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公主裙下臣第 75 章 梅花 “阿寧,你這是謀殺親夫

第 75 章 梅花 “阿寧,你這是謀殺親夫

“霍廉好歹也是侯府嫡子,身份也不算差啊。”

魏長寧摸摸孟阿綏的腦袋,“你啊,就是對霍廉有些偏見。”

孟阿綏又哼了一聲,她見魏長寧開始數落自己便趕緊轉移了話題。

“李澄明怎麽納妃子了,果然男人都是花心大蘿蔔,袅袅若嫁給霍廉指不定會受什麽苦呢。”

孟阿綏一臉氣憤,李澄明這個狗東西,上次居然直接讓霍廉把她帶走了,果然當上了皇帝就是不一樣。

話音剛落便聽外頭宮人喊道:“皇帝駕到。”

不知道是不是孟阿綏罵的過于激烈,她只覺得外頭宮人聲音比平日大的多。

李澄明褪去明黃龍袍,改換一身湖藍色綢緞衣裳,更襯得他公子玉翩翩,但是比之在魏國,又多添了幾分帝王淩厲之氣。

只是在魏長寧面前,他刻意掩了去。

“陛下好。”孟阿綏心虛的低下頭,她悄悄轉頭便看見魏長寧一臉揶揄地看着她,仿佛在問她剛剛的嚣張勁頭去了哪兒。

“你怎麽入宮了?”

李澄明涼涼發問,他還記着這位孟家小女上回帶着魏長寧去南風館的事情呢。

“霍廉拿了他的令牌給我。”

“霍廉不會是嫌你煩打發你來我這兒吧。”魏長寧眼皮一掀,看向孟阿綏。

“才,才不是!”孟阿綏難得的打了結巴,她拼命給魏長寧打着眼色,“是我自己跟霍廉要的令牌,我想你了不行嗎?”

她才不會說是因為霍老夫人總想撮合她和霍廉呢。

夾在霍廉和袅袅之間,這也太可怕了吧……

“那孟姑娘好好在宮裏頭玩。”

李澄明走上前去拉住魏長寧的手,“阿寧,我帶你出宮玩。”

“那我也要去。”

孟阿綏咽了咽口水,在李澄明高壓的眼神之下艱難開口,“我……今晚除夕我一個人會很害怕的好吧。”

“除夕定王爺怎麽沒讓你回去啊?”

魏長寧起身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尋常衣裳,許是上次扮作男子和李澄明一塊出去她得了些趣味,于是這次她依舊選了一套男裝穿上。

恰好是和李澄明一樣的湖藍色。

孟阿綏撇撇嘴,明顯是和家裏有矛盾的樣子。

“我爹說三個月之內要把我嫁出去,我沒法子只能跑出來了。那老頭什麽時候打消這個念頭,我什麽時候就回家去。”

啧,這是到年紀了都開始被逼婚了嗎?

魏長寧拍拍孟阿綏的肩頭表示自己十分理解,畢竟她也是在被催婚的日子裏過來的。

“長寧姐姐我們去哪兒啊。”

“問他。”魏長寧合上眼哼着小曲極為惬意的模樣,在她看不到的一側李澄明卻是微微黑了臉。

孟阿綏心頭一哽,她覺得自己這個熱鬧湊的還不如在宮裏頭冷冷清清過年呢。

孟阿綏幹笑了兩聲試探着問李澄明,“陛下……不對,澄明公子,敢問還有其他馬車嗎?要不我坐下一輛吧?”

“李某原只打算帶阿寧一人。”

“那倒是我不巧了。”孟阿綏繼續幹笑,她突然覺得她爹催婚催的的确很有道理,身邊現在連麻雀都是成雙飛,這樣看,她真的好多餘。

她突然現在想回家了。

爹,你給女兒也介紹一個吧,不然一個人也太悲傷了。

馬車行至山腳便停了下來,魏長寧下來李澄明便替她戴上鴨毛披風,孟阿綏雙手捧着哈氣,見狀心裏更加戚戚慘慘。

“這兒是李國皇陵,我在皇陵後頭修了一座別院。”

李澄明回頭伸出手來,“阿寧,我帶你去看看我母親。”

山路積雪十分打滑,但好在這些雪厚重嚴實又未曾化冰,沿途又有鐵索鏈條攀附,對于常年習武的魏長寧和孟阿綏來說,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鐵索畢竟冰涼,李澄明一手抓着鐵索另一只手卻拉着魏長寧讓她抓着自己的手,他是知道魏長寧畏寒的,卻沒想到此番她口中一點怨言也沒有。

“我曾經聽母親說過,相愛的人共同爬過一座山,便能相守一輩子。”

李澄明突然開口,不料魏長寧道:“世間比爬山難的事情多了去,若真這樣,天底下哪裏來那麽多癡男怨女。”

玉龍雪山千年積雪不化,魏長寧登上這積蘊百年龍脈的山頂,只覺巍峨之氣浩然于胸腔之中。

李澄明并未領魏長寧去主陵,反而帶她去了另一邊的小小妃陵。

這妃陵不大,旁邊種了許多青蔥樹木,與肅穆帝陵比起來倒多了幾分一些生意。

妃陵成色極新,李澄明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墓碑上的積雪。積雪散盡,隽永字體赫然入目。

