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和王妃是共患難過的, 自然是經得住考驗的感情。”
鳴娟覺得當初王妃被土匪虜上山,王爺不顧安危親自上山營救,和王爺前去通疆,王妃歷盡艱難險阻去追随, 這所有的事都證實了兩個主子之間堅定的感情, 只是王妃需要時間慢慢接受罷了。
江瑾瑜沒有再說,因為她心裏其實很亂,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 離開容承, 心裏是有不舍, 可原諒他, 她又不願。
算了,這事竟然比算賬, 處理王府事情還要讓她覺得頭疼。
這時江瑾瑜聞到了香噴噴的燒雞味,她也不再糾結那麽多一時理不清的事了, 這味道已經将她的饞蟲給勾了出來,她滿腦子都是可口的燒雞了。
燒雞和幾盤子爽口的小菜端上來,再配一碗養胃的米粥, 江瑾瑜就開心的吃了起來,什麽事都忘了。
深夜, 容承忙完回到他們的新家,剛跨進府門,徑直向江瑾瑜的院子走去, 可走了一半容承忽然駐足。
路秉跟在後面,兩人險些撞在一起,“爺,您怎麽不走了?”
容承想起白日裏這小女人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說她需要靜一靜,好好想想。
那他現在出現在她面前,是不是不太合适?
容承做事想向果斷,可涉及到了江瑾瑜,他就不自覺的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本王走後,王妃在府裏可好?”容承想着這小女人對他用情至深,她會不會一個人躲在角落裏默默的傷心流淚?
想到這,容承的心就開始難受了起來。
路秉在夜空裏吹了一個口哨,那聲音像鳥叫又像鷹叫,是容承手下暗衛之間溝通的信號。
不多時,一個黑影閃現在容承面前,是負責保護江瑾瑜的暗衛。
他跪拜,“屬下顧白參見王爺。”
路秉道:“王爺要詢問王妃今日的情況,你跟在王妃身邊最清楚。”
顧白回了一聲“是”然後道:“王妃今日那裏都沒去,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直到天黑,王妃身邊的侍女以為王妃想不開,險些撞門進去。”
容承心口一緊,這女人竟然傷心到想要尋短見,“那後來呢?”他追問,“可有事?”
顧白道:“王妃無事,也沒想尋短見,只是在房裏睡着了。”
容承的心落了地,同時他又嘲笑自己怕是傻了,王妃若是有什麽事,定會有人前來向他禀報,他怎會不知?
不過無事最好,他寧願自己有事,也不想這小人兒因為他而出什麽事,這樣他的負罪感就更深了。
“王妃可用晚善了?”想起她胃寒的毛病,容承又擔心她不吃晚飯會胃疼。
“王妃已經用過晚善了。”顧白又道,“王妃的心情如何屬下不知,但屬下覺得王妃的胃口很不錯。”
顧白回憶着江瑾瑜用膳時的畫面,一整只燒雞送進去,一小堆骨頭拿出來,顧白瞧着王妃最少吃掉了半只,要知道他一個男子也就這個食量。
“哦?這怎麽說?”這小人兒平時胃口并算不得有多好,加之盛夏炎熱她一向是吃不下東西的。
顧白道:“王妃今晚大概吃了半只燒雞,所以屬下才覺得王妃胃口不錯。”
半只燒雞!
路秉吓了一跳,他覺得他們這位王妃當真是位奇女子,出了這麽大的事,尋常女子定然茶不思飯不想的,哭天抹淚,愁容滿面的,他們王妃到好,不但沒有,還能吃下半只燒雞,食欲不減反倒增了。
半只燒雞,倒的确是胃口不錯,容承在心裏暗道了一句。
不過他又皺了眉,她的胃不好,這麽晚吃這麽油膩的東西,而且還吃這麽多,也不怕半夜胃疼難受。
容承想去叮囑以後不要再由着性子晚上吃這麽多不好克化的東西了。
可轉念他覺得這小人兒有胃口也是一件好事,能吃得下總比吃不下要好。
他就算是為她好,可若是就這麽直截了當地去與她說,她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必然不願聽,如此二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遠到收不回來可怎麽辦?
