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洄攥着一股勁兒,在男人的懷裏扭轉過來。
動靜很大,絲毫不管會不會把男人擠下去。
秦湛差點就懸空,伸出手腳趕緊扒着女人小小的身子,有些喘氣的說:“洄洄你這是幹什麽,小心把我摔下去了。”
“摔下去最好!”看你還敢不安分。
周洄擋着男人又要靠過來的胸膛,語氣有些無情的說道。
但女人的那點力量怎麽可能擋得住此刻如狼似虎的男人,秦湛拉過周洄的手腕,環到自己的身後。
搖着蹭着說:“不好,要是摔壞了小哥們兒怎麽辦?我爸還指着它給老秦家傳宗接代呢。”秦湛親了下女人的鼻尖兒,很有安全意識的說。
周洄被人親得發怵,這又是什麽奇怪的腦回路,摔下去又不會正面朝地,哪來的傷到什麽小……哥們兒。
她推了推人,秦湛把她的手抓住,攥着窩在自己的胸膛裏,貼着女人的耳際,哄人的語氣說道:“好了好了,我不鬧了,睡吧。”
說完,秦湛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背,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
周洄昨晚擔心秦湛,本就沒睡好,今天又在外面跑了大半天,這會兒還真的累了。
枕着男人的手臂,沒過多久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秦湛側了側身,讓人睡得更舒服點。
一陣之後,秦湛又把亮眼的燈關了,只留了一盞夜燈。
他單手往枕頭上一曲,腦袋枕着手臂。
燈光雖昏暗,卻能看清身旁的女人,以及隔壁床上給了他生命的男人。
秦湛眉眼舒展,心想,這一生,有這兩人已足矣。
他轉了個頭,去看旁邊的秦雄原。
老頭依然沒醒,借着昏暗的夜燈,秦湛覺得秦雄原的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祥和。
秦湛想起和周洄吃完晚飯沒過多久,醫生進來檢查,然後留下一個信息,說是秦雄原因為過于疲憊,所以昏迷的時間會比較長。
他聽後,松了一口氣。
這會兒看着他爸安靜的睡着,心裏的擔憂減了不少。
秦查想着熬到天亮,希望秦雄原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是他。
本來以為白天睡了大半天,晚上熬熬不是什麽大問題,結果還是沒抗住人的本能,到了點還是睡得稀裏糊塗的。
周洄還沒睜開眼,莫名覺得頭皮無端的發麻。
她皺皺眼皮,動了幾下,緩慢的張開。
迎頭就感覺到一大片陰影罩在自己臉上,和別處有很大的不同。
眼睛不再迷糊後,周洄瞳孔漸漸放大,盯着眼前笑眯眯的人臉說不出話。
周洄推了下還抱着自己的男人,小聲喊:“秦湛……”
秦雄原看人醒了,也沒再瞅着人看,往後退了幾步,坐到自己的床上。
秦湛被周洄漸漸加大的力道推醒,吞咽了一下,擡手摸到嘴邊有口水,用手一抹擦掉了。
秦雄原在旁邊看着,很是着急,這小子邋遢的樣子被人姑娘看到,多掉分兒啊!
秦湛在床上坐起,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瞪大雙眼,激動地喊道:“爸,你終于醒了!”
随後,男人激動的往秦雄原身上撲。
秦雄原被驚吓到,伸長手裏的拐杖,擋在身前,硬生生将激動的秦湛隔開。
王晉力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不卑不亢道:“少爺,秦總現在不宜激動,過于誇張的肢體碰撞會導致病情加重。”
言外之意就是,秦湛剛才的動作很誇張,會傷到秦雄原。
秦湛癟癟嘴,沒給好臉色的看了王晉力一眼,眼睛挑了挑,說:“我當然知道!”
“行了,也別給人小王臉色看了,醫生讓我醒來去檢查檢查,我先過去,你們先收拾收拾。”說完收回頂在秦湛胸膛上的拐杖,往門口走。
王晉力見人起身,趕緊走過來扶着。
到了床尾的時候,秦雄原回過頭,看向周洄,還是笑眯眯的臉。
“姑娘,你別介意,這小子就這小氣樣,以後你多擔待。”說完這句語重心長又帶些交代性質的話,秦雄原在原地呆了片刻。
周洄還坐在床上,嘴裏答應了一聲。
秦雄原這才讓王晉力扶着,慢慢的往外面走。
周洄穿好衣服,往床下挪,看到還在原地發呆的男人,推了一把,說:“趕緊跟去看看,不是很擔心嘛。”
秦湛這才收回意識,胡子拉碴的也不洗漱,拿上外套就往外面跑。
心裏的激動,只有他才知道。
周洄在病房裏呆了片刻,把床鋪收拾好,整理了自己的東西,才走出醫院。
見面的時機不對,周洄決定先回去,等秦湛的父親養好身體之後,再談兩人的關系也不遲。
等秦湛扶着秦雄原回到病房,就看到豆腐塊兒似的棉被端端正正的擺在床尾。
他把秦雄原扶到病床上安置好,來來回回又把病房轉了個遍,洗手間也沒放過,末了還是沒發現女人的身影。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頹喪着臉。
秦雄原自然注意到了,靠在床上,給人提建議:“給人姑娘打電話,在這兒生悶氣人又看不着。”
秦湛這才在身上摸手機,兜都翻朝天了也沒見着手機的影子。
突然想到昨晚,手一伸,又往枕頭底下摸,果真就找着了。
慌慌忙忙的打開,手機始終提示電量過低開不了機。
秦湛沒法,起身往門外走,生平第一次賣臉,從護士那兒借了一個充電器,充好電後,才看到周洄發來的短信。
“我先走了,替我問叔叔好,我們兩個的事情,等叔叔身體好點再談。”
非常的簡單利落,洄式風格。
至少這回還跟他交代了,秦湛這樣想也覺得并不生氣。
但是有一件事,秦湛卻覺得周洄沒算好。
那就是,早點把她介紹給秦雄原,她嘴裏的秦叔叔才會好得更快。
秦雄原坐在床上,看人拿着手機樂,心裏也好奇,忍不住問道:“說什麽了?看把你給高興的。”
說着把腳往床外邊伸,湊過頭也要看。
秦湛哪裏許,趕緊按着他爸的腳,急咧咧說道:“沒什麽。”
秦雄原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又想瞞着,幹脆別過頭,吹胡子瞪眼的裝生氣。
秦湛怎麽可能會做不孝順的孩子,他按着秦雄原的腳,挑着眉,神氣飛揚的響亮道:“你兒媳婦問你好呢!”
秦雄原一聽,眉毛一下成波浪形,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