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妾第 45 章 怎麽答謝

第 45 章 怎麽答謝

那丫鬟的話說得雖然難聽了些, 卻頗有幾分道理。

在場的幾人沉默片刻,仔細一想都覺得她說的沒錯。

那幾個最初站出來阻攔的丫鬟主動上前,本想着再與翠兒好好說一說, 好讓她停手。

然而還不等她們幾個開口, 翠兒便忽然癱軟着倒在了地上。

“翠兒?”

“翠兒!”

幾個丫鬟忽然慌亂起來, 急急忙忙将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應該是被吓暈過去了。”其中一個丫鬟說着看了看破廟外的天:“過不了多久天便要黑了, 我們幾個先将人帶回去,然後再去向小姐禀報吧。”

說完,幾個丫鬟便托着翠兒走到了破廟的入口處。

那侍衛愣在原地,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瞧見她們走出了破廟,這才有了動作, 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一邊追還一邊嚷嚷着:“那裏邊那個怎麽辦啊。”

“人都綁好了,又跑不了,你要是怕被小姐責怪,就留下來盯着呗。”丫鬟們打趣着說道。

“那怎麽能只留下我一個呢,到時候出了事豈不是就我一個人受罰嗎……”

那幾人的談話聲越來越遠。

江穗原本剛剛被鞭打之時只覺得身上疼得不行。

可現如今不知持續被打了多久, 身上的那些傷反而有些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被打的地方麻麻的, 脹脹的。

她此刻的神智已有些不清了,眼皮也有些沉。

但她現在不能睡。

若是就這樣被綁着閉上了眼睛,還不知天黑後她要面臨着什麽呢。

她不能閉眼……

江穗強撐着眼皮,忽然想起她之前看翠兒跪在地上擦拭血跡的時候,似乎看到翠兒往旁邊的雜草堆裏塞了什麽東西進去。

她打起精神,費勁地朝着那邊挪了挪。

江穗保持着一個坐在地上的姿勢,用腿将那堆雜草劃開。

果然!

她沒有看錯。

翠兒真的偷偷往裏面塞了東西。

是個被手帕包起來的拳頭那麽大的包裹,她剛剛弄雜草的時候似乎不小心碰到了, 那手帕散開了一角,露出一把雕刻用的小刀來。

江穗換了個姿勢,用被綁在身後的兩只手對着那堆雜草。

她盡量保持着平衡往後靠,同時偏頭注意着自己的方向,半天才将那東西拿了起來。

做着一系列動作幾乎耗盡了她的所有力氣。

若不是一想到天黑後在這裏會發生什麽的恐懼支撐着她,她恐怕早就昏倒在這裏了。

江穗有些費勁地擺弄着手裏的小刀,想要找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将自己手上的繩子弄斷。

雕刻用的小刀用來磨斷麻繩還是要耗費不少時間。

等到江穗好不容易将自己手上的繩子弄斷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快要黑了。

江穗擡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得加快手上的動作。

好在她的雙手已經自由,活動也更加方便些。

只是這會兒她心裏頭緊張得很,使得她身上的那些傷口又痛了起來。

雖說許敏下了命令讓翠兒使勁打,但翠兒還是沒有完全聽從。

只不過是聲音聽起來吓人,看着唬人了些,實際上打到她時的力氣并不算大。

但盡管沒用全力,那鞭子也是打到了她的身上,說疼也是真的疼。

許敏說的沒錯,她這做丫鬟的也不知怎麽回事,身嬌肉嫩的不行。

江穗将手中的小刀暫時放到地上,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忽然,破廟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江穗一驚,重新拿起小刀,不由得攥緊了些。

這時候割斷腿上的束縛逃跑是不可能的事。

外面的聲音愈來愈近,而且能夠聽得出來,來人速度很快。

她身上帶傷,疲憊不堪,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自然也不可能靈活地不顧雙腿的束縛蹦出去。

再看四周,這破廟空空蕩蕩,壓根就沒有能夠躲避的地方。

只要人從那門口進來,只一眼便能将這破廟看個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意識到這一點,江穗攥着小刀的手有些顫抖起來。

若是今日她注定難逃一劫……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江穗挪到了大門後邊,仔細分辨着外面的動靜。

聽起來倒像是有好幾個人,但具體有幾個人她不能确認。

“我說少爺,您慢點,小的快要跟不上了。”

恍惚間,江穗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是阿澤?

