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娟原本就緊張, 聽到容承的聲音後更是吓了一跳,手中的花瓶險些滑落,還好她機敏給接住了。
“王……王爺?”鳴娟發出了疑問的語氣,今晚王爺明沒宿在這裏, 怎麽就突然出現了?
鳴娟自然是想不到一向不茍言笑的王爺是翻窗而入的, 她只想着許是自己睡得太沉了,所以王爺來了根本不知道。
雖然王爺對王妃很好, 可那些只限于王妃, 他對別人依舊是态度冰冷可怕, 在這樣極有壓迫感之下, 鳴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爺饒命。”
這丫頭不知是他在房中, 她能拿着花瓶忠心護住,也是個忠仆。
有道是不知者無罪, 容承自然不會罰她。
“去打盆溫水來。”容承看了眼床榻上依舊熟睡的小人兒,叮囑道, “王妃在睡,小點聲。”
鳴娟以為王爺會責罰她,可王爺竟然沒有, 她有些意外,忙謝恩, 小聲道了“是”,然後退了出去。
不多時,鳴娟就蹑手蹑腳的端了一盆水進來。
容承道:“放在這就出去吧。”
鳴娟雖然是未出閣的姑娘, 但在王妃的身邊伺候,加之王爺宿在王妃這裏的次數越來越多,她也摸出了些規律。
就是每次王爺宿在王妃房中,半夜都是要叫水的, 有時候一次,有時候兩次,甚至還有三次的。
府裏的媽媽說夫妻睡在一處會行房事,就是要這樣,雖然鳴娟有些不明白要這麽多水幹啥,但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銅盆被放在床旁的小幾上,鳴娟退了出去,因為王爺在屋裏,她便也不能再睡在外間了,就退到屋子外守着。
容承覺得這小人兒的覺可真大,出了一身的汗,身子黏黏糊糊的她竟然還能睡這麽香。
容承打濕了手巾,從額頭到臉頰,脖子,胸口,四肢,他一點一點的給她擦身子。
他擦得極其細致,每一處都要擦得幹淨,他又擦得小心,生怕自己的動作太重弄醒了她。
可他擦着擦着才發現這小人兒睡得很熟,根本就不會醒,甚至身子舒爽了之後,她翻了個身,就睡得更沉了。
容承有些無奈,又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日一早他依舊是趁着江瑾瑜還未醒的時候離開了,只不過這次他沒翻窗,而是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離開了。
鳴娟以為是她昨晚睡得太沉了,明明是守夜,屋裏來了人都不知,便是向容承又告了罪。
容承倒是沒說她什麽,因為他根本就沒從正門走,而且他用輕功走路,根本無聲,這事也算不上她失職。
只是告訴她這事他不想讓王妃知道,叫她不要說。
鳴娟雖然不解王爺明明就想念王妃,為何不讓王妃知道,緩和兩人的關系。
但她畏懼容承,也不敢問,只答應了。
王爺又是如昨晚一般無二的去王妃房裏睡,睡完還要回自己房裏洗漱。
昨兒路秉想不通,今兒他問了顧白後,才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
堂堂的永安王,為了見媳婦一面,和媳婦睡上一覺,竟然還要偷偷摸摸的,跟個小偷似的翻窗而入,這要是被傳出去,王爺的面子還往哪放?
