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典】第 10 章
孟宴臣不再說話,由其他股東七嘴八舌地議論開。
知道他們免不了八卦應辭,他在這幫心思比賺來的錢髒了不知道多少的人提到應辭的時候,及時打住,緊跟着開始進行國坤海外部門的工作彙報。
海外部門的成績已經在新一季度追平了總部去年的成績,在這個前提下,最近總部又出了這麽一檔子破事,海外部門追上總部今年的成績只是時間問題。
除了安行,還有幾個大項目正在平穩運行中,孟宴臣也都分別展示給各位股東看過,随後得到經久不息的掌聲作為謝幕。
盡管得到稱贊,但他心裏門清,這“誇贊”也多少帶點水分。
他當初離開總部去海外,不少股東站在他的對立面,并且短時間內扶持了何董進董事會還接管國坤,擺明了是要把這個何董當作傀儡來牽掣他。
當初他做出成績的時候,沒人看到他,反而還在計劃着怎麽從海外分部分一杯羹走;
這會兒何董手上的項目爆雷了,他們立刻扭頭來他這邊了。
果然是商人,除了必要的人情之外,哪裏都是見錢眼開。
等海外部門結束彙報,不少股東已經明白了孟宴臣搞這麽一出的根本原因。
乍一看,好像國庫總部一直在試圖創新,試圖拓展業務版圖,但真正擺到臺面上來看就會發現,其實步步都是海外分部走在前面。
所以這更加證明孟宴臣的商業頭腦絕對是頂級,甚至連總部都只能跟在他身後照做。
再加上現在孟宴臣已經在國外成家,想讓他回總部來掌大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之前股東們說的那樣,與其放走孟宴臣,不如把他邊緣化。
誠然,他們這麽做了,但孟宴臣給出的答卷卻一點也不邊緣化。
這會兒何董居然還撺掇他退出國坤,大家都不敢想象他為什麽說得出這麽蠢的話。
說難聽點,能把孟宴臣留在國坤——哪怕是管理海外分部,那都已經是抓住搖錢樹了,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放他走?
孟宴臣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随後登場的股東繼續做工作陳述。
這位股東之前就向着孟宴臣,所以老早被其他大股東暗中排擠,現在只能介入一些小項目。這回彙報結束之後,他也看向了總部的CFO。
“之前就聽說總部CFO在風險把控這方面做得很好,那麽借這個機會,我作為國內地區板塊經理,也有些問題想問問CFO以及您的助理團隊。”
剛坐下不久的孟宴臣下意識看過去,難得茫然,但總歸什麽都沒說。
“CFO需要負責企業的財務管理,甚至財務決策,這直接關系到項目的風險預測、資金統籌、資源分配和實際運營。
“在裕錦這個項目之前,中部區域的項目資源分配是總部直接負責,但為了給這個項目讓路,盡可能短時間內籌集更多的資金給裕錦的項目,總部直接放棄了我們手頭上這些項目資源傾斜,并且沒有提前通知。
“想也知道,一旦中部崩盤,總部垮塌将會是遲早的事,偏偏CFO在剛剛的工作彙報裏沒提到任何和國內分部相關的信息,我是否可以認為,總部打算徹底放棄分部的項目了呢?”
全場寂靜。
“我知道我們的項目和裕錦的項目比起來不足為奇,但裕錦爆雷,總部高管團隊居然還在糾結如何反駁如此明顯的證據,到底是做賊心虛還是另有所圖,我相信直接相關的人自己心裏清楚。
“涉及人身安全問題,我認為沒有辯駁的餘地,就算有,也不該是‘誤會’這樣的托辭。”
聞言,原本正在記錄會議要點的孟宴臣輕輕合上筆帽,視線下垂,落在自己面前的文件上。
“如果非要在這件事上争出個勝負來,那只能說,先心虛的人在心虛的那瞬間,就已經輸得徹底。”
股東說完,微微鞠躬之後,大步返回自己的位置。
孟宴臣其實并沒有想到今天現場還會有股東站在他這邊,起初只懷着“說出真相,完成任務即可”的心态來,但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确實在他的意料之外。
人的微表情不會撒謊,孟宴臣以極快的速度掃視了一圈會議室內大部分股東的面部表情,心裏大概有了數。
經過表決,股東會一致同意開除CFO特助,交由高管會完成後續操作。
至于CFO本人,現場股東給出的意見是停職查看,立刻執行,根據後期表現決定下一步。
孟宴臣給了贊成票。
這場會議的持續時間很久,除了彙報工作之外,各部門還需要給出未來一段時間的工作規劃,再就是任免決議。
趁中午休息,孟宴臣給應辭打了個電話。
應辭雖然在家,但已經忙成了個小陀螺,一上午工作不斷。
這會兒手機扔在桌上,開了揚聲器,邊畫畫邊跟他聊天。
得知應辭還沒吃飯并且不打算吃,孟宴臣原本輕快的聲音頓時沉下去。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應辭的視線還停留在電腦屏幕上。“一會兒點個好吃的,給小孟總發圖打卡!”
聽到電話那頭不滿的咂嘴聲,她還以為自己剛剛嘴快說錯了什麽話,暫時停筆,細細回想之後卻發現并沒有哪裏不對勁,茫然地看向手機屏幕。
“怎麽啦,誰惹我們小孟總不開心了?”
“确實有人惹我不開心。”孟宴臣此時正站在鏡子前,皺着眉頭擺弄自己的領帶結。“但是更嚴重的問題是,我的領帶結散了。”
“好像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挺嚴重。”
他今天的三一結是應辭親手打的,另外配了個漂亮的領帶夾,也是她送的禮物。
股東大會不是什麽小場合,穿着必須正式。
他這身是常見的全黑搭配,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幾乎都經過了應辭的手,從外套到襯衫,從領帶到配飾,他把全部的選擇權交給了她。她自然樂在其中,也難得找回了小時候玩裝扮游戲時的熱情。
孟宴臣完全享受這樣“被擺布”的生活,出門的時候甚至面帶笑容。
但……一想到孟宴臣會因為這樣的問題情緒不佳,她居然覺得很有意思。
“老公。”應辭開始整花頭了。“拍張照片我看看。”
戴着耳機的孟宴臣依然在搗鼓自己的領帶結:“什麽照片?”
“就……領帶結的照片?指不定我還能教你怎麽打回去。”
“直接開視頻吧。”
“我現在沒空,電腦筆記本pad全開着,好忙呢。”
孟宴臣無奈了:“好吧,等我一下。”
電話挂斷之後不久,孟宴臣就嘩嘩發來一堆照片。
應辭自诩在“看臉”這方面很專業,但在發現孟宴臣發來的照片無一不是随手一拍的從下巴開始往下的正方形照片之後,還是結結實實地被這人的“蠱術”驚到。
他的脖頸很細,在靠下——偏鎖骨——的位置有顆小痣,即使知道脖頸不能施加太重的刺激,以及一顆痣和“刺激”不挂鈎,但那始終是應辭最喜歡刺激的地方。
偏偏他直接把整個領帶扯開了,還松了領口那顆扣子。
很難否認的是,這人就是故意的。
在他的電話再次打來時,已經換好新壁紙的應辭笑嘻嘻地接起。
“怎麽能說你不會呢,這不是挺會的嗎?”
孟宴臣哪能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麽,輕笑一聲,把剛剛順便不打招呼地給她點了午飯的事情告訴了她,立刻就得到小花頭精滿是嫌棄的一聲“煩人吶”作為回應,更是樂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