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以琳上樓換了身衣服下來,餐桌上已經擺上了豐富的晚餐。
陳銘正安靜地坐在餐桌一頭等她。褪下襯衫西褲的他,沒有了在外面高高在上的架勢,身上的白T恤和灰色休閑褲,令他更添幾分青春與陽光,看起來比平日年輕好幾歲。此時的他在以琳眼裏,不是精明的企業家,更像是小時候的鄰家大哥,既威嚴,讓人不敢輕易冒犯,又不乏親切,吸引人想要再靠近一點點。
這樣的陳銘正,大概也只有她可以看得到。以琳這樣想着,便思緒飄揚,心馳神往,不知不覺停在了階梯上。
張姨将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擡頭無意看見了她,見她愣愣地杵在那裏,奇怪道:“陸小姐,怎麽一直站在哪裏?”
陳銘正聞言,一扭頭便和她的視線撞了個正着。以琳略慌亂地躲開他投遞過來的目光,一步步走下樓,低頭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張姨送上這最後一道菜,就急急忙忙走了,連晚飯都沒有一起吃,說是有要緊事,需要趕時間。既是有急事,以琳也不好硬留她。
張姨走後,這房子裏又只剩下她和陳銘正兩個人。自從中午她和陳銘正發生了那件事,從他辦公室出來以後,他們再也沒有說過話,回來的路上雖然坐在同一輛車裏,卻也是一直互不理睬閉口不談。現在的兩個人,雖然挨着坐一起,也不過是延續白天的沉默。
如果多一個人在就好了,随便聊聊什麽話題,或許就能夠打破這種尴尬的局面。
“手……還疼嗎?”還是陳銘正先開的口。
“你覺得呢?”陸以琳回答得很不客氣。她故意擺出這樣的态度,并不是因為她真的還在為他白天的行為生氣,而在于,即使他那樣對她,适才站在階梯凝神望他的那一刻,她竟然還是忍不住對他心動得不得了,仿佛回到她第一次見他時候的場景和心情,心裏眼裏滿滿的都是他的模樣。她不得不承認,在陳銘正這裏,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女人該有的原則,而她需要用生硬的态度來掩飾這一點。
可是,這在陳銘正聽來,卻有了不一樣的意思。他在思考,是不是白天強硬的舉動,在她心裏留下陰影和創傷,否則她現在不會對他如此抗拒,很不耐煩的樣子。沉默半晌,他艱澀地扯了扯嘴角,“對不起。”言辭誠懇,聽得出來他有多懊悔。
陸以琳怔了一下,她知道陳銘正說出這三個字有多難。
“我,我就是看到明岩喂你吃東西,我太惱火了,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
陳銘正放下身段如此小心翼翼,陸以琳的心早被他融化得一塌糊塗,哪裏還有什麽要跟他計較的。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的碗筷,眼珠子一轉,伸手假裝要拿筷子,手剛要碰到筷子,就哎呀一聲,“哎喲,好疼啊,疼到筷子都拿不起來了,怎麽吃飯呀!”
陳銘正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她拉回來,“我喂你,你知道的,我願意喂你一輩子。”說着,拿起筷子準備給她夾菜。
“你咒我呢?你這樣說,我的手還能好嗎?”以琳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心裏有多甜蜜,只有她自己知道。
陳銘正大概以為自己又要惹她生氣,急急忙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說完,陸以琳将身子往他那邊傾斜,笑着勾住他的脖子,然後,吻上了他。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幾乎把所有的熱情都給了他。
吻得累了,兩個人的嘴巴都紅腫着,像剛吃過小辣椒似的。陳銘正抵着她的額頭,兩人呼吸相融,他嘴角揚着。陸以琳見他心情很好的樣子,試探地問道:“那,我可以到市場部工作了嗎?”
陳銘正嘴角的微笑倏地僵住,臉色冷淡下來,放開她的身子,挺直身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很是挫敗地問:“你就是為了這個?”