路秉不禁替他們家王爺覺得心酸,也盼着王妃能夠早些原諒王爺,兩人能夠快點修成正果。
當江瑾瑜醒來的時候,都快午時了。
昨晚容承折騰了一個晚上,江瑾瑜雖然睡着沒有印象,可她的身體卻是撒不得謊的。
她坐起身來時,只覺得雙腿軟綿綿的用不上勁,腰也酸痛的厲害。
“鳴娟。”她喊了一聲,在外間的鳴娟忙進來,“王妃您醒了。”
江瑾瑜揉了揉迷蒙的睡眼,語氣還帶着濃重的鼻音,“布膳吧,我餓了。”
雖然身子酸痛,但此刻卻容不得她多想,對她來說肚子餓才是最先要解決的問題。
用完了早膳,鳴娟道:“王妃,早上宮裏傳了話,說皇後娘娘傳您下午入宮喝茶。”
皇後傳她入宮,這還是太子登基,太子妃被冊封皇後之後,她們第一次見面。
太子妃一直說把她視作知己,也曾在宮宴上提點過她,可她總覺得太子妃其實是抱有目的的,并非她所說難得遇一知己。
不過無論是當初她太子妃的身份,還是如今貴為皇後,都是她不能拒絕的。
先皇駕崩,太子登基繼位,如今宮中情形便是周家一家勢大。
太後和皇後姑侄兩人掌管了整個後宮,當初皇上夜宿柳嫔宮中,死在了柳嫔的身上。
柳嫔早已給先皇陪葬,永獻王在邊關屢戰告捷,皇上不敢輕易動他,因此李貴妃在宮中雖沒了權勢和先皇的庇護,但日子也還是過得去,貴妃的待遇一樣也沒少。
江瑾瑜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不信皇後宣她入宮只是為了喝茶,如此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白紫鳶。
皇上有意讓白紫鳶嫁給容承與她一起做平妻,這事容承雖然從未與她提過,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容承不說皇上也有辦法讓她從別人口中聽到。
皇後也是來做說客的?容承不答應就轉而從她這邊下手?
巍峨的宮殿,依舊還是那紅牆綠瓦,青磚甬道,可如今這恢宏已經換了主人。
皇後為表孝心将一宮主位依舊給太後居住,自己則住在了一旁的沺喜宮。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江瑾瑜恭敬行禮。
沺喜宮內,皇後一身華麗端坐于殿中,身份不同,自是帶了皇後的端莊威儀。
“永安王妃請起。”皇後伸手,“看坐。”
“謝皇後娘娘。”江瑾瑜平日裏在王府已經不太在意什麽規矩不規矩的,可入了皇宮便不一樣了,她一板一眼依舊端莊,不會出任何差錯。
其實今日若沒有皇上的交代,能叫江瑾瑜入宮喝茶敘話,皇後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畢竟永安王妃為人真誠,不勾心鬥角又不做作,抛去利益不談,是位可交的真心朋友。
只是她在其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帶着極強的目的性,皇後自知她早已不會真心的,不摻有任何雜念的去和一個人相處。
“王妃看起來氣色很不錯。”皇後見她白皙的皮膚隐隐透着紅,是氣色極好才會這樣,“想必永安王待你很好。”
皇後說完這話有點酸,容晉登基為皇,她雖因此貴為皇後,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可入了這後宮之後,朝臣不是以皇嗣單薄為由,就是以後宮空虛為由,一口氣送入後宮十位官家女子。
皇上剛剛登基,朝堂不穩,為了不傷朝臣們的心,皇上來者不拒都收下了,如今有兩個有手段會勾人的,還得了皇上的勝寵。
在東宮時,她雖知太子并非真心喜歡她,可至少夫妻二人也還算相敬如賓,太子會顧忌她的感受,每閣一段時間都會抽時間陪她。
她雖沒有感受過丈夫全部的愛,但至少沒有失落過,也從未感受過空虛和寂寞的滋味。
可自從容晉登基之後,幾個月皇上都未來過她宮中,她空有一個皇後的身份,可她卻覺得自己過得還不如之前。
“王妃在永安王眼裏,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有了你再容不下別人。”皇後嘆息一聲,“不像本宮人老珠黃的,皇上再不願來看我一眼。”
皇後的氣色的确是差,江瑾瑜也聽說了皇上登基後,為安撫大臣,後宮不斷有官家女子被送進來,女子在一起是非多,如此這後宮每日熱鬧得跟過年似的。
皇後是周家的後代,有周家和太後再,她皇後的位置自然是不可動搖的。
可除了地位之外,她作為一個女人能否得到丈夫的愛,便是無人能夠依靠,只有靠自己了。
“皇後正是勝年,美貌端莊,何故這般妄自菲薄。”
江瑾瑜認定皇後這次召她入宮,是為了做說客讓容承同意娶白紫鳶的,她已經想好了拒絕的話,可皇後開口便是提起後宮妃嫔衆多,自己被皇上冷落的事。
她自己都如此困苦,如此還要如何再與她提平妻之事?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江瑾瑜有點想不通皇後的意圖了。
其實皇後這次诏江瑾瑜入宮,的确是受了皇上的意思,要說服江瑾瑜,讓她回去勸說容承答應這件事的。
她雖應了這事,可并未真心想要幫皇上。
如今皇上的勢力如日中天,若是再得西北勢力,周家眼看就要壓制不住他了。
皇後的地位依附于太後和周家,若有一日周家壓制不住皇上,那她在宮中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難過,若有一日周家再威脅不到皇上,她甚至可能會被廢。
皇後不想皇上擁有太多權利,所以她并不希望西北王妃再嫁永安王。
“永安王府清淨,王妃自是不懂本宮心中所苦。”皇後眼眸中帶着幾分哀怨,“其實此次召你入宮,皇上想讓我勸說你接受白紫鳶,讓她嫁給永安王和你做平妻,可是我并不想勸說你。”
皇後又嘆息一聲,“你我同為女子,我深知這其中的痛苦,又何苦勸說你毀掉自己的幸福?”她語重心長道,“永安王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別随便答應這種事,引狼入室,你們好好過日子,我這個做長嫂的也算是安慰了。”
這結果到還是挺出乎江瑾瑜的意料的。
皇後不但沒勸說她接受白紫鳶,而且還勸她和容承好好過日子,別同意平妻納妾?
