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坐下來,心思一轉。
“剛才那小妞……”似有停頓。
眼睛盯着床上那位。
果然……
本來安安靜靜的被團微動。
幾不可見,卻逃不了蔣浔的火眼金睛。
有情況……
他按捺不動,看人還有什麽小動作。
還真被蔣浔猜着了,他這邊沒有繼續說下去,床腳的被子卻是被人踢了好幾翻。
這就是蔣浔熟知的某人尿性,生氣了,不招他愛了就要使些小動作。
這踢被子的小性子妥妥的……
給老子說下去!
蔣浔呵笑一聲。
“人家好歹辛辛苦苦把你弄到醫院,一路哼哧哼哧的,那小身板兒,我都不忍心。忙乎到這會兒,深更半夜的。”
被團又翻動了角度。
“別,你可別憂着咯,我這麽善解人意,自然得把她安安全全送走。”蔣浔也沒怎麽打算調侃,就揀關鍵的說。
好一會兒,床上那位終于安了。
蔣浔貓着腰看了看,不說什麽,走去沙發眯瞪。
安靜了……
這個冬夜,好像一切都變得暖和和的。
什麽小妞?
秦湛聽了簡直想打人。
游戲起哄時,好像周……洄來着。
“周洄……”舌頭卷起,再呼出去。
名字都這麽好聽……
捂被笑……
折騰着趕回宿舍,同事們都睡了。
周洄輕手輕腳,一會兒也麻溜睡去。
第二天反而起了個大早,周洄在床上賴了會兒,估摸着時間下床收拾。
梳頭時瞥見角落裏的鬧鐘,本來打算昨晚下班買的。
收拾出門,同事都還在睡,周洄輕輕合上門。
按同事們的說法,周洄每天都起太早。
母親張沐自小就監督周洄養成好的作息習慣,多少個365天,周洄已經習以為常,除了昨晚。
張沐時常說:“洄洄,一天三餐可得準時準點兒,得了胃病不得了嘞。”張沐是被吓怕了。
周洄有個表妹,高二時三餐不定,又好辣口冰淇淋什麽的,終于在一次晚自習爆發了,疼得滿地打滾。
周洄正好在隔壁教室,事情傳到這邊,周洄也跟着同學去看。
認出是自家表妹,周洄問班主任借了手機給媽媽撥去。
張沐直接到的醫院,周洄沒跟去。
事後家裏提起,張沐直呼安彌陀佛,幸好自家洄洄養得好好的。
之後,張沐對周洄的飲食習慣監督得更勤了。
周洄至今還能想起張沐阿彌陀佛的樣子。
沿途走着,周洄還是進了那家便利店。
吃了午飯休息,那點瞌睡終于還是來了。
還有20分鐘休息。
好像又回到了高中,下課10分鐘也能做個夢。
周洄趴在桌上,兩耳不聞,酣睡不已。
到了晚上,訂餐的客人多了起來,因為是周五,正是銜着辛苦與享受的一個時段。
周洄忙得腳打擠,她雖然沒有自己的包間,可師父李梅也是個停不下來的主,看她還能應付,就竄到其他包間幫別的同事。
可憐的小洄洄,她也才來兩周。
一會兒客人的酒水不夠,一會兒又叫催菜,周洄抓着一點空隙收拾休息區的茶幾,又得盯着幾個頑皮的小家夥,免得損壞包間資産。
好不容易在工作間靠着歇會兒,看見操作臺上堆滿了餐具,周洄又動手收拾。
期間,楊部長過來巡視,沒說什麽就離開。
周洄端着手,注意着客人的酒水和餐盤,以便随時上前服務。
快要結賬時,李梅終于回來。周洄檢查好包間裏的東西和菜單,領着客人往收銀臺走,順便登記客人離開的時間。
收銀臺有兩位同事,另外一位周洄不是很熟。
她趴在收銀臺的側邊登記,鐘靜也挪過來,盯着她仔細瞧。
“怎麽了?”周洄擡眸看了一眼,又繼續下筆。
鐘靜嘿嘿笑。
“昨晚幹嘛去了?”鐘靜雖然不和她住一個房間,可昨晚起床方便時,鐘靜分明看到周洄深夜才回的背影。
礙着夜深,鐘靜壓下好奇心。
現在找着機會,忍不住想探問。
幹嘛去了?