莫不是她出現了幻覺?不然怎的會忽然聽見阿澤的聲音。

江穗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

阿澤這時候跑到這裏來,言語之中還叫了少爺,難道……

就在她猜測之時,那陣腳步聲已經到了破廟門前。

江穗有些難以置信地擡眸,映入眼簾的是許東延那雙充滿了擔憂的雙眼。

“江穗。”許東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江穗瞧見來人,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來,手中的小刀滑落在地。

她的那雙杏眼此刻不自覺充滿了淚水,眼眶發紅。

因疼痛而嘴唇發白,臉頰上有些不自然的紅暈。

頭發衣裳雖有些淩亂,卻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

看起來惹人憐愛極了。

江穗想開口讓少爺不要擔心,可她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好是少爺來了。

江穗這麽想着,松了口氣,忽然覺得放松了不少。

身上的傷痛再次襲來,不再緊繃着的她終于忍受不住,閉上了眼睛。

江穗意識混沌的前一刻,只聽到了許東延略顯焦急的聲音:

“阿澤!快!”

“少爺,小的已經将事情的前因後果派人去與大奶奶說了。”是阿澤的聲音:“大奶奶派人來傳話說,讓江姑娘安心養傷,不必費事挪動地方。”

“至于六小姐……大奶奶說六小姐年紀尚小不明事理,小懲大誡一番也就過去了,到時候不讓六小姐再與江姑娘撞上就是了。”

許東延冷笑一聲:“年紀尚小不明事理?這樣的話她倒也好意思說的出口。”

“我看許敏那丫頭就是被她寵壞的!”

“少爺您莫氣。”阿澤見許東延動怒,趕緊上前給人順氣:

“聽大夫說,江姑娘身上的傷并未傷透根本,養兩月便是了。”

說起江穗,許東延至今都還記得他那日趕到時的場景。

他當時只覺得自己若是再晚來一刻鐘,江穗便要……

好在阿澤發現不對後果斷尋了個靠得住的侍衛混到許敏那裏,一路留下了記號,然後親自跑回去給他傳信。

“終于機靈了一次。”許東延沖着阿澤說道。

阿澤被誇獎,心裏頭樂開了花。

下一秒,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什麽叫終于機靈了一次?

他明明一直都很機靈。

“說起來,小的今日去,正好撞上大奶奶與人說話,聽到了些……”阿澤有些猶豫。

“怎麽了?聽到了你便說就是了。”許東延看了他一眼。

“聽大奶奶身邊的丫鬟說,喬家出事了。”阿澤上前兩步,湊到自家主子的耳邊,小聲說道:

“說是有人欲意謀害聖上,被抓住了。”

“那人就是從喬家出來的。”

許東延剛要開口說些什麽,一個丫鬟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公子,江姑娘醒了。”

許東延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往外走。

阿澤也只得跟上。

他們二人趕到江穗所在的房間之時,江穗才剛剛恢複意識。

她剛适應了眼前的光線,便被門口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少爺,您慢點走,等等小的啊。”

是阿澤的聲音。

江穗總覺得這句話有些似曾相識,前不久才剛剛聽過似的。

還不等她深思,許東延便掀起門口的簾子走入了房間,走到了她的床邊站定。

原本游刃有餘的大夫在見了許東延之後忽然緊張起來,蒼老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現如今情況如何?”許東延問。

“這個……”大夫忽然猶豫起來:“這個……這位姑娘并無大礙,身上的傷多是些皮外傷,每日塗用藥膏,用不了多久那些痕跡便會消退。”

許東延聽了,并未做出什麽反應,只是看着江穗沉思。

也不知在想着什麽。

但那大夫被他的沉默弄得更加慌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那她之前怎麽暈倒了呢?”阿澤很是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這會十分主動地上前開口問。

好在有阿澤解場,這才讓大夫鎮定了不少。

“這……這是因為姑娘身上有傷,又受了驚吓,這才暈倒了啊……”大夫捋了一把胡子說。

“我已為姑娘開好了藥方,每日按時服下便可。”

說着,大夫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了兩步,沖許東延行了禮道:

“不多叨擾了,這幾日切記莫要讓姑娘再次受驚,多多休息。”

“若還有問題,可随時派人去醫館尋我。”

許東延站起身,同大夫回了一禮,看了一眼旁邊的阿澤。

阿澤瞬間心領神會,跟上了推門而去的大夫送人離開。

二人離開,房間內就只剩下江穗與許東延二人,氣氛忽然有些尴尬。

江穗此刻還沒什麽精神,卻想要撐起身來。

許東延見狀下意識上前要扶,忽覺不對後又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手,順勢撓了撓頭。

江穗靠在床上,看着許東延的窘況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對方看過來後又趕忙捂住嘴,收斂了笑意。

“奴婢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江穗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

“只是奴婢此時實在是難以起身,只得日後養好了身子再好好答謝公子。”

“你想怎麽答謝?”許東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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