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江瑾瑜一怔,亭前兩顆松樹遮擋了視線,她并不知道裏面是何人在嚼舌根。
“我騙你幹什麽?永安王不止洞房那晚讓她獨守空房,現在都還宿在書房。
“原我還以為這永安王妃只怕是個醜的,永安王見了不喜才不碰,可如今見了她長得這般模樣,我卻是想不通了。”
“許是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隐疾?”
“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另一個聲音壓住了興奮,神秘地道,“你別看她是淮安王嫡女,可卻是從小在外面莊子裏長大的,或許就是因為這個……”
江瑾瑜微微搖晃了一下,鳴娟低聲叫她:“王妃——”
“沒事……”
這兩人說的也是實話,放在平日她就當清風過耳,可今日許是因為飲了酒的緣故,這每一句都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
一向不愛哭的她竟不知不覺紅了眼。
“鳴娟。”她用帕子拭了拭即将湧出眼眶的眼淚,說道,“我們走吧。”
正欲轉身離開,可放下的手卻突然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抓住。
江瑾瑜一驚,下意識轉向另一邊,映入眼簾的是容承的面孔,“王……王爺?”
容承是什麽時候來的?
他竟然在她身後……方才那兩人的話,他聽見了多少?
“走。”容承握住了江瑾瑜的手後,也不做多說,直向着那石亭走去。
亭中二人聊得興起,不知她們話題的主角正朝這邊走來,當容承的聲音在頭頂冷冷響起時,兩人都差點吓破了膽:
“本王府裏的事,你們是親眼見到,還是親耳聽到了?又或者是齊大人和陳大人在本王府中安插了眼線,時時向你們禀報?”
容承平日只冷着臉就拒人于千裏之外,所有人見了都唯恐避之不及,如今他惱怒更是可怕極了。
本是六月的天,卻仿若是數九寒冬般的冷冽。
“王、王爺!”
陳夫人跟齊夫人被吓得腿一軟,直接從石凳上摔坐在了地上。
待二人緩過神來,陳夫人顫抖道:“這事是杜……”
“王爺恕罪!”齊夫人還有點理智,忙打斷了她,“這些、這些都是空穴來風的謠言!都是我們聽信謠言,不知輕重……王爺莫要怪罪我家夫君,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她才見到江瑾瑜也在容承身邊,顯然是方才自己二人說的話叫這位王妃聽見了,永安王才會這麽生氣。
“空穴來風?”
容承方才在宴間也飲了酒,有些微醉,說話帶着絲酒氣。
“空穴來風也總有源頭,這話總不是你們能憑空捏造出來的,若是不說,本王就直接治你們的罪。”
“這……”
齊夫人知道永安王這是要刨根問底的意思,她不能把杜國公夫人供出來,可是若是不說,自己就要擔這罪名。
永安王是什麽身份,天潢貴胄,在他的府裏安插眼線,只這一條就夠他們全家死無葬身之地了。
“王爺……”江瑾瑜不想将事鬧大,這畢竟是她與容承的私事,她輕輕拉了拉容承的衣袖,小聲道,“算了吧。”
容承側頭,不辨喜怒地審視着她的神色:“算了?”
這兩個婦人剛剛可是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她也太好說話了些。
“怎麽回事?”就在這時,得到下人通報的太子妃和永獻王妃也匆匆趕來。
“二哥息怒。”永獻王妃上來便先請罪,“今日本是我孩兒的百日,二哥攜二嫂來賀,卻生出了這樣的事,都是我照顧不周。二哥可否看在靜息遠在邊關,今日只有弟妹一人張羅的份上,不與她二人深究?”
永獻王妃将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是聰明做法。
容承要是追究下去,就會追究到杜國公夫人身上,那要是再追究杜國公夫人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的呢?
她這個最初把消息放出去,等着看江瑾瑜出些醜的人就不能善了了。
見容承不為所動,沒有絲毫算了的意思,江瑾瑜心生憂慮。
這裏不是永安王府,又正是永獻王長子的百日宴,永獻王現遠在邊關,永獻王妃這般懇求,若容承都還是不肯松口,定會落人話柄。
“二皇弟。”就在她不知如何才能勸動容承時,一旁的太子妃緩緩開口道,“有人編排你府中之事,你心裏不痛快是自然的,可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你的王妃想一想。”
到底是牽涉到他們夫妻的私密之事,鬧大了傳出去,對江瑾瑜的影響總是大過對他的。
容承看了眼身旁的江瑾瑜,想起她剛剛想要息事寧人,沉默了片刻,冷然道:“沒有下一次。”
齊、陳二人聞之,忙向容承謝恩,又向江瑾瑜認錯。
見她們跪在自己面前,請求自己的原諒,江瑾瑜思忖片刻,開口道:
“我不知二位夫人與我素不相識,為何要這般诋毀于我,今日是王爺在,可解除了誤會,可若是王爺不在呢?
“三人成虎,到了明日滿城都是我們夫妻不睦的風言風語,追本溯源,是從永獻王府傳出去的。到時不光是我洗不清這些髒水,永獻王妃也要受你們牽連,王爺與永獻王之間更失和睦——”
永獻王妃心裏一驚,難道永安王妃知道這事是從她口中傳出去的了?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太子妃微微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
齊,陳兩位夫人聽了江瑾瑜的話,臉色吓得煞白,忙又磕頭賠罪。
連帶王妃,挑撥皇子不睦,這麽大的罪名扣下來,她們怎麽擔得起。
容承看向身旁,一臉正色的江瑾瑜,他眼睛微眯,神色更帶了幾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先将二人所言打成莫須有的事,随即又痛陳厲害,看她們害怕發抖之後,江瑾瑜才說道,“這後果兩位誰也擔當不起,萬望引以為戒,不要再犯。”
“是是是!”齊夫人冷汗直流,她說什麽陳夫人就跟着應和什麽,“我等再也不敢了!”
宴會還在繼續,江瑾瑜卻完全沒了興致。
她借口身體不适,提出想先行回府,留容承在這裏繼續吃宴,容承卻道:“本王同你一道走。”
作者有話要說: 姜姜:嘤~夫君說要跟我一起回家,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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