是梁藏旭親表妹,梁藏旭選妃在即,皇後肯定要摻和這件事。皇後希望梁藏旭能娶沈瓊枝。看梁藏旭的意思,似乎對沈瓊枝不感興趣,他連自己都防備着,何況曾經給他下藥的沈瓊枝。

馬車內莫名安靜,沈瓊枝手指糾纏繡帕,心裏憋着一口悶氣。

趙良姜樂于配合梁藏旭,當即像沒有骨頭似的,整個人都卧倒在他身上。沈瓊枝窩火至極。來日自己若是當了太子妃,第一個處理的,就是敢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趙良姜。

梁藏旭見她不發一語,手指纏繞趙良姜的秀發,微微挑起唇角:“表妹,你是不是不舒服,這麽久了,也不說話。”

“沒,沒有。”沈瓊枝矢口否認,尴尬笑道,“許是今日天氣炎熱,我口渴了。”

為了掩飾不自在,她還斟了一杯茶,抿一口又道:“天兒真熱,太子哥哥,不如我們待會停下來休息吧。我知道半山腰那有一座紫蘭亭,最适宜消暑納涼了。”

她刻意不去看梁藏旭和趙良姜,只撩起車簾,看向馬車外。

她被突然出現的趙良姜弄得心煩意亂,只盼望着那群土匪早點把她和梁藏旭綁走。

梁藏旭摟着香軟的趙良姜,不急不徐地轉動佛珠,食指無意識地叩着趙良姜的腹部,聲音平靜道:“好。”

趙良姜身量高挑,但和他比起來仍是差了一截。她纖弱無骨,抱在懷裏猶如抱一只貍花貓。梁藏旭不知不覺便沉溺其中,完全忘了,他只是想拿趙良姜當擋箭牌。

馬車在前進了半個時辰後,終于停下來。

趙良姜飛了一眼氣悶的沈瓊枝,刻意扶着額頭,嬌滴滴道:“殿下,上山的路也太颠簸了,妾被晃得渾身酸累,頭暈腦脹的。”

說着還強撐起身,卻很快地倒下去。梁藏旭馬上扶住她,趙良姜順勢倒在他的懷裏,拖長了慵懶尾音:“殿下……”

“不怕,孤扶着你。”梁藏旭當真小心翼翼地,攙着趙良姜下馬車,沈瓊枝直翻白眼。

沈瓊枝暗想,果然是從掖庭裏爬出來的賤骨頭,奴顏婢膝,矯揉造作給誰看?可她陪在梁藏旭身邊十九載,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呵護有加。

沈瓊枝心中酸楚,又是嫉妒又是憤懑,便也學着趙良姜的嬌軟模樣,扶着自己的額頭道:“太子哥哥,我好像也有點頭暈。”

梁藏旭掃了眼,荀颉會意,忙到近前攙着沈瓊枝:“沈姑娘慢點,奴才攙您下來。”

沈瓊枝氣悶,這時候荀颉來湊什麽熱鬧?

等沈瓊枝下車的時候,梁藏旭和趙良姜已經到紫蘭亭內了。梁藏旭禮佛都是輕車簡從,穿常服常靴,僞裝成普通百姓。故而他們入亭時,亭中的游客都沒有避讓。

趙良姜少時也曾來過普陀寺進香還願,但這還是她家破人亡後,第一次出宮,看着遠處群山疊嶂,不由怔忡。

沈瓊枝冷不丁地從兩人中間擠進去,生生把他們分開,對一側的梁藏旭笑靥如花:“太子哥哥,這還是瓊枝第一次陪你上香呢。”

梁藏旭極目遠眺,并不理睬。

沈瓊枝好不容易能和他說話,不管梁藏旭态度如何冷漠,她也努力微笑:“太子哥哥是不是還在為中秋宴的事情生瓊枝的氣?瓊枝已經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太子哥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瓊枝吧。”

梁藏旭皺眉:“此處人多眼雜,不要呼孤太子。”

沈瓊枝尴尬,連連道歉:“對、對不起,表哥。”

趙良姜莞爾道:“沈姑娘看起來頗為疲憊,要不要到這邊坐坐?”

趙良姜有一副好嗓子,男人聽了受用,但沈瓊枝只恨她狐媚樣,沒好氣道:“不必了,我陪表哥站一會。”

趙良姜行了一禮,自己鋪了塊帕子坐下去了。她亦不想和沈瓊枝待着,也不想站着受累。若以後沈瓊枝成太子妃,肯定不會給她好臉色,她也懶得奉承。

梁藏旭的視線落在趙良姜身上,想了想,竟然也走過去,撩起衣袍坐下。趙良姜看到沈瓊枝那張煞白的臉,不覺好笑,刻意用袖口給梁藏旭扇風。

“殿下,你熱不熱?妾幫您消消暑。”

梁藏旭揚眉:“還好。”

沈瓊枝這會鼻子都要氣歪了,入秋的時節,還消什麽暑?真是太賤了,這種人就該一輩子留在掖庭,天天給王公貴族們刷恭桶!

