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在心尖第 24 章

第 24 章

這一天清晨,目送陳銘正出門上班以後,陸以琳就溜進他的書房,用他的電腦浏覽招聘網站,她之前找實習已經填寫過一份簡歷,現在只需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做更改。她把大學的經歷統統抹掉,然後學歷一欄改為高中。

拿不到大學畢業證,她以後也始終還是要工作的,她想看看以自己目前的情形能夠找到什麽樣的工作。

填好簡歷之後,她做了一番職位匹配和篩選,然後發現與自己匹配的大多數是基層文職類工作,而且這些工作都是五十多到一百人左右的小型公司發布的職位,但凡規模稍大一些的,要求至少大專以上。

她之前那份實習工作,是在一家幾百人規模的食品企業,也是她投遞簡歷自己應聘進去的,做的是市場專員,實習工資三千,如果她努力表現,留下來轉為他們那裏的正式員工,薪資至少可以翻一倍,還沒有算上各項福利,補貼之類的。現在這麽一對比,簡直雲泥之別。陸以琳有些洩氣。

這個時候,她嘗試着将将學歷一欄重新改成本科,再做一番篩選,與之匹配的工作果然待遇就上去了。

可如果面試官問為什麽沒有畢業呢?會不會懷疑她在學校作風有問題?而且在自己本科沒有畢業的情況下說自己是本科學歷,會不會被面試官認定為撒謊?

細思極恐,陸以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書房的窗戶外面是空曠的後花園,牡丹開得正豔,花團圍繞的泳池正在清晨的陽光下,折射出粼粼波光,像細碎的鑽石,耀眼奪目。

這兩天,她都因為畢業的事弄得心煩意亂,甚至有些悲觀厭世,再這麽下去肯定不行,她需要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情和狀态,于是跑去房間找泳衣。

陳銘正先前顯然沒有給她準備泳衣,她只好拿一件背心和一條短褲代替。在泳池裏來回游了兩圈,她感覺有些乏累了,便坐在泳池邊上休息,雙腳踢着水,濺起陣陣水花。

張姨快步走過來,說外面有人找她。

“誰啊?”

“她說是您的媽媽,李女士。”

陸以琳腳在水裏撲騰兩下安靜下來,手摳在泳池邊的藍色瓷磚上,猶豫幾秒後淡淡地說,“不見。”

剛剛還是活躍的泳池,一下子變成了低氣壓圈。

張姨站在那裏想再多說點什麽,但跟着陳銘正幫傭多年,她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見陸以琳臉色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變得沉重,她收住了嘴巴,答應了聲好,默默轉身返回客廳。

客廳門外,李雪抱着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裹,站在門前的臺階上來回踱步,焦急不安的等待,令她額頭上沁出一層汗。

張姨打開門,李雪立即迎上去,眼神灼灼地望向她的身後,然後毫不意外地蒙上一層失望的灰色。

“她不願意見我嗎?”

張姨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輕輕地搖搖頭。

李雪垂首嘆氣,像是認命一般。在張姨關上門以前,将手裏的包裹遞了出去,“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她?”

張姨還杵在那裏猶豫,客廳裏響起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兩個女人一齊将目光轉向客廳,陸以琳已經換上幹淨的衣服,頭還在濕漉漉地滴着水,頸上搭着條毛巾,被頭發上滴下的水沾濕,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穿過偌大的客廳,向她們走來。

李雪喜上眉梢,一邊繞過張姨走進去,一邊解釋個不停,“以琳,是我。你妹妹從美國給你寄了個包裹,寄到家裏來了,我就給你送過來。……”

李雪口中的妹妹,是陸以琳同父異母的姐妹,叫陸可馨,比她小3歲,高中之後被送去美國讀書,每年她們有兩次見面的機會,就是妹妹回國的時候。陸以琳對這個比自己小的妹妹一向愛護有加,最開始是為了讨好後母,但是後來是真的喜歡,而妹妹也依賴她,所以兩個人的關系一直很要好。

上個月,陸以琳還在公司實習的時候,妹妹打電話過來就曾說過要向她學習,今年放假可能不回國,而是留在美國找兼職,她們将少了一次見面的機會。

妹妹安慰她說沒關系,還答應給她送一箱好東西給她,當作補償。

現在她的補償如約送來了。

“你妹妹在美國留學,每個月需要不少生活費,她的學業還要有一年才結束,如果你爸爸這個時候進了監獄,就等于斷了家裏的經濟來源,你妹妹的學業也要中斷了,你怎麽忍心……你和她姐妹關系一直很要好,你不會那樣對她的,對不對?”李雪一邊說着,一邊淚眼婆娑起來。

陸以琳當然知道,送包裹過來,不會是李雪唯一的目的。可是她心裏始終有一個結:在醫院修養期間,她認真回想那次自己被毆打的場景,想起是李雪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狠心将花瓶砸在了她的腦袋上!差一點要了她的命!可他的父親呢,為了包庇李雪,供認一切暴力行為,說那個花瓶是他砸的,憑什麽!憑什麽他可以對這個女人如此愛護有加,而她作為他的女兒,他卻忍心如此對待!

陸以琳不是不知道,一切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她那個抛夫棄女的親生母親,可是她又做錯了什麽呢?為什麽父親要将他對一個女人的恨遷怒到她的身上!這本身就不公平!