這好像是個很長的故事。
周洄看了看收銀臺牆上的鐘。
她放下手中的筆,蓋好筆帽,重新插回手臂上的條形袋。
也沒想瞞着誰。
“下班說吧。”她對着鐘靜渴望的眼神,丢下一句,轉身回包間。
鐘靜看着周洄的背影,心裏面可歡騰了,暗想昨晚肯定發生了啥大事。
夜裏九點四十,鐘靜擁着周洄的手臂沿着馬路走。
“哇塞!”
寂靜的馬路乍起一聲,樹影下昏黃的路燈也是一震。
“夠厲害的呀,周洄。”鐘靜扯住周洄的手臂,邁動的步子忍不住停下來。
有什麽厲害的。
下班後,鐘靜吵吵嚷嚷說要聽故事。
周洄将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誰知她一聽完,聲音就炸開了鍋,周洄讓她小聲點。
“哎呦喂,低調啥呀,你都成咱霸王爺的救命恩人了,有什麽不能說的?”鐘靜的聲音還是掩不住的高亢。
什麽救命恩人?無非是路見不平。
周洄癟癟嘴。
“快說,快說,後來又是情況?”鐘靜兩只手抓着她的手臂,搖來晃去,明顯一臉不知足的樣。
“後來就交給他朋友了。”周洄照實說。
說完沒聽到反應。
周洄轉頭看身邊的人,鐘靜一臉鄙視加看人不争氣的樣。
“嘁,一點起伏都沒有。”似乎對故事的結果很不滿。
周洄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鐘靜頓了頓,幾步趕上她,兩人挽着手臂回宿舍。
秦湛在醫院呆了兩天,終于熬不住了,趁蔣浔跟護士玩笑那會兒,自己一個人跑回了家。
留蔣浔一個人在病房裏插着腰氣急敗壞加破口大罵,恨不得把秦湛揣手裏撚死。
秦湛溜達回家裏,他爸秦雄原不在,只有保姆林姨在廚房。
一路上樓,回到自己卧室,趴床上眯了會兒,鼻間隐隐傳來不太好聞的氣味,他扯着衣領嗅了下,确實不好聞。
下床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衣服扔了一路。
往身上搓了好多沐浴乳,泡沫整個包住精幹的身軀,手臂不時在身上搓洗。
從上往下,等到叢林密布的部位,前後使勁的揉了幾把,調皮的家夥在掌中不時隐沒,他拿噴頭對着,嘴角的笑意有些浪。
以後他的女人可有福了。
次日周一,秦湛早早的起來梳洗。林姨在廚房準備早餐,聽見下樓的聲響,以為是先生,正要招呼。
看見一身正裝的秦湛。
露出微笑,眼睛止不住上下打量,滿滿都是我的驕傲。
秦湛看林姨打量的樣子,也許是不好意思,忍不住伸手抓頭,末了想起什麽,又趕緊停下,接着往一樓的洗手間奔。
林姨看他神秘兮兮的,轉身回廚房把早餐端出來,放好時正看見秦湛蹲着換鞋。
一看就是又要逃掉早飯。
她立馬沖到門口,拉着人往餐桌走。
“你又忘了前回住院的事了?今天必須得吃。”林姨不知道他剛從醫院回來,不然他今天出不了這門。
秦湛無奈,老老實實吃了。
本想直接去公司,出門的時候卻被蔣浔堵了,吵吵嚷嚷非得把他拖去再檢查一下。這一耗,在外面就呆了一天。
等到回公司時,晚市已經開了。
秦湛悠噠噠在一樓轉了好幾圈,越轉就越煩。
回營業部看了訂餐情況,一樓全空。
他扯了扯衣服,去收銀臺借了個小鏡子,随後往二樓走。
鐘靜見霸王爺和自己說話,一臉懵波。借了小鏡子,二臉懵波。她眨巴眨巴眼睛,人已經上了二樓。
秦湛沿着階梯上樓,慢騰騰的,轉角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有些耳熟。
擡頭去看。
周洄和營業部的傻boy李峰正站着聊天,雖然只有李峰叽叽喳喳不停,但秦湛還是注意到旁邊女人不時抿唇,微笑。
他仔細盯了許久,眼角有些澀。