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公主裙下臣第 62 章 大婚 “若是阿寧能給我抱一抱”……

第 62 章 大婚 “若是阿寧能給我抱一抱”……

李國大雪不停,魏國這兒倒是漸漸停了雪,只是天邊下起了小雨,雪化成了冰,麻煩的很。

一臉走了好幾日的路,早已累極。前頭隐隐有馬蹄聲傳來,宋文南勒緊馬繩,立于轎子外。

“殿下,路上結冰了,末将已派人前去清掃路面,還請您去前面客棧稍作歇息。”

魏長寧下了馬車,冷風直往脖子裏灌。

待進了屋子這才暖和許多,宋文南恐他站在裏頭會有損魏長寧名節,因此剛一送進屋便要出去。

“宋将軍留步。”魏長寧喚住了他,宋文南因為南山關一戰得了軍功,再加上長公主的舉薦,如今也是正經将軍了。

他心中感激魏長寧賞識他一個寒門子弟,因此這次自請護送她去李國。

“殿下還有何吩咐?”宋文南四處看了看還是覺得這草屋寒舍實在是委屈了魏長寧。

他不覺得冷,可是看了魏長寧便覺得屋裏頭還是該多幾個炭火盆。他這邊腦袋轉着已經想了好遠,卻驀然聽見魏長寧說。

“宋将軍覺得清酒怎麽樣?”

“啊?清酒姑娘?”宋文南楞了片刻,這才結結巴巴說:“清酒姑娘不虧是長公主身邊出來的,通身、通身氣度、比、比一般小姐都好。”

“你這憨大頭倒還挺會誇人。”魏長寧撫着團子的毛,她瞧了躲在門後的清酒一眼,對她喊道:“你可聽見沒,咱們宋将軍誇你呢。”

清酒嗔了她一眼,茶盤端着茶大大方方進來了。

她嘴上不說話,兩腮卻偏偏飛上兩朵霞雲來。

魏長寧見了更加趁熱打鐵起來,“我是把清酒當作妹妹來看的,若是不做正門娘子,我還覺得有些委屈了她。”

“我怎麽能讓清酒姑娘做妾呢!”

“你這呆瓜,殿下又沒說要将我許給你!”清酒拿了手裏茶盤不輕不重地敲了宋文南的腦瓜子一下。

他聽錯了話只是憨憨傻笑,又撓撓頭看着看着她二人,竟最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們清酒也是正經人家小姐,回了京城你可得三媒六聘八擡大轎擡回去。”

她從袖子裏拿出準備已久的房屋地契,厚厚一沓上又壓着紫檀木的小盒子,裏頭都是些珠寶釵環。

“這是給咱們清酒的嫁妝。”

她又抽出一張紙來,上頭寫着是京城的一座宅子。

她含笑看着宋文南和清酒,他們兩人站的遠,偏眼神總往彼此那兒飄。

南山關時忙着打仗沒顧得上他們,可她又不是個瞎的,也不是沒經歷□□的。少男少女的,她一眼便看出來了。

“這宅子給你們做賀禮,我是沒辦法去吃酒了。”魏長寧扶了扶鬓上珠花,此去李國不說一生,至少得有幾年回不來了。

“剛好離長公主府不遠,你閑來無事幫我去打掃打掃,也順便看看小五功課精進了沒有,他若是中了榜你可得告訴我,我一定備好厚厚的禮。娉娉和袅袅這兩個老姐姐總是不聽話,非得跟着我來李國湊熱鬧,要我說這兒凍死了哪裏有魏國半分好,我還得在李國給她們也安個家。”

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她覺得自己今天是崔嬷嬷附身。

她不欲多言便将地契塞到清酒懷裏,這丫頭猛地跪在地上往後面退。

魏長寧見了嘆了一口氣,“你這丫頭可真是傻,雖說我瞧着宋文南不像個壞的,可是女孩子手裏有錢總是有些底氣在。”

“奴婢……不願意離開長公主。”淚水掉在枯草上,清酒伸手抹了去。作為魏長寧跟前的大丫鬟她從來沒有哭過,今兒淚珠子卻跟不要錢的往下掉。

“奴婢不能讓殿下一個人留在李國啊。”清酒回頭看了宋文南一眼,又直起身子定定看着魏長寧。

她雖對宋文南心生愛慕,可也不願舍了親如姐妹的主子去。

她眼角哭的通紅,就是不肯拿了那地契去。仿佛那地契是什麽絕義書,拿了她和魏長寧便再無幹系了。

“你傻嗎?我身邊幾個丫鬟白茶豆蔻不都跟着嗎?”

她拉着清酒站了起來,輕聲說:“當初也沒簽下你的賣身契就是沒有讓你做一輩子奴婢的心思,人這一輩子遇上個中意的是天大的緣分,你這丫頭可別辜負了去。”

她輕輕拍着清酒的背,小聲說:“我還指望你生個孩子和我孩子定親呢。”

見宋文南還愣在一邊,魏長寧喊道:“你個木頭樁子楞什麽,再不來你媳婦我就帶到李國去了。”

喜悅沖昏宋文南的腦子,他聽了這話連忙過來攙着清酒。

他又害怕自己粗手笨腳唐突了佳人,伸出手比劃了兩下還是沒敢動。

魏長寧見他這麽愚笨,沒忍住笑了出來。從前沒什麽感覺,現在發現李澄明的輕車熟路可算是無師自通了。

“你若實在放不下,我便自請駐守邊關,你時常去看殿下便是了!”宋文南粗着嗓子喊了一句,卻見清酒眼淚掉的更兇了些。

他一時慌了,趕忙放低了聲音。“要不然我們就留在李國也行,大不了我打獵養活你便是了。”

“我們去了李國,你妹妹一個人留在南山關嗎?”清酒眼角挂着淚,卻還是呸了一聲,“宋文南你還要扔了你妹妹不是!”