陸以琳去握他的手,笑着哄他,可是終歸心裏心虛,回答得十分委婉,“也不全是。”
也不全是?也就是說,還是有相當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換到市場部的意思?她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陳銘正滿意,好端端的就好像在他心裏留下一個疙瘩似的,他搖搖頭,“不可以。”
到目前為止,如果說陳銘正有做過什麽令自己後悔的事情,那就是,最初不該把以琳安排進市場部。
“你不答應,還是因為明岩的原因?我今天就是因為手疼沒辦法吃飯,然後明岩好心幫助我,就是那麽簡單,你怎麽還要計較這件事?”
“就算今天吃飯的事情過去了,以後呢?如果你去市場部,就意味着你和他有更多接觸的機會,我絕對不允許他靠你那麽近!”
“陳銘正你小心眼!”
“對,我就是小心眼啊!誰讓我是你男朋友!”
“你!你不可理喻!”陸以琳跺着腳就起身上樓,連晚飯都不吃了。陳銘正竟也不去哄她,看來,在調到市場部這個問題上,他是堅持不松口了。都說人是鐵飯是鋼,最後實在餓得不行了,她又只好下樓來找吃的,可等她下來,陳銘正已經不在餐廳裏了。
陸以琳帶着一雙受傷的手,艱難地把自己喂飽,很快又迎面而來另一個難題——傷口不能碰水,手腳帶傷的她,要怎麽洗澡?
她坐在浴缸邊緣,看着浴缸裏水位一點點上升,腦袋快速搜尋着僅有的常識,試圖想到解決的辦法,她想,不如今天就不洗澡,簡單擦拭一下身體好了!可就算是擦拭身體,兩只手還是需要擰濕毛巾……苦惱ING。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她還是去找了陳銘正。他正在書房裏,坐在椅子上翻看一本書,她敲開門,伸了個頭進去,簡單直接說明來意:“陳銘正,我想洗澡……”
陳銘正顯然還在為晚飯時候的事情不高興,寡淡的不去看她。
陸以琳徹底将門踢開,力氣很大,十分生氣的模樣。可是要說的話一到嘴邊,氣勢又不自覺地弱了下去,畢竟她現在是有求于人,不該這麽氣焰嚣張。她站在那裏糾結地紅着臉,“陳銘正,可不可以……幫個忙。”
陳銘正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他的書。陸以琳急了,蹬蹬蹬小跑到他面前,萬般急切道:“陳銘正,我手受傷了,沒辦法洗澡。”
陳銘正猛地擡頭,呼吸莫名一窒。他的眼神落在她系着的第一顆紐扣上,然後順着身體曲線往下,為了不摩擦到膝蓋的傷口,她今天穿了短裙,他的視線可以毫無遮蔽地掃過她那一雙又白又細的腿,最後落在她噠着拖鞋的腳上,一雙精致小巧的腳踝露在外面,可愛又性感。
“如果你需要,當然可以。”此時,陳銘正的聲音,低沉之中帶着男人特有的粗犷,眼眸驀地更加深邃起來。
他有多麽渴望,從他眼神裏就可以一目了然。
他這麽看着她,陸以琳發覺兩個人之間的感覺突然就變得微妙起來,仿佛仿佛适才開口求他,不是求他幫忙洗澡,而是……求歡?她腦袋裏冒出這兩個粉紅的字眼,再被陳銘正灼熱的眼神一燙,身體莫名熱起來,她局促道:“那就麻煩你打個電話給張姨,讓她回來幫我一下吧,謝謝!”
“張,張姨?”陳銘正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不可以嗎?”
“她今晚有事處理,你不是不知道。”
“說不定已經處理完了呢?”
“呃……”陳銘正象征性地擡起手臂,看了一眼腕上的時間,“可還是太晚了,當初和張姨簽的協議上面,白紙黑字寫着,九點過後不提供家政服務。”
陸以琳跑過去看他手表上的時間,八點四十五分,等她趕過來,的确會超出服務時間。
“那怎麽辦?”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他又用那樣熾熱的眼神看着她,陸以琳的臉刷地一下紅透了,一直紅到耳後根,她當然明白,陳銘正所說的辦法,自然不是說服張姨過來的辦法,而是他要親自幫她洗。
不過……誰說她不也是偷偷地興奮着呢?
