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舉案奇黴第 62 章 別擔心,我在呢

第 62 章 別擔心,我在呢

周圍一片嘩然,一衆百姓都驚愕的看着那個小哥。

“還有這等事?你不會看錯了吧?”

“執法如山放在棺材上,意思不就是說葬的就是這幾個字嗎?這分明是在諷刺林丞相執法不明嘛。”

“可不是嗎,我還聽說,沈大人的案子是林丞相審的,莫不是這裏面有什麽不為人道的貓膩?”

外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吵的林方知整張臉都沉了下來,鐵青着一張臉看着站在院中的沈衡。

“自不量力!居然堂而皇之的跑到我林府來鬧事,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堂堂丞相府邸,如今卻被鬧的比菜市場還要熱鬧,這讓他如何下得來臺。

“什麽地方?”沈衡微笑着看着他。

“不是人住的地方嗎?還是丞相大人想說,這裏住的都不是人呢?”

“混賬!!”林方知被氣的面色漲紅。“你居然公然藐視朝廷命官,誰給你的膽子?“

沈衡卻十分不解的搖頭。

“送禮還需要膽子?小女只是聽說林大人得了不治之症,擔心府上找不到好木頭給您做棺材,這才連夜趕着給您做了一口送過來。至于說到藐視林大人。。。”

她将棺材上的牌位拿下來,指着“執法如山”幾個大字說。

“小女分明是在贊賞大人,怎地就變成了藐視您呢?還是大人覺得,自己受不起這四個大字呢?”

沈衡這一番話,說的慢條斯理,但字字句句都帶着利刺,差點氣的林方知背過氣去。

“本官身體好的很,是誰告訴你我得了不治之症的?你倒是叫出來給本官看看。”

“是您府上的少夫人說的啊。”

她甚是無辜的指着大肚子的張挽君。

“她昨日還特地囑咐小女,一定要用最好的棺木來做呢。”

張挽君沒想到矛頭會指在她身上,慌忙搖頭。

“我沒有。昨日我是去找過你,只是安慰你莫要為沈伯伯的事情太過傷心。根本沒有說其他的,這件事情,雅君也可以作證的。”

劉雅君也趕緊站出來稱是。

沈大小姐眨巴了兩下眼睛。

“都知道您和劉千金是蜜友了,你說她能證明,我還說道道可以證明,那話确實是你說的呢。“

查無實據,這是她同她們那裏學來的。

站在中間的林羲和張了張口,忍不住勸到:“小衡,快些回去吧,別鬧了。惹惱了我父親,你知道後果的。”

那個女子依舊是那樣嬌小,一身淡粉長裙清清淡淡的站在那裏,如年少時一樣的靈秀。

眼角偶爾的慧黠,小狐貍一般,剔透如世間最純淨的珠翠。

若當初她沒有那般倔強,或許站在他身邊的人就不是張挽君了。

其實在林曦和的心裏,還是喜歡沈衡的,只要她肯做妾,他真的不介意将她收在房裏。

想來沈大小姐要是知道他所想,必然會說一句:“滾你娘的。”

但是現在她沒那個時間跟他啰嗦,直視着林方知道。

“林大人好像不太喜歡這份禮物,但是送出去的禮,總沒有再拿回去的道理。禮既然送到了,沈衡便不再叨擾了,就此告辭。“

天子腳下,即便是要抓人也要講究證據。她沈衡一沒有辱罵朝廷命官,二沒有作奸犯科,就算他們想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又怎麽能堵的住在場的悠悠衆口呢。

林方知一口氣就這麽不上不下的憋在了肚子裏,整個人都氣的發抖。怒極之下只能将氣撒在張挽君身上,揮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你做的好事!!”

要不是她說沈衡會來代父請罪,他怎麽會讓這麽多雜七雜八的人來看熱鬧?

張挽君平白挨了打,就是有話也沒膽子同林方知争辯,只能捂着半邊臉,唯唯諾諾的不敢吭聲。

“慢着。本宮準許你離開了嗎?”

就在沈衡就要走出林府大門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七公主卻突然喊住了她。

沈衡沒想到蘇月華會張口攔她,但還是停下了腳步。

“不知公主有何賜教?”