容承做事向來不是個沖動之人,如此他決得這事或許可想些比的辦法,也就轉而向書房去了。
江瑾瑜一口氣吃了半只燒雞,驚得一屋子的人差點跪在地上,叫她不要吃了。
可她就是胃口很好,她拿着最後一只雞翅膀,想吃了。
鳴娟和鳴鳶拉着她,春桃和春梅火速撤了食物,說什麽都沒讓她再吃。
此刻她便是心滿意足的靠在床榻上随便看着一些有趣的話本子。
她睡了一個下午,以為自己怕是要快天亮的時候才會覺困,可沒想到不過一會的功夫,她就又困了。
“鳴娟,熄燈吧,我要睡了。”
江瑾瑜放下手中書冊,躺了下來。
主子受了這麽大的打擊,面上不但沒有愁容,反倒還比以往能吃能喝能睡的,鳴娟覺得奇怪,可她又不敢提,怕提了平白讓主子想起不開心的事難過。
于是落了紗賬,息了燈,悄悄離開了裏間,在外間的地鋪上睡了。
夜很安靜,江瑾瑜幾乎躺下沒一會就睡着了,容承在書房合上最後一份公文,路秉上前詢問:“爺,可用些夜宵?”
路秉想着,爺晚膳時沒胃口,什麽都沒吃,夜裏怎麽也該用些夜宵了吧。
若是王妃做的夜宵,容承倒是想嘗嘗,可他知道他傷了那小女人的心,她是不會給他送夜宵了,如此便也沒了吃夜宵的心思。
想起吃了半只燒雞的江瑾瑜,也不知會不會胃疼,如此便是未讓路秉跟着,一個人去了她房裏。
夏日裏的夜熱得像個蒸籠,為了遮蚊子,床榻只放了紗賬,如此透着月光,可清楚的看見裏面熟睡的小人兒。
女子一身紗衣,衣襟松垮小衣半露,容承是從窗子進來的,他不想擾這小人兒睡覺,也不想驚動外面守夜的人,高大的身子,走起路來小心翼翼竟真的沒有一點聲響。
江瑾瑜的确是吃多了,而且吃了沒一會就睡下了,睡到了一會就開始覺得胃不舒服。
容承走近時,就看着床帳裏的小人兒皺緊眉頭,容承便知她定然貪嘴貪到胃痛了。
夢裏江瑾瑜感覺有一只溫暖的大掌撫在她的肚子上,然後慢慢的一圈一圈的揉搓着。
很溫柔,很舒服。
疼痛在一點點的緩解,她也終于松了眉頭,又緩緩的睡沉了。
容承一開始還坐在床邊給她揉肚子,沒一會就躺在江瑾瑜的身側,側身給她揉搓肚子。
許是淡淡的檀香味熟悉又好聞,讓江瑾瑜很有安全感,柔軟的身子便是向他的懷裏湊了湊。
甜美的小人兒就躺在他身旁,容承收了收手臂,她像一只小貓似的乖巧可愛,那一刻容承覺得他的小兒沒有離他遠去,她依舊還在她身邊。
小女人太過香甜,容承舍不得放開,便就摟着她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直到第二日醒來,容承才發覺自己竟睡在了這裏,說好的給她時間冷靜考慮,若是她醒來得知他夜裏翻窗又睡在她床上,還抱着她,也不知她會不會生氣。
想到這,容承就趕緊趁着她還沒醒,翻窗原路又離開了。
王爺一夜未歸,路秉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爺去了王妃房裏,王爺心裏有王妃,想見王妃這倒是沒什麽可稀奇的。
可奇就奇在王爺一夜未歸,王妃竟然肯留王爺宿在房裏,那這是不是就代表兩人和好了?
他在書房等了一晚上,終于在天亮把王爺給等回來了。
“路秉,伺候本王洗漱更衣。”
容承說着走進屋,這一晚有江瑾瑜在身邊,睡得還是不錯的,只是奈何與這小女人睡覺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進去的,偷偷摸摸出來,連更衣洗漱這些都只能回來進行。
路秉心裏納悶難道是王妃還未醒,王爺不想驚擾王妃睡覺所以才回來洗漱的嗎?