陸以琳按照陳銘正的指揮,乖乖地先坐在浴缸邊上。陳銘正從浴室出去又進來,手裏提着一個家用小藥箱,另一只手還拿着一卷保鮮膜。
他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從藥箱裏取出一包醫用棉花,輕放在她被擦傷的膝蓋上,然後在上面用紗布纏了兩圈,緊接着用保鮮膜在上層裹了五六圈那麽多,最後用防水創可貼粘住銜接處。兩只手也用同樣的方式處理好。
“這樣傷口就不會碰到水了。”
手腳傷口處理好了,接下來,該脫衣服了。
陸以琳今天穿的是一件淡藍色襯衫,第一顆紐扣開着,露出白皙的脖頸,再往下,性感的鎖骨隐約可見。繼續往下,就是系着的第二顆紐扣了。陸以琳雙手被紗布和保鮮膜裹着,手指藏在裏面根本動不了,她只能揮着小拳頭,指了指第二顆紐扣,示意陳銘正可以開始幫她脫了。
當陳銘正修長的手指碰到紐扣,陸以琳心跳異常加快,胸膛劇烈欺負,像是兩團火在胸前燒,燒得她整個人身體熱起來。
雖然她和他已有過幾次男女間的親密接觸,但以往每一次都是情到濃時,現在這樣,彼此面對面,冷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倒像是在進行着什麽特定的行動,太過鄭重其事,難免不好意思。
陳銘正老實地解着,解到第三顆,位于胸部位置的紐扣時,因她呼吸和心跳而上下起伏的胸部,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擦着陳銘正的手背,畫面真是暧昧至極。
陳銘正的手便停在了那裏,兩只手徐徐轉過來扣成碗狀,就要覆上她胸前鼓漲起來的小饅頭。
“陳銘正,你,你幹嘛呢?!”
陸以琳親眼目睹他動作的變化,眼看胸前兩團就要落到他的手掌心,視覺的刺激,和即将到來的觸碰,令她心跳快得要從胸口蹦出來!
陳銘正立即收回手,別開眼,往後退了一步,做着深呼吸平複心情。
“以琳,你不能讓我幫你脫着衣服,還不允許我有任何反應,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況且對你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你這樣的要求對我太苛刻。”
盡管他努力平複,聲音還是略顯沙啞。
“對不起,我知道難為你了,可是我……”陸以琳低頭看着自己身上解到一半的衣服,“你繼續吧,随便你怎樣,只要不那個,就好了。”說完,她自己又不受控制的臉紅了。
後來她才知道不能對陳銘正說“随便你怎樣”這種話,脫個衣服脫了快半個鐘就算了,他幾乎要把她的身體摸遍。這個過程裏面,她好幾次本能地呻.吟出聲,可又要極力忍住噴薄而出的快感,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最後,她只在浴缸裏泡了一下水,沒有用任何沐浴露,和精油,也算是洗了個清水澡了,但是不知為何身上仍散發着沁人的香味。陳銘正進來,用浴袍将她裹住,低頭一瞬間,嗅到了那抹香氣……名副其實女人香,不自覺心之向往,沉醉入迷。更是放慢了手上的動作,貪婪地多吸了幾下。
陸以琳人生中第一次裸睡,裹在毯子裏,身上不着寸縷,照理說,會很清涼才對,可是怎麽感覺有點燥熱難耐呢?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磨蹭着雙腿,腦海裏全是陳銘正的模樣,他的氣息仿佛還停留在她的身邊。
她一會兒怪自己幹嘛要限制陳銘正,一會兒又怪他為什麽那麽聽話,叫他不要那個就不要那個。更要命的是,他挑起火來,留下一片狼藉就不管不顧了,害她一個人在這裏孤獨寂寞冷。哎呀!她感覺自己簡直要瘋掉了!
“你怎麽了?”她的房裏突然出現陳銘正的聲音。
陸以琳從枕頭上擡起頭來,陳銘正裸着上半身就進來了,身上還沾有幾滴水,頭發亂七八糟像一堆雜草,顯然是剛沖過澡,一眨眼的時間,他就走到床尾來了,男色當前,陸以琳一頭紮進枕頭裏,止不住偷偷笑起來。
陳銘正趁勢爬上去,折騰得她整個晚上都在哭和笑的邊緣颠倒徘徊。
為她,就算精盡人亡,他也心甘情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一更送上,九點會有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