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舉案奇黴第 56 章 找上門的麻煩

第 56 章 找上門的麻煩

世事确然難以随心,尤其是這種找上門前的麻煩。

沈大小姐溫婉的笑笑。

“身在紅塵中,不問紅塵事,說的不過是一種念想罷了。林夫人吃齋念佛多年,不是早已看開了嗎?怎地今日如此執着起來?”

“執不執着,也不過身不由己四字。”

林夫人嘆息,也不打算再繞圈子,挑明了說。

“老身本不欲幾次三番的用些舊事來煩擾姑娘,聽說姑娘得了端小親王看中,想要收入府中,也是真心為姑娘開心的。只是這次,小兒曦和因着三年前的舊事同公主發生了些許不快,所以少不得要厚着顏面,麻煩姑娘去宮裏走上一遭。”

張挽君私下裏辦的那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甚至是默許的。只是傳言還未成什麽氣候,便被壓了下來。

前段時間東直門的事情,偷雞不成,反倒讓七公主越發疏遠了林曦和,連帶張挽君也不受待見了。

林家雖說在朝中有了一定的地位,但若是能攀上皇親,又哪裏願意輕易放棄這樣的機會。

沈衡心下冷笑,面上只做不明。

“夫人這話,不知是什麽意思?”

是要她承認自己是個攀附權貴的女子,還是承認她當年愛的只是林曦和的銀子?再或者,指天對地的在七公主面前發誓,林大公子真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若是錯過了,就要抱憾終身?

林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是大家出身,這般低三下四的來求一個黃口小兒,本就覺得是降了身價的事情。奈何自家的兒子不争氣,媳婦又不成事,只能她親自出面來勸了。

“沈姑娘為人聰慧,其實不必老身細說什麽,不過是讓姑娘同七公主随便解釋兩句罷了。當年林家确實有怠慢姑娘的地方,銀子也給的薄了。今日老身親自帶着媳婦上門,也是帶着誠意來的。”

她說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張挽君。

“這裏是三萬兩銀票,在上京随便一家商號都可以取現。沈大人年過四旬才坐上從三品的位置,你們父女兩的日子一直過的不算富裕,這些我都是知道的。有了這些銀子,姑娘大可換一處像樣一點的宅子,剩下的,也能置辦出一套體面些的嫁妝,何樂而不為呢?”

三千萬兩銀子的嫁妝,确實體面。只是這東西,卻是要用尊嚴來換。

如果換做當初,她或許會收下這筆“不義之財”,因為在她的眼中,無論是三千兩,還是三萬兩,都是能治他父親腿傷的救命錢。

今時今日,沈家依舊清貧,但她卻不再需要這些。

“多謝夫人的好意,只是這銀子,沈衡愧不敢受。”

拿人錢財□□,這災她消不了。

林夫人淡淡的看着沈衡。

“三年前的三千兩銀子,姑娘不收也是收了,如今怎麽反倒客氣起來。沈姑娘身份不同以往,老身心裏是有數的。因此這次過來,并沒有帶任何仆從,也可以保證今日之事,絕不會傳揚出去。更不會讓端小王爺知道此事,壞了姑娘的名聲。”

她居然想到了這一層。

想到那個不着調的人,沈衡不禁莞爾。

她當然不會擔心他知道,相反的,若是他知道了,大概會堂而皇之的讓她将銀子收下。

然後坦然的花個精光。

至于應承下來的事。

只怕他會一本正經的說:“阿衡答應過你什麽嗎?若是有,拿字據出來。”

事不關己的将人氣到吐血。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想到那個家夥的時候,她嘴角的那份幸福和甜蜜,那是一種旁人不能理解的小情愫。

林家婆媳當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眼見着她嘴角含笑,只當是這話說中了她的心思,面露喜色的道。

“既然姑娘也覺得沒什麽問題,莫不如我們現下就動身吧,免得夜長夢多。”

“想來是夫人誤會了。”

沈大小姐無奈的擺手,也覺得有些歉意。

“小女方才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真的沒有要收銀子的意思。”

好笑?她覺得她們好笑?!

林夫人滿面笑容的臉立時沉了下來,冷聲道:“沈大小姐這架子,未免端的太大了些。老身誠心實意的登門,你卻一直推三阻四的搪塞,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是請你同公主澄清幾句,說明一些事實,你還真當林府是好欺負的了?”

她已經給足了她顏面,若不是為了林曦和的前程,她會屈尊降貴的走這一遭嗎?

沈衡看着林夫人頭上,因為激動而劇烈晃動的純金步搖。

“既然是事實,有何須澄清呢?謠言止于智者,并非旁人的一兩句話便能改變的了的。夫人愛子心切,沈衡亦有自己的底線。沈家的福氣不多,粗茶淡飯吃的慣了,實在消受不起夫人這份大禮。”

“沈衡!!”

林夫人猛的一拍桌案。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般好聲好氣的同你商量,是顧念着當初的情意。你父親同我家老爺同朝為官,若是誠心想找他的錯處,不過也是一兩句話的事情。常言道,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當真連你父親的退路也要一并堵上了?”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張挽君一面安撫着林夫人,一面輕聲對沈衡說。

“沈大人的才學,其實在很多人之上。之所以這麽多年都未能升官,無非是缺少舉薦他的人而已。沈姑娘同沈家,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父親得了好官職,做女兒的自然也能跟着沾光。端小親王看中你,但也不可能不考慮門第,沈大人若是高升了,直接擡了姑娘做側妃也是未可知的。”

威逼利誘,這一唱一和的當真默契。怪道這對婆媳兩能相處的這般融洽了。

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爹。

沈括是進士出身,偏生選擇了在禮部就職,祭壇一擺,就是整整二十年。文死谏武死戰,不過是為了避開朝中黨羽之間的争鬥,帶着老婆孩子平安度日。

高高在上的人習慣了争權奪勢,又怎麽會理解一個小人物內心深處想要尋求的那份安樂呢。

沈衡擡頭,坦然直視着林夫人。

“難為二位白跑這一趟了,但是沈衡自問确實沒有什麽好同旁人解釋的。三年前我少不更事,低賤了自己,也高看了別人。唯一懊悔的,也只是坐上了那頂八擡大轎。

林大人官拜丞相之位,沈衡自然相信,他随便的一句話便能讓家父麻煩纏身。但是也相信,慶元朝的皇帝姓“蘇”而非姓“林”。

身正不怕影斜。皇城腳下喊一聲“冤枉”,不怕聽不見回聲。聖上,總是英明的。”

這話,一語雙關。

林夫人被堵的面色鐵青,張嘴“你。”了半晌,也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沈大小姐微笑着看着她。

“茶涼了,我讓丫鬟再換一壺上來吧。”

結果自然是,氣的婆媳兩拂袖而去。

身旁的道道憤憤不平的撫着心口說:“小姐,那些銀子被拿走的時候,奴婢真覺得抓心撓肺的疼。”

沈衡聞言蹙眉,輕嘆道。

“我連肝都疼了,那上面随便一張紙都能給我打件最趁手的長劍。”

人品不好的人,總是腰纏萬貫的。那厚厚的一沓,落在一起足有一塊磚石的厚度了。

春風浮動,主仆二人都靜靜的站在窗邊,異口同聲的吐出四個大字。

“她奶奶的。”

仇富這種事,人品再好的人也不能免俗,沈家尤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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