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沉睡
桌上瓷瓶空了一排,周邊散落了幾枚果核,而青鳥吞了太多靈藥陷入沉睡。
瞧見此景,秦玉書站在院前一言難盡。
許菱面色不善的盯着她,嘴角一撇,“你說是你的靈禽,那你有證據嗎?”
秦玉書看着桌子上的那抹翠色,只覺得頭痛,向莫雲兒問道:“翠翠怎麽會吃許菱的東西?”
莫雲兒想了想道:“或許是因為鬼面跟許菱見過面。”
“問你話呢!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許菱手裏拿着鞭子敲着掌心,“就算是你的那又如何,到了我手裏,自然就是我的。”
秦玉書又問道:“翠翠現在是什麽狀态?”
莫雲兒搖了搖頭,“不太确定,難道要化丹?不過看樣子還需要不少靈丹妙藥。”
不少的靈丹妙藥。
秦玉書眯着眼睛看着遠處的青鳥,對着許菱道:“可它的确是我的,許大小姐不會奪人所愛吧。”
“我……”許菱上下打量她一眼,繼續道:“那又怎麽樣?說吧,多少靈石,給你了。”
秦玉書一挑眉毛,似乎很是猶豫,“可是青鳥它……你可能養不起。”
許菱聞言覺得可笑,“笑話,我養不起。”
秦玉書歪頭看了眼靠在桌上的青鳥,面帶遺憾道:“那好吧。”
許菱還以為能跟秦玉書有架要吵,沒想到秦玉書居然就這麽直接走了,她将手裏的鞭子扯了扯,嘴上嘟囔着,“莫名其妙。”
莫雲兒有些詫異,“你就不要青鳥了?”
秦玉書搖了搖頭,嘴角輕笑一聲,眼裏帶了兩分狡黠,“養不起啊。”
“不過看在許大小姐這麽盡力幫着養青鳥的份上,我會努力找到裴師兄的。”
秦玉書摸了摸手腕,将手腕上的镯子退下來,換了一個普通的隐息镯,現在她有些事情要弄明白。
四方小院被燒毀一半,牆壁邊緣一片焦黑,阿烈拿着釘子在木板,他邊敲邊抱怨道:“師父,你在傀儡裏加再多幻陽草,它也是沒反應的,你還給它煉築基丹,傀儡會築基嗎?”
灼陽長老吹胡子瞪眼:“你小子知道什麽?”
阿烈反駁道:“我知道你又炸了小院!”
秦玉書摸了摸鼻子,咳嗽兩下,“灼陽長老。”
兩人同時回過頭來,阿烈看着秦玉書問道:“師妹,你的青鳥找到了嗎?”
秦玉書遲疑的點了下頭,“嗯。”
找到了,只不過沒帶回來而已。
阿烈揉了下腦袋,“要不是師父喊我喊的急,我就跟你一塊去了,找到了就好。”
秦玉書笑了笑,對着灼陽長老道:“灼陽長老,我想看着這個镯子。”
灼陽長老眯着眼睛看了會,伸手去拿,沒想到镯子上的陣法一動,灼陽長老手指快速縮回,才沒被擊中。
秦玉書也被這變故驚的愣了一下,“灼陽長老,這個……”
灼陽長老有些吃驚,“不得了啊,不得了,這上邊居然還是個防禦陣。”
“防禦陣?”
灼陽長老點了點頭,“這靈器是個看不出品階的隐息靈器,這上面的防禦陣起碼是有分神之上的防禦力。”
“居然這麽高嗎?”秦玉書看着手中的镯子,皺了皺眉,那簫奪不光能看出她的身份,還給了她這麽一件厲害的靈器,他到底是什麽目的。
簫奪到底是什麽目的,秦玉書心裏猜測了好幾個答案,直到到了歸元峰上也沒想明白。
砰
歸元峰上雷聲大作,若有若無的威壓在峰頂積壓,太極圖案憑空自現,兩儀旋轉,陰雨綿綿。
雷音越積越大,天空陰沉一片,忽然太極雲中有火花閃現,太極雲變的混沌起來,一道紫電快準狠的擊向歸元峰。
怎麽回事?
