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妾第 6 章 本公子送出去的東西,從來……

第 6 章 本公子送出去的東西,從來……

江穗忽然想起,那帶着蓮花紋的盒子,此刻應當還在自己的枕頭底下。

由于那東西看起來過于貴重,因此江穗便只用了一點。

而且她本以為,那會是恩人送來的。

可是大公子适才問的那句,明顯是知曉一些情況的。

難不成是她猜錯了,其實送藥的人是大公子?

江穗心中有些猶豫,還是沖人點了點頭,随後說道:“奴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那傷藥,莫不是大公子你差人送來的?”江穗問道。

許致懷沖江穗點了點頭,解釋道:“六妹被慣壞了,府中不少下人都受她苛待,可終究是些可憐人,受了無妄之災。”

說着,他看江穗那副緊張的模樣,沖她笑笑,特意加上一句:“那日我剛好看到,因此便讓人去送些傷藥,并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

江穗一手扣在胸口,另一只手覆在上面,時不時用食指的指甲刮蹭着自己的衣裳,難掩緊張。

即使是聽到了大公子解釋的話,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顆心砰砰直跳,慌得不行。

她竟是猜錯了送藥的人。

倒也是她自作多情,恩人這樣的身份,怎麽會去在意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鬟?

怕是那日初見,恩人也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江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要一想到這些,心裏面就止不住的酸澀。

她朝着大公子微微行禮,脆生生地道了句:“奴婢多謝大公子。”

許致懷沖她點了點頭,随後便将視線轉移到了許東延身上。

“五弟,如今你也快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是時候收收心,莫要将注意力放在旁的地方。”許致懷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許東延冷哼了一聲,沖着一旁的阿澤使了個眼色,看着他将江穗拉到了一邊,随後才沖着許致懷說道:

“大哥,你倒是說說,我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什麽地方?”

“你當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平日最煩多管閑事,為何頻頻在一個小丫鬟身上耗費精力?”許致懷有些着急,說話時還朝着江穗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江穗的那雙眼中沒有半點雜質,許致懷頓了一下,話音一轉:

“大哥知道你心中一直藏着事,可那些事終究過去了,你何必糟蹋自己,白白浪費時光?”

許東延與許致懷對視兩秒,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沖他笑了笑,又恢複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走上前,長臂一伸,勾住對方的肩膀,十分自然地說道:

“反正許家有你,又何必讓我去操心那些煩心事?到時候大哥負責賺錢養家,我便當個閑散的公子,混吃等死便是。”

許致懷見人如此冥頑不化,恨鐵不成鋼道:“你…”

許東延生怕再次聽到對方講那些個大道理,趕緊打斷道:

“行了,行了,大哥明知我不愛聽那些長篇大論的大道理,又何必一再煩我?總歸祖父現如今還沒将我掃地出府,便讓我過幾天清閑日子吧。”

說完,許東延便松開對方,沖人做了個鬼臉,退後兩步,轉身加快了步伐,走到阿澤身邊,拍肩示意阿澤離開。

江穗被阿澤帶到一邊,但那二人交談時并未特意避開人,因此她也聽得清楚。

看得出來,許府的這位大公子的确如同傳聞那樣,而且對自家的兄弟很是上心。

而江穗此刻,卻是滿腦子都是大公子着急時說出的那句話,還有那帶有深意的一眼。

恩人當真如同大公子說得那樣,待她是有些不同的嗎?

江穗跟在許東延身後,時不時擡頭看他一眼。

最終,她還是搖搖頭,将心中的那點喜悅壓了下去。

眼看着就快要到自己的住處,江穗連忙叫住許東延道:“五公子,前面就是奴婢的住處了,公子身份尊貴,還是莫要再往前了,若是傳出去,怕是壞了規矩。”

許東延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江穗。

他點點頭,攥拳擋在嘴邊,輕咳了兩聲,說道:“那便送到這。”

“今日多謝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奴婢牢記在心。”

語畢,江穗低着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走幾步,許東延忽然走上前,拉了拉江穗的袖子。

江穗轉過頭來,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許東延見人停住,這才松開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他心中有些猶豫,可又怕自己這時候不趕緊說,江穗便要走。

好一會兒,他才将阿澤喚了過來,說道:“将東西給我。”

阿澤起初還未反應過來,瞪着雙眼睛,沒有動作。

還是許東延等急了,作勢擡手朝對方打去,嘴裏還說着:“出門時讓你給我裝着,你難不成沒聽見?”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阿澤趕緊說道。