原來這便是李澄明母親的陵墓。

“這裏頭是沒有我母妃的屍骨的。”指尖劃過,李澄明突然輕輕說了一句,“我母妃的枯骨早已葬于皇宮某處不知名的水井裏頭了。”

“我從小便想着若是我母妃還在是不是就可以護着我了,可惜不是,她連自己都護不住。”

李澄明輕笑一聲,面容上是魏長寧從未見過的哀傷。

“一個戰亂逃亡來的魏女,怎麽可能在李國皇宮安然無恙的生活下去。”

李澄明負手而立遙遙看向遠處,他突然伸手指向遠處,那亘古不息的源源長河。

“朕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國度再無分界,盛世百姓和樂無虞。”

這是李澄明第一次在她面前鄭重其事的自稱為“朕”,這一刻魏長寧突然就看懂了他。

李澄明不再是一個代名詞,一個端方雅正的翩翩公子的代名詞,他的過去也不再是卑劣低賤的魏子明。

魏子明、李澄明,這些都不是他。

或許也都是他。

他是李承明。

有艱辛難以訴說的心酸過往,也有始終如一的初心,更有天下歸一的壯志。

原來這才是他。魏長寧突然笑出了聲,虧她還一直糾結魏子明和李承明,原來這兩個人都不算他。

“山河無界限,日月接錦繡。”

山脈連綿而起伏,江水波濤而不息。魏長寧仰頭看向李承明,她道:“天下盛世,皆會遂你我心意。”

那你呢?

李澄明沒有說出口,他怕魏長寧再次拒絕,也害怕聽到他的答案,于是他只說:“阿寧,我帶你去個地方。”

魏長寧沒有說話只是由着李澄明拉着她走,多年的習慣她早已對李澄明生了依賴。

李澄明帶她彎彎繞繞漸漸又回到了半山腰處,看着眼前梅花爛漫的場景,魏長寧不禁問道:“怎麽我剛剛上山沒見到?”

“這是我的秘密基地。”李澄明面上染了桃花般的笑意,比之滿院臘梅,臘梅猶恐失色。

“或許我可以把它稱作梅花源?”

魏長寧噗嗤一笑,她突然發現李澄明還有點可愛,明明舉止投足都是成熟體貼,有時候偏偏又有些孩童的幼稚。

推開輕巧的籬笆小門,入院便是滿座梅花樹,清幽香氣席卷鼻尖,循着香氣往裏頭走便見一竹屋立于梅花掩映之中。

“你喜歡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來。”李承明颔首,“我很喜歡這句詩的韻味。”

還挺有文化。

魏長寧撥弄伸進窗的梅枝,打量屋內陳設。屋內一床一桌一椅,其中書桌縫隙上已經落了不少灰,看起來應該有段日子沒住了。

“李承明,你在這兒住過吧。”

魏長寧擦了擦手上的灰,就着床邊坐了下來。她随手翻過枕頭下的一本書來,竟在裏頭找出一小片梅花幹花來。

魏長寧拎着那幹癟梅花笑眯眯的對李承明道:“你平素看書便喜歡将花充作書簽。”

幹癟梅花雖失了光澤,卻仍留些微末清香來。

“你們文人覺得是風雅之事,可我瞧着可真是辣手摧花啊。”

魏長寧咂咂嘴,又搖搖頭。

“阿寧比不得旁的花,我哪裏敢摧之。”李承明推開窗子驅散了屋子裏頭的黴味 。

他莞爾回首,定定地看着魏長寧,“我恨不得造一座金屋子将你這座嬌花拱起來。”

“哪有花住在金屋子裏頭。”魏長寧輕輕哼了一聲,不過若是李承明真給她造一座金屋子,她一定一粒金子都不給他剩下。

統統搬走!

“李承明,你說這塊放個秋千怎麽樣?”

魏長寧指着院子裏頭的兩株大樹,她從小就愛蕩秋千,只可惜這樣的快樂只在她為數不多的幼年時光裏。

魏長寧猛地鼓掌,覺得這個想法簡直太好了。她拉着李澄明道:“你看啊我可以玩,我們的孩子也可以玩,孩子玩不動了孫子也可以玩,簡直是一個造福後代的好東西啊。”

魏長寧說到興頭卻突然瞥見李承明正盛着滿眶盈盈笑意盯着她,她腦海裏突然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

她剛剛說的話是人話嗎?

是人話嗎?

她腦子真的是被驢踢了吧?

魏長寧咬了咬嘴唇,面上有些燥熱。她腳步往旁邊移了移,離李承明遠了些。

“怎麽了,金屋子不住了?”李承明一臉笑意又帶着幾分揶揄之色,燥的魏長寧面色更加紅了幾分。

“你做夢吧!”魏長寧快速蹲下身子從地上捧了厚厚一摞雪出其不意的塞到李承明的脖頸裏。

李承明也不躲,只是抓着她的手,還說道:“阿寧,你這算是謀殺親夫。”

雪景不及他玉面錦衣,滿室梅花落也掩不得叮當笑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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