她因為一個狠心離開的女人,無端端地受了那麽多年的罪,到頭來,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還包庇一個差一點殺了她的兇手,可笑!可笑至極!所以當律師将父親在警察面前供認家暴罪行的消息帶到她的面前時,陸以琳當下作出了決定:“既然他舍不得那個女人進去受罪,那就讓他代替她進去吧!”

陸以琳自己在房間拆包裹,裏面是一些進口化妝品,還有一套Prada的職業裝,上面附帶一張卡片:姐,這些東西,你上班的時候會用得到。

……

第二天,法院門口。

陸以琳坐在停靠在路邊的車裏久久未下去,她透過車窗看着莊嚴肅穆的法院大門,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全身血液好似逆行沖上大腦,腦袋發漲,根本沒有辦法理清思路,她揉着隐隐跳動的太陽穴,問身邊坐着的人,“陳銘正,我真的要進去嗎?”

陳銘正的手離開方向盤,握住她因為糾結而攪在一起的手,“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人憤怒的情緒,其實是會被時間削弱的。現在的陸以琳,再面對遭受家暴的事情,顯然已經平和了許多,那些曾經說過的狠心話,也只是憤懑下的一時氣話。她不是非得親手送父親進監獄才甘心。把陸振國送進監獄,并不能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快樂,卻會間接連累到更多的人,比如她的妹妹可馨。

“我們走吧。”猶豫過後,陸以琳這樣說。

陸以琳不是不知道李雪借姐妹關系跟她打親情牌,可是有什麽辦法呢?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個圈套,還是心甘情願往裏跳。誰在乎,誰就輸了。

——

晚上收到大學舍友的來電,問她什麽時候回校。舍友孫曉曉和以琳不在同一個城市,大四第一個學期經家人托關系,進了家那邊的一家國企實習。

“最近實習實在太忙了,我今天才看到學校發的拍畢業照安排表。”

“以琳,你什麽時候回學校?”

“我……我可能不回去了。”

“你也很忙對吧?我也是,按現在這樣的狀況,我未必能夠回去,畢竟現在公司領導開始給我們做考核了,能不能留下,就看考核分數,實行優勝劣汰。”

曉曉一直在電話裏跟她分享實習的事情,可以琳發現,自己除了嗯嗯啊啊的應和,沒其他可以說的。她不能跟舍友說,自己丢了實習,學分不夠,拿不到畢業證。如果回去參加畢業典禮,也只是走過場,對她沒有實質上的意義。

“我會盡量跟領導請假,以琳,你也是哦!”最後兩個人就要結束通話時,曉曉這樣跟她說。

“嗯。”收了電話,陸以琳久久不能回過味來,呆呆地看着手機屏幕由彩色變成黑色。

如果她只是回學校,穿着學士服,拍幾張照片,其實沒有多大實際意義。以後找工作,她總不能把畢業照片拿給面試官,以此證明自己的學歷吧。

正為此遺憾難過,房間響起敲門聲,随後陳銘正推門進來。

“怎麽悶悶不樂的樣子?”

“過幾天就是我們的畢業典禮了,可是你知道的,我沒有辦法順利畢業。”

陳銘正真想告訴她,畢業證的事情已經搞定,可是他又想給她一個驚喜,也算是作為她畢業的禮物,現在看她情緒如此低落,要不要提前告訴她?正在猶豫,他剛好瞥見桌上相框裏的照片,腦筋一轉。

“畢業證,學位證都很重要,但是其他的呢?對你而言就沒有一點點意義了嗎?”陳銘正拿起桌上的相框,在她面前晃了晃,“多年以後,你懷念起大學時光,雖然不能回去,但是你還能看看照片,不是很好嗎?”

陸以琳像是受到啓發一般,認同的點點頭,“還真的是呢!”

陳銘正摸摸她的頭,以琳卻想起什麽似的,沖他挑了挑眉,“那你的呢?”

“什麽?”

“你的畢業照啊,可以給我看看嗎?”

“一堆青澀舊照,算了吧。”

“一堆?”以琳抓住了關鍵詞,嘴角忍不住笑意。原來陳銘正這般喜歡拍照。

陳銘正解釋道:“以前的同學朋友,特別熱情,不好博了人的熱情。”

“那我現在也很熱情啊,熱情地想看到你以前的照片,你忍心拒絕我麽?”說完,以琳一只手默默地伸向他進來是随意放在桌面上的手機。

“手機換了好幾個了,不在這裏。”

以琳抽回手,倔強地看着他,眼神別提多渴望,“就說要不要給我看吧!”

陳銘正拿她沒辦法,“跟我來吧。”

以琳跟着陳銘正走進書房,坐在他那張寬大的書桌上,一雙腿在空中晃悠着,等待他在一排書架前檢索,順便欣賞一下結實迷人的後背。

片刻之後,陳銘正在書架角落位置取出一個盒子,掃了掃上面的灰遞給她。

這是一個古典镂空的珍藏版木盒。陸以琳小心翼翼地打開,看着那個時候陽光照人的陳銘正,忍不住發出一聲贊嘆,“好幹淨!”

“難道我現在看起來不幹淨?”

“嗯……現在氣質不一樣,現在有不一樣的魅力。”

“那你是喜歡那個時候的我多一點,還是現在的我多一點?”陳銘正似乎很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湊近了她,要她快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小長假第一天,預祝大家假期快樂!大家假期怎麽安排的?放松,開心,最重要哈^_^

然後小倚最近上了個可怕的榜單,挺鬧心的,所以大家如果喜歡文文的話,點收藏按鈕,就是給小倚最大的安慰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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