江瑾瑜雖然感謝皇後的提點,可她始終覺得她們之間隔了一道看不見摸不着的屏障,這屏障讓她無法完全與皇後交心。
之後江瑾瑜又跟着皇後去了禦花園,在園子裏遇見了靜寧公主。
上次江瑾瑜醉酒給她做了個抓蝴蝶的網兜,靜寧就用這個抓了好多只蝴蝶,開心得不得了。
再次見到江瑾瑜,她興高采烈的跑過去,甜甜喊了一聲“皇嫂。”
江瑾瑜還挺喜歡寧靜公主的,于是三個人便在亭子裏喝茶吃糕點聊天。
“寧靜,你手上帶的戒指是哪來的,本宮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皇後看見她手上戴了一個祖母綠色的戒指,這戒指一看就不是她的。
“好看嗎?”她把手舉起來展示,“母後的啊,我看着好看就偷拿出來的。”
她按了下戒指上一處暗鈕,那塊指甲蓋大的祖母綠彈開,裏面便是一處可放置東西的小暗盒子。
“你看,這裏還有個機關,好玩吧。”
寧靜是先皇唯一的嫡公主,平日裏衆人捧着,被保護的實在太好了,她根本不知這暗盒裏可藏匿毒藥,是個見不得光,能害人的東西。
“你說這麽小一個地方,連塊糖都放不下,母後前段時間每天把它帶在手上,她能放什麽?”
寧靜的話把皇後吓得差點失态,她把蓋子扣上,然後道:“母後身體不好常随身攜帶救心丹,這大小剛好可放下一顆。”
皇後這麽一解釋,靜寧也覺得有道理,“可救心丹不該時刻帶在身上嗎,怎麽最近又不帶了?”
如此皇後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江瑾瑜知道,後宮裏沒有人是幹淨的,太後能成為最後的贏家,表面上的和善都是裝給別人看的。
既是裝給人看的,自然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她的另一面,皇後是太後的侄女,自然也不想這件事透露出去。
可不過是個空戒指而已,裏面又沒裝着害人的毒藥,皇後這般緊張到失态,江瑾瑜總覺得不至于如此。
正在她心思流轉,想着該如何化解尴尬的時候,皇上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宮人跪了一地,江瑾瑜也起身一同跟着衆人行禮,她垂眸間隐約看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走過來。
皇後許久沒有見到皇上,她嘴角忍不住勾笑,“皇上今日事務不忙?”
皇上“嗯。”了一聲。
他剛剛登基,事情從早忙到晚,他怎會不忙。
可他知今日皇後會邀永安王妃入宮,如此這心思便就用不到政務上,只想來花園走走,或許能遇見那個時常會出現在他夢裏的女子。
容晉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自從那次在花園中一見,他就忘不了這女子在柳樹下的婀娜身影。
他知道她是永安王妃,是他弟弟的妻子,他不該動別的念頭。
可這女子就像是有魔力般,他就是忍不住想念,而且越想心裏就越發的難耐,甚至更加的渴望得到她。
江瑾瑜垂眸看着地面,并不知皇上正在用灼灼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雖已是婦人,可她眉目清秀,給人的感覺依舊如未出閣的女子一般,淡淡還透着芳香。
在容晉眼裏,她就像是一朵剛剛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沁人心脾。
皇後與皇上做了數年夫妻,自是察覺出他看永安王妃時眼神的特別,不過江瑾瑜是皇上的弟妹,她覺得皇上還不止于如此荒唐,所以她并未多想。
“永安王妃可已有了決斷?”容晉此次前來雖然是來看美人的,但他也不會忘了正事。
“皇上說的可是西北王妃再嫁之事?”皇後雖并未勸說她,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把皇後賣出去,于是道,“娶妻或納妾,這些都是王爺自己的意願,我無權幹涉。”
這拒絕的話,江瑾瑜本是給皇後準備的,可沒想到皇後向着她,這話倒是說給了皇上。
“若永安王答應,朕又何必舍近求遠讓皇後将你叫入宮中。”皇上眉眼含笑道,“他為了你甘願抗旨,可你願意讓他為你送死嗎?”