兩人本來就無交集,況且這次她也只是針對林府,何時招惹了她什麽?

“沈大小姐好大的氣派,區區一介平民,見了本公主竟然不行跪拜之禮,想來就來沒想走就走。你還問我有何賜教?”

拖着曳地的裙擺,她走到沈衡跟前。

“你是沒有藐視朝廷命官,但卻你藐視了,我。”

上次皇後當衆拂了她的面子,讓她在張挽君等人面前失了身份,就是因為這個沈衡。她的生母洛貴人再三叮囑她,不要再同林羲和來往,也是因為這個女人讓他背上了“壞名聲”。

從前是她猶豫要不要嫁給林羲和,現在卻是洛貴人不讓她嫁,她怎麽可能放任着她就這樣離開。

沈衡眉睫微皺。

她進門時,蘇月華就一直隐在人群中沒有現身。她看見她時,她也對她輕輕擺手,示意免禮。如今這套說詞,倒成了她口中的不敬了。

“公主說沈衡沒有對公主行禮,但不知公主是以什麽身份站在這裏的。皇室出行,未擺儀仗都算微服,沈衡只道公主不想表露身份,因此才未行禮,如何算藐視公主了?”

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是公主,也沒有大張旗鼓來男子家中做客的道理,她不行禮才是顧及着她皇室的顏面。

“是不是微服也是本公主說是才作數。你明知本宮身份卻不跪下行禮就是不恭,未曾請安就是不敬,依照本朝律例,就該受掌掴之刑。”

沈衡未及這朵嬌花狂傲至此,直視着她道。

“公主承認微服便是微服,那若是您随意在大街上走動,突然亮出自己的身份,豈不是滿大街的百姓都要跟着受刑?”

七公主本來是想給沈衡一些教訓,耍一耍威風,不想她這般牙尖嘴利。

一時被頂的詞窮,瞪眼怒道。

“強詞奪理,本公主說不恭便是不恭,來人,給我重重掌她的嘴。本宮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她不管旁人怎麽看,總之這口氣,她是一定要出的。

有了蘇月華的這個由頭,林方知當然不會放過,當場對府中侍衛道。

“愣着做什麽?還不速速将其拿下交由公主發落。”

侍衛一擁而上的困住她,沈衡的手緊了又緊。

“公主這樣做,何以服衆?”

”什麽是衆?本宮的話,便是衆議。“

好一個本宮的話便是衆議。

此時還手,她就會被定下更大的罪名。不還,今日的事情也不會善了。

七公主的手掌已經揚起,一旁的侍衛扭住她的胳膊正要拖着她上前,但不知怎麽都不動了。

離她最近的那一個,甚至還保持着伸手拉扯的姿勢,全部靜止在一個奇怪的氛圍之中。

七公主還在頤指氣使的叫嚷:“怎麽還不将她押上來?”

回答她的,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我的人居然也有人敢動,當真是稀奇的了。”

門口突然傳來的聲音那樣溫潤,帶着獨屬于那個人的慵懶。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近乎呆傻的看着那個踱步進來的清瘦身影。

他笑看着她一步步走進,近在咫尺的精致讓她半晌未能回神。

“還以為你會撲上來呢?”

她想要張口,喉嚨卻哽咽的發不出聲音,過了很久才勉強說出三個字。

“蘇月錦。”

那是一個簡單的名字,卻像是在心裏百轉千回的喚了數萬遍一般。

身子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直至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麽想念他的溫柔。數十天的驚天變動,她都在強自忍受着。她不允許自己懦弱,不允許自己低頭,甚至不允許自己,想他。

但是在這一刻她才真正知道,這個男人在她心裏占據了多麽重要的位置。

“別擔心,我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蘇千歲的初戀

蘇千歲的身子不好,鮮少去太學這是滿朝文武都知道。但是千歲身子好的時候,也不愛去太學,這就鮮少有人知道了。

桂圓每次請假的時候,都會聲淚俱下的對先生說,我們爺的身子又如何如何了,血咳的足有一大盆了,小臉蒼白的跟冬日的白雪似的雲雲。

而那個時候,某千歲正躺在禦花園的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盤腿嗑着瓜子。

林羲和将信随手丢到草叢裏的時候,正落到他的手邊。

他聽到那些世家子弟的調侃:“今兒這信不看了?不給你的小相好回信了?”