阿澤摸索了一番,随後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十分精美的小盒子來。

江穗有些好奇地看着阿澤手上的東西。

那小盒子上雕了什麽東西她瞧不清楚,但看形狀大小,像極了胭脂盒。

每日見人侍奉大奶奶梳妝的時候,她曾遠遠瞥見過類似的小盒子。

遠遠看去,江穗也知曉那恐怕是自己這輩子都用不上的東西。

下一秒,許東延從阿澤的手中接過盒子,将江穗的一只手拉了過來,直接将那小盒子塞到了她的手中。

“這本是之前便想給你的,誰知被人搶了先。”許東延語氣中滿是懊悔。

江穗看了看手中的東西,擡起頭,二人一不小心對上了視線。

許東延有些別扭地率先移開視線,說道:“不過我可是親手交到你手裏的,你可要記清楚了。”

沒想到平日吊兒郎當的五公子還有這樣的一面,江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但還是忍住了,并沒有笑出聲來。

“這是什麽?”江穗将手平攤開,發現這盒子也就巴掌大,十分小巧。

“自然是藥膏,我那日親眼看見了你臉上的傷。”許東延說着,瞧了眼江穗原本受傷的那半張臉。

此刻已經看不出來半點痕跡,皮膚恢複了以往的白皙光滑,看起來吹彈可破。

許東延頓了一下,補充道:“雖說你現在已經好了大半,但那東西平日你也可以用。”

江穗搖了搖頭,說道:“奴婢一介粗人,哪裏用得上這樣的東西?實在是有些暴斂天物。”

“總之本公子給你了,你就不能不要。”許東延說道:“本公子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一旁的阿澤這時候也主動上前,勸說道:“是啊,我家少爺都說了給你,你不要,豈不是不給面子?”

“總之這東西交到你手裏,就是你的,你若是不喜,之後扔了便是。”許東延抛下這麽一句話,便扭頭大步離開了這裏。

阿澤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江穗,嘆了口氣,随後喊了一句:“公子,等等小的。”便追了上去。

江穗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雕篆着梅花的小盒子,又擡起頭看了看許東延離開的方向。

她将盒子緊緊抓在手中,動作極為輕緩地打開了蓋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湊過去聞了聞。

和她放在枕頭下面的那盒藥膏不同,這盒的香氣更重些,卻不膩人。

江穗如獲至寶,捧着這小盒子,盡量放低了自己走路的動靜,到門口,打開房間門,走了進去。

合上房門的那一刻,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東西落地的幹脆聲。

江穗扭過頭,便對上了翠兒已經紅了的眼眶。

她先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一邊,然後走到了翠兒的面前,将她散落在面頰兩側的碎發撫到耳後,一臉擔憂地問道:

“這是怎麽了?有誰欺負你了?”

“你可吓死我了。”翠兒猛地抱住了江穗,聲音有些哽咽:“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你回來,我想去找大奶奶求救,可大奶奶早就歇息,門口的人不讓我進去,還說我是在胡言亂語。”

“後來我想到大公子心善,獲許願意幫忙,可我一個小小的丫鬟,根本無法近身。”

江穗輕輕拍了拍翠兒的後背,安撫道:“好了,莫要哭了,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你真的沒事嗎?”翠兒擡起頭,眼角的淚水還未抹去,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卻抓着江穗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好久。

确認過眼前的人并沒有事後,翠兒才松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臉,将淚珠擦幹,說道:

“沒事就好,六小姐作事極狠,她這樣三番五次找你,怕是認上你了,這幾日你老老實實跟在大奶奶身邊,千萬不要被她逮住了。”

“對了,你是如何回來的?以六小姐的性子,應當不會這樣輕易将你放回來才是,你不會…”翠兒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吓到,瞪大了眼睛。

江穗推了翠兒一下,笑道:“想什麽呢,說起來…”

她忽然想起恩人的話來。

恩人明明說大奶奶發現她不見,有事叫她,這才支走了六小姐。

怎麽聽翠兒的意思,大奶奶似乎并不知道?

“是有人與六小姐有事,将她叫了過去罷了。”江穗掩蓋了真相,沖翠兒這樣說道。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莫要多想了,快些休息。”江穗沖着翠兒笑了笑,打趣道:

“你這眼睛,明日怕是要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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