皇上這是在拿容承的命來威脅她。
江瑾瑜擡眸對上容晉的眼睛,“若我不答應,皇上今日可會賜死我?”
她目光咄咄,沒有絲毫畏懼,“王爺不在,皇上便無望得到西北王的勢力,可若我死了,白紫鳶便可如願給王爺續弦,所以皇上最該處死的人不是容承,而是我。”
皇後聽了這話,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竟然告訴皇上殺了她可以到到目的,她是瘋了嗎。
容晉覺得這女子越來越有意思了,她竟然告訴自己殺了她就可以達到目的,怎麽,她這是想要去替容承死嗎?
他當然不會殺了她,每每夢中遇見他,他都渴望能在現實中見一見她,若殺了她,他還去哪裏見她?
江瑾瑜在容晉的印象裏,一直都是那個喝醉了酒,随手就能編出一個網兜抓蝴蝶,聰明又伶俐的女子。
女子活潑靈動,本該是清純可愛的她,卻長了一副婀娜妩媚的身材,眼尾下的那顆淚痣讓她一颦一笑妩媚妖嬈,勾人魂魄。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小姑娘,竟然還有這般倔強大膽的一面,她敢直視他的眼睛,語氣是那般的無所畏懼。
“怎麽不怕死?”他挑眉淡淡道,“你死了就是拱手将永安王送給別人。”
江瑾瑜其實是覺得皇上不會殺容承,也不會殺了她,所以才敢這麽說的。
但這也只是猜測,畢竟是九五之尊,皇威難測,若真的觸碰了逆鱗,一怒之下砍了她的腦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容晉想要用容承的命來威脅她,這卻是觸碰到了江瑾瑜的底線,她不能被容晉威脅到,從此被人牽着鼻子走。
“不怕,若我和王爺之間,皇上非要處死一個,那麽我選我自己。”
容晉心口一緊,忽然覺得很嫉妒容承,他何德何能娶了這麽好的一個姑娘?
“朕不會殺你。”皇上大笑了兩聲,“但西北王的勢力朕也要得到。”
皇上的語氣是篤定了這件事的最後,他一定會達到他的目的,江瑾瑜沒有再接話,只稱自己身子不适,就離開了。
江瑾瑜離開後,容晉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朕讓你勸永安王妃,怎麽你沒勸嗎?”
皇後心裏一驚,畢竟她的确沒有勸,于是故作鎮靜道:“臣妾勸了,但永安王妃是個有主意的,是臣妾無能。”
容晉并不知皇後的心思,也不知剛才的事,只是這事無果,他心裏不爽就把火發在了皇後的身上。
到底是舅舅的女兒,如今他還要仰仗着周家的勢力,心裏雖然覺得皇後無能,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但最後也沒再說什麽。
皇後見皇上沒在追問,心裏也松了一口氣,也認定剛才事,皇上并不知情。
“皇上不忙,與臣妾一起回宮用晚上吧。”
皇後好不容易見到皇上一次人影,她不奢求皇上能留宿,只希望他能抽空陪她用一頓晚膳,彼此說說話。
容晉和皇後是被安排的婚姻,他和他父親一樣,不喜歡信佛信到清心寡欲,不懂一點情趣的女人,可偏偏他的皇後就是這樣。
父皇臨死之前對母後勝寵,他原以為皇後會開竅,想一想這其中的緣由,可沒想到她的腦子還是如木魚一般,每天就只知道吃齋念佛,上香抄經。
“朕一會還要和大臣商議朝政,改日吧。”
容晉說完轉身離去,皇後看着容承決然的背影,她心如刀絞。
容晉回到禦書房,奏折堆積如山,可他卻沒有一點心思去看,他滿腦子都是江瑾瑜的樣子,就仿佛是中了魔一般。
“皇上在想永安王的事?”太監全福見皇上似有心事,小心詢問。
“你說這世上有沒有朕喜歡卻得不到的女子?”