秦玉書面色一變,快速向着雷擊的地方奔去。
“咳咳咳咳。”
薛茵臉上漆黑一片,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弟子服破破爛爛,此時正抓着頭發不知道在跟楚非聲說些什麽?
薛茵胡亂抓了把頭發,“什麽叫又被雷劈了,已經快成功了好吧,這次都有雷了。”
楚非聲抱着劍立在一旁,“可是你這次劈的是我的房子。”他又指了指地上長了幾丈的銀燈海棠道:“還有這些,都被你給劈了。”
薛茵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被劈焦了的枯枝,捂着心口,臉上黑漆漆的模糊的看起來确實是個心痛的表情。
沈修身後站着一個傀儡,原本潔白的骨架,肩膀處有些焦黑,有些散架。
薛茵跟楚非聲道完歉又跟沈修道歉。
沈修最近一直很忙,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秦玉書跟沈修擦肩而過時,分明看到沈修有些神情恍惚,她側眼看了看沈修旁邊的傀儡,啪嗒,傀儡手臂直接掉下來。
沈修臉色一黑,撿起地上掉落的骨架走了。
薛茵心虛的咳嗽兩下,小心翼翼問道:“咳咳,這不會是三師弟一只在煉的傀儡對吧。”
楚非聲白了她一眼,“你說呢?”
薛茵目光呆滞的看着楚非聲被劈了的房子,又望了望提着骨頭回去的沈修,手指顫抖的摸了摸自己的靈芥。
她呆滞的看着秦玉書,“師妹。”
“嗯?”
“師妹?”薛茵反應過來,眼睛一亮,“師妹,你上次給我的符陣,可真是太厲害了。”
秦玉幽幽道:“我看到了師姐。”
“額。”薛茵心痛的看了眼自己的靈芥,又轉頭看了看楚非聲,“大師兄,你不會忍心看着我流落街頭,四處乞讨為生的,對吧。”
楚非聲反問道:“怎麽你沒築基?沒辟谷?”
薛茵:“……”
秦玉書的住處跟薛茵挨着,在旁邊是楚非聲的院子,楚非聲旁邊就是沈修的院子,不過沈修更喜歡待在後山,平日裏歸元峰上待的最多的就是他們幾個。
秦玉書看着自己還算完好的院子搖了搖頭,深感不易。
她回了自己的小院,在院裏練了一下午的劍,直到脫力,她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轉頭看到桌上自己放着的镯子,想了下還是将這件帶着防禦陣的靈器放到了自己靈芥內。
翌日清晨,秦玉書出了宗。
“為什麽不帶我的镯子?”簫奪靠在樹上攔住她,“不喜歡?”
秦玉書後退一步,戒備道:“你跟蹤我?”
簫奪眉梢一挑,搖了搖頭,“那到沒有,是專門守着你來的,這叫守株待兔。”
秦玉書顯然不相信,“這靈器你是哪裏來的?”
簫奪笑的随意,墨發披在身後飛揚,眉眼彎彎,嘴角一勾,“黑冥殿裏贏得。”
秦玉書狐疑的看着他。
簫奪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怎麽?不像?拜托,我窮的要命,賺靈石的地方我為什麽不去?”
秦玉書反問道:“既然你窮的要命,那為什麽不去換靈石,反而給了我?”
簫奪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首先,那不是給你,等價交換,你要當我的長期飯主,其次,我這個人呢,好善樂施,你既然需要我就給了,你不想要?”
秦玉書正要說話。
簫奪又補道:“黑冥殿主可是在分神期之上,你這樣的僞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這是黑冥殿主做的?”