林羲和說:“男兒自當以學業為重,哪裏有那麽多兒女私情。”

衆人調笑:“你莫不是因為前些時日被姜太尉家的公子嘲笑,找了個六品官的女兒才不回信的吧?”

他臉色登時漲紅一旁:“胡沁,這根本是沒有的事。”然後拂袖離去了。

打開那封私信的時候,千歲爺的內心沒有一丁點掙紮。因為在他過往的認知中,他看到的,那就是他的。

意料之外的,那封信的字跡很潦草,帶着群魔亂舞的猙獰。不似寫給他的那些情書中的濃濃脂粉香氣,也沒有滿篇的古道柔腸,就是很平凡的閑話家常。

他漫不經心的看着,卻越發覺得有趣。

桂圓氣喘籲籲的回來時,他正在書房裏認真研究着對方的”學識“,心情甚好的樣子。

桂圓将臉湊到他近前,嬉皮笑臉的說:“您這信,又是哪個春心萌動的小姑娘送來的?”

他将手拄在下巴上,饒有興致的說:“姑娘确實在春心萌動,但卻不是寫給我的。”

“不是寫給您的,那這是哪來的?“

”撿的啊。“

他指了指手邊的硯臺:”你幫我磨墨。“

磨墨?桂圓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您要做什麽?“

”當然是回信了。“他十分坦然的看着他。

收信不回多沒有禮貌,他又不是林羲和。

桂圓公公整個嘴角都劇烈抽搐了。

開始的時候,桂圓一直以為他的主子爺就是太無聊了,才會找了件更無聊的事情在做,就連蘇月錦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随着那張紙上的字跡越來越多,他回的頻率也越發頻繁,甚至有的時候會滑着輪椅去看送信的小斯有沒有回來。

桂圓搓着手站在一旁,試探的問:”您莫不是,喜歡上那姑娘了吧?“

他皺着眉頭問他”喜歡是什麽樣的感覺?“

對于這種超脫了自己“能力”範圍以外的東西,桂圓也覺得有些為難。思量了半晌才說了一句:“大致是,一日不見就跟下輩子都看不見了似的。”

蘇千歲聞言點頭。

“那我喜歡她。”

都說見字如見人,這樣說來他就是喜歡她的。

“可是人家都不知道這信是您寫的啊,而且您連面也未曾見過,萬一沈小姐樣貌并不出衆呢?”這也喜歡嗎?

他蹙眉看他,想說喜歡一個同樣貌有什麽關系?

卻還是正兒八經的回了句。

”不好看,便說信是你寫的。“

滿意的看到桂圓肥碩的大臉團結的僵硬成一團。

每逢入冬,蘇月錦的身體都會變的很差,渾身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甚至一晚上也睡不上一個時辰。

桂圓知道,這是兒時落下的病根。

他是看着蘇月錦長大的,眼見着那個幼小的孩子疼的縮成一團,卻從不喊一聲疼。

蘇千歲對治療一直很配合,泡在滾燙的藥浴裏還會調侃桂圓兩句。

但是他拒絕吃藥,偷偷藏起來,或者哄着新來的小丫鬟喝下去,都是他常幹的事。

到了後來,桂圓不得不嚴令禁止,所有的丫鬟不得進千歲爺的寝宮,更将伺候的人全部換成了年長一些的嬷嬷。

但是他發現,蘇月錦就是老少通吃的,藥還是照樣進了別人的肚子。

最後他無法了,只得對送信的小斯說:“你去的時候記得告訴沈大姑娘,林公子生病了,但是不肯吃藥,你讓她勸勸。”

其實他對此也沒抱什麽希望,蘇月錦要是任性起來,陛下都是沒轍的。

可怪就怪在,千歲爺旁人的不聽,倒是真肯聽沈姑娘的。當晚就當着他的面将藥喝完了,還破天荒的用了些平日不愛吃的甜點。

他有些別扭的說:“藥喝完了,不許你跟阿衡再打小報告。”