“我……”宋文南撓撓頭,誰知魏長寧笑着踏出門外,“她這是允了你了。”

為了不打擾宋文南和清酒魏長寧踏出了門,她攏了攏披風,手中卻被塞了一個湯婆子。

“殿下不要凍着了。”

崔嬷嬷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魏長寧身後,她一改平日聒噪,此刻倒有些安靜下來。

她站在雪地裏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太妃娘娘叫我跟着您,說也算是人歸故裏了。”

“在魏國呆了大半輩子了,那兒早已是奴的家了。”

“嬷嬷若想回去便跟着宋将軍的車隊回去。”

崔嬷嬷搖搖頭,她額頭間每一個皺紋都夾雜歲月的滄桑,她道:“不回去了,老奴回去總是叫太妃娘娘想起往事。”

她抓着魏長寧的手對她細細叮囑,“殿下,您是老奴看着長大的。李國如今并不安寧,您萬事小心,也不要依着平時的性子了,畢竟那位如今成了皇帝。”

這樣的話魏子淵說過,宋祁說過,溫太妃也說過,如今崔嬷嬷也說了一遍。從前覺得厭煩,今日聽了倒有些溫暖。

正想着,屋裏溫存的兩人紅着臉出來了,原來是前頭掃路的士兵出來回話了。

“殿下,前面的路都已經掃完了,再有半日便要到開陽城了。”

還有半日就到了啊,魏長寧點點頭撩開了簾子。馬車平穩行進,她卻又忍不住偷偷掀開簾子往後頭深深看了一眼。

“殿下,這是奴婢和宋将軍給您的添妝,”清酒的臉紅撲撲的,她将一個紅紙封的袋子塞進魏長寧手裏,頗不好意思地說:“田地怕殿下去了李國用不上,便添了些銀票進去。都是奴婢素日攢的,不多,您就圖個彩頭。”

信封不重卻極有分量,魏長寧妥善收好放在內側口袋裏。

她伸手替清酒拂去眼角淚痕,嗔怪道:“既然要去做将軍夫人了,便不要再奴婢奴婢稱呼着了。”

“還有半日我們便要分離了。”清酒的腦袋輕輕靠在魏長寧的肩膀上,她覺得這樣大喜的日子被她搞得這樣悲傷,于是笑着道:“我雖走了,可澄明公子還陪在殿下身邊。”

是啊,李澄明還是在她身邊,兜兜轉轉他由魏子明變成了李澄明如今又成了李承明。

三個身份的轉變,倒讓她生了物是人非之感。

也不知道她和李澄明是否能如從前了。

開陽城的大門早已大開,兩側積雪被清掃的幹幹淨淨。

不論正門還是側門都刷上了朱紅色的新漆,冬日無豔色,李澄明便特意叫人在暖房裏頭養了衆多的花,就等着今日擺了出來。

他穿着一身墨色衣袍立于城門之上,見車架來了便甩着袖子匆匆下樓。

只要見她,再如何鎮靜冷淡都會千裏潰敗。

宋文南沒想到李澄明會親自來接,他行了禮卻見李澄明急急往魏長寧的轎子那兒跑。

他心中嗤笑,這皇帝也太心急了吧,就算是他都知道結婚之前新婚夫婦不能見面。

“奴婢見過陛下。”清酒從馬車上下來,她聲音平穩舉止大方,“殿下不便下車還請陛下見諒。”

“朕自然知道,開陽城早已備好食宿,還請清酒姑娘帶長公主入城。”

李澄明溫聲說道,眼睛裏是壓不住的喜色。

他站在一旁目送着魏長寧的車馬入了城,就是這樣他還不肯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總是覺得這是一場不真切的夢,不真切到他竟然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阿寧?”

夜半時分他沒能忍住偷偷翻了牆,他還是覺得做夢一般,總是想要再來看一眼。

李澄明趴在窗子邊輕輕敲了敲,裏頭那道倩影果然動了動。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李澄明趕忙走到門口。

他清咳一聲有些許的不自在,他又覺得自己今晚實在唐突,他還沒想好見到阿寧的說辭,萬一她又生氣了怎麽辦?

魏長寧披着大紅色的外衣,右手拿一綠柄金絲扇遮了一半面容,只露出一對冷若飛雪的眸子來。

新婚夫婦婚前見面可是要沖了福氣的,李澄明的福氣怎麽樣她管不着,可不能壞了她自己的福氣!

李國實在是冷,寒風毫不留情地往臉上刮着,她凍得發抖,自然沒好氣的問:“你大半夜來這幹什麽?”

“今日總覺得有些不真切。”他飛快地看了一眼魏長寧,然後輕聲說:“若阿寧能給我抱一抱,我大約就能相信是真的了。”

“做你的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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