簫奪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反正我就是贏了。”
秦玉書看着他,冷冷開口,“你果然知道鬼面。”
簫奪也不在意,眼裏帶着笑,“鬼面就鬼面,那鬼面,我餓了,現在去吃東西,你不會賴賬吧。”
長街西側繁華路,善食坊。
“梨花釀、梨花酥、蓮子羹、乳鴿黃花果……”
簫奪心情頗好的把菜單一收,“就要這些。”
桌子上擺了一圈靈食,簫奪盛了碗蓮子羹給秦玉書,“嘗嘗。”
乳白色的蓮子羹冒着熱氣,上面飄着瓣荷花,賞心悅目,色香味俱全。
簫奪自己夾了一塊梨花酥,慢慢吃,“你不嘗嘗嗎?”
莫雲兒在識海裏說道:“有一說一,這蓮花羹看起來蠻好喝的。”
秦玉書垂眸看着眼前的蓮子羹,拿起小勺,只不過一不小心,掉了塊靈石進去,啪嗒,竟然着了。
識海內,莫雲兒捧着碗蓮子羹吃的正香。
識海外,秦玉書拿靈力清洗了下殘渣,伸手夾了塊梨花酥。
簫奪拖着下巴,“梨花酥好吃嗎?”
“還不錯。”
簫奪聞言挑了挑眉,語氣愉悅,“你喜歡就好。”
這句話怎麽聽怎麽有些怪異,秦玉書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莫雲兒吃完,心滿意足,“果真不錯,你不嘗嘗嗎?”
秦玉書對事物不怎麽感興趣,她問道:“還想吃什麽?”
莫雲兒挑了下,“乳鴿不錯。”
秦玉書夾了塊乳鴿,手腕快速一翻,靈石閃了下,莫雲兒手裏多了塊乳鴿。
簫奪喝了口梨花酥,看着她,“你不吃嗎?不和你口味?”
秦玉書擡眼望去,“不是你要吃?”
簫奪笑了笑,“當然是我們倆個吃,你出了靈石,不吃嗎?”
“我吃飽了。”
滿桌的靈食,秦玉書只動了一塊梨花酥跟乳鴿,其餘的一概未動。
簫奪放下筷子,“看來是不和你口味,走吧。”
兩人出了善食坊,秦玉書轉身道:“我還有別的事情,再見。”
簫奪那雙笑眼含情,他不知在哪拿了扇子,風流倜傥的扇了下,“正好我無事可做,不如就一起。”
甩不掉,趕不走,秦玉書面無表情的往前,小鬼面具依舊滑稽可怖,她握着劍的手有些發抖,是被簫奪氣的。
面具下的秦玉書沉着臉進了黑冥殿,簫奪跟在她身側,不遠不近,“你來黑冥殿做什麽啊?賺靈石。”
“尋人。”
“尋人?”簫奪把扇子一收,笑道:“不如你跟我說說,那人是什麽人,我看看是不是認識。”
手腕處的印記還是沒有反應,秦玉書繞了一圈,還是沒有絲毫收獲。
簫奪又問道:“找不到人?那人是什麽人?”
“朋友的兄長。”秦玉書又補了句,“交易而已。”
黑冥殿二層內隔間又分為上下五層,中間的圓臺上空寂無人。
四周的紅燈籠一晃,殿內人擡起頭來,黑袍傀儡念道:“殿主有令,誰能摘了頂層的紅燈籠,就能向殿主許一個願望。”
嘩
周圍熱鬧起來,紛紛猜測殿主此舉何意,不過向黑冥殿主許願,真是一個強大的誘惑。
“殿主這次又要玩什麽?”
“誰知道呢,不過能不能許願要功法秘籍?”
“能吧,殿主一言九鼎。”
底下人有些狂熱,畢竟殿主的東西向來是千金難尋的。
“呵,竟搞些花裏胡哨的東西。”簫奪拿扇子擋住自己的臉,靠近秦玉書小聲道:“要不你也試試,向殿主許願。”
秦玉書目光四處打量人群,聞言回道:“謝謝,暫時沒有找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