他去吩咐外面的人去打水,然後拿了套幹淨的衣服,容承此刻正在自己解腰帶。
路秉目光落在那系帶上,這才發現這帶子竟然還是昨天的系法。
昨兒容承回來沐浴後,是他伺候的王爺更衣,他天生是個左撇子,與旁人系帶子打結方式不同。
王妃房裏沒人是左撇子,王爺自己也不是,那就只有一個結論,就是王爺在王妃房裏一個晚上,沒寬衣難道是一個晚上沒睡覺嗎?
“爺,您昨晚沒睡覺嗎?”路秉有些擔憂道。
“睡了。”容承不知路秉的想法,“為何這麽問?”
路秉道,“見您衣服沒動,您穿着衣服睡得?”
這時容承已經自己脫掉了外袍,仍向路秉,他冷聲道:“不該問的別問。”
如此路秉便把嘴閉得嚴嚴的,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容承皺眉,他這做法實在是太不光明磊落,雖然他一向不以君子自居,可若是要江瑾瑜知道他像個登徒子似的,半夜爬窗去她房裏,也不知她會如何想他,這事以後可不能再做了。
江瑾瑜睡醒容承已經離開了許久,身側也再摸不到他的體溫。
可她總覺得昨晚有人抱着她睡了一個晚上,那淡淡的檀香味,除了容承沒有別人。
“鳴娟,昨晚有人來嗎?”
主子起得晚,鳴娟就偷懶多睡了一會,她是府裏的大丫頭,又是王妃的親信,府裏不像平常百姓家有老夫人,媳婦每日要請安,之前管着她們的錢嬷嬷最近也回家照顧病重的母親去了。
所以江瑾瑜不必面對那麽多的規矩,鳴娟也能跟着享些福,府裏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昨晚奴婢一直睡在外面,沒人來。”
如此江瑾瑜便是确定了,是她自己沒出息,不過是一個晚上沒被容承抱着睡,自己就做夢,夢見容承抱着她睡覺。
她也不再糾結這個,便是讓鳴娟伺候她更衣洗漱,她要回王府去取賬本和一些随身用的東西。
馬車剛一到王府門口,江瑾瑜在轎子裏就聽到了白紫鳶的侍女在門口大喊大叫。
“這可是皇上下旨讓我們主子住進王府的,你就給我們安排這個?你就不怕我們主子去告訴王爺,讓王爺罰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文寫到了一大半了,安利阿錦下本要開的文《嬌鳶》歡脫小甜文。
北埭公主與南欲太子和親,兩國結交百年之好,傳聞北埭荒蠻之地,公主樣貌醜陋,脾氣粗魯是個莽婦,江鸾雖生的靈動,并不似傳聞中所說,可到底與南方女子的嬌柔相差甚遠。
嫁到東宮之後,她努力讓自己收斂,言行舉止盡量溫柔,落落大方,可不管怎麽掩飾,總還是有一不小心露餡的時候………
譬如她剪了夫子的眉毛做筆,訓了太子的鷹做寵物,摘了太後十年才結一顆的長命百歲果,制成果汁獻給牙疼的太後享用………給皇後出謀劃策,訓誡後妃,幫她寵冠後宮。
夫子顫抖的握着手中含有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毛筆,“此壽禮學生有心了。”
太後飲了治牙疼的百歲果汁:“太子妃甚得哀家歡心。”
皇後豔壓群芳,皇上終于看到她的美:“本宮很滿意這兒媳。”
邊疆一月未上加急折子,皇上再也不用熬夜了,欣慰道:“兩國好不好,全靠你們倆,朕陪皇後去賞花了。”
在太子容夜眼裏,不學無術,惹是生非,一喝酒還變身的太子妃,卻成了衆人的團寵,他怕不是自己眼瞎,就是別人眼瞎。
直到那日江鳶歸國,發誓再不踏入南欲疆土半步,容夜望着那抹倩影漸漸消失在天際,他才意識到,是他瞎了……
#高冷儒雅無規矩不成方圓的南國太子*惹事生非視規矩如糞土的北國公主#
歷史架空,追妻火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