全福會心一笑,原來皇上是為□□所困,“皇上九五之尊,這整個天下都是您的,您想要一個女子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是嗎?”容承苦笑一聲,“那若是這女子已為人婦呢?”
“這。”全福想起當初皇上曾有過納西北王妃為妃的想法,後被西北王妃回絕,他猶豫了一下,難道皇上當初的想法不是為了得到西北王的勢力,而是真的看上了西北王妃,如今在糾結西北王妃傾慕永安王不肯嫁他?
“奴才覺得嫁沒嫁過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女子的心裏裝着的人是誰。”
容晉有些苦澀,“自然不是朕。”
這下全福就更加肯定是西北王妃了,“奴才覺得這女子的心思其實很好得到。”他湊到容晉的耳邊道,“女人生性自是誰對她好她便會跟着誰,若是讓她懷了孩子,做了母親,有了孩子的牽絆,日久生情,便是會死心塌地的跟着對方,一輩子都不走了。”
容晉忽覺眼前一亮。
全福這招雖不光彩,可卻是條捷徑。
他心裏忽然生出一計,若江瑾瑜懷上了他的孩子,到時他再設計讓白紫鳶懷上容承的孩子。
雙方生米煮成熟飯,如此一來,這事豈不是就順理成章,按着他的意願發展了,只是這手段有些卑鄙,他心中猶豫。
全福看出了容晉似乎還有些糾結,他道:“皇上是天子,您掌管着天下人的生死,這天下人都是您的,只是要了區區一個女子而已,有何不可。”
他又道:“這種事就要先下手為強,若是晚了可就來來不及了。”
全福心裏想的自然是西北王妃,趁着現在一切都還未塵埃落定,西北王妃未曾真正嫁給永安王,皇上現在下手還來得及。
可容晉心裏想的卻是江瑾瑜,他聽了全福的話,更是認定他是君主,這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他要趁着江瑾瑜與容承發生嫌隙的這段時間,把她奪過來,從此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江瑾瑜并不知皇上已經開始計劃着算計她了,她回到王府用了晚膳後,困得眼睛睜不開便早早睡下了。
夜裏容承回來,在顧白口中得知江瑾瑜今日被皇後召去了宮裏,宮裏守衛森嚴,顧白只跟了一半就跟丢了,宮裏發生什麽他不知。
但小人兒平安無事,完好無損的回來,容承便也未太在意。
他這次并沒有再做登徒子翻窗而入,而是光明正大的從大門入了江瑾瑜的屋子。
鳴娟見王爺來了,她行了一禮後,便是知趣的退出了屋,去門口守着。
容承借着月光脫了外袍,又去櫃子裏拿了寝衣換上,然後才不緊不慢撩起床帳,坐到小人兒身旁。
他這一系列動作自如的,就仿若是容承平日裏回自己房間一般的稀松平常。
偷偷摸摸的事做多了,他已經有了經驗,而且心态極其平穩,早已沒了一開始的緊張。
小人兒睡的恬靜安穩,身上依舊穿得很薄。
容承将她摟在懷裏,江瑾瑜卻轉過身,後背靠在了容承的胸口上,然後将整個身子都貼着他,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讓他在她的後面抱着她。
容承原本只是想要抱着這小人兒,就這麽睡一晚,可怎奈有些地方明是長在自己的身上,卻不是他能夠說了算的。
這般貼合的睡姿,那小人兒睡得香甜安穩,可她卻不知對他來說是一種怎樣極具的誘惑。
鬼使神差的,隐藏在西海龍宮海帶叢裏的那根定海神針,隐隐探出頭,想要去圓軟雲彩洞裏串串門。
“疼!”
江瑾瑜蹙眉,她睡得正香,可迷蒙中突然覺得很疼痛,她立刻察覺到了不對,頓時睡意全無。
她回頭,一雙警覺的眼睛剛好對上男人的黑眸……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沒有前戲的代價。
王爺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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