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久久第 12 章 ☆、情話

第 12 章 ☆、情話

離過年還有一個星期,愛德華這兩天壓根見不到久久。每當他醒來,都被黃瑜告知已出門,然後就被拉去做壯丁,陪着買年貨。

愛德華驚詫莫名。久久可是恨不得日日睡到太陽西沉的主啊。對床更是有令人無法理解的執着。剛開始與久久相處,他就了解到了這個事實。在他眼裏,久久除卻簡單,再無其他。

久久去了書城,那是夏承偷偷開的店,也是黃瑜認為他開始背叛的标志。黃瑜和夏承協議離婚時,已經将店給了久久。她一直是書城的小老板。

書城大得離譜,放眼望去全是書。因為夏承的先見之明,書城的土地都是自己的,現在已經是久久的了。沒有租金的壓力,書城經營起來順順利利,穩穩當當。久久呆在國外近半年,幾乎不管事。

書城只兩層,一樓是書,而二樓則全是各種商鋪。再往上,是露天平臺。種着熱帶樹木,在冬天也是郁郁蔥蔥。靠着這些收入,不得不說,久久是個有錢人,只是愛德華不知道。

“伯母,今天也不見久久啊。”愛德華吃着中式早餐,語帶哀怨。黃瑜知道他的心思,也暗暗埋怨久久不懂事。

“她忙得可歡着呢。”黃瑜雖然是笑着說的,語氣卻是泛着酸的。愛德華一聽,覺得有情報可探。

“久久剛回來,難免會想四處走動。”

“她還四處走動,不過是去那家破書店。”黃瑜斂了笑容,帶着些許無奈。

“書店?”愛德華不解。事到如今,黃瑜只好挑簡單的講與他聽。

“我與久久父親離婚時,她父親留給她的一家書店。”

愛德華颔首。并未出言多問。悠閑地吃完早餐,昨天前天都是陪伯母買年貨逛街,愛德華今天本想與久久約會,可眼下怕是不成。一臉戚戚然的他,全然不知道今天該做什麽。心裏念着久久的名字,唉。

“我們去看她好不好?”過了一會,愛德華一臉興奮對着黃瑜說道。黃瑜正看着電視,目光回轉,發現他說的一臉認真。

她不忍掃興,剛剛愛德華失望不安的表情她也是看見的。但她搖了搖頭,于她而言,那實在是個糟糕的地方。

有關于夏承的事情,對她來說,都算不得好。

“不過小愛,你一個人去吧。”

“我”愛德華反問。一個人的話他的确不想去,沒有擋箭牌的話,會死的很慘。而且,他怕追的太緊,久久會逃跑。現如今自己已經惹她生氣了,再來一次先斬後奏,想想都頭皮發麻。

“嗯,你去吧。快到中午了,就說是給她送飯。我給她店裏的經理打個電話。他姓關。”說着便去廚房忙開了。

“好。”愛德華有氣無力的咽下這個字。離中午,還有兩個小時呢。看着黃瑜來了勁,他也只好陪着。

不多時,愛德華拎着保溫桶出現在書城的辦公室。可惜的是,愛德華撲了個空,久久不在辦公室。關旭事先接到消息,好生招呼着愛德華。然後便一臉惋惜的口氣對愛德華說:“真是不巧,小老板剛同朋友出去。不過她人還在書城呢。說好不離開書城地界的。”

愛德華心下了然。忙道謝到:“謝謝,那我去找她”。也不待他們答話,就把飯菜放在辦公室,急急出去了。

他剛走出去,辦公室一幹人等就嚷了起來。

“诶,關老大,他也是小老板的追求者嗎?長得不賴嘛。”花半裏對關旭說道。

關旭看着這丫頭,竟然會八卦這種消息。他還以為花半裏只對書感興趣呢。

“他可是正牌。“關旭一臉淡定解釋。剛剛才從黃瑜那裏聽的消息,“久久這妮子,幫她看店,有男朋友了都不說,真是冷淡啊。”關旭心有哀戚,然後想起呆會久久将遇到的情形,不由得湧起報複的快感。

“哈哈,這下有好戲看咯。”花半裏唯恐天下不亂。說得好,關旭心裏喊道。久久坐在天臺一陣惡寒,到底是做了什麽壞事,才攤上這樣的員工。

愛德華轉了一圈也沒見着久久影蹤,正感沮喪。思來想去,也許是在天臺。踏上天臺,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白色的桌椅和一對對情侶。愛德華覺得用綠意盎然來形容天臺都不為過。然後,是久久的面容。這兩天久久早出晚歸,愛德華沒有機會與她見面,更別說是交談了。

久久的對面,也坐在一個人。愛德華心中警鈴大響,這才想起剛才關旭說的那句與朋友出去了是什麽意思。

難怪辦公室那位女孩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情敵相見這種事,愛德華活到二十多歲,還是第一次遇見。他頓下心神,緩緩走向相對而坐的兩人。

久久顯然看見了愛德華。“愛德華,你怎麽來了?”