桂圓點頭如搗蒜的應下,覺得沈大小姐真的是這世間最神奇的存在。

除夕前,太學要放假了。蘇千歲坐在書房裏,發了一天的呆。

他說:“桂圓,我現在越來越讨厭寫林羲和三個字了。”

桂圓抓亂了一腦袋的長發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麽回。

本來就是一場鬧劇,任是誰也想不到會生出這樣的情愫。

新年前夕,太學放假,蘇月錦拉着他站在高高的宮牆上,默默看着遠處那個笑顏如花的少女。

她長得很好看,一身香色繡木槿紋的裱花緞子,配上一件狐裘小襖,粉嫩粉嫩的。一雙杏眼顧盼之間全是靈透,一頭如瀑的青絲松松攏着一個發鬓,只簪了一只點翠銀簪。

翹起的小腳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正望着宮門的方向。

桂圓聳拉着腦袋說:“主子,咱們回去吧,如果等下看了什麽不順心的,奴才擔心您會揍他。”

蘇千歲認同的點頭,腳下卻沒有動,直到林羲和出現拉着沈衡一同離去才淡淡的收回視線。

“長得沒有我好看。”

良久之後,他如是說,頗有幾分孩子氣。

桂圓無奈的看着他,輕聲說:”您可以去對沈姑娘說,信是您寫的。“

告訴她嗎?他略有些不自在的低喃。

“不太好吧?我想直接去提親的。”

“提,提親?”

桂圓以為蘇月錦是說着玩的。

可事實證明,蘇千歲從不鬧着玩。因為他已經在琢磨着怎麽給林方知穿小鞋,和如何讓沈括升官的問題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新年後的第二天他就病倒了。

皇後娘娘冷着臉将不願意離開上京的某千歲從被子裏團吧團吧,直接扔到了去奉蕪山的馬車上。

他病怏怏的對桂圓說:“我想當孤兒。”

沒娘的孩子才幸福呢。

皇後娘娘聽到之後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在熬藥的時候默默加了一大把黃蓮。

得到沈衡要嫁給林羲和的消息時,蘇月錦正在書房看書,很簡單的一頁,他卻看了整整一天。

所有人都知道千歲爺不開心了,皇後娘娘說:“初戀本來就是不盡完美的,但是林方知也不像是好相與的人。“

沒想到,一語成谶。三天之後他便收到了林家悔婚的消息。

那天夜裏,母子兩興致勃勃的帶着一衆仆從,在奉蕪山上放了一夜的煙花。

之後的事情,便如故事中敘述的一樣。蘇千歲代聖上祭拜了泰山,但随行的沈衡卻是他讓禮部尚書魏清暗示沈括帶來的。

沈大姑娘稀裏糊塗的就跟在了随行之列,趕巧就在禹城時溜達到了行宮。

拿着祭山石填“狗洞”的那天,千歲爺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心疼的桂圓公公拍着心口說:“主子,那是咱們慶元朝的聖物啊,您就這麽由着?”

他奇怪的擡眼看他”聖物怎麽了?“

阿衡喜歡不就行了。

一夢三年,歲月依舊靜好,他默默注視着那個躲在樹下躲雨的明眸善睐的女子,對桂圓說。

“今天晚上我穿哪件衣服等她呢?”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卻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這次,一定不會再錯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謹以此番外,送給正在生病的關關,以及所有一直支持臣妾的親們,你們是小盎最大的安慰。

刷屏補分的小萌杯,送花花的小萌虎,可愛的阿澈,dingding,chen,還有支持小盎的小倩姑娘。福晉榮清,曉婷,微笑好美,小句號“。”,立夏,還有好多好多默默支持的親們。

謝謝你們,小盎拜謝。

之後的小番外,如果親們稀飯的話,會盡量在存稿豐沛的情況下不定時更新。

PS:祝願關關早日活蹦亂跳哦,記得好好吃藥。

好吧,小盎承認這句怎麽寫出來都覺得怪怪的。

關關:“我有病。”

蘇千歲:“我有藥。”

小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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