梁藏旭瞥了她一眼,手指把玩趙良姜沁香的發絲:“最近京中白雁黨猖獗,已經殺了京中幾位要員,我們最好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今年南方的洪災讓許多百姓流離失所,一部分難民北上,集結前朝亂黨創建了一個反大梁的組織“白雁黨”,沈瓊枝對其也有所耳聞,不由緊張。

但她念在自己的計劃還沒完成,萬萬不能現在離開紫蘭亭。

“此處乃佛門禁地,那群狂徒應該不敢造次吧。”沈瓊枝不确定道。

話音剛落,紫蘭亭周圍的“游客”突然都變了臉色,一個個亮出兵刃。因為距離太近速度太快,沈瓊枝也吓了一跳,還是一旁的趙良姜眼疾手快,将她拽到一側,避開了一把劈來的長刀。

“梁朝已死,楚天将立,上德昭昭,天下大吉!”那些匪徒大喊着,刀刀氣勢奪命。

梁藏旭帶的侍衛不多,他們又被幾個匪徒攔在亭外,只能自己拔刀對付敵人。趙良姜扶着一側朱欄,發現沈瓊枝趴在角落,但神色并不慌張,反倒還想撲向梁藏旭,不由奇怪。

難道這件事和沈瓊枝有關……趙良姜打定主意,借着自己的位置和梁藏旭位置近的便利,先一步撲向了梁藏旭。

“殿下,小心!”

她語氣關切,才撲過去就被匪徒的長刀劃破了肩膀,一下子竟然倒在了梁藏旭懷中。梁藏旭單臂扶着她,一個回旋踢,踹飛了想撲上來的匪徒。

“趙昭訓。”梁藏旭不承想在這樣的時刻,趙良姜竟然會奮不顧身地為自己擋刀。

趙良姜肩膀被豁了一個口子,疼得直皺眉頭。素日裏楚楚可憐的模樣,此刻看着更惹人憐愛。她緊緊攥住了梁藏旭的衣袖,泫然欲泣道:“殿下……”

沈瓊枝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這群匪徒明明是她雇來幫自己和梁藏旭促進感情的,可現場局面混亂,她再想撲過去,也很難辦到了。為今之計,她只能盼着那幾個匪徒盡快把她和梁藏旭綁到山洞裏。

梁藏旭單臂抱着受傷的趙良姜,且戰且退,竟然被那群人逼到了亭子欄杆上。欄杆外就是萬丈懸崖,此情此景,沈瓊枝都捏了把汗。但看到匪徒漸漸靠人海戰術占到上風,沈瓊枝又松了口氣,抓住梁藏旭,只是時間問題。

幾根銅棒突然破空飛來,數名武僧從山下躍上,三招兩式就把數十名匪徒打得落花流水。

沈瓊枝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內侍荀颉和侍衛李鷹揚這才快步至紫蘭亭內,李鷹揚撕開一名匪徒的外衣,跪地回禀道:“殿下,都不是白雁黨的成員。”

梁藏旭此刻臉色沉郁,視線掃過幾名匪徒,又落在了角落裏瑟瑟發抖的沈瓊枝身上。一群不是白雁黨的匪徒高喊白雁黨的口號行刺,就發生在沈瓊枝邀請他進香的這天,躲在角落裏的沈瓊枝到現在依然毫發無損……

梁藏旭心中有了計較,打橫抱起鮮血浸透肩胛,搖搖欲墜的趙良姜。

此地距離皇城還有一個時辰,但到普陀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寺中方丈圓覺精通醫術,他只好先把趙良姜先帶到寺裏。

刀傷雖疼,但疼不及心。趙良姜卻故意裝出一副快要死的樣子,緊緊攥着梁藏旭的胳膊,頭埋在他的胸膛。餘光掃了眼面如土灰的沈瓊枝,甚至有些好笑,微微勾起了唇角。

才到馬車內,趙良姜便刻意“善解人意”道:“殿下,您有沒有受傷?”

梁藏旭将她平放在榻上,他的衣裳也染了趙良姜的血,看着她面色蒼白薄汗淋漓,不由握住了她的手。

“孤還好,你怎麽樣?”

趙良姜又嬌弱一笑道:“妾沒事,只要殿下平安,妾就放心了。”

梁藏旭心弦微動。他承認今天帶她出來是為了膈應沈瓊枝,但他的确也是因為……想見她。他閉上眼睛,腦海裏總是她的影子。

中秋夜,她突然的出現,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梁藏旭為了帶趙良姜到寺廟,忘了把沈瓊枝捎上。沈瓊枝不得不跟着一群武僧、內侍和侍衛徒步上山。她千金之軀,沒走多久就腰酸腿疼,此刻偏偏是正陽,她走得慢便得忍受烈日暴曬,可惜身邊的婢女沒有帶傘,也沒有預備帷帽,等到了寺中,臉頰已經被曬得起皮,精心描繪的妝容更暈化了,鉛粉胭脂浮在表面。

她走到後院禪房附近,發現梁藏旭背手站在一棵金桂下,身長玉立,氣質卓然,不由得委屈起來,直撲過去嬌滴滴道:“太子哥哥,你怎麽走得這麽快?”

梁藏旭轉身,對她的狼狽視而不見,反倒語氣淡漠:“表妹,難道你還不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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