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很沉默,回到家,江亦歡默默給自己倒水喝,聶讓默默地将買回來的食材放進廚房。
聶讓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江亦歡一個人窩在沙發裏,看起來顯得很可憐。
其實江亦歡不想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太過明顯,她确實是不開心,但也不想道德綁架,只不過她突然發現,要假裝開心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
聶讓走到沙發旁,手撐着沙發扶手,俯下身子,用額頭抵了抵江亦歡的額頭,在江亦歡擡眼看他的時候,又更湊近一絲,然後開始吻她。
聶讓開始放肆了,下午到的家,一直做到天黑,直到江亦歡筋疲力盡了,他才終于起身洗了個澡,然後開始準備晚餐。
江亦歡的感覺其實很糾結,很迷茫。
很多時候,她會有錯覺,覺得聶讓對她好像也是有感情的,可是,那份感情體現在哪裏呢?
僅僅是因為他偶爾的溫柔嗎?還是因為他在床上夠用力?
回過頭來想想,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在這不多的相處時間裏,他們好像除了上床,就再沒做過其他有意義的事情了。
或許聶讓對兩個人之間的定位很準确,也一直身體力行,他們一直就是床上的伴而已。
是江亦歡自作多情了。
江亦歡洗了個澡,穿着睡衣就去了廚房,這一次,她沒有進去,雙手抱胸倚在廚房門口,她默默看着聶讓身影。
聶讓應該也是感覺到她了,但聶讓也沒有回頭。
好一會兒,江亦歡才又轉了身,她到沙發坐下,撈了個抱枕抱着,雙腳交叉的搭在茶幾邊,回到她最舒服的狀态。
聶讓做完飯,将飯菜端上桌的時候,看了一眼江亦歡的方向。
聶讓将所有擺放完畢,然後一步步走向沙發,“吃飯?”
“吃呗”,江亦歡擡眸看他,然後伸了伸手臂,“你再抱抱我。”
江亦歡說這話之前,其實情緒和氛圍還算正常,這話一出口,她自己就有點受不了了。
“你那盒東西可沒用完啊”,被聶讓抱起的時候,江亦歡有些情緒的說了這話。
“送你了”,聶讓開口,轉身,将她抱往餐桌的方向。
“送我?我可沒處用,我不是個随便的人,下一個進我房間的必定就是我老公了,跟自家老公用得着那破玩意嗎?”
江亦歡這話也不知道究竟要刺誰,聶讓難不難受她不知道,她自己反正挺難受。
“冰箱裏應該還有酒,咱們喝個散夥酒?”聶讓将江亦歡放餐桌椅子上時,江亦歡又說了這話。
将人放下,聶讓手微撐着桌面,垂眸看江亦歡,江亦歡每一句話裏的情緒他都有捕捉到。
“還需要喝酒嗎?我覺得你現在已經在說醉話了。”
聶讓有心疼,但還是必須要讓自己說出這話。
江亦歡皺眉,擡眸看他。
聶讓笑了笑,笑得頗有些不屑傷人,他湊近她,“江亦歡你還清醒嗎?你清醒知道我跟你是什麽關系嗎?”
江亦歡看着他,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就是散夥飯,你吃不吃啊?不吃就直接散。”
江亦歡直直看了他好幾秒,然後收回目光,自己先拿了筷子,“吃飯吧。”
一頓飯就再也沒有話了,江亦歡默不作聲吃完就回了沙發,然後窩在沙發上開始刷手機,看搞笑的短視頻,聲音還外放着。
聶讓将餐桌和廚房都收拾了,出來的時候,江亦歡還在看,笑得挺誇張。
聶讓有些猶豫,還是擡腳過去。
江亦歡是感覺得到的,只是繼續看視頻,硬是不擡頭。
“走了啊……”
聶讓的聲音不高,淹沒在江亦歡的視頻外放聲音裏,也不知道江亦歡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江亦歡微微擡手,沒看他,只是随意揮了揮手,就像此刻聶讓是一個礙她事了的麻煩。
聶讓輕嘆口氣,好聚好散看來算不上了,看江亦歡此刻這樣,估計肚子裏是憋着氣的。
聶讓說完之後是站了幾秒的,江亦歡不理會他,他才轉身的。
走到門口的時候江亦歡的聲音終于傳來,“還有沒有什麽東西要帶走的,可沒下次了。”
聶讓的東西都帶走,不帶走江亦歡明天也得給他全丢了。
沒下次了,再有下次江亦歡真覺得自己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了,還是舔狗。
聶讓沒說話,沒反應,擡腳,走了。
聽到關門聲,江亦歡才丢下手機,目光直直望着被關上的門。
人總高估自己,覺得自己可以和駕馭很多事情,其實并不能。
想得到一個人的時候,你覺得我就要得到,哪怕一天就足夠,真的得到一天了,你再放手的時候無法想你當初說的,當初想象的那麽輕松愉快。
江亦歡無聲笑,癱在了沙發上,聶讓真的沒有心。
跟聶讓喝不上散夥酒,江亦歡在沙發靠了許久,自己起身去冰箱拿了幾罐啤酒出來。
喝完之後迷迷糊糊,就在沙發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腰酸背痛,這種痛跟被聶讓折騰過後的痛法完全不同。
聶讓,呵呵,江亦歡笑,已經沒有聶讓了。
起身洗漱,江亦歡日常上班,如常的笑,總不能因為一個男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就放縱自己頹廢下去。
沒有聶讓在,日子過得漫長,或許是因為不受控制蹦出腦海的想念将時間自動拉長。
她在心裏告誡自己,再也不要理會聶讓,聶讓求她,都不會再給他開啓家門。
可是,只不過過去了幾天而已,當半夜時候門被急切砰砰敲響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睜開眼睛,被驚吓過後,第一個念頭還是聶讓回來了?
她小心翼翼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不是聶讓,但門外的人也不陌生,是季末。
江亦歡将門打開的時候,季末就撐着門框胸膛起伏着在那裏喘着氣。
“讓哥在嗎?”喘着氣緩了兩秒,季末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找聶讓。
江亦歡有些詫異,卻還是誠實的回答了他,“聶讓已經不在我這裏了。”
聶讓已經從她這裏離開好幾天了,她還以為聶讓回季末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