并未有感情的起伏,這讓愛德華的有點小小的受傷。她好像知道自己會過來,會給她添麻煩一樣。

“來給你送飯。”愛德華特意省略了黃瑜,想表現出與久久的親密。想他潇灑這麽些年,竟淪落到在這裏耍小聰明退情敵。“久久,這位是?”說着擅自在久久身旁坐下,用微笑面向對方。

久久無奈。“夏柏深,這是愛德華。我在美國的房東。”愛德華一聽,心都要涼了。停頓了一會,她看着夏柏深,“也是我男朋友。”

夏柏深苦笑,而愛德華則笑的春回大地一般溫暖。愛德華剛想寒暄兩句,夏柏深倒是先開了口。“你好,我是夏柏深,夏夏老同學。”他也是笑着,不落痕跡地表示他與久久的交情。兩人伸手握了握,彼此彬彬有禮,禮數周到。尤其是夏柏深,泰山崩于前而不動的性子,久久都說過甘拜下風。不知道的人都當他也許是外冷內熱冷,知道的人都明白他是真冷血。

不過,說是老同學是騙人的。久久比他小幾歲呢,裏頭那個花半裏才是她同學。

一天到晚泡在她的書店。

愛德華有這樣的情敵,是幸也是不幸。

三人坐在,也無人願意打破沉默。夏柏深最是無話的人,其次久久。何況她現在只是深感無力,湧上的挫敗感無處可發,所以更加沉默。愛德華則是只願與久久說話的人,他滿懷心思,想着自己這樣擅自行動,有沒有惹惱久久,還有就是這個眼前的夏柏深,看起來是勁敵。

這樣詭異的組合,坐在一起,連周圍的空氣都低了幾度。如果關旭和花半裏看見,不知道還笑不笑得出來。

夏夏,你決定了是嗎?夏柏深打破沉默。

“是。”

“那好,保重。”

“嗯。”

“我先走了。”

“好。”

夏柏深并未再看愛德華一眼,同久久說完這三句話,起身便走。久久也不甚在意,只盯着眼前杯子裏的飲料。愛德華為他們之間特有的默契而氣惱,心思百轉千回,卻不敢出聲打擾。見久久悵然若失的模樣,真是越想越氣悶。于是,徑自生氣,久久恍然未聞。

不多時,已近晌午。

“久久,該吃飯了。”

“我不餓,你去吃吧。”

久久眼皮也不擡,用吸管攪拌着眼前的飲料,心思明顯不在愛德華身上。愛德華終是忍不住,卻又想着不能對久久說重話,只好撂下一句:“我先回去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一邊的久久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簡直莫名其妙,兩人心裏同時想着這個詞。

“媽,我回來了。”久久一身疲憊,明顯的精神不濟。坐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環視四周,向着廚房的黃瑜問道:“他呢?”黃瑜從廚房出來,“他說給你送飯,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你不是把他丢了吧。”說到後面,已有微微惱怒。久久不欲多說,把手中的抱枕一扔,丢下一句我去找他,就風風火火出了門。

冬日裏的寧城溫暖如春,臨近年關,處處張揚着喜氣,歡騰的氣氛無孔不入。久久走出馬路,才知道根本不知從何處找起。久久這才想起來,他雖生得一幅中國人面孔,卻完全不熟悉中國。原來這個國度這座城市與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而他之所以會在這裏,是為了自己。難得的,久久竟然有些心酸。若自己這麽巴巴的為着一個人,卻得不到期待中的回應,該是怎樣的心情。久久告訴自己冷靜,愛德華是男生,生得俊朗,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也許,他還在書城生悶氣。

久久想得不錯,他的确還在書城,壓根就沒離開。愛德華捧着一本書,看沒看進去,就另當別論了。

久久在書城找尋一圈,赫然發現愛德華悠閑的身影。他的側顏,修長的手指,認真的模樣,一如那個午後,久久發現自己喜歡上愛德華的那個午後。

認識到自己錯誤的久久向來不善言辭。過了一會,久久輕輕出聲:“愛德華。”周圍很安靜,與二樓的喧嚣之景對比鮮明。愛德華早就看見了久久的身影,心裏得意,面上卻是不露聲色。聰明如久久,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輕笑着說:“回家吧。”愛德華看了久久一眼,也不答話,把手中的書放回書架,徑直走向出口。只是腳步慢慢的,久久明白,跟在身後,也不說話。

快要走出書城門口,愛德華忽的轉身問久久,“你吃了飯嗎?”

說話時微微皺眉,久久覺得他皺眉的樣子也很好看。她如實回答:“沒有。”愛德華頓時拉下了臉。敢情自己跑來送飯,還真是多餘的。久久卻以為他問的是晚飯。

愛德華轉身折返,走向辦公室。久久不解,只好慢吞吞的跟在身後。她是怕了辦公室那兩人。關旭年近三十,幫着管理書城商鋪近十年,在久久看來簡直是為老不尊,特別的八卦,尤其關心久久有沒有人要。花半裏更不用說,怪胎一個。興致來了,非要在書城兼職。她可是貨真價實的作家,暢銷書寫了一本又一本。久久暗暗頭痛,愛德華已經從辦公室出來了。手中還拎着一個保溫桶。久久這才明白他突然的氣悶。之前他說來送飯,久久以為是愛德華胡謅的,只是為了氣氣夏柏深。沒成想,久久頓時羞愧難當。而心中的欣喜,也随之無限放大,滿滿溢在心房的感動,彙成一股暖流,溫暖周身。這兩天的糟糕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原來,是有這麽一個人,默默站在自己身邊,不出聲打擾,等自己發現。

那個人,是愛德華,她的愛德華。

久久笑顏重開,上前握住愛德華的手。還是第一次,主動去握他的手。愛德華知道久久已生歉意,所以,見她已經握住了自己的手,也就不願再計較。愛德華面對久久,不得不說,真是沒有一點脾氣。難得久久主動,愛德華便如同撿着便宜般,更加用力握住久久冰涼的手,想給她暖意。

關旭和花半裏看着這情景,知道這對兒成了。關旭好似觸景生情,嘆了一聲氣,驚得花半裏還以為出什麽事了。他是多樂天派的人啊,沒想到也會這樣嘆氣。花半裏忍不住感慨,而她感慨的後果,便是久久和愛德華成了她新書的主角。

倆人一路無話回到家裏。黃瑜見他們神色無恙,就借口要買東西離開了家裏。頓時,又是二人世界。愛德華坐在沙發上,久久想上樓。她的待客之道,果真天怒人怨。

“久久,我們談談。”

“好。”

愛德華看着她,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久久停下腳步,走向愛德華所在。

“我今天生氣了。”

“我知道。”久久老老實實回答。

“我是生自己的氣,其他的情緒,則是因為吃醋。”

見他如此直接的承認自己吃醋的行徑,久久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對于他說生自己的氣,更是摸不着頭腦。

久久沒有打斷他,任由對方說下去。“他叫你夏夏,我吃醋;你有時間見他,卻沒有時間理我,我吃醋;這些,是我說的其他情緒。”愛德華說的很快,但久久還是一字一句聽得真切。她沒有吭聲,等着他的下文。

“久久,今天我才意識到,在這裏,我只認識你,也只想要你。如果你不理我,我呆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即便是現在的我,還會感到不安,那初到美國的你,心情又如何。想到那時孤寂的你,我該早點上前的,而不是等。”

“我後悔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懇切、真誠,帶着憐惜。他說後悔,只是因為想到久久經歷過那些情緒。

“我不是無能為力,卻自以為是的想給你自由。我是一個傻瓜,就算你說了喜歡一個人,我也該不顧一切的去吵你鬧你,讓你知道,我在你身旁。”

愛德華說完這些話,便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人,動也不動。良久,久久張開雙手,環住愛德華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前,聽着他的心跳。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久久感動得想要落淚。

“怎麽才來中國兩天,這麽會講情話。”

“嗯,為你。”他撫着久久懂得頭發,笑得人畜無害。

“書城積攢了很多事等我處理,怕你覺得悶,所以不帶你去。我知道我媽不會不管你。夏柏深,不是我的滄海,更不是你的情敵,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遇見,也算是意外。爸爸要我和他接替他的公司,我們都不想。正在協商中。”

久久難得一次說這麽多話,尤其還是解釋。愛德華沒有再問,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久久。一時間客廳再無聲響,只剩彼此間的呼吸,一輕一重地錯落。

“愛德華,我餓。”

久久煞風景的話一出,愛德華才想起倆人都沒吃晚飯呢。“我去廚房看看,你先吃點零食墊墊肚子。”愛德華,“這是我家。”她看着走向廚房的愛德華輕笑着抗議,怎麽弄得自己才是客人。

“你不是客人,你是我的公主。”愛德華像是久久肚子裏的蛔蟲,一句話噎得久久不知怎麽接下去,任憑她的臉